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今儿还真出来个不怕邪的。”
何富贵冷哼一声,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暗道怎么个意思?看这小子好衣裳都没有一件,他从哪里来的银子?这该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不得不说,何富贵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反应还是挺灵敏的,但坏就坏在刚刚方采薇和傅东风说话时,大家都忙着看圈子里的热闹,谁也没注意这边的交易。而荆家二爷由于人以群分的习惯,和京城勋贵子弟几乎没有往来,偶尔在宴会上,那也只是埋头吃的主儿,何富贵这种人自然不屑和他结交,所以就算面对面站着,他也只会觉着这人眼熟,却认不出对方身份,所以哪怕荆泽贤现在就在马上,但因为距离远,所以何富贵也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边。
心里正犯着疑惑,就听一旁**路冷笑道:“怎么?不敢了?是赌术不精啊?还是怀疑这是圈套?呵呵!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今儿这事谁没看到?就是突如其来的,像是个有预谋的样子?你要是怕了,就趁早认怂,夹着尾巴滚回何府;
要是不服输,行啊,我作证人,你就和这位仁兄好好比拼一下赌术,赌注我再加一百两银子,赢了你全拿走;输了把这奴才的卖身契乖乖交出来。”
何富贵不认识荆泽贤,**路可是认识的。尤其再看到他旁边还有辆马车,当下心里不由就是“咯噔”一下,暗道是嫂夫人吗?她怎会在这里?这傅东风莫非就是她派来的?不管如何,我帮衬一下,就当积德,如果能帮嫂夫人的忙,那就更好了。
果然,这何富贵就是个受不得激的,再者看傅东风穿得如此破烂,很显然是个穷困潦倒的家伙,真正赌得好的人哪可能混的这般凄惨?加上这五两银子,大概也就是个十赌九输的赌徒,偏偏今儿个不知怎么时来运转,赢了钱,就敢跑到自己面前叫嚣。
何富贵对自己的赌技还是很自信的,这样一想,加上**路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刺激,江大才子那嘴巴多毒啊,有意那么一挤兑,就把何富贵挤兑的热血上脑,当即一拍大腿:“好!妈的,赌就赌,不让你小子见识见识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既如此,那就掷骰子吧。”傅东风从破烂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三粒骰子,别看他一副穷光蛋的模样,这三粒骰子却是晶莹剔透,**路和何富贵在这上面都算是识货的,一看这骰子,就知道不是凡品,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美玉了。
当下越看越爱,何富贵眼珠子一转,便呵呵笑道:“**路那一百两银子我不要了,你既然要和我赌,就拿这骰子来赌,赢了,这副骰子归我,你舍得吗?”
“行啊。”傅东风却是懒懒散散打了个呵欠,将三粒骰子递给何富贵:“咱们就掷大小吧,公子既然是个中好手,那咱们也不用麻烦别人,你且检查一下,这骰子里有没有动手脚?”
正如何富贵自己所说,吃喝嫖赌是他看家的本事。此时只在手里轻轻一掂量,便知道这骰子绝对没有动过手脚,也不知这么个快要饭的家伙怎么会有这样上好的一副骰子,今日这事儿还真是透着邪性。
何富贵心里嘀咕了一句,接着定定神,将三粒骰子在手中把玩着,呵呵笑道:“掷几把啊?一把定输赢还是三把还是五把……”
不等说完,就听傅东风懒洋洋道:“谁有那么多闲空儿,就是一把,你赢了,骰子和银子你拿走,你输了,卖身契拿来。”
“好。”
何富贵大叫一声,却听傅东风又道:“卖身契是不是也该亮出来啊?不然公子若输了,我难道敢上门讨要去?”
何富贵还不等说话,就听一旁**路淡淡道:“兄台放心,我说过给你们作证人,这话自然不是摆设。虽然何世子横行霸道惯了,但我料着他不敢当着我的面儿赖账。”
何富贵狠狠瞪了**路一眼,知道对方这是警告,当下眼睛向上一翻,冷哼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个会赖你?长兴,去,回府找李姨娘,把这阿甲的卖身契要了,快点儿送过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拿下()
小厮应声而去,这里何富贵已经迫不及待,原本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也都鸦雀无声,只一个个抻着脖子观望,却见那何富贵往骰子上吹了好几口气,然后呜哇呜哇地摆了好几个造型,这才一撒手,将三粒骰子扔出去。
只听一阵整齐划一的倒吸气声,这一把竟然掷出了十七个点,除非傅东风能掷出18个点来,不然怎么也赢不了对方了。
就连何富贵都喜出望外,他对掷骰子也算是研究已久,手气向来也不错,但像今天这样心想事成,还真是想都没想过。一转眼,胜负几乎就定了,看着那三粒晶莹玉润的骰子,这家伙眼睛里都开始放绿光。
却见傅东风将骰子拢在手里,叹了口气看也不看,也不吹气也不摆造型,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扔了出去。
鲜红的三个六,一旁**路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何富贵都成了金鱼眼,围观群众们寂然无声,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我赢了。”
何富贵抢上前就要拿起那三粒骰子,却见**路伸手拦住,森然道:“你要耍赖吗何富贵?”
“谁说我耍赖,原本就说的掷大小,我日常玩的都是谁掷的点数小谁赢。”何富贵眼珠子一转,大叫道,话音未落,就听“呼”的一下,不知是何物飞来,待要躲闪却已不及,被那物结结实实砸在身上。
何富贵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暗道我命休矣,谁想到这刺客这么不讲究呢,在这种地方行刺……嗯?好像不疼啊,怎么臭烘烘的?仔细一看,不害怕了,大怒起身吼道:谁?是谁他妈的拿臭鸡蛋砸我?给老子站出来。”
凶手肯站出来才怪,而此时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去哪儿抓人?何富贵顶着满脑袋都发黑了的鸡蛋黄鸡蛋清暴跳如雷,却听身旁**路冷笑道:“活该,让你赖账。”
“谁赖账了?本来就没说清楚,我就以为是点数少的赢。”
何富贵转头瞪着**路,忽见傅东风又打个呵欠,懒洋洋道:“罢了罢了,原来是点数少的赢吗?那我误会了,也怪先前没说清楚,咱们重新来过。这一次可要说准了,到底是点数少算赢还是点数多算赢?”
“当然是点数少。”何富贵也知道有**路在旁边虎视眈眈,能赖出这么个结果就不错了,于是立刻一锤定音,生怕傅东风反悔。
话音未落,就见傅东风一点头,接着就那么抖手一扔,下一刻,骰子骨碌碌地滚出去,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子,慢慢停下来。
何富贵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一个奴才事小,可何大爷这个面子不能丢。
然而我们都知道,老天经常不遂人意,你觉得面子决不能丢?呵呵!那基本上就一定会丢个干净,这种情形在现代有个网络热词可以形容,叫做立flg。
鲜红的三点,最小的三点,小到不能再小。这种情形在现代也有个网络热词可以形容,叫做秒杀。
何富贵的面色慢慢就紫涨了,好半天,这厮忽地一个高儿跳起来,大叫道:“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这骰子你动了手脚,没错,一定是骰子有问题。”
傅东风淡然道:“刚刚你自己检查过,说没有问题的。怎么?堂堂何家世子爷,竟然要当众耍赖吗?”
何富贵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见**路逼上前来,想到对方和太后皇帝的关系,想到姐姐在后宫的处境,这草包到底还是有点儿惧怕,因此一跺脚,恨恨道:“不就是个奴才吗?哼!老子稀罕?给你就给你。”
傅东风这才将三粒骰子捡回来,呵呵笑道:“还好,我还以为何世子要和我去赌坊检查骰子呢,如今能省了这番事,再好不过。”
“少来小人之心,老子是那种小肚鸡肠的货色?”反正脸已经肿了,何妨装装胖子,虽然何富贵在勋贵圈子里名声狼藉,但尊严这东西,当然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了。
不一会儿小厮取了卖身契过来,何富贵将它递给傅东风,悻悻道:“行了,这奴才是你的了,妈的,真不知怎么想的,你看看你,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还要养个奴才,有病吧你?”
“那就不劳何世子操心了,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奴才,拉出去也能卖几个钱呢。”
傅东风呵呵一笑,看着何富贵头也不回去了,周围人群也渐渐散去,他冲**路点点头表示了下谢意,便带着阿甲来到荆泽贤身边。
变故突如其来,自己一下子就从何富贵的奴才变成了眼前这个赌技惊人的青年的奴才,这让阿甲十分不安,搓着手跟在傅东风后面,看到荆泽贤,他心头一紧,隐隐猜出这骑在马上的男子才是此次赌博事件的幕后主使。
“嫂子,人过来了。”荆泽贤躬身对马车里的方采薇说道。刚才他依靠自己能看到圈内情形对大奶奶进行了现场直播,所以方采薇已经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此时听见荆泽贤的话,大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掀开马车帘子,只看一眼便皱起眉头,对阿甲道:“亏我们爷对你十分欣赏,你怎么……你怎么竟是个面团性子?明明功夫不弱,还让那猪头给打成这个模样,士可杀,不可辱啊。”
阿甲呆呆看着方采薇,但很快就想起自己这样做十分无礼,忙垂了头,呐呐道:“不知……不知夫人口中的爷是谁?阿甲不过一介奴仆,何德何能?竟能得贵人欣赏。”
“别谦虚,谦虚过头就是骄傲。我们爷就是当日在猎场赢了你们的荆家世子,如何?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是他?”
阿甲猛然抬起头,面色“刷”一下惨白,接着方苦笑道:“原来是他。”
“当然。”方采薇骄傲地挺直身子:“我们爷文武双全英姿勃发,任谁看过一眼都难忘,我就说你不可能不记得嘛……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爷不是文武双全英姿……”
第二百二十章:金玉良言()
不等说完,就听后面“噗”的一声笑,转回头一看,原来是**路,见她看过来,便拱手笑道:“见过嫂夫人。这个……咳咳,在嫂夫人眼中,荆兄自然是英姿潇洒文武双全的。”
“你什么意思?在你眼中难道不是?”
比嘴皮子,方采薇岂会输给别人?哪怕毒舌如**路,在这方面究竟孰弱孰强也是个未知数。
当下只好点头苦笑道:“是,当然是。”
方采薇满意点头:“算你有眼光。对了,听泽贤说,刚刚多亏你帮忙,嫂子在这里谢过你了。”
“应该的。我也实在看不惯何富贵的嚣张气焰,幸亏有这位仁兄出手,原本还奇怪他为何突然出来打抱不平,后来看到泽贤,我就觉着很可能是嫂子要这个人,当日在猎场上,他的表现的确让人印象深刻,若不是运气不好,最后时刻被两只花熊给夺了风头,想来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个境地。
“可不是嘛。所以我就说他好好一个人,要力气有力气要武艺有武艺,干什么让何富贵欺负成这个样子,冲上去揍他Y的,大不了一死呗,也好过被人如此欺辱。”
当真是个飒爽的女中英杰。**路心中赞叹一声,接着摇头苦笑道:“千古艰难如一死,不是每个人都有嫂夫人这份气节的。”
方采薇一愣,接着沉思片刻,点头叹息道“唉!也对啊,生命终究是宝贵的,尤其还要为那个猪头偿命,就更不值得了。嗯,还是你看得明白。”
这话透着发自肺腑的真诚,得**路提醒,大奶奶是真觉着自己刚才有些想当然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事,知错就改嘛。然而却让**路的心再次狠狠震动了一下。
他印象中的方采薇是个活泼明媚的女子,聪慧狡黠英姿飒爽,这样的女子都是有些强势的,就算心里真的知道错了,嘴上也绝不肯承认。却不料对方又给了他一个意外,她竟然大大方方就坦承了错误,这份气度,就是在男子当中,也真是难得了。
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狠狠在自己心上插了两刀,告诉自己这是至交好友的女人,是他的嫂子,哪怕有一点点不应该的念头,都是对她的亵渎。
方采薇见**路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哪知道这位此时正心潮起伏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忍不住笑弯了眼睛,招招手对**路道:“过来过来,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啊?”
**路一愣,接着懵懂上前,就见方采薇笑得跟只狐狸似得,偏偏口气又充满关切:“那个……我们爷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就跟兄弟一般,所以我也不外道了,就叫你青路吧。青路啊,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都有什么打算?”
“啊?”
**路眨巴眨巴眼睛:“这……这好像才入冬吧?”
“入冬后就快过年了嘛。民间那句谚语是怎么说来的?大嫂大嫂你别馋,过了入冬就是年。”
“嫂子,应该是过了腊八就是年。”荆泽贤虽然才华平平,好歹这句俗语还是知道的,忍不住在旁边纠正了一下。
却见方采薇瞪他一眼:“入冬和腊八差别很大吗?敢情你是闲人一个,日子过得悠闲缓慢,不知道我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忙着忙着不就到了腊八?然后不就是年了?”真是,配合不够默契啊,这位二爷也太老实了,你看不出我的笑容明显是要算计这家伙吗?要是你哥哥在这里,肯定立刻就配合上了,哪像你这么呆,竟然还给我挑错儿。
荆泽贤苦笑应承,心想你是嫂子你有理。刚刚还不知道谁说我的事业伟大呢,这转眼间就成闲人一个了。
这边**路也是一脸茫然,喃喃道:“哦……过……过年怎么了?嫂夫人可是想置办什么紧俏稀奇的年货?我家倒是有两个贵品店,我可以去给你找找。”
方采薇笑道:“置办年货我怎会麻烦你?我就是问你一句,过年了,你打算怎么过?是不是要和那些文人朋友们聚一聚啊?”
**路心里奇怪,暗道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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