到好处,隐约能让人感受到衣服内结实有力的身躯。
苏断将视线从秦知和自己视线平齐的肩膀上移开;仰头去看秦知的脸。
跟印象里比;秦知的肤色似乎变黑了一点点;也许是张开了;五官也变得锐利深刻了一些,下颌的线条干脆利落,不笑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底发憷。
——就像他在系统的屏幕投影中看到的那样。
但秦知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很温和,黑曜石一般的漆黑眼眸中也都是柔和的光芒,见他抬起头看自己,还微微低下头,让苏断不用那么费尽地仰着头。
感觉到秦知的亲近之意,苏断忽然又不怎么怕了,他竖了竖自己并不存在的小叶子,将心底的一丝阴霾挥开。他观察了秦知那么多年,就算没有系统给出的那些资料,也知道秦知不会伤害他。
之所以会感觉到威胁,大概是因为秦知的成长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有些不适应。
想起秦知是来访的客人,苏断便模仿着系统给他的资料中待客的礼仪,拿出主人家的做派,很有礼貌的说:“秦先生,去沙发上坐吧。”
听到苏断对自己的称呼,秦知眼中的光芒凝结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低声道:“少爷不用这么叫我。”
离得这么近,秦知低沉嗓音中的那一丝沙哑就显得更加明显,落在苏断耳边,让他的耳尖都生出了一点儿说不出的痒意。
苏断自认为悄悄地动了动脑袋,将耳朵挪的离秦知的方向远了一些。
还没等他认真地反驳秦知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主仆关系了,按照人类的礼仪,秦知不用再用专门的敬称叫他,他也不应该那么没礼貌地叫秦知的全名,秦知就继续缓缓地说:“少爷那么叫我,显得很生疏,不如继续叫我秦知,好吗?”
苏断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他尊重秦知的意见,不过他没有忘记强调:“你已经不是秦家的下人了,不用再叫我少爷。”
秦知的表情似乎黯了黯,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好。”
他垂着眼,又挨近了苏断一些,蛊惑般的轻声问着:“那我叫少爷断断好不好?”
秦知实在挨的有点儿太近了,近到苏断都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道。
苏断犹豫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有点儿太亲密了
只是这具身体还是那么娇气,并不算浓重的烟草味刚经过喉管,苏断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秦知的提议,就被刺激的咳了起来,“咳咳——呜,咳”
秦知顿时慌乱起来,伸手去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咳嗽的苏断,“断断,你怎么了?”
他掌心附上苏断肩头,被明显的骨头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涌上心头,秦知伸出另一只手,在苏断背上一下下地轻轻拍着,试图安抚他。
可秦知一靠近,那股烟味就变得更明显了一些,苏断也被刺激的咳得更厉害,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他用力将脑袋往后仰,想远离让自己难受的罪魁祸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你、咳,你身上有——咳咳,烟味”
听到这样一个解释,秦知在他背上安抚的动作顿住了,眼底浮现出错愕中混杂着愧疚的复杂神色。
他将手上的力道放松,准备往后退开——
这时候管家从茶水间端了茶水出来,看见自家瘦瘦小小的少爷正在可怜的咳着,而那位需要重点提防的“秦先生”正十分不规矩地把手脚放在少爷身上,浑浊的眼珠中瞬间浮现出一缕惊怒。
没空去呵斥守在门口的保安不作为,管家用最快的速度将茶水放到茶几上,然后大步跨到楼梯口这边用力将秦知的手扯开。
秦知本来就想主动松开,见状也就配合地退了几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管家安抚苏断。
管家用从苏断小时候就练出来了的专业手法一下下帮苏断顺着气,一闻不到烟味,苏断的咳嗽很快就停了下来。
管家低声询问发生了什么,苏断难得机智了一次,为了防止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秦知的管家对他印象更差,就说:“嗓子有一点儿不舒服,没事的。”
管家叹了口气,帮他理了理刚刚被弄皱的衣服,说:“那我待会儿给您熬一碗梨汤,您睡觉之前喝了。”
九月末正是由夏到秋过渡的时候,苏断的嗓子一贯也不怎么好,很容易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产生不适,这个理由倒是很合情合理。
苏断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
然后他侧了侧头,对着等在一旁的高大身影说:“秦知,你去沙发上坐吧。”
少年的音色中还带着点因为剧烈咳嗽而产生的鼻音,秦知看着有意帮他在管家面前遮掩的苏断,很领情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低声应了一声好。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两人最终还是进入到了正确的会客与拜访姿势。
两人暂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喝着泡好的茶水。
有了刚刚的教训,秦知不敢再靠的太近,他坐在苏断对面的沙发里,闷头喝了一大杯清香与苦涩混在一起的茶水,试图将口中的烟味压下去。
因为知道苏断可能闻不了什么刺激的味道,虽然精神很紧张,但他在车上的时候也只克制着吸了两小口,就没有再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又在路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想着怎么也不会有影响。
结果没想到,苏断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的多,只那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味道,就能被呛的鼻尖都泛红了。
管家看着他这一副拿茶水当酒喝、试图一醉解千愁的架势,忍不住对他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不过他当然是不能对客人置喙什么的,等到秦知将一小壶茶水都喝的一干二净之后,就将空荡荡的紫砂茶壶带走,准备盛一壶新茶水来,顺便换个更大的壶,让秦知喝个够。
趁着管家去拿茶水的空当,秦知将身体前倾了一些,面上浮现出不容错认的愧疚,低声道:“抱歉,断断,我”他抿了抿唇,承诺般地保证道:“我以后都不抽烟了。”
听到秦知的话,苏断捧着只喝了小半杯的茶水,眉头困惑地皱了起来。
他明明还没有答应秦知能这么叫他,秦知怎么就当他已经答应了?
不过看着秦知诚恳的愧疚眼神,苏断想要跟他讲道理的话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说:“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说完又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秦知抽不抽烟,为什么要跟自己做保证?明明秦知已经不是他的仆人,不用再事事都顺着他了。
总觉得——呃,似乎有哪里撸不通顺。
然而秦知没有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用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断断,你想让苏先生早点儿回来吗?”
正在沏茶的管家听到这句突兀的问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用略带浑浊的眼神向着秦知看去。
正巧秦知也在看他,管家和他对视数秒,放下了手中的细嘴茶壶,和苏断低声说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客厅
第49章 帝国元帅的小奴隶()
挥着小翅膀飞走啦第2章
少年似乎是痛得没力气了,顺从地靠在了秦知怀中。
怀中的少年身形清瘦;又带着一点儿尚未脱去稚气的柔软;大概是由于经常喝中药调养身体,所以有一股很淡的药草味。
下意识将人接住以后;想到这位小少爷的洁癖和传闻中的性格,秦知握在苏断胳膊上的手瞬间僵硬了。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想到;会不会因此惹恼了这位小少爷;要是被事后追究起来
因为兄长的针对;他现在在外面已经找不到工作了;现在的这一份工作虽然要放下脸面伺候人,但同时薪酬也非常丰厚;他很需要这一笔钱,去付母亲的医药费。
医院那边已经拖不了太久了况且还要尽快筹备手术费。
秦知抱着满身药香的小少爷,有些走神地想。
不过他也只走神了那么一瞬间,很快;怀中人苍白的面色和痛苦的表情就将他的全部注意力夺走;再也想不起别的顾虑。
一瞬间强烈的的痛感过后;苏断找回了一些对身体的控制权;不过他没有示意秦知将自己放开,而是抬起头,动了动嘴唇,艰难地组织语言道:“扶、扶我坐起来。”
秦知听到他的话;立即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胳膊上用了点力气;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蜷缩地靠在椅子上,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忍不住抿了抿唇。
虽然传言中这位小少爷脾气又坏又无常,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着天生的优势,像这样可怜的缩在那里的模样,无论如何也让人警惕不起来,反倒是让人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疼。
秦知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快速地对着小少爷说了见面以来最长的一句话:“我带您到沙发去坐着,然后去叫医生。”
他昨天刚来,今天第一天上班,管家有很多事都没跟他交待清楚,所以不知道苏断的药放哪了,而知道的管家又在外面处理事务,他必须要出去找人才行。
而椅子又硬又滑,还没有可以攀扶的地方,小少爷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他怕他走了之后,小少爷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很快又会滑到地板上。
痛得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少爷睁开眼,用那双因为疼痛而漫出水雾的漆黑眸子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秦知又将人扶到沙发上,给他调整了一个不容易掉不下去的姿势,转身就出去找人。
秦知走了之后,系统突然出声:“宿主宿主。”
苏断:“什么事?”
系统说:“其实我们有一个根据短阶段研究成果构建成的系统商城,宿主能够在里面用经验点换取各种物品帮助完成任务,其中就包括止痛剂。”
系统说着,拉出一个面板,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图标,只是这些图标都显示灰色,显然是无法购买。
苏断昨天没听他提起系统商城,第一次知道还能在用功德——不过系统叫它经验点——在上面买东西。
这个系统可是个历练系统,突然出现一个商店什么的,总让他有一种修真和科技结合的错乱感。
虽然身体还痛着,但听完之后,苏断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可我没有经验点。”
第一个任务还没完成,他现在经验点余额为零,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
系统说:“是的,一管止痛剂只需要十经验点。这十点经验点其实并不算多,宿主做完任务后系统会自动对宿主的表现和成果进行评定,由低到高的的成绩是dcba到s级,如果一个任务的评级能达到a级别以上,宿主就能得到至少五千的经验点,当然,对于现在的宿主而言,这十个经验点暂时还付不起。”
系统顿了一下,电子音似乎低了一度:“我刚刚尝试了一下,系统没有赊账功能,所以止痛剂兑换失败。”
苏断沉默了一下:“没事,其实不是很疼。”
他说的是实话,身为一株不能移动的灵草,在他神智初生灵力还很低微,不足以保全自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被人或动物伤害过,那时候感受到的疼痛,跟这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会反应这么大,主要还是跟还不适应人类的身体有关。
系统:“宿主不用安慰我qaq”
已经沉睡了几千年、完全跟现代世界脱轨的老古董苏断看着系统最后哭泣的颜文字,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未来星际的人,难道很流行靠这种能表达情绪的字母交流?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感觉这个系统似乎还挺人性化的?
系统又说:“宿主加油,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就可以买好多止痛剂啦。”
苏断说:“好。”
秦知离开后没过五分钟,就带着管家回来了,管家给苏断喂了药,又打电话叫了医生。
等到医生带着医药箱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苏断精神不好,又吃了带有催眠成分的止疼药,身上的疼痛感过去了之后,被管家强行塞了半碗粥进去,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才清醒。
秦知全程跟在管家旁边忙前忙后,苏断这次胃疼还是老毛病,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夜里受了凉,目前情况不严重,注意休息就好了,要想保险起见的话可以喝几顿药养养。
不敢大意的管家让医生留了药。
留的是中药,六副,早晚两顿喝三天。
苏断几乎是常年离不开中药。
因为免疫力差,所以苏断从小就开始不停地吃药。
西药见效快但副作用大,苏断从小身体就娇,西药的副作在他身上显示的尤为明显,久而久之,苏断的药单上渐渐就都换成了中药。
但是中药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苦,即使是忍耐力强的成年人喝了也要五官皱成一团,绵延的苦味留在舌尖久久不绝,仿佛连所有的味蕾只能感受到那一种。
秦知小时候喝过几次,至今仍然记得那种苦到心尖的味道。
但苏断喝起来,除了眉头微微拧着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捧着碗,虽然慢但一滴不剩地将里面的深褐色汤汁都喝完了。
他不嫌苦吗?
秦知在一旁思考了几秒,才意识到苏断大概是因为从小喝习惯了,所以才会这么面不改色。
但一开始喝的时候,一定也是很不习惯的。
苏断将药碗递给他后,又行动迟缓地拿对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并且还了回去,等了几秒后,见秦知没有任何动作,提醒道:“果子。”
秦知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把一旁准备好的蜜饯果子递给他。
苏断的视线在那一盘蜜饯果子中转了一圈,从其中选了一个中不溜秋不大不小的,捏起来放进嘴里。
果子被腌制加工之后呈现出如琥珀般甜蜜的枫糖色,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品种。
按理说身为植物,苏断应该对自己的同类有所了解才对,可遗憾的是,在地球倾覆后,苏断实在跟着沉睡了太久,过往的记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