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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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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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方才躺下,便听康安年来轻声禀告。“皇上,梁才人来求见了。”

    皇上来了?

    “不,不见。”梁荷颂没由来突然有些心虚。一提起皇上,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梦来。没办法,那梦实在太真实了啊……

    康安年去回了话,外头安静了一会儿。

    梁荷颂刚松了口气,却忽听厉鸿澈略含怒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床榻边。

    “你倒是睡得着。这两日大晋脸都丢光了,你还泰然自若!”

    “皇,皇上,你怎么……”梁荷颂吓了一跳,乍见厉鸿澈一掀开床边纱帘,怒冲冲逼近在她眼前!和她梦境里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只是现在这张,又冷又凶,可怕多了……

    果然还是梦里的皇上温柔讨人喜欢。

    “为何不来告诉我情况!”厉鸿澈逼问。他今日下午才得知了情况,大晋连输两局,明日若再惨败,那简直是丢人!

    蹴鞠是大晋发明的,若是输给西土外邦,那岂不是老子输给了儿子!而且比分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对着厉鸿澈责怪不满地指责眼神,梁荷颂心底又不高兴又委屈。

    “皇上,臣妾想着您在双菱轩美人相伴,又身子不适,便没有叨扰您。”

    厉鸿澈忽然挑了挑眉。美人相伴?

    “你莫非以为朕还能用你这身子,‘做’出什么事来不成。”

    梁荷颂眼珠流转,暗暗飞快瞟了一眼厉鸿澈的脸色。身子是不行,那心头可几说不准了。说不定就跟她一样,成日在双菱轩做那羞耻的梦呢……

    鼻子哼出一声笑,厉鸿澈一把捏住梁荷颂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他。这女人,低头看似恭顺,实际那溜来溜去的眼珠想的花样不少。

    “,顶着朕的身子就给朕好好认真办事!”

    她难道还不认真吗?她忠忠心心的,对他言听计从还不满意?“皇上,你如何能这般冤枉臣妾?你要臣妾学诗词臣妾就学诗词,你让臣妾不许乱杀人报复,臣妾就忍耐着蕙贵嫔、盛妃那些差点要了臣妾命的恶妇。现在皇上却冤枉臣妾耍花招、不尽心、不认真!”

    越说越生气,梁荷颂吐出这一串话,竟然有种和梦中一样的舒坦畅快感。

    “皇上,您别忘了,臣妾现在可有权利杀了你。反正人都有一死,若是臣妾坐不住这位子,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舒坦了一回!”

    她撒了一顿气,进宫数月,还从没有这般畅快淋漓过!君君臣臣的道理,都去他娘的!不顺气,就得撒!

    她本以为皇上会雷霆大怒,却不想他极为平静地笑了一声,似浑然不在意。

    “发泄完了?”

    他这语气,仿佛在看小孩子发脾气似的。

    “……”什么意思?梁荷颂戒备地顶着厉鸿澈。

    按照皇上的冷情个性,万一,他一怒之下拔剑刺死她什么的……

    “发泄完了,那咱们便说说明日的蹴鞠比试吧。”

    啊?

    “皇上,臣妾说,臣妾说要收拾你!你,你要是再不知趣的话……”

    说完,她还是有些紧张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她这次可是破釜沉舟了!

    好吧,她再次被忽略了。

    厉鸿澈专心与她说起明日蹴鞠比试的对策。她就知道皇上定然有法子应对,不过,倒是没想到是这个法子。

    二人商量罢,梁荷颂让康安年送厉鸿澈回双菱轩。

    厉鸿澈却说想留在乾清宫。

    难道,皇上是说完正事,打算与她理论方才的大不敬了么?梁荷颂腹诽,却发现厉鸿澈宽衣解带,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并卧在床上,梁荷颂之前的火气也渐渐在他冷凝安静中消停了,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左右她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来杀了皇上。

    梁荷颂脑子里有禁不住回旋起那梦中的一幕幕旖旎,紧张得睡意全无!仿佛,仿佛身旁的厉鸿澈身上散发着**香气儿,一下下的往她肌肤上撞!

    沉默了许久,梁荷颂以为厉鸿澈已经睡着了,却忽听——

    “有话就说,朕困了,不想再等了。”

    啊,难道他一直在躺等她说?

    咬了咬唇,梁荷颂揣度了揣度措辞,小心翼翼问:“皇上,您,您有没有做过一种很奇怪的梦?”

    皱了皱眉头,厉鸿澈侧头看她,看得梁荷颂一个心虚,忙看帐顶。“是、是啊。”

    厉鸿澈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什么梦?”

    梁荷颂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梦见和别人……撕衣服啊,然后在床榻上打架啊,亲亲啊,啃啃的……”

    撕衣服,亲,啃?厉鸿澈立刻明白过来!这女人是,是……

    梁荷颂忽然身边宁和的气息一下子冷厉,如同地狱扑来的一般!

    “你倒说说,你梦见的‘别人’,是哪个人?!”厉鸿澈咬牙。这女人,竟然梦见和别的男人做……做那事!

    “说!!”

    明明方才还温柔淡远的,怎地一下狂风暴雨了!

    “和,和……”那个“您”还没说出口,梁荷颂立刻打住了。若是她说春…梦里把皇上给圈圈叉叉了,恐怕皇上也并不会高兴多少吧!

    “还支支吾吾……?”厉鸿澈嘴角抽了抽。看她心情不好,吃醋,他好心留下来陪她,却不想她竟然想着别的男人。“那奸…夫是不是郝御医!”

    梁荷颂忙连连摇头,在厉鸿澈的淫…威之下,颤抖抖地扬起指头,指向他……

    厉鸿澈手一僵。

    接着,二人一同陷入一阵静默……

    他重重一哼,终于收回视线。

    梁荷颂暗舒一口气。明明之前还硬气地跟他对干了两句,结果……结果皇上一发怒,自己那点三脚猫根本抵挡不住啊……

    梁荷颂暗暗沮丧,却听身旁的厉鸿澈森冷而平静地开口。

    “不许睡!”

    遭了,这次是惹怒皇上了,连觉都不给睡了。

    “是,臣妾知错,臣妾不睡。”梁荷颂转转眼珠,看了看红烛,又转转眼珠瞟了瞟躺在身旁的皇上厉鸿澈。等他睡着了,她就睡!

    烛光影绰绰的,她只见厉鸿澈闭着眼睛,十分安静,正寻思着她是否到时机可以入睡了的时候——

    “说,都梦见了些什么。”

    “……”啊?梁荷颂一惊,羞耻地结巴了结巴。“就,就是臣妾刚才说的内容。撕了撕衣服,然后亲、亲了两口,就……结束了……”

    他却不容含糊,冷声肃然道:“说仔细!”

    “臣妾……已经说得很仔细了……”

    “谁撕谁,怎么撕,撕的哪里!”说完,厉鸿澈侧过头冷肃解释道:“不必紧张。朕只是检查检查,你在梦中可否谨遵君臣之礼,是否对朕不敬。”

    “……”

    她讲完。厉鸿澈忽然一个翻身,先是**。

    “你是不是这样做的?”

    她点头。

    然后,厉鸿澈又**。

    “你是否这样做了?”

    她再点点头。

    厉鸿澈嗯了一声,表示了解了。

    梁荷颂拉了拉被子盖住身子。“皇上,臣妾有点儿冷,可否让臣妾将寝衣穿上再睡,可好?”

    厉鸿澈嘴角扬起一丝儿笑,正色道:“恩准。”

    *

    第二日,西土蹴鞠大败!原因便是大晋上了一员神秘大将!此人身形瘦削,肩不胜衣,风都能吹倒似的。半张脸都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整个人虽女里女气的,但是却极为敏捷,生生让大晋反败为胜!

    西土蹴鞠队大败!

    不必说了,这人当然是皇上厉鸿澈。厉鸿澈自幼喜欢蹴鞠,虽不是蹴鞠迷,但是却踢得极好。

    梁荷颂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纳闷儿。怎么聪明的人,就是什么都会呢?就不能分一些给资质普通的人么?

    真是的!

    比赛后,西土二王子阿达深一病不起。西土王问缘由,他两颊憔悴、唇瓣苍白道:“父王,儿臣爱上了个……爱上了个男子……儿臣愧对父王一番厚爱……”

    阿达深也不再执着的寻找“彩仁”姑娘了。

    二王子带着他满心的悲痛、思念,和西土王回归自己国家。另外,孝珍太后已经亲自选定了个大臣之女,开春后嫁去西土。

    *

    太后寿宴终于暂时得以圆满,梁荷颂也松了口气。三四日未见贤太妃了,她也有些想念它长乎乎、黑黝黝的小身子了。她让人关了它几日,贤太妃定然满肚子火气了。

    “康安年,神猫可是在这屋里?”

    “回皇上,这几日房门紧闭,神猫定然在里头。”

    吱嘎一声,门开了。

    梁荷颂果然看见那软椅上卧着一团毛茸茸的黑东西,闻声,它扬起小脑袋朝门口敲来。金琥珀似的眼睛慵懒的眯了一眯,大张嘴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米白色小山峰似的牙齿。

    “几日不见,似乎倒是胖了。”梁荷颂抬腿进屋。

    “皇上吩咐好生照料着,是以奴才不敢怠慢,每日好鱼好肉只挑最新鲜的,夜里还加喂一盅人参汤,所以长肥了一些。”

    黑猫儿从坐垫上站起来伸懒腰,拱着屁股、高扬着尾巴,一朵粉菊花儿大亮人眼前。

    嘶……梁荷颂皱眉打量。怎地几日不见,贤太妃的样子看起来蠢很多啊……

    “不对,这不是朕要找的那只黑猫!”梁荷颂一个心惊,一眼就看见了那黑猫前爪上的小撮儿白毛!

    康安吃惊。

    “可是,可是奴才找遍了皇宫,白猫花猫倒是不少,但黑猫就只有这一只啊。皇上要不再看看,是否看错?”

    她怎么会看错。若是贤太妃,现下早就喵喵呜呜、嘀嘀咕咕骂她了。

    这几日贤太妃都没有出现,难道……难道它出了什么事?

    而此时,在双菱轩外不远处的废弃院子里,一间空置屋子,满屋蛛网尘灰。一大团黑影闪过,转眼满布灰尘的地上就多了两只猫。

    一只身材魁梧,个子奇大,背灰黑而腹部洁白,灰黑的部分长着老虎一般的纹路。整只猫结实肥壮,眼神也很霸气。它将嘴里叼着的瘦弱黑猫放下。

    “个蠢东西……抖死哀家了!”

    贤太妃喵呜一声,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浑身的冰水将它一身黑猫沾了个紧巴。那感觉真是透心窝的冷!那可恶的恶毒妇,差点把它淹死、冻死了!“糊了哀家一身臭口水……”

    “唔嗷呜……”魁梧灰猫仰头低沉的吼叫了一声,前爪踩在正欲起身溜走的贤太妃胸口上,亮出爪子,如同宣誓主权。

    “蠢东西,拿开你的爪子!你现在对哀家来说,已经没用了!”贤太妃怒斥!不过,这是只土著猫,大约听不懂人话。

    她落在池水中,这肥蠢猫路过,她闻到气味便把它叫来了,费劲唇舌才让它懂了,诱骗它将她救出来。

    “唔嗷呜……”灰猫又在贤太妃耳边低吼了一声,如同老虎一般。

    “吼吼吼,就知道鬼吼鬼叫……”

    贤太妃冷得无力,若是要用什么来形容它内心之感,那便只有有两个字——“崩溃”。

第26章 皇上有“隐疾”?() 
贤太妃是这日晚上出现在梁荷颂面前的,浑身黑毛都快结冰渣了。

    彼时梁荷颂正亲自与康安年等一众小太监在找它,在双菱轩外不远处的废弃院子门口看见贤太妃玩命似的奔出来,好像后头有什么追着她似的!它方跑到她面前,便四腿儿一软、“乓”一声晕砸在她黑靴子上。

    “贤太……”梁荷颂咬住话音,忙一把将它提溜进屋、放火炉上翻来覆去地烤了烤火。

    烤了大半个时辰,它才醒了。

    “快,快替哀家去把那只追着哀家的大肥灰猫杀了!”它睁眼张嘴就是这句话。

    梁荷颂还没来得及问那大肥灰猫是谁,贤太妃又给晕了过去。

    ·

    宫里传遍了:皇上转了性,为了一只黑猫不顾夜里寒冷,找了大半宿,终于在双菱轩外不远处的废弃院子门口找到了此黑猫。这猫儿似被人凌…虐过,恐怕那不敬神猫的人要倒霉了。就是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干的。

    长春宫里。

    “没用的东西!”

    “啪啦”一声,盛妃将一碗热汤砸在梁书蕙脚边,瓷器四碎,溅起一阵浓汤沾在梁书蕙衣裙上。

    “看你出的馊主意!本宫刚前脚和太后说了驱逐野猫的事,这后脚跟儿皇上就因着一只黑猫要追查是谁不敬太…祖…皇帝旨意!皇上这会子只怕已经认定本宫是个狠毒不敬之人!”

    说着盛妃脸上出现急、恐之色,转而怒斥梁书蕙:“说!你是不是因为你妹妹之事,嫉恨本宫,想司机报仇?”

    梁书蕙一膝盖跪在地上,乞求解释道:“娘娘冤枉,嫔妾就是有一百颗胆子也不敢、有一百颗心也不会啊。我们梁府一家全靠盛妃娘娘和盛大将军庇护才得以周全,嫔妾怎会害娘娘啊!娘娘明鉴……”

    热汤渗透了鞋面儿,烫得梁书蕙脚背钻心地疼,却不敢吭声。

    瞪了一眼梁书蕙左脸颊上的猫抓伤血痕,盛妃冷笑了一声,气怒道:“你看看你这张脸,比梁荷颂那贱人就差了不止一点点,你若还不尽心尽力好好争气,总有一天被梁荷颂整死!那狐媚子容貌了得,这阵子是把皇上迷得团团转,到时候她得宠、升了品阶,死的就是你们家上下老小!”

    梁书蕙被呵斥得大气不敢出。

    在一旁静看了一会儿的陈婕妤眼珠在盛妃和梁书蕙之间转了一圈,上前一步劝和似的道:“盛妃娘娘息怒,蕙姐姐也不是有心让娘娘陷入险境。不过,眼下着急、问责也是没有用了,咱们首要的是解决问题。”

    陈婕妤一顿,如愿的引来了盛妃的关注和期盼,才娓娓道:“眼下皇上在问责,那小畜生东西又不会说话,只要推出个人去顶了罪,不就解决了。只要娘娘一口咬定和您没关系,那就谁也没有法子了……”

    盛妃一见梁书蕙就来气,让梁书蕙先行走了。

    梁书蕙一瘸一拐地回到四宝斋才过没多久,便一道圣旨飞来。

    “蕙贵嫔无视太…祖…皇帝圣旨,虐待神猫,心肠狠毒,目无法纪,德行有失,不足以担当‘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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