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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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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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恨。

    想着,厉鸿澈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他一脚,肚子上竟然仿佛有个小脚印儿!这生命的悸动,一下子将他所有阴云心绪都驱散,只有一片阳光。

    笑容爬满他唇角,厉鸿澈轻轻抚摸着那渐渐消失的小脚印儿,心底暖暖的,不光有初为人父的感觉,还有一种普通男人无法体会的爱。

    误会就误会吧。一切的风雨都是过程,结局一定会是美好的。他相信,都会过去。

    两个人相处,必须有一个人包容,让步。

    他其实……不介意做让步的那个。

    当夜,厉鸿澈召集了李霄冉、冯辛莟等三大得力高手,连夜出宫搜寻梁烨初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定要带回来!

    究竟是谁,敢借他厉鸿澈刀的杀人,究竟是谁,敢给他扣这么大顶冤枉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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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废弃宫殿,又是那熟悉的几条人影在说话——两男一女。

    “皇帝现在是为个女人昏了头了,哼,二王子殿下真乃神机妙算,若是当初让你进宫来做梁荷颂那步棋,恐怕事情就没这么顺遂,梁荷颂果然是皇帝的克星……”男人甲说。

    女人不屑一声哼,玲珑的身子在疏影中移动了移动,好似不大高兴。月亮移了移,光亮照在她半张冷艳的脸上——竟然是庄婕妤!

    “她天生就是个祸水,我自然是不能跟她比,呵……”

    话中对梁荷颂是满满的讽刺。

    “可恨是这个祸水,不光损敌人,连自己都不放过!二王子殿下现在还生死未卜!”庄婕妤声音咬牙。

    男人乙动了动,手中剑柄闪耀折射了些银光:“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咱们辛苦做事还不都是为了复兴大蜀,不是为了个人恩怨喜好,太子殿下吩咐了,让你们好好在宫中行事,再过月余,就是天翻地覆的时机!”

    男人甲忍不住有些激动:“那二王子殿下那里……”

    “你放心吧,太子殿下终究是二王子的亲兄长,二王子不会有事……”

    说着,他顿了顿,连他自己都不大信啊……

    “我们的储君是太子,你们必须时刻谨记,多余的,就都别再想了!”

    三人都担心着梁烨初的性命,少言寡语,将接下来的事情略作了些部署,便散了。

    同一轮月亮,另一处天空之下——京郊一出山坳荒野,搭着几间草屋,隐约传来男子的咳嗽声。

    屋外月光下还站着几条人影,为首的是个高个子、魁梧的华服男人,他头戴玉冠,眉目粗狂,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咳嗽声,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指环。

    屋里出来个人。

    “太子殿下,二王子他……”

    “他怎么了?”

    这华服男人语气偏傲慢,有看轻之意。

    “二王子殿下箭毒攻心,咳血了。”

    华服玉冠男人身边的几下属听了,都是互相张望,焦急。华服男人警告地扫了一眼几人,几人都低首不敢再做什么神色。

    “他武功那么高,竟然连只箭都挡不住。”

    言下之意仿佛是说梁烨初无用,不怪箭。

    华服男人一挥手——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他往屋里走,“算了算了,再不顾大局本宫也不能不顾念兄弟手足之情……”

    床边伺候着汤药的奴才被华服男一挥手退下了,只剩下床上气若游丝的梁烨初。他问候了几句寒暖,梁烨初没有理会,不知是不是真难受到没力气说话了。

    “你也别怪为兄对你下狠手,是你太不听话。一个女人能和江山比么?就是你愿意拿命耗几年,为兄也不愿让你冒这险呐,我是阻止你犯错……”

    梁烨初终于费力的睁开一条眼缝,气息虽微弱,却没有因此显露出半点儿懦弱柔弱之态,仿佛蒲苇一样韧性而柔软的声音。“事到如今,兄长何须与我说这暗话……我死了,你便可放下心头的大石头了……”

    太子一下被戳到痛处,急色一闪,否认:“你在胡说什么!为兄,为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现在谋事大局已经周全,势力蓄积完毕,只欠时机一到,一朝爆发。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且对你的太子储君之位,是莫大的威胁……”

    太子被说中,不说话,盯着梁烨初。眼下也不怕他说出来,左右屋里没有旁人在,屋外的也都是经过训练的忠心奴才,能认得清主子。在大蜀国皇室里,主次尊卑是十分严格的。

    “哼,你说的是没错。不过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若你不再次临阵变卦,我也不至于这般降住你,要你的性命。”

    太子也不再掩饰,虽然态度还是亲近,但事实却是血淋淋的摆着,任任何的亲近温和话语,都无法让心温暖。

    “父王说得没错,你太感情用事,终究是成不了大业。不过,为兄倒是十分欣赏你这一点,若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不让梁荷颂落在我手里,而甘愿为我做牛做马、辛勤筹谋。”

    他哈哈笑起来。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明明可以早杀了我,为何不将我取而代之?”

    太子想着,眸中闪过厉色,盯梁烨初的脸不放过他一点神色踪迹,“还是说,你又在算计什么!”

    梁烨初实在太厉害,他这些年来一边等待筹谋复国,一边又忐忑会被这比自己优秀的兄弟谋杀了,取而代之,从没有安心睡过一个安稳觉!只怪他实在太厉害,让他不得不防!

    梁烨初觉滑稽可笑,牵了牵唇角,笑,但却除不去那丝寒凉。“你可放心,我不会算计你,也不会杀你。因为……”

    “因为什么?”

    “我不会做杀手足这样的事,何况,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梁烨初平静直白地说,既不煽情,也不敌对,只是叙述个事实。

    太子永翊一愣,仿佛有些震撼吃惊,而后嗤之以鼻、大笑几声。

    “哈哈哈……永烨,你以为你用这亲情计就能救你的命吗?呵,我没那么傻!你身体里的毒,我可没有解药!”

    梁烨初默了默。毒箭的毒并不可怕,永翊说的,是他十多年前就被种下的□□。至于中毒之人……

    梁烨初眸子暗了暗。

    “我身体里的毒解不解,都已不重要,只希望兄长遵守诺言,放过颂儿,保她一生平安,就足以。”

    他时日无多,就算能护她一年三载,终究会先她而去。

    永翊闻言猛地一口气,差点没气死!憋了半天,憋出句:

    “好,好!你拿条命换的,我王位在握也不在乎让个女人活着!”

    “唉!你不是顶聪明的么?怎么就这点出息!”

    有时候,他真希望这个弟弟能够跳起来与他争一争、斗一斗,不要只让他做坏人。

    太子永翊本来还有话想说,但见梁烨初闭上眼睛没有再想和他说话的意思了,也就不好拉下脸再聊什么,干站了一会儿,没话说,打算出去,临转身出门,他顿了顿脚步,侧脸看了眼那碗已经凉了、没冒热气儿的汤药,出去了。

    “去把桌上的药热一热,伺候二王子服下。”

    永翊吩咐屋外的奴才。

    奴才热来了药,伺候梁烨初服用。梁烨初看着这碗汤药,没有犹豫的服下去了。伺候的奴才心底焦急,想阻止又不敢:“二王子殿下,您……您就不怕太子在药中下毒么?”

    梁烨初平静地看了眼碗底残留的药渣,有两味格外添加的补药。“他若要我死,十多年前我就死了……”

    永翊要王位,他是最大的威胁,但……梁烨初一直记得,亡国的那个冬天,是他冒着被烧死的危险,将他从火海里救出,以至于烧伤了脊背现在都还留着大片的疤。至于他身上的毒,虽然永翊承认是他下的,但他现在二十几岁了,哪里会不明白,这毒……是父王下的。

    在当年蜀王选定了王位继承人的时候,蜀王就绝了所有的后患……

    永翊添加的那两味药,是蜀王当年告诉他的,缓解他身体毒发的药。

    他本没有必要再给他吃这药。

    **

    乾清宫。

    梁荷颂思来想去,这找人的事儿,还是给交给贤太妃的猫手下们最合适!猫鼻子灵敏啊!于是得知梁烨初殒命的当夜,就找了贤太妃商量此事。

    贤太妃一向看好梁烨初的美色,这下听闻佳人有难,早焦急透了,忙不迭的吩咐了二十只大猫猫,赶紧跟着搜寻队出宫去找人!

    几日过去,渐渐有了些踪迹,不过依然难辨梁烨初生死。

    梁荷颂忙着找人,又与厉鸿澈梗着心结,没有心情和功夫去理会双菱轩的厉鸿澈。

    厉鸿澈挺着个大肚子,在双菱轩里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来梁荷颂一眼垂青,心底真是郁闷又郁闷!

    这日傍晚,厉鸿澈在菊香园等了半晌,终于撞见了贤太妃从小路路过,让它带信儿给梁荷颂,说要孩子就立刻来双菱轩见他!

    贤太妃先是一惊,而后再地上打滚儿、咬尾巴、捉自己影子……

    厉鸿澈脸越来越黑。

    “别,装,了……”

    贤太妃又是一惊,尖突突的小嘴儿上胡子跟钢针似的扎直了!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我装得就这么差么?’

    此时,厉鸿澈身后出来一只大灰猫,可不就是辰良!

    “是我告诉他的……”

    大灰猫声音低沉的说,语言生涩,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

    又是他!贤太妃气,转身撒腿儿就跑!大灰猫追!

    梆的一声!贤太妃一个不小心,脚下一绊、跌撞在石板儿上!大灰猫顺势铺上,一个爪子罩在它猫脸旁,俯视——

    “爱妃,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爱,妃……

    它是……?

    贤太妃回头吃惊盯大灰猫,从这地面往上仰视大灰猫的下巴,它跟跟猫毛长得整齐,胡子又滑又亮又直,双眼又大又圆、充满雄性的浑厚之气,仿佛……还有那么一点儿……丰神俊朗?

    嘶……贤太妃忽觉脖子根儿蹿来了只跳蚤儿在撕咬,格外的痒!但是,她忍住了,保持着不小心摔倒在地的玲珑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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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鸿澈想让大黑猫给梁荷颂带信儿,他知道这猫儿非同寻常,而大灰猫出现和他说话,之后他便一下子证实了心头所想!不过,这二猫见面就跑没了影儿……

    左等右等,厉鸿澈都等不到二猫回来,正要离开,黑猫就回来了,它一双黑汪汪的眼睛,泪汪汪地盯着他,上来就四脚将他小腿给抱得严严实实,嘴里吚吚呜呜的不知在说什么……

    临产日子近了,可梁荷颂忙着找梁烨初的踪迹,又对厉鸿澈余怒未消,愣是没有来,直到这日春雨连绵,厉鸿澈躺在双菱轩的床上,忽感腹中阵痛!

    “快,快传御医,我……我肚子痛……”

    厉鸿澈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微弱,入耳……真是娘透了!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觉得一阵肉麻。

    双菱轩上下奴才都是紧张。

    “快去通知皇上!”

    “皇上这些日子都不召见咱们了啊……”

    “那也得去!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

    厉鸿澈眸子暗了暗。这个可恶负心无情的女人,竟然看都不来看他一眼,他可是孕妇,孕妇孕妇!

    “御医和产婆来了!”

    “快,里面请……”

    “啊……!”

    “娘娘用力啊!”

    “唔嗯,啊!!!”

    “娘娘撑住……”

    ‘娘的!怎么这么痛!’厉鸿澈肚子里一遍一遍翻滚着裂骨似的痛,耳朵却竖着,听外头的动静——然而除了奴才进出伺候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梁荷颂来的响动。

    可恶无情的负心汉女人!

    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羸弱痛…吟,厉鸿澈觉得自己突然很脆弱……这感觉,真他娘不爽!然而那裹在小肚子里的一团生命,还在那儿挣扎着,犟着脾气不出来!

    “小兔……崽子……!”

    屋外,康云絮着急,与飞燕说话。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娘娘在生产了?”

    “小田子信儿是已经过去了,但是皇上这会儿在召见搜寻梁烨初公子的侍卫队,估计没工夫召见……”

    里头厉鸿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又莫可奈何。

    忽然,他想起了从前仿佛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形,不过,那会儿没有换身……

    “娘娘,用力啊,已经看到头了!”

    “啊!!!!”

    厉鸿澈顾不得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的问题,也没工夫在意自己的呻…吟到底是粗狂的还是娇弱的,全神贯注地……生娃!

    “曦嫔怎么样?”

    屋外,梁荷颂终于赶来,问奴才。

    厉鸿澈听见了她的声音……

    不过,他现在没力气管她!!

    “……”!!!

    “生了,生了!”

    产婆高兴道。

    外头,梁荷颂和贤太妃一听,都是一喜,忙进去!梁荷颂一溜烟进门。

    “是皇子还是公主?”

    贤太妃长呼呼的小身子也积极地往里头挤。她做奶奶了!她做奶奶了!

    ‘小皇孙,让奶奶来看看你唷!’贤太妃撒着四腿儿往产婆身边跑,却不想跑了一半儿,忽然被人揽腰捉住,往外头丢垃圾似的一丢!

    “谁把这小畜生放进来了?还不丢远些!”

    “喵呜!!!”

    一团黑,以抛物线的姿势,从屋门口飞入数丛中,噼里啪啦……

    双菱轩产子,消息最先通往的,是欣兰宫。

    黎惜兰近来吃不下睡不好,心里藏着的秘密太多,让她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好!上次出宫她找爹爹黎恭芳商量,但不商量还好,越商量她越觉得连爹爹都不对了!

    “娘娘,双菱轩的曦嫔生了个公主,还好,不是皇子。”

    黎惜兰松了口气。

    “那还好,至少不会动摇嘉念的储君之位。”

    黎惜兰思前想后,为今之计,还是先去黎惜念处,看看她的口风,总觉得,她明明是个这般重要的人物,却回宫之后平静安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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