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李克用问。
“没了。”
“也别抢庄了,二操你先当,我们先熟悉一下。”
“老刘和萧兄没意见吧。”
刘窟头和萧玄衣摇摇头。
李匡筹拿起色盅来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刘窟头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面前的矮几上:“先看看风头。”
李克用坐着不动,萧玄衣看着李克用道:“真赌钱啊?”
“对,你赶紧下注。”
“把我的钱拿出来。”萧玄衣看着李克用道。
李克用开始东张西望。
“二哥,我的八张金片子和几十两银子都在你那放着呢。”萧玄衣又进一步提示。
“谁见你钱了。”李克用惊诧不已。
“你忘了吗?前阵子我要装神仙,身上带着不方便,就把八张金箔和五十多两银子交给你保管了。”
“交给我报管?你记错了吧,再说大家都知道,我李老三有带钱的习惯吗?”
“不带钱前几天你跟二操他们赌什么?”萧玄衣说罢恍然大悟:“感情你前几天输的都是我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钱上写名字了吗?”
“八张金片子,一千多两银子呢,都没了,我当时干嘛还傻呵呵的乐,一点都没心疼。”萧玄衣痛不欲生。
“哪有那么多,八张金片子撑死也就值六百多两银子。”
“李老三,你总算承认了。”
“我还以为你钱多拿不完,送给我了。”李克用嘟囔着说。
萧玄衣气得手发抖,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刘窟头在旁边不耐烦:“你们弟兄俩账算清楚了没有,到底还玩不玩。”
“我还没说你们哈,你们谁给我二哥换的银子?”
“我换的!”李匡筹直认。
“好你个李二操,欺负我二哥不识数,八张金片子你就给换了六百两银子。”
“换钱抽头,赌场就这个规矩,这还是你二哥找着我换的。”李匡筹面不改色。
“我怎么突然发现你变帅了哈。”
“不错,赌场是我的天下。”
刘窟头率先鼓起掌来:“这才是二操的本色!”
李匡筹大将一般地摆摆手:“没钱玩什么呀?洗洗睡吧。”
“别,咱们两个玩。”刘窟头连忙劝住。
“也行,谁的钱不是钱啊?”
一个庄家,一个闲家开始呼卢喝雉。
萧、李二人在旁边看得眼蹦,萧玄衣吩咐李克用道:“你再去床上找找,说不定能找出来几两银子。”
“我都找了好几遍了,一分钱都没有。”
“没钱你刚才起什么哄,非要赌钱。”
“我看你们玩不行吗?”
“李老三,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贱!”
“赌场都是这德行,赌场无父子嘛。”
萧玄衣开始浑身上下摸索,不多久拿出一张金叶子来,用手指一弹,发出嘤嘤的鸣叫。
李克用的眼睛都直了:“有钱人哈,浑身上下都是金子。”
“这是我在雁门关买儿子的钱,本来留着傍身呢。”萧玄衣叹了一口气。
“你的儿子不也是我的儿子吗?”
两人一边伤着心,一边找李匡筹兑银子,这次李匡筹没抽头,给足了八十两。
萧玄衣长这么大,还真是没有赌过钱,小时候虽然也玩过几次五木,都是赌一些杏核,莲子一类的小东西。
第一次掷骰子,萧玄衣还是有点紧张,一只雉鸡都飞到矮几外面去了。倒把李匡筹吓了一跳:搞什么飞鸡!
俗话说:二把刀,手气好。赌场就是这么邪性,十几圈下来,刘窟头就破产了,萧玄衣倒是赢了二百多两。
“二操,你能不能借给我点儿。”刘窟头央求道。
“不借!”
“都是幽州兄弟,乡里乡亲的。”
“你没看老萧气势如虹。这当儿,亲爹也不行。”
不出老千的话,赌的就是运气,李匡筹怕借钱泄了气。
刘窟头出局之后,就剩下萧玄衣和李匡筹对赌,刘窟头站在李匡筹背后,李克用站在萧玄衣背后,阵势分明。
李匡筹底子厚,萧玄衣气势旺,赌了大半夜,谁也没能将对方拿下。最后连李匡筹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这样吧老萧,咱们俩把身上的现银都拿出来,也别管谁多谁少了,一掷决胜负。”
“正玩得高兴,何必呢?”
“这样下去也没个了局啊。”
“那就玩个三天三夜。”
“我再加上一张金叶子。”李匡筹说着拿出一张金叶子来,正是萧玄衣兑换银子的那张。
萧玄衣的桌面上有二百两银子,李匡筹的有三百多两,再加上一张金叶子,足有四百两银子。李匡筹二赔一,就为分个胜负出来,萧玄衣只好勉为其难,口中却说道:“刚玩得上手。”
孤注一掷还是挺刺激的,旁边观战的李克用和刘窟头都瞪大了眼睛,李匡筹先掷,一掷得雉。
雉是相当大的一个彩,要想赢他,除非掷出“卢”来。萧玄衣神情肃穆,两手将五木合在掌中,凑到嘴边吹了一口气,然后举过头顶摇起来。
“卢!卢!卢!”萧玄衣声震屋瓦。
“卢!卢!卢!”李克用在旁边呐喊助威。
突然间,一道黑影窜了进来,口出人言:“叫老子干嘛?”
“没事儿,我们玩钱呢?”李克用连忙解释。
“没事儿瞎喊干嘛?老子正做好梦呢。”
“你这狗东西,谁的老子啊你?”萧玄衣破口大骂。
“就是,你们家卢儿也该管管了,满口脏话。”刘窟头在旁边告状。
“你给我死远一点儿。”卢儿回骂。
“没大没小了你!”
萧玄衣抄起一个酒碗冲向卢儿,卢儿夹着尾巴就逃。这方面两个家伙都是好手,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谁知帐篷外又传来一句话:“二哥你把钱收好,我得去管管孩子。”
李匡筹心知肚明,轻蔑地说:“一只鸡就吓成这样,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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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论诗()
李匡筹所言不差,萧玄衣还真不是管孩子去了。萧玄衣追出一箭之地,卢儿早就没了踪影。
“想让我把赢的钱吐出去,太天真了吧!”萧玄衣自言自语了一句,信步回到自己的帐篷。
这倒不是萧玄衣不讲究,赌场就这样的行市,想当大侠不要去赌场,不会出老千那还叫赌神吗?
萧玄衣躺在铺上暗自计较:这才赢了一百多两银子,李老三输掉了他七百两,看来还得再切磋几把,才能全部赢回来。
夜已深,该去找夜叉三兄弟了,萧玄衣对着帐篷顶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
最近一阵子,萧玄衣每天夜里都和夜叉三兄弟厮混。夜叉三兄弟仍然住在卢儿的梦里面。
据夜叉兄弟们说,会做梦的人很常见,会做梦的狗几乎没有,从这方面来说,卢儿简直是个天才。
卢儿虽然会做梦,但和人还是有些差别,人对梦境与非梦境分得特别清楚。卢儿则处于那种似梦非梦,半梦半醒的状态:睁着眼照样睡觉,做着梦照样追兔子。
这么一来有个好处,夜叉兄弟们不用经常搬家了。要是卢儿清醒的跟人似的,夜叉兄弟们白天到哪里去?
萧玄衣刚刚进入梦境,就听见一阵对骂之声:
“狗日地!”
“狗日地!”
“狗娘养地!”
“狗娘养地!”
“入你先人板板!”
“入你先人板板!”
卢儿又和夜叉兄弟吵架了?萧玄衣循着声音找去,看到的一幕让他颇为惊异:
夜叉老三和卢儿并排坐在一块岩石之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夜叉老三骂一句,卢儿就跟着骂一句。
原来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家伙,正在吊嗓子练发音。怪不得卢儿最近满口脏话,估计都是跟夜叉老三学的。
萧玄衣顿时火冒三丈:“你这狗东西,好话不学,净学骂人。”
夜叉老三和卢儿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是萧玄衣,夜叉老三吱溜一声就窜了,卢儿倒是转过身来:“萧玄衣,你怎么不赌钱了?”
“我想赌就赌,不想赌就不赌,你管得着吗?”
“各玩各的,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忘了姓什么了你!”
“不想让我姓萧,你就拿走。”
“翻天了你!”萧玄衣?手抄起一根木棒。
“不要发火嘛,我正有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儿?”萧玄衣打住。
“夜叉老三准备送我两个环儿,你看我是带在鼻子上好,还是带在耳朵上好?”
“带在嘴巴上好。”
“那吃饭多不方便啊。”
“我的意思是说,化腐鱼化点什么不好,非要让你说话,说话你好好说也行啊,还老说脏话”萧玄衣唠叨起来。
“我是真心跟你请教,你不要扯那么远好不好。”卢儿打断萧玄衣的话。
“你好歹也是个爷儿们,带什么耳环啊你。”
“夜叉老三说了,他们那最流行这个,不分男女都带。”
“我去找夜叉老三算账,你在这等我回来。”
“不要伤害我朋友哈。”
萧玄衣没理它,拎着棒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叹气: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萧玄衣正沿着海边溜达,迎面碰见夜叉老大和夜叉老二,两个家伙每个手里拎着几条鱼。
“梦里开花梦外香。”萧玄衣触景生情。
“吟诗呢?”夜叉老大笑呵呵地,獠牙闪着光。
大唐是诗的国度,只要是人,都会来那么两句,就象唱流行歌曲一样。经夜叉老大一提醒,萧玄衣索性又加了一句:“一枝红杏出墙来。”
“好诗啊,啥意思?”夜叉老二问道。
“我今天晚上吃饭时,突然想吃鱼,没有吃着,结果梦里你们就送来了,这不叫梦里开花梦外香嘛。”
“好像不太对劲吧。”
“怎么不对了?”
“鱼不是香的,怎么会飘到梦外去呢?”
“烤烤不就香了。”
萧玄衣手中刚好有个木棒,当下点着了插在地上,木棒上便长出金黄色的火苗。
萧玄衣找了一根芦苇,从夜叉老二手里要了一条鱼,把芦苇从鱼嘴里穿进去,然后伸到火苗上烤起来。
“还是不对劲啊。”夜叉老二又说道。
“怎么不对了又?”
“晚饭时天刚黑对吧。”
“对!”
“现在是半夜。”
“对!”
“你吃饭时在梦外,现在在梦里。”
“都对!”
“就算你烤的鱼香能飘到梦外,也不能从半夜飘到天刚黑啊。”
“你的意思从晚饭时飘到现在倒是有可能。”
夜叉老二点点头。
“这你就不懂了,?着飘谁不会啊。作诗就得反着飘。”
夜叉老二正欲有言,鱼已经烤熟了。萧玄衣将鱼递过去:“尝尝!”夜叉老二看了夜叉老大一眼,夜叉老大呶呶嘴,夜叉老二便接过鱼去。
那鱼虽然烤的乌焦巴黑,却飘出丝丝香气。夜叉老二正要下口,“停!”萧玄衣连忙止住:“先把烤焦的揭掉再吃。”
那鱼烤焦的部分已成了一个硬壳,夜叉老二用手一捻,硬壳脱落,落出白丝丝的鱼肉来,还冒出腾腾热气。
夜叉老二将整条鱼扔进嘴里,嚼巴了几下:“好吃,好吃!”
萧玄衣一边笑,一边又拿芦苇串起一条鱼来,放在火上烤,夜叉兄弟纷纷效法。
“我还以为你们只吃生的呢。”
“熟的谁不喜欢啊,关键是我们胃口大,吃熟的又要生火,又要烤,太麻烦了。”夜叉老大解释道。
“这也是我们呆在这里没回去的原因之一。”夜叉老二插嘴。
“为了吃顿熟饭连家都不回了?”
“不是说原因之一嘛,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太远?”萧玄衣猜测。
“是啊,远的你都找不着地方。”夜叉老大道。
“这其实也是我们不回去的原因之一。”夜叉老二补充。
“还有什么原因?”
“说来话长了。”
“那就不要说了,我就想知道你们怎么从夜叉国跑到这里来了?”
“这个要从一千多年前说起了。”
“一千多年?”
那要多长啊,然而这次萧玄衣没有将话题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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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海难()
从北海往东北方向走上半年,有一个国家叫流鬼国。从流鬼国向北再走一个月,就是夜叉国。
夜叉国紧挨着一片大海,夜叉国的居民自然就是夜叉,夜叉以捕鱼为生。
夜叉虽然也是气血之属,却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比。它们不但相貌狰狞,更有一番捷足健行的本领:登山下海,如履平地。
话说一千年前的某一天,夜叉三兄弟带着几柄鱼叉,驾着一张木筏,出海捕鱼。
北地虽寒,当时天气却不冷不热。海面平的像镜子一般,广阔的像天空。
兄弟三人一直向深海驶去,两天后地平线渐渐消失,天空只剩下一轮太阳,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海域。
这天黄昏时,三人突然发现:脚下的木筏竟然快了很多。莫非是遇到了海底暗流?三人猜测着,那可有点不妙。
夜叉三兄弟要将那木筏的去势止住,那木筏却越来越快,最后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三人不禁手忙脚乱,。
正在挣扎的当儿,只听“哗啦”一声,脚下的木筏也散了架。
夜叉兄弟落入水中,被海水卷着,冲向不可预知的深渊。在茫茫大海里,他们的命运不啻一叶浮萍,除了随波逐流,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
好在夜叉兄弟都精通水性,他们拼尽力气,大声呐喊着寻找对方,最后,兄弟三人终于抱在一起,这时,他们都看到海水中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就象一只诡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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