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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台上常常的会议桌上坐着七八个领导。叶红江对那几个男性领导没有什么兴，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唯一的女性，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齐肩的短发，彰显着干练和精明，样貌也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如果不是有她的资料，叶红江真想不到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个三十来岁的儿子。
台上的领导依次作着重要讲话。叶红江感到像在听催眠曲，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想接吻在一起。叶红江强打着精神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好几个听众已经开始和周公交谈起来。
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欢迎孔局长讲话！”叶红江发现自己身旁的一个睡出哈喇子的哥们，竟然眼也不睁地和大家同时鼓起了掌来。心里顿时对此人佩服万分。
孔局长的演讲水平显然高出了一众领导一些。无他，侃侃而谈的她竟然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演讲稿。
孔局长的车在前面飞驰着，叶红江带着一个小弟紧紧地跟在后面。盯梢这种活，按说轮不到叶红江这样的老大级的人来干。但是这次是叶红江第一次自主的完成一项任务，害怕自己的那些没有干过这活的手下出现一些纰漏而被孔雪珍发现。所以只好亲历亲为了。
其实，他也有另外的一个选择，找一群擅长这活的人来干。比如叶红江昨天才从三哥手里拿到联系方式的张启手下就有这样的这样的专业人才。只是，他在给张启打电话说起这事的时候，张启提出的价格让兜里没有多少银两的叶红江难以接受。唯有以一句“妈的！你小子钻到钱眼里了。最好你以后没有求你叶哥的时候！”结束了通话。
车停在了一家五星级的宾馆门口，孔雪珍从车上下来，四下看了一眼，抬腿走了进去。叶红江连忙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刚跑进大厅，便看到孔雪珍进入电梯的身影。叶红江迅速的瞟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楼层，如无其事地在大厅里闲逛了一圈，找到了楼层示意图。看了孔局长是个极为享受的人，中午休息的时间也选择的是总统套房。
叶红江进入电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电梯的启动时需要门卡的。这让叶红江有些失望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出神。张启的资料上显示孔雪珍是一个私生活十分开放的人，叶红江有理由相信，孔雪珍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休息。但是不能进入房间，叶红江不认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能找到威慑孔雪珍的证据。
当叶红江抱着守株待兔的心理，坐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厅里等待死耗子的时候。莫一凡正坐在刘峰接他见面的轿车里，飞驰在南都的道路上。
昨晚，睡觉前接到李锋的电话。李锋在电话里郑重地赞赏了莫一凡处理老妪事情的巧妙。结束时，来了一句：“我老板想见见你。希望老弟明天中午时有时间的。”
莫一凡很想说没时间，但是看在人家是客户的面子上，只能拍着胸口说道：“单老板相约，没时间也是有时间！”
南都是一个没有近几十年才发展起来的现代化都市，到处是高楼大厦。莫一凡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见过江南小庭院。但是，他的眼前就真正切切地矗立着一个。古香古气的红砖青瓦，莫一凡仔细地在墙上摸了一摸，看了一看，确定这是仿古的建筑。
跟着李锋走进庭院，引入眼前的是一个不小的荷花池。现在已是晚秋时节，花是没有的，唯有数十尾金色的鲤鱼在荷叶下追逐游戏。青砖铺路一直通向那扇半开的木门。“附庸风雅，举止文雅，”是莫一凡想到的对主人评价的词语。“最好是一身唐装。”莫一凡看着门上“宁静致远”四个字想着。高楼林立中的世外桃源。莫一凡必须承认自己将要见得人是一个很有钱，并且有资格享受的人。
还没有进入房间，便闻到阵阵的檀香从里面飘来。莫一凡有些急不可待地要看一看单玉成的尊荣了，是不是一个神采奕奕，仙风道骨的消瘦之人？
“老单凡事缠身，不能亲自拜访莫老板，反让莫老板远足至此。老单有愧有愧！”单玉成的话有几分古人的滋味。但是长得可真和仙风道气没有任何的关系。套用一句《三国演义》中描写庞统的一句话，用在这里也是极好的——浓眉掀鼻，黑面短髯。
若不是之前的荷池鲤鱼，阵阵檀香，以及单玉成的文质彬彬，莫一凡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吐在单玉成的面前，“那里，那里。能见到您这样的前辈是一凡的福气。”
“一壶浊酒，几碟小菜。”是单玉成自谦地说法。菜真是小菜，四盘时令的蔬菜，没有一点的荤腥地摆放在茶几上。“酒不管醉，饭管饱。”单玉成拿出一瓶茅台放在茶几上，示意莫一凡和李锋吃菜。
“味道怎样？”单玉成问莫一凡。
“真不错！这厨师的手艺真是不错！单董不要说这是你的手艺，会吓到小子的。”
“呵呵！”单玉成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吃，我倒是在行，做饭，可就不行了。”
“莫老板，这厨师可是单董花了重金聘来的。是我们老板的宝贝，走哪都带着。”李锋向莫一凡解释着。
“人生在世，穿衣吃饭。年纪大了，吃出不了大鱼大肉，就想吃得精致些。这也算是老单我的一个陋习吧。”
“单老，您这可不是陋习，而是通达之人呀！一个喜好尽显了人生的真谛。”
一杯酒下肚，单玉成满脸红光，不知是茅台的作用，还是莫一凡马屁的功效。
第七十八章 没用的照片（）
单玉成宴请莫一凡的这顿饭，三人吃得很是开心。从南都经济到互联网，从明星八卦到莫一凡的漂亮小秘。胡天海地地吹嘘一番后，单玉成才缓缓引入到拆迁过程中的那个老妪，“小凡，你做的这件事至情至义，却不算漂亮。”
能听到生意场上老麻雀的指点，莫一凡当然愿意竖起耳朵来认真听。
“这件事之前，我也有所听闻。玉成完全有能力帮助他们，但是我没有帮。原因只有一个，怕明明是自己好心做的善事，最后，传成了玉成因为理亏而被迫的赔偿。从而引起一些宵小之辈的贪念。”
莫一凡看着单玉成把茶盅放下，细细体会着他的这番话，“单老板的指教，一凡受教了。但是，九道和玉成地产不一样。贵公司是一个纯粹的企业，而九道不止是个企业。所以，我不怕那什么宵小之辈。我做事，如果别人能理解就理解，不理解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好一句开心就好！如不是老单酒量不行，一定和莫老弟再喝一杯。”
接莫一凡来的人是李锋，送莫一凡回去的当然也是他。自称没有酒量的莫一凡坐进车里便呼呼大睡，心里已经准备了无数说辞来应对莫一凡的种种疑问的李锋，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倒在后排座上的莫一凡，摇着头笑了一笑专注于开车。
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整天喊着：我是聪明人，聪明人只会到处让人觉得他是个笨蛋。和莫一凡和过无数酒的李锋当然不相信莫一凡那句“酒量不好”的鬼话。反而更像是莫一凡用这句话在宣称“我是个笨蛋。”就像那次在金海岸按摩一样，莫一凡用装睡回避着他无法预计的风险或者利益。
李锋也相信聪明的莫一凡很快会走到单董给他安排的路上，原因只有一个，莫一凡是个聪明人。
李锋在开车的时候，单玉成和在什么人通着电话——
“怎么样？”
“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这两个词用在一起，就不能说是一个聪明人了吧。”
“所以，才是一支合格的枪。”
“那是打算拉进来了？”
“应该会进来吧。但是好像不用这么着急吧。至少也得有个投名状什么的吧。”
“嗯。你看着办吧！”
莫一凡在被李锋评价为聪明人的时候。叶红江一边轻轻扇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心里骂自己是个笨蛋。因为，他看到孔雪珍独自一人款款地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应该盯着电梯的显示屏，注意从那层总统套间出来的每一个人。叶红江在自责十秒钟后，做出来一个决定，他原地看着孔雪珍走出了大门，连忙发了这么一条短信——监视车辆，随时报告。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沙发上，看似在王者手机，其实眼睛一直盯着电梯的显示屏。
垂头丧气的叶红江坐上了前来接他的车上。他想起来莫一凡经常说的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他的身边完全可以找到这样的专业人士，却因为兜里没有钱的原因，让他无法使用莫一凡嘴里的“专业人士”。原先他并不在意，以为这点小小的事对他来说是个小意思，今天白白地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和一个绝好的机会，让叶红江才意识到专业人士的重要性。叶红江失望中带着一丝的不解。甚至是不满，对莫一凡必须他付费使用专业人士的不满。
他不明白为什么牛哥的家事都可以用上张启的一个小组，而自己这样的公事却要收钱。无论对莫一凡有多么的不满，叶红江也没有勇气找莫一凡讨个公道。按说莫一凡对他的要比孟长水更加信赖和器重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红江要比孟长水显得更加害怕莫一凡。
所以，胆小的叶红江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墨竹网吧。原因只有一个，叶红江始终认为在李三有那表示一下不满，通过三哥的嘴想莫一凡表达自己的困难是最好的方式。
从墨门竹帮到墨门几经沉浮，叶红江从一小混混到竹林风声的老板，再到锦星宾馆的总经理，变了又变；孟长水从竹六道身边的跟班到九道安保的老总，也是变了又变；包括接受叶红江保护费业务的许子安现在也成为了九道安保的副总。唯一没有变的是坐在墨竹网吧吧台里木头吴洋，本本分分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书。
看到叶红江进来，礼貌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告诉叶红江，三哥下地下室后，重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墨竹网吧作为墨门的总部，吴洋作为看守总部的主管，看似很重要，但是一点也不风光。走向地下室的叶红江在想，也许正是吴洋本分让并不出众的他牢牢占据着这个位置，牢牢坐着墨门的一把交椅。“安分也是一种本事。”叶红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推门走下楼梯。
地下室是墨门最能体现墨门日常管理者性格的一个地方，从最开始竹六道的空荡，到叶红江的几架健身器，再到莫一凡的台球桌，都被堆在了一个角落，占据最好光源的是并排的两台电脑，李三有正在那里忙碌着。
硕大的地下室还有五六个人在那里做着各种体能训练，却没有了当初的大喊乱叫，都是默不出声的。
“三哥！”叶红江一屁股坐在了李三有身边的一张椅子上，随意代表着叶红江在李三有面前不拘束，却不代表他不尊重他的三哥，三哥的本事叶红江是亲自见识过的。
“你娃子不去想办法让你的锦星开业。来我这里干什么？”
“三哥，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红江掏了一支烟放在嘴上，突然想到李三有不喜欢闻烟味，又放了回去。
“这话怎么说？”
“三哥，你说十二的部门是咱们墨门的部门吧？”
“这不废话吗？”
“那你说，他为什么还要收我的钱？”
“呵呵！”李三有后背往椅子上一靠，笑眯眯地看着叶红江，“你不是来问我问题的？你是对莫哥不满，到我这里发泄的。”
叶红江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你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可以告诉莫哥。我想他一定会帮你的。不过，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莫哥为什么这样安排？”李三有重趴在电脑上捣鼓了一会，扭过头来对叶红江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明白这一点了，锦星的事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了。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情况下，我给一个提示和一个线索，已经发到你微信上了。”
叶红江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被李三有制止住，“你要是没钱请我和木头吃饭，最好回去以后再看。”
半躺在快递点的二楼小屋里的床上，叶红江看到微信里有一张帅气的男人照片。他想了又想，在明白这个就是今天孔雪珍在总统套房见得人。照片下面有一句话——
“如果九道安保遇到了和竹林风声一样的情况，孟长水和许子安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这还用想，九道安保是孟长水和许子安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别说把九道安保给别的帮会，就是莫哥敢把九道交到木头手里，那两莽夫也会跟木头拼命。脑子蹦出来的这个结论，让叶红江陷入了沉思。原来自己的疑问不是问题，答案才是三哥给他的问题。
要说叶红江也算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人，一个月换一个马子的老大，他见过；同时有两三个女人的老大，他也见过。但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还天天换男人的女人，叶红江是第一次见到。而，让他开眼界的人就是孔雪珍。
如果，叶红江不是有事在身，他倒是很愿意八卦一下这个政绩不一般的局长。如果，叶红江心情不错的话，他也很愿意和孟长水三人调侃一下这个不凡女人的艳情。
问题是叶红江的心情很不美丽，一点没有这方面的心情。无他，业余的他和他那些业余的手下，只看到孔雪珍和那些男人们成双成对，却不能拍下一张有用的照片。
叶红江坐在自己的车里急躁着翻看着这些没有价值的照片，很想发火！很想对着自己的手下一顿暴哮。但是，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原因只有一个——莫一凡曾经说过，如果因为自己交给手下他们能力以外的任务，手下没有完成。错不在执行的人，而是下达命令的人。
叶红江知道自己一个电话就可以找来专业的人士出色地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叶红江不能找。愿意也只有一个，他想明白了三哥的那个问题。
“谁都没有错，那么错的就是自己。”叶红江抱着头痛苦地想着，锦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