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沉得都溢了阴寒。地面终于无法在伏摇,恢复如常后安德鲁才从桌上跃下,说道。
“你真觉得这种空间能捆得住我?你的这点能耐,就算把临身上的鬼灵全部榨干,也不足那个家伙的十分之一。”
已是见过最可怕的,其他对于他来说皆是笑话。
驱使着屋中的人形,身体已恢复如常的安德鲁看着人形一点一点将洋楼撞得支离破碎,飞溅起的砖石几次险些伤到安德鲁,然而在砖石之间飞到跟前,总能叫疯一般撞冲的纸链及时甩开。
灵力的完全释放,实力的悬殊彻底彰显。
“临,可是我的,你觉得有我在这,你还能从她身上榨到什么?”
声音不大,威慑力却是足的,不过他也不需要用言语威胁,毕竟如今的洋楼,哪还有之前的气势。已是惨败到了极点,纸链疯一般的冲攻,每一次对于洋楼来说都是致命的毁灭,恐怕不需要多久,顶多在一两分钟,洋楼一定会被安德鲁给拆了。
临就在附近,源源而来的鬼灵让安德鲁的灵力完全释放出来,就在洋楼即将倒塌时,安德鲁突然听到洋楼的痛呼声中掺杂着女孩特有的清脆笑声。
“呦呦,我这是听到什么了?有人在宣誓主权吗?”
第十八章 新屋的常驻民 6()
话音刚出,安德鲁瞬间停下攻势,就在攻势顿停的刹那,身边忽现一道黑影,随后临已出现在洋楼中。
身体由上坠下,像是凌空出现般,在脚尖快要踩到地面时堪堪止住,就那样悬飘在距离地面大概一厘米的半空,临抬起手,斗篷遮挡住黑影下的半张脸。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此时的临看上去元气满满,完全没有前几日那种消困怠倦的模样。
停落在安德鲁身边,并未去留意周遭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楼屋,临说道:“刚才是不是我听错了,怎么感觉某人好像在担心?”
“你没事?”直接忽视了临的询问,当看见她元气满满的出现在身旁,安德鲁的眸色好像又冷了不少。那种凝盯在身上的视线,不管落谁那儿都会激起层层寒意,只可惜临可不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压下的主。安德鲁的询问换来的是临点头道应,重着力道点了头,临说道。
“当然没事,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出事?”
“没事,那这两天?”
“这两天,哦!你是说我犯困的事吗?”倒也没等安德鲁问了,会意之后的临很自然的点头接了下去,恍然大悟而后换上了然的笑,临说道。
“只不过是正好觉得困了,又难得换了一个还算清幽的地方,就寻思着让身体休息一下。怎么?你该不会觉得就这么个小东西,还能把我给榨干吧?”惊讶的询问,看模样像是惊愕于安德鲁对她实力的不信任。惊诧的话,语气上好像有些过分夸大,虽是诧愕话中却带了极浓的皮意,也是话音落时临已移眸朝着一处看去。
无需多言,甚至都不用看清临面上的神色,她的心思刚动视线才刚移飘,安德鲁便敏锐的察觉到她视线落及的地方,下一刻人形再起,直接朝着一楼天花板的一角甩去。重甩之下“隆”声顿起,本就支离破碎的天花板瞬间叫人形击穿。打穿了天花板,人形随后如了蛇般钻行入内,接下来先是听到一声惨叫,随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等着尘土散去后,安德鲁这才看清那被人形拽下的东西的模样。
那是一根梁木,古时候用于支撑房屋的梁木。梁木色浑暗,看着年岁应该不短。木为梁本就极容**,可是这一根梁木看着却有些奇特,虽然外围已经**化了朽,不过里头瞧着竟是完好,依旧保持着最纯的颜色。
大概是被人形强行从天花板里拽下来,这一下摔得也是重的,梁木落地时竟然还“哎呦”喊着疼。先前藏于洋楼中引发整栋洋楼异变时,那贯穿下来的声音诡沉压抑,没想到等着被拽出来后,这“哎呦哎呦”的呼痛听起来却更像个七八岁的小鬼。
大概也叫这“哎呦呦”的呼痛声逗起了兴趣,临直接飘行了过去,毫不客气的落踩在梁木上,结果这脚尖才刚刚落下,顿时听到一声极惨无比的痛喊声。
“哎呀妈呀,我的腰。”
这突然炸起的声音可把临给吓的,赶忙跃身飘闪至一旁,等着她落于边处,只看见梁木上渐团了一层雾,等着雾气散开后,一个七八岁大的小鬼趴跪在梁木上,一只手撑着梁木另一只手着扶着自己的腰,一副腰快断了的样子。
不是梁木成精就是梁木上附了什么东西,安德鲁跟临心里早就有谱,只是这冒出来的竟然是个孩子,还真超出他们预想。直接抬起手用斗篷挡住下半张脸,临直接发了怪声说道:“呦,居然是个小屁孩。”
她这话显然叫梁木觉得很不爽,保持着捶腰的姿势,梁木扭头冲着她喊道:“什么小屁孩,你个无知的灵能者,我的岁数不知比你大多少。”
“岁数比我大?”咂舌应了一声,随后人已走到梁木跟前,绕着梁木转了一圈,临说道:“这还真看不出来。”
也不知是刚才被安德鲁打得太惨了,还是本能的觉着临的靠近让他感到紧张,在瞅见临上前时,那小鬼明显僵了身体。硬着身体弹坐起来,一双眼睛死盯着临的一举一动。当发觉临并没打算对他做什么,这小鬼明显又动起了心思。偷偷摸摸的伸出手,看样子是想触碰临的身体从而再一次窃取临身上的鬼灵。
此时的临站在他与安德鲁中间,小鬼又做得小心翼翼,本以为应该不会让人发觉,谁知道等着他的手伸出去时,忽然感觉到好几道视线从上方投射下。
那种直盯的视线直接顿住小鬼的动作,僵着身体抬起头,当瞧见临的身上趴着好几张人形,并且张张都用没有眼珠子的脸盯着他时,小鬼已经被吓得眼泪都崩了。
这小鬼,是附着在梁木上的小鬼,自从他们搬入这儿无时无刻不飘在身后窥探的就是他。选了张还能勉强坐人的沙发落座,安德鲁就那样靠在那边看着临绕着小鬼飘行。始终保持着跪坐在梁木上的姿势,对于临的审看,小鬼显然很不情愿。嘴巴噘得老高,小鬼嘟囔说道。
“灵能者就是没品,随随便便踩别人,我的腰都快让你们踩断了。”抱怨的话针对的正是临,对于临刚才的那一脚,小鬼显然记着呢。倒也是看着他这噘嘴抱怨的模样,临停了下来,随后说道。
“瞎说,小孩子哪有腰。”
“谁跟你说我是小孩子的,灵能者就是没有礼貌,我的年纪可比你们大,我可是”
“可是什么?”好端端的,却因临突然拉长的音调,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无故觉着后颈部有些发凉,小鬼一直觉得临只是个奇特的人,除了身上散发出的鬼灵莫名的让他觉得非常滋补外,应该不是个有实力的人。
可如今看到临瞬间转变的语调以及屋内骤然沉变的灵压,那一瞬小鬼有种感觉。
他好像弄错了什么。
那种瞬间袭来的威慑感比起刚才安德鲁强袭时还要可怕数倍,直接吓得小鬼连气都不敢喘了。
好可怕!
那是小鬼那一刻心中唯一的念想,然而这样的可怕真的只有一瞬,很快的周围诡沉的气氛消散,灵压恢复后临已凑到小鬼跟前。明明离得那样的近,小鬼仍旧看不清那斗篷下究竟长了张怎样的脸。
两人间的距离相差恐怕也不过几厘米,看着小鬼,临说道:“可是什么?你想说你可是这千年的梁木化成的精怪。”一句话,道出了小鬼刚才想说的,话落之后人也跟了直起身,后退几步临说道。
“小家伙,可别随随便便跟别人比年纪哦,毕竟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怎样的怪物。”
年纪看着不大,可是临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奇怪,有时无害好似无能,有时又压沉得叫人的魂魄都快散了。逗逗这小鬼,也许对于临来说挺有趣的,不过安德鲁实在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看着他们你言我语。
坐在那儿看了半天,确定这两个家伙不可能直接切入主题,安德鲁直接开口问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问的话,冲的是临,而非那个小鬼。虽然这小鬼的口气挺大的,不过看他现在那副模样,恐怕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直接将问题抛给临。
正逗得起劲,谁知却被安德鲁的问题给截断了,临原打算耸肩佯装不知,却被安德鲁一记眼刀逼得直接将上嘴的话咽下去。斗篷掩了面随后踢了一脚梁木,梁木顺势翻了个身,小鬼也发出摔痛的叫声。
梁木一翻,没有留神的小鬼也随着往后倒去,脑壳叩在地面上,小鬼通着说道:“痛痛痛,你这人怎么这么缺德,为什么踢我。”
重摔之后很快的坐起身来,撒气的话自然也跟着出了口,不过小鬼的愤怒明显没被他们瞧在眼里。视线全都落在翻倒的梁木上,瞧着梁木上已经深入木中的暗红血迹。
“那块血迹?”
“大概就是这个小鬼出现在这的原因。”接应了一句而后继续来到小鬼跟前,临问道:“小屁孩,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
“我干嘛要老实回答。”特不乐意的应着,为了表示强烈的不满,小鬼直接别了头。不过这反应并没有换来临的不悦,看着别错过头的小鬼,临一字一顿说道:“干嘛?当然是因为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非常的不开心,我要是不开心的话,你也会很不开心。”
每一个字,都带着威胁,临的话音才刚落下,原本散落在地面的人形突然全数起身。小鬼本来就只是个小鬼,哪受得了临这种威胁,当即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像是非常满意被吓之后小鬼那想哭又强忍着不肯哭的样子,临满意问道:“小屁孩,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我我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这了,当时就只记得非常的疼,然后然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吗?那真是麻烦了。”
原还打算从小鬼这儿问出点事来,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只是小鬼的一问三不知实在叫临觉着头疼。或者真像这个孩子说的那样,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鬼的记忆跟人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也会渐渐的散去。小鬼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临而言的确是个麻烦。不过麻烦倒也不大,既然小鬼不记得了,那么临只能选择帮他记起来。
连着几句不记得,小鬼还担心那种盯着他看的人形会一鼓作气直接冲上来扁他。可是没有,就在他屏着气谨慎周围时,却只看到临抬起手朝着他的额头伸过来。
下意识的,小鬼是想避开的,然而那一刻身体却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他只能僵在那儿,看着临的手伸至跟前,随后点触在他的额头上。一阵钻痛,像什么东西直接冲入灵魂般,这样的痛几乎快将他的灵魂撕碎。
就在小鬼觉着灵魂将要被生生撕碎时,临的手却从他的额上挪开,瞬间散去的钻痛竟是半分都没有残留,就好似刚才的钻痛只是小鬼的错觉。就在小鬼因了钻痛的消失觉着奇怪时,安德鲁已开口问道。
“那家伙怎么来这的?”
“一开始,他一开始,就在这了!”
第十九章 新屋的常驻民 7()
“一开始?”
“恩!”点了头应着,原先应的声音听着还有些轻,没想到那应答的声音刚刚落下,临的语调突然变了,连着嘴角也抿了起来,临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这奇怪的神情自然引起安德鲁的注意,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询问,也就等了小半会儿,安德鲁听见临说道。
“当初看到洋楼的出售广告,我就觉着这栋洋楼看起来很熟悉,住了这么多天越来越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现在,总算记起来了。”
“你曾经见过这栋洋楼?”
这还是安德鲁第一次从临的口中听到这话,敏锐的察觉到这一件事中恐怕还有那一层不为人知的隐秘。安德鲁也不在散漫靠在沙发上,而是直坐起身体看着临。
两人突然沉下的语气以及屋中的气氛叫小鬼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警觉的注视着屋中一切。
屋内的气氛诡异至极,就连人形好像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个个竖站直挺。在这诡异的气氛下,临那藏于斗篷下的双眼直勾勾的盯落在小鬼身上,就那样看了半晌,临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又一次点触在小鬼的额头,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钻痛的感觉,指尖触碰到额间,一种阴凉的感觉直接渗入脑中。
眸眼透过遮挡的斗篷迎对上小鬼的视线,临一字一顿轻声问道:“这个人,你有没有见过?”
突然的询问,伴随着临的问询,小鬼的脑中莫名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上,罩了一件跟面前的女孩一模一样的斗篷,只不过看身形瞧着却是个男人。遮挡住全身的斗篷看不清这人的年纪,一切的一切都叫斗篷挡下,可不知为何,小鬼却觉着这人似曾相识。
那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伴随着强烈的恐惧,从灵魂的最深处袭来。
小鬼的脸色瞬间变了。
骤变的面色,叫临松了点触,看着小鬼,临问道。
“这个人,你有没有见过。”
“我我”
“有?还是没有?”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明明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由心底一直往外冒着。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一种足以连着灵魂都撕裂的惶恐,也不知是记起了什么,还是当初所遇的事太过可怕,灵魂已经本能的记下那种恐惧之感,跪在梁木上的小鬼明显起了异变。
小鬼的情绪显然有些压克不住,已经毁得差不多的洋楼好似感觉到小鬼的异变,墙壁又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眼看着洋楼将再一次与小鬼融为一体,之前小鬼之所以能给安德鲁造成那样的麻烦,纯粹是因为他榨取了临身上的鬼灵,如今鬼灵已散,就算小鬼再一次跟洋楼融合,也不能给安德鲁造成多大的麻烦。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