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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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笑颜-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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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gluehwein tea() 
田君华向门口看了一眼,说:“来了。”站起来,邹应明也站起来,门口进来两位女士,一个年青的挽着一个中年妇女。两个女人气质非常高贵,衣着素淡得体,质料上乘,剪裁精致有型。年长的端庄优雅,年青的娇美欲滴。宁不拔心里一沉,看了一眼田君华,田君华和邹应明已经迎上前去,四个人坐在了另一侧的隔间里。

    杨小眉说:“宁姐,是相亲吗?”宁不拔说:“不是说了谈个项目?”杨小眉说:“捎带相亲?那个女的好漂亮,看气质和衣着都不是一般家庭出身,是母女吗?一定是这母女俩要求来的红茶馆儿,邹应明好像是个喝红酒的,田君华象是个喝咖啡的。”宁不拔说:“这也能看出来?”杨小眉说:“当然能了,我眼很毒的,你看,邹应明和田君华对那两个女人多亲切恭敬,肯定不是来谈什么项目。我打包票,是来相亲的。”宁不拔说:“他们谈生意的手段很多,不能妄下结论。”杨小眉说:“那也是美男计。反正咱们也没事,多坐一会儿,看他们怎么处。”

    宁不拔也想看,就不应声,喝了一口茶,斜目看过去,心里已经开始煎熬。她很想冲过去,当着那骨子里趾高气扬,表面上假装娴静的母女,把田君华抱在怀里,告诉她们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但是这只会让事情更糟,显得自己太不懂事。那母女一定会把自己当作李笑颜那种毫无教养的小门小户的任性二姑,更加衬托她们的豪门淑气。宁不拔喝了一口茶,用茶勺舀了两颗腰果放到嘴里,细细的嚼起来,仿佛在嚼自己焦虑不安的心。

    杨小眉看宁不拔专注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和田君华有一白腿。时间还长,茶已喝完,精神这么紧绷下去,杨小眉也感到张力太足,很不舒服。她故意要调节气氛,对宁不拔说:“宁姐,再给你介绍一种特别的喝法,gluehwein tea,你一定得尝尝。”宁不拔盯着田君华那边,没理会。杨小眉叫来服务员,说:“来两份gluehwein tea,多加点白兰地。”

    宁不拔终于把眼神收回来,拿起空杯子要喝,已经没了,又拿起勺子舀了两颗腰果放到嘴里,细细的嚼,看了一眼田君华那边,隔着隔间外的大叶芭蕉,宾主相谈甚欢的样子。服务员拿来gluehwein tea,宁不拔喝了一口,醇厚香甜,说:“这是什么?”杨小眉说:“这是圣诞热红酒gluehwein兑的红茶,里面有大吉岭红茶、红酒、白兰地、肉桂棒、红糖、豆蔻、樱桃,很好喝吧?特别适合象这样阴冷的天气里喝,是不是很舒服?”宁不拔点点头,又看向田君华,杨小眉说:“那两个人一定也非常喜欢喝这种,尤其是那个邹应明。”

    宁不拔点点头,叫来服务员,说:“那边那个桌子上要的什么?”服务员说:“阿萨姆红茶清饮。”杨小眉说:“上好红茶,老人们都喜欢清饮的,小的一定都是随了老的了。要了什么吃的?”服务员说:“玫瑰酥糖、椒盐桃片、桔红糕、姑嫂饼、两荤两素、米饭、鲍鱼粥。”杨小眉说:“还吃茶食,很讲究啊。”看了一眼宁不拔,说:“这母女决不是一般人,一定是来相亲的,不是什么谈项目。宁姐,你相信我的眼光,要早做打算。邹应明和田君华是谁陪谁来的呢?他们也不怕那个女的看上不该看的人?都那么帅。那两母女又实在不象生意场上的人,就象是小姐太太。宁姐,你说?”

    宁不拔没说话,喝了三杯gluehwein tea,上来点儿酒劲儿,就坐不住了,端着茶盏起来直奔田君华去了。杨小眉叫了一声:“宁姐。”赶忙起来拉住,宁不拔呵斥道:“别拦我。”杨小眉也不敢拦了,跟在宁不拔身后。

    宁不拔走到田君华旁边的那棵大叶芭蕉旁站住了,端着茶盏歪着头挑着别有用意的眼角看着田君华,邹应明先看到宁不拔,大大方方起来招呼:“宁姐,这么巧。”宁不拔说:“哎。”邹应明对夫人、小姐说:“这位是宁律师,我过去招呼一下。”邹应明挡住宁不拔,小声说:“到你们那边去说。”宁不拔不动,邹应明说:“君华是来陪我的。”一边捏住了宁不拔的手腕子,拖着别着劲儿不情愿的宁不拔走到她们的桌子边,把宁不拔按下来,说:“不拔,你想干什么?”宁不拔揉着手腕子,说:“你们想干什么?”邹应明说:“那个姑娘看上我了,我让君华来给我挡一下。”宁不拔说:“不是来谈项目的吗?”邹应明说:“你又不信。”宁不拔说:“让君华来给你挡?如果小姐看上了君华呢?”邹应明说:“君华又没有订给你,那个姑娘看上他是他的缘分。不过,人家姑娘看上的是我。”

    宁不拔说:“你没看上她?”邹应明说:“君华没看上她,如果她看上了君华,我肯定是不要了。如果她确实没看上君华,我就要下手了。”宁不拔说:“你是拿君华当试金石了?”邹应明说:“是,怎么样?有份量吧?”宁不拔说:“真的?”邹应明说:“当然啊,我一个穷小子,在别人屋檐底下讨生活,条件当然比不了自己开公司的君华,如果那个姑娘嫌弃我,我和君华她一个也得不到。”

    宁不拔说:“邹应明,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至于耍这些个小心眼儿吗?一点儿也不大气。”邹应明说:“你怎么能理解我们这种生活资源贫乏,机会得来不易的人呢?你雄鹰捕兔不要看不起我们这种螳螂捕蝉。”邹应明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儿露意莎酥,吃了,说:“不拔,你既然喜欢君华,这么久了,该下手了,我看他对你还是蛮有意思的,你们这么抻着有意思吗?你大概有二十六了吧,他都二十四了,还都是处,你们到底想怎样?”宁不拔抿着嘴看着他,没说话。邹应明说:“没事早回家吧,大下雨天。”站起来,回那边的隔间里去了。

    宁不拔心里稳当点儿了,不过还是慌慌的,她又喝了一杯gluehwein tea,感觉肚子里热乎乎的,很要劲,微微的出汗了,又看了一眼田君华那边,就是想过去搅和。那边的四个人都站起来,出门去了。宁不拔也站起来,杨小眉跟着站起来,宁不拔付了账,两个人匆匆的跟着出了门,只见邹应明和田君华送那母女上车了,女儿开车。

    微微的雨里,邹应明和田君华一回头,就看到宁不拔,田君华一言不发,邹应明过来说:“不拔,快回家吧,刚从医院出来别再进去。”宁不拔把邹应明拨拉开,说:“田君华,咱们谈谈。”邹应明对田君华说:“我开车送杨姐回家,一会儿回来接你。”杨小眉说:“我自己打车走。”邹应明过去一拉她的胳膊,说:“我送你。”

    田君华说:“到里面谈,外面冷。”两个人又进了门,重又坐下,田君华要了两份阿萨姆红茶,两个人都端起来喝了一口,田君华平静的看着宁不拔,等着她说话,宁不拔也不说,叫来服务员要了两份椒盐桃片。桃片来了,宁不拔慢幽幽的拿小叉子叉起来就吃。田君华也不催他,自顾自喝茶。

    过了五分钟,宁不拔叫来服务员,说:“卫生间在哪里?”服务员说:“您跟我来。”这一趟卫生间上了十分钟,宁不拔在墙后看田君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还过来坐下,说:“我以为你会走。”田君华说:“你要跟我谈什么呢?”宁不拔说:“你现在也算事业有成了,有房子有车,父母也接来了,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田君华说:“你想说什么不如直接一些,绕圈子浪费的是你的时间和精力。”宁不拔说:“做我男朋友吧。”田君华说:“你是认真的吗?”宁不拔说:“我都二十六周岁了,已经没有时间不认真了。”田君华说:“人生还很长,我打算再等四年,等我二十八再考虑家庭的事。”宁不拔说:“我没说要结婚,我是说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田君华说:“你对我又不是很满意,何必屈就呢?你又不乏追求者。”宁不拔说:“你同意不同意吧。”田君华说:“不同意。”宁不拔心热如火,眼冷似灰的盯着田君华说:“为什么?”田君华说:“你没有诚意。”宁不拔说:“我怎么做算有诚意?”田君华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这个诚心。”宁不拔说:“你怎么知道?”田君华说:“感觉。”宁不拔说:“做为一个高智商、理性的男人,还应该凭感觉办事吗?”田君华说:“正因为理性才会正视感性,我知道感情本质就是感性和感觉,应该按其生理性本来判断,而不是公认的理性的价值标准。而且,按照理性的价值标准,你也没有什么价值。”宁不拔说:“你有?”田君华说:“对于我个人的情况,按我所定义的理性的价值标准,跟钱、跟社会地位、跟有没有用处都没关系,你能理解就理解,你不能理解我也跟你说不清楚。”

第二二o章 弱女() 
宁不拔说:“你上当了,我说的就是感觉,你对我有感觉,我能看出来。”田君华说:“感觉就象是炖肉时上面的血沫子,必然要撇出去,留下本质的清汤。”宁不拔说:“你刚才不是说感情本质就是感性和感觉吗?”田君华说:“那是刚才。”宁不拔说:“我说东,你就说西;我说了西,你又说东,出尔反尔?”田君华说:“你们女人不就是擅长这样吗?”宁不拔说:“你又不是女人。”田君华说:“可是我现在是跟女人打交道。”

    宁不拔咬了下嘴唇,用手托住腮,柔媚的说:“君华,咱们都不小了,我都二十六了,你也二十四了,该干干那方面的事了。不干那方面的事,就永远是个孩子,咱们已经成熟了,应该过成年人的生活,就算不结婚,也应该开始有规律的性的生活了,对吗?否则对生理和心理都是一种扭曲,长此以往,都没办法健康的活下去。尤其是男人,这么憋下去,废用性萎缩,会象东浩一样。而且女人和手指头的感觉一定是不一样的,重要的不是射那一秒,而是情感的抚慰。”田君华说:“你体验挺丰富啊。”宁不拔说:“不是体验,是想象,我就不信,你不想,只要你是男人。”田君华说:“我不想你。”宁不拔说:“我不信。”

    田君华喝了一口茶,说:“你的状态很不好,应该注意了,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考虑嫁了吧。”宁不拔说:“目前没有人比你更好,对我更真实的了。别人都对我有坏心眼儿,可是你没有。”田君华说:“我没必要对你有坏心眼儿。”宁不拔说:“因为实在是不相干吗?”田君华说:“可以这么说。”宁不拔说:“咱们在迟敏生的生日趴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都很震动,是吗?”田君华说:“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宁不拔咬着牙说:“我想失身于你。”田君华说:“我又不是专业开包的。”宁不拔说:“什么叫开包?”田君华说:“你就是不知道也应该能听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宁不拔说:“我等不了了,我想嫁给你。”田君华说:“我还可以等,人生百年,有的是时间,如果那个人没有来,我一个人也能过。”宁不拔说:“你首先保持功能健全,基于这个考虑,你也需要女人。”

    田君华说:“那让别人来吧。”宁不拔说:“为什么不是我?”田君华说:“你太难缠。”宁不拔说:“因为我让你难以获得利益?你知道我们家是我弟弟不脱的,你从我这里刮不到油水?”田君华说:“就你目前对我的了解和理解,即便我对你有感觉,你也是不能托付的。仅凭这句话,你对于我的意义就象是水面上漂的废弃的塑料袋,空矿泉水瓶子云云。”宁不拔拿起红茶忽的泼在田君华脸上,田君华毫不惊异,一垂眼皮,抽出桌子上的餐巾纸,抹了脸和头发,站起身走了,宁不拔气的直哆嗦,看着他离开了。

    田君华出了红茶馆儿,邹应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他身后跟着宁不拔,就对宁不拔说:“没开车吧?我送你。”宁不拔也不推辞,上了副驾驶。田君华坐在后面,邹应明开车。

    邹应明说:“听说你的律所生意不错?”宁不拔说:“我的生意错不错你不知道?”邹应明说:“好大的火气。”宁不拔说:“我没什么火气,只是客观的评断。那个女人看上你们谁了?”邹应明说:“不是告诉你了,是我。”宁不拔说:“你没有说谎。”邹应明说:“你也这么觉得?”宁不拔说:“你来挡我的时候,那姑娘的眼睛盯你都盯斜了。”邹应明笑道:“真是明察秋毫。”宁不拔说:“可是人家以为那个姑娘看上人家了。”邹应明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到脱裤子那一刻谁知道她看上的是谁?人家也未必错。”宁不拔说:“就是错。”邹应明说:“没错。”宁不拔突然抱住邹应明的脖子就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邹应明的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哆嗦,尖着嗓子叫了一声,说:“冷静,不拔,冷静。”宁不拔少有的哈哈大笑起来。

    邹应明说:“君,你跟不拔说了什么?你这个遭瘟的,把病都过给我了。”宁不拔说:“我说人家的嘴什么时候那么毒了,原来是跟你学的。”邹应明说:“人家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宁不拔默了一阵,说:“我很感谢你。”邹应明说:“所从何来?”宁不拔说:“以我这样一个孤独弱女,无钱无势、寄人篱下,还有你这么迁就我,你是可怜我吗?”邹应明说:“你有父母和弟弟,你今天这样不愁衣食,毫无后顾之忧的干你喜欢干的事业,不是出自他们对你的支持吗?这还不够吗?”

    宁不拔说:“事业?那也叫事业?你是不是以为我一个女人也就这样了?小打小闹的干个寄人篱下的律所,然后收庄,找个人嫁了,做家庭主妇,生孩子,养孩子,带孩子的孩子,然后老、病、死?”邹应明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这样过吗?”宁不拔说:“我想象唐玫一样。”邹应明说:“进监狱去洗礼?”宁不拔说:“象迟敏生一样。”邹应明说:“跟一个男人不明不白?”宁不拔说:“象孔思思一样。”邹应明说:“来一段无情无性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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