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自己毕竟曾在高珩面前表露过他对程金枝的爱慕之情。
此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高珩,他一时间还真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是担心这场谣言让我误会了什么,就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高珩淡淡地看了高勋一眼,言辞间里透着一股深沉的感慨之意。
“我记得寒清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如果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那此刻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对,三哥说的对。”
高勋怔怔地默然了片刻,点着头欣然而笑。原本内心某处感觉有些闷堵的地方,因为高珩这句话,而瞬间变得通透了许多。
“当初是寒清,现在又是晋王殿下,这个太子,除了挑拨离间他还能干点别的吗?”
程金枝气愤地抓住椅子上的扶手,想起顾寒清还被列为疑犯禁锢在屠灵司内,刚刚才有所恢复的心情,又突然低沉了不少。
“看来你也发现了。”
高珩闻言眸色一转,略带赞赏地看向程金枝,微微地挑了挑剑眉。
“既然你这么说,也就证明我没有猜错啦。”
程金枝神情愉悦地为自己鼓了两下掌,转而故作不满地斜了高珩一眼。
“不过…什么叫我也发现了?说不定我比你发现得还要早呢。”
“好,你说是就是。”
高珩前一秒还在朝着程金枝挤出一个百依百顺的笑容,后一秒就已经恢复了严肃的脸色。
“所以你们现在如此闲情逸致地坐在这里,一定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吧?”
“确实算是找到了,不过还差那么一步。”程金枝认真地点点头,伸长脖子朝门外张望了两眼,“我想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吧?”
“是啊,原来金枝口中所说的那个太子派来的眼线,竟然就是我府中一个平时并不起眼的婢女。是我后知后觉,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高勋垂下眼帘自责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重新将头抬起,眸子一亮。
“不过刚才我派出去的人说,这婢女架不住金枝的威胁已经畏罪潜逃了。所以,我就听金枝的提议找人跟着她,或许能找到是太子在背后捣鬼的证据。”
“威胁?”高珩将目光落在程金枝身上,神情古怪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把一个在此处安然潜伏了好几年的人,就这么硬生生地给逼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办法。”程金枝不自然地抿起唇角,语气含糊道,“可能是我说的比较生动形象,绘声绘色,还另外加上了道具的缘故吧?”
“道具?”
见高珩眼波流转,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为了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行事乖张,程金枝急忙转移话题道:“唉,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传到皇宫里去,否则你父皇一知道,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高珩闻言沉下一口气,眸色森然,“我方才刚从宫中回来,父皇已经知道此事了。
“什么?这么快?”
程金枝难以置信地拍桌而起,连戴在手腕上的白玉镯子都跟着晃荡了两下。
“是不是哪个好事的大臣跟他说的?”
“不是。听我母妃说,皇后今晨早朝之后去过一趟承德殿,不久之后,父皇就派人去母妃宫中召我前去了解此事。也正因如此,我才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太子暗中所为。赵皇后即便外头的眼线再多,但毕竟久居深宫,又岂会赶在父皇之前,就这么快收到消息?”
高珩说到此处,眸光急转锐利:“除非,她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那你父皇说什么了?”
程金枝凝滞目光,紧张地望着高珩,心里不由升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纵使她问心无愧,可试问又会有哪个儿媳妇希望让公婆听到关于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染这种伤风败俗的传闻?
何况他这位公公,还是权倾天下,最好面子的皇帝。
“虽然我在父皇面前力证你们的清白,但他还是要我彻查此事,尽快平息这场风波,给他一个交代。”
“完了,那他老人家肯定觉得是我红杏出墙了。”程金枝仰天一声长叹,低下头委屈地扁了扁嘴,“天哪,他不会要抬我去浸猪笼吧?”
“笨蛋,你别胡思乱想。父皇是明事理之人,又岂会轻易相信这些蛊惑人心的流言蜚语?”
望着程金枝垂头丧气的样子,高珩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温言安慰了一句。
待他话音刚落,忽见一名王府内的小厮快步走到门口,在向高珩行过礼之后,便对着高勋请示道。
“禀殿下,婢女玉壶在外求见,说是有事要告知殿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静言令色()
原本以为这小厮突然出现在门口,是要告知关于那名出逃婢女冰心的消息。
却没想到,现在在外头声称要来面见高勋的人,竟然是之前也被程金枝所怀疑过的那个,叫玉壶的丫头。
此时距离成程金枝所说的时限已经差不多要到一个时辰。
这个玉壶选择在这个时候前来,很难不让程金枝认为,她其实是在经历一番艰苦卓绝的挣扎之后,抵不住自己的威胁,所以迫于无奈前来俯首认罪。
可如果说她是来向自己坦诚罪行,那如今被认为畏罪潜逃的冰心,岂非很有可能是清白的?
还是说,其实太子派到晋王府来的眼线,其实并不止一个人?
正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只见玉壶已经形色慌张,低眉垂首地步入了厅中。
她是比冰心还要晚一年进来王府的婢女,二人年纪相仿,相貌也算得秀气灵巧,但是比之冰心,玉壶的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怯生生的惧意,看起来平时应该是个性子比较胆小的姑娘。
她恭敬地朝着厅内三人分别行礼,目光在接触到程金枝之后,更是眉间一颤,二话不说就跪下了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奴婢该死,请燕王妃恕罪,请晋王殿下恕罪。”
程金枝一愣,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了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刚想开口,却听见高珩面无表情地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丫头也这么怕你。”
“我只是做我的该做的事,是她胆子太小了。”
程金枝没好气地压低声音回了一句,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壶,刻意让语气放柔和了一些。
“我记得…你叫玉壶是吧?”
“是,奴婢正是玉壶。”
玉壶声音微颤地回了一句,将头压得更低了。
“玉壶,你刚才一进来就说自己该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金枝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边,稍稍地弯下了腰。
“奴婢,奴婢不该隐瞒殿下和王妃。”
“隐瞒?”程金枝面露不解吐出两个字,看着她头上挽着的那两个双螺髻追问道,“你所说的隐瞒,可是关于谣言的事?”
“是的。”
玉壶抿了抿嘴,平复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心绪,沉吟片刻后才接着道:“奴婢生性胆小,这心里一向藏不住事,可又害怕揭别人的短处会得罪人。可如今外头谣言四起,让殿下和王妃蒙冤受屈,奴婢心中只觉自责不已,所以还是决定前来告知此事。”
听玉壶这么说,程金枝便知她并非是来坦白认罪,而是要指证某人或是揭露某件事,心里疑惑之余,忙继续道:“你现在说出来我们也不会怪你的。快说吧,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是这样的。”玉壶缓缓抬起头来,思索了少顷方才说道,“前天,哦,也就是燕王妃来王府看望晋王殿下的那一日。奴婢本在外头采购冬季膳房的食材,但由于有府中其他下人同去,所以很快就购齐货品提早回来了。奴婢和同为王府里的婢女冰心同住一间屋子,待奴婢回到房中时,冰心恰好不在房中,奴婢见她床榻有些乱,就想帮她整理一番,却不曾想到在她的枕头底下,竟然发现了一封还未寄出的信。”
这时程金枝突然坏笑着插嘴道:“所以…你就偷看了那封信,对吧?”
“奴婢…奴婢也是一时出于好奇才打开来看的,奴婢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玉壶紧张地一通辩解,又害怕地俯下了身子,看得程金枝无奈地撇了撇嘴,只能好言安慰道:“好了好了,这好奇心嘛大家都有,我也偷看过别人的信呢,你别在意,继续说吧。”
听程金枝这么说,玉壶才稍稍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精神,将头又抬高了一些。
“或许冰心是没料到奴婢会这么快回来吧,所以才没把这封信给藏好。奴婢打开信看了一眼,竟发现…发现这是一封告密信。”
“告密信?那信上都写什么了?那封信此刻又身在何处啊?”
高勋闻言也饶有兴致地前倾身子连番追问,只有高珩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看着跪在面前的玉壶,眸子里浮动着一层深邃的迷雾。
“请殿下恕罪,奴婢记性一向不好,再者只粗略地看过两眼,不能将字句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有一点奴婢可以确定,这封信上大致写的意思,就是在说晋王殿下您和燕王妃之间,有…有…有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玉壶说到最后语气猛地颤抖了两下,诚惶诚恐地将头深埋,生怕会受到眼前这三位的主子的责怪。
“玉壶,你不用那么害怕,你现在冒着可能被我责罚的风险愿意过来告诉我们你所看到的一切,也算是对我尽了份忠心,我不会怪你的。”
高勋好声好气地对玉壶说着,随即语带遗憾道,“唉,要是有那封信就更好了,那我们手中可就握有实质性的证据了。”
“这个倒不要紧。”程金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反正我们有玉壶这个证人,到时候就可以替我们指证冰心,让她无力辩驳。”
“指证?奴婢,奴婢不敢。”
玉壶战战兢兢地眨了几下眼睛,眼角流下一丝畏惧之色。
“玉壶,那名叫冰心的婢女,平时和你的关系如何?”
而正当程金枝要接口时,一直坐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高珩眸光一凛,突然开口询问,语气中夹杂着几许淡漠的寒意。
玉壶收紧两颊,眉宇间的阴冷之色稍纵即逝,急忙低头回话道:“回燕王殿下,我们二人平时情同姐妹,关系亲近。只是没想到。。。。。。”
“是吗?”
高珩意味深长吐出两个字,锐利的目光一寸寸锁定在玉壶身上,语意如冰。
“出言污蔑皇亲国戚,散布谣言可是重罪。你明知道若是说出实情,你的好姐妹冰心定然是难逃一劫,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还肯大义灭亲前来如实相告于自己的主子,还真是忠心尽主。”
他说着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回桌面,眼中的雾气逐渐凝结,转而覆上了一层细密的寒霜。
“晋王殿下身边有你这样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的下人,确实是他的荣幸。”(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半信半疑()
“告发自己的好姐妹,奴婢心中也是百般煎熬,所以考虑权衡了许久,才斗胆前来向晋王殿下道出实言,也好替自己求个心安。如今所做皆是分内之事,燕王殿下如此谬赞,奴婢实在愧不敢当。”
听完高珩所言,玉壶好像对这番话很是介怀,匆忙俯下身子急切地解释了一通,生怕哪里做的不妥,会让主子对自己产生误会。
而高珩的说这番话时虽然语气平平,面容沉寂,乍听之下确实只是番寻常的夸赞之言,但程金枝心思机灵,默默揣测了片刻,还是听出了这番话中的言外之意。
她很了解,依照高珩向来沉默寡言的个性,一般不会像这样随意出言去对一个人横加赞誉。
何况还是对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婢女。
不过介于玉壶还在场,她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可心里却不由泛起了一阵嘀咕。
她总觉得,高珩似乎并不相信这个叫玉壶的婢女所说的话。
“三哥说的对,你和冰心毕竟情同姐妹,可最后还是肯出面向我们指证她,确实勇气可嘉,等这件事顺利解决,本王重重有赏。”
高勋不谙城府,性子耿直,倒没有听出高珩的弦外之音,回头见玉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出言安慰了几句。
“晋王殿下不怪罪奴婢此时才来告知已是恩泽,奴婢不敢再领什么赏赐。只希望奴婢此举能助殿下尽快平息这场谣言,挽回殿下和燕王妃的声誉,也让三位主子不必再为这些不实的传言而烦恼。不过奴婢确实想不到,冰心她竟然会。。。。。。”
玉壶一脸诚恳地说着,说到后来竟然小声抽泣起来,这更加让从来就见不得女子落泪的高勋为之动容,把跪在地上的她给喊了起来。
“晋王殿下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啊。”
程金枝调侃一笑,随即看向了面前神情感伤的玉壶:“玉壶,你的心意殿下当然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否真为冰心所为,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好人,但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们也绝不会轻饶。”
她说到此处故意停顿片刻,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珩,见他微微颔首示意,当下心领神会,便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去把冰心叫过来。”
程金枝之所以多此一举,除了想对玉壶留个心眼之外,也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
虽然玉壶之前曾多次表示不愿意当面指证自己的好姐妹,但真听到程金枝差人去喊冰心时,她的表情异常平静,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之色,就仿佛已经知道冰心此刻不在府中。
程金枝凝滞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心里愈发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什么?冰心?她不是。。。。。。”
而经常后知后觉的高勋见程金枝明知道冰心已经畏罪潜逃,却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去召她前来,疑惑之余刚想开口,即刻就被程金枝给打断了。
“玉壶,我知道这么做有些难为你。但是一会儿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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