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一个人逃出来的话,这个人肯定就是李克用,话说李老三在千军万马中犹能七进七出,更别说这些赤手空拳的小市民。
李克用一口气跑出好几条街,听听后面没有动静,这才停下来喘气,这时,耶律阿保机也跑过来,两人先吃了一惊,想想都在逃命,便相视一笑,攀谈了几句,成了好朋友。李克用便邀他来客栈找萧玄衣请客。
“这么说,你们没有看到张小盼。”
“倒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李克用恍然大悟。
一坛酒下肚,阿保机问两人到幽州有何贵干,李克用也照实说了,并把自己所知的关于霍去病的光辉事迹,全部倒腾出来。
阿保机听得欢欣鼓舞,最后提议:萧、李二人不如跟他先去辽东,等把货送到家里,跟他们一起去狼居胥山。
“那也太绕远了。”李克用道。
“绕是绕了些,但可以把大漠绕过去。”酒一喝多,阿保机的结巴好了不少。
千里大漠确实不好穿越,不但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还得找个靠得住的向导。萧、李二人正为此事发愁,李克用甚至提议买骆驼了,听说可以绕过去,萧玄衣不禁眼睛一亮。
倒是李克用有点怀疑:“不会越绕越远吧?”
“不会,我家离北海也就几百里。”
北海是霍去病远征的终点,能到北海,肯定离狼居胥山不远了。
“能和耶律老弟结伴而行,那是再好不过。”李克用作出决定。
“那就劳驾两位再等一些时日,等我把货都出手了。”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打算在此多玩几天。”
定下行程之后,李克用和阿保机又谈论些骑术箭法,史载阿保机能“关弓三百斤”,自然也是一个箭术高手。
两人又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狩猎,驯鹰,套马各有心得,谈得是相当投机。
萧玄衣基本插不上话,只好勉强陪着,无聊之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赛场上果然死了很多人,这竟然在赤阑桥的瞎子预料之中,并且那位瞎子还是根据鼓声判断出此事,这是不是孙少仙说的那种深通物性的奇人?
不管怎样,明天借钓鱼的机会去问问那瞎子,或许能查明疾剑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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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听音揣骨()
李克用喝的太多,睡得又晚。天亮时,萧玄衣就没有叫醒他,独自一个人去了赤阑桥。那个算卦的瞎子还没到,萧玄衣心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吃早饭。
萧玄衣转了一圈回来,看到赤阑桥头有两个人,走近了一看,却不是瞎子。而是两个妙龄少女。
大唐尊崇道家,对于男女之防不太严。常有大家闺秀出门游玩,萧玄衣倒也见惯不怪。
两个少女各拿一把团扇,站在赤阑桥上,衣带当风,飘飘欲飞。其中一个少女见萧玄衣走来,便转头看了一眼。
萧玄衣眼前一亮:那少女面若春晓之花,眼波流转,宛如秋水。萧玄衣登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走开,还是要上桥。
“小盼,来人了,走吧。”那少女对另外一个说道。
“再看一会儿吧。”虽然只是平常一句话,从那少女口中说出,却是娇羞不胜,风情万种。
萧玄衣心中一动,竟然不自觉地叫出声来:“小盼?”。
正在凭栏的少女缓缓回过头来,脸上发丝零乱。对着萧玄衣粲然一笑,柔媚入骨,不可方物。
两少女下了桥,渐行渐远,萧玄衣才回过神来:世间还有这等人物?
萧玄衣心神恍惚了半天,告诫自己已经情定白无双,不可再有非分之想。走上桥后,手扶栏杆眺望了一番,这才心平气和。
不大一会儿,耳边响起“笃笃”之声。正是那个老瞎子,手持一根盲杖,敲击着地面而来。
萧玄衣连忙走过去,搀着瞎子慢慢走上赤阑桥头,瞎子扶着栏杆,坐了下来。
“客官算命吗?”瞎子问道。
“不算命,只是想问一件事。”
“说来听听。”
萧玄衣将来意说了一遍,又把剑取下来,送到瞎子手中,瞎子摸索了一会儿,面带惊异之色,又骈起手指弹了弹剑身,细听了一下,说道:“你这不是来算命,是来求医。”
“是啊,是啊。”萧玄衣连忙应道。
“我是算命的,不是医生。”瞎子的口气有点不高兴。
“算命的不常说给别人指点迷津吗?我也只是求老人家指点一下而已。”
“这个老弟就不明白了,命是天定的,然而大德无言,我们算命的只不过是代天言命而已。所谓的指点迷津都是导人向善。今天老弟拿一把剑来,?知剑是?器,它锋利之后不是要杀更多的人吗?这与天道有违。”
萧玄衣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我要是用它来杀恶人呢?杀了一个恶人,说不定能救一百个好人。”
瞎子叹了一口气:“老弟年纪轻轻,见解却比我老头子还高。为善为恶,原不在于剑,而在于持剑之人。”
“这么说老人家同意了?”
“也罢,你是我今天上门的第一位客人,再说这把剑与我有些缘分,我就给你指一条路,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家请说。”
“这赤阑桥下,有一窝金色鲤鱼,十分难钓,你如果钓上一尾来,我再跟你说。”
萧玄衣的钓鱼水平不怎么样,就多问了一句:“捉来算不算?”
“据说下面深不见底。”瞎子没有直接回答。
萧玄衣只好下了桥,找到昨天垂钓的地方坐了下来,整理钓丝,再作渔人。
其实钓鱼有很多讲究,首先是鱼饵的配置,不通种类的鱼,口味儿不一样,鲤鱼喜素,乌鱼喜荤。
就算是同一种鱼,随着季节的不同,口味也不相同,比如鲤鱼是素食性的,在春季产卵之后,也喜欢吃荤的,到了夏季,再用蚯蚓、蛆虫之类的钓鲤鱼,成功微乎其微。
不同的鱼喜欢生活的环境也不一样,比如鲢鱼,喜欢在浅水,鲤鱼喜欢在深水。至于鲫鱼,喜欢水草茂盛的地方。
此外还要选钓点、打窝、调钓丝、调浮漂、下钩等好几步,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讲究。就算以上几步都做到位,提竿不慎,上钩的鱼也会跑掉。
萧玄衣哪里懂得这些,哪儿凉快往哪去,怎么舒服怎么钓。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坐了大半天,一根鱼毛也没见,这时天渐渐热起来,路上行人渐少,来河边的都是洗澡的。萧玄衣看得眼热,心想几年前在水里吃过一次大亏,何不趁此机会学学游泳。
就走这时,一阵脚步杂沓,有几个人上了桥,一个声音道:
“老丈,我这边有礼了。”
“恕罪恕罪,客官要算什么?”
“不知道老丈怎么算?”
“听音揣骨。听音断吉?,揣骨定前程。”
“先问吉?,再问前程。”
“客官虽然压着嗓门,但声如敲铁,说话斩截,显然心中已有定见,谋事可成。”
“多谢老丈,将来前程如何?”
“你近前来,让我摸一下。”
过了一会儿,瞎子说:“阁下头角峥嵘,三停相称,大贵之相。”
“大贵怎么说?”
“在内为六部之尊,在外有封疆之份。”
“多谢,多谢。”
萧玄衣听到这里,不禁好奇,这位贵人是谁,正想探头去看,只见水中有几个倒影,正是昨天在赛场上看到的张公素和李全忠爷三。
四人全带着斗笠,显然不想为外人所知,水中的倒影却是一清二楚。
张公素都当刺史了,还心有不足,真不知当官有什么好处。萧玄衣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
古人有句话:有理的街道,无理的河道。在大街上赤身**,不是神经病的话,肯定有人抓你。在河里还要穿的衣冠楚楚,倒没人抓你,估计是神经病。
这条河在城内,大家洗澡依然脱的赤身**,就是这个原因。萧玄衣倒是不想托大,但古人没有内裤,也只好脱得赤条条的,一出溜钻入水里。
河边上的水倒也不深,刚及萧玄衣胸部,萧玄衣玩了一会儿水,便捏着鼻子慢慢下蹲。潜了两次水之后,萧玄衣的胆子变大了,开始在里面狗刨。
人生有那么几样东西,一旦学会,便忘不掉,其中之一便是游泳。学游泳最大的障碍,就是对水性的不熟悉,一旦熟悉了,那进境便是一日千里。
不到半天功夫,萧玄衣便掌握了几样基本功夫,用手划水,用脚踩水,或者手脚都不动,在水里半沉半浮。
萧玄衣灵机一动:在水里练剑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便以指代剑,将伏魔八剑演练了一番。
在水中随便一蹬,便能跳起老高,用脚踩着水,便不会落下,萧玄衣有种在空中飞翔的感觉。练了几遍之后,萧玄衣终于领悟了剑法的精髓:来去缥缈,剑出一线。疾如坠石,收若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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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六个节度使()
在水中玩够多时,萧玄衣这才爬上岸来。也不等晾干,三两下穿上衣服,将头发上的水拧了拧,继续垂钓。
看看斜阳在山,萧玄衣仍然一条鱼也没钓到,正准备收杆回去,又有几个人到桥上找瞎子算命。
萧玄衣想听听瞎子说些什么,就停住脚,贴在桥墩上,这次萧玄衣看得清楚,那三个人正是李全忠父子。
“我们爷三想请老人家算一下前程。”李全忠道。
瞎子站起来将三人逐一摸过:“恭喜,一门三帅。”
“什么帅?”李全忠问。
“节帅。”
“多谢,多谢。”
李全忠付了酬金,三人便下了桥,其中一个说道:“看来先是子承父业,接着是兄终弟及。”
“不要瞎说。”李全忠喝斥了一句。
这三个人上午刚跟李公素来过,当时不算,怎么又私下里跑过来,萧玄衣想不明白,不过一天出了四个节度使,这节度使也太不值钱了吧。
萧玄衣走上桥来跟瞎子打个招呼,瞎子正在收摊,头也不回说道:“什么时候钓到鱼再说吧。”
萧玄衣回到客栈,李克用不在,萧玄衣心情不佳,用了点饭,早早上床睡觉。
半夜里,李克用回来,稀里哗啦,把萧玄衣吵醒了。据李克用说,又和耶律阿保机拼酒去了,仍然打了个平手,说罢倒头便睡。
萧玄衣再无睡意,披衣坐起,练了一会儿功。便穿起衣服下了床,收拾一番,又去了赤阑桥。
幽州城内皓月当空,万籁俱寂。月色之下,看那赤阑桥,宛如一头巨大的怪兽,横断河面,萧玄衣想至此,心中倒也吃了一惊。
萧玄衣捺着胆子,又?着石阶下了桥,走到昨天垂钓的地方坐下,抛丝沉钩。这么死心眼,莫非是怕惊到小盼?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有人向桥上走来,萧玄衣心想:竟然还有人起这么早。
“半夜三更,你把我拽起来干嘛?”一个人说。
“大哥,有件事咱们得先说清楚。”另一个说道。
“什么事到天明再说不行啊?”
“不行,这事不说清我睡不着。”
“刚才在家怎么不说?”
“咱们弟兄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两人走到赤阑桥上,当大哥的说:“此处上不至天,下不至地,你说吧。”
“咱们俩都喜欢小盼,对吧。”
“什么叫‘咱们俩’,想跟你哥抢女人?”大哥立马警觉起来。
“你既然喜欢小盼,你明说啊。为什么张大人问想要什么封赏时,你非要说我对小盼一往情深。”
“这事你让大哥怎么好意思开口啊。只好借用了你的名分。”
“我不借,我现在就跟张大人将此事说明。”
“别,老二,你怎么意气用事啊。既然咱们俩都喜欢小盼,先把她弄到李家再说。”
“得到小盼之后,是你的还是我的?”老二不依不饶。
“老弟,我给你说个故事。”
“你说。”
“弟兄二人去打猎,碰巧一行雁从头顶飞过,哥哥说雁要清蒸了才好吃,弟弟说红烧了才好吃,弟兄俩争论不休,结果雁飞远了。”
“你是不是想说,雁还没到手,先不要争论,把雁射下来再说。”
“老弟果然聪明。”大哥嘿嘿一笑。
“你这比喻不恰当,大哥想过没有,首先雁和人不能比,两兄弟都射不到雁,顶多互相埋怨几句。射到了雁,清蒸红烧,大不了一分两开。现在是人,人能分吗?要是为了一个张小盼,搞得兄弟阋墙。还不如现在罢手,任他花落谁家。”
“话已经给张大人说了,也没法反悔啊?”
“所以咱们今天必?把这事先说清楚。”
“咱们俩都喜欢小盼,你说怎么办?”老大爷不含糊。
“咱们赌一把。”老二提议。
“谁不知道你李匡筹好赌成性啊,我不和你赌。”
听到这里,萧玄衣才明白,上面两人原来是李匡威和李匡筹,李匡威是大哥。
“要不你说个法子。”
李匡威想了半天,说道:“还是赌吧。”
“怎么赌?”李匡筹问。
“这有一个玉佩,上面有我的名字,看清楚了。”
突然一声落水声,估计是玉佩掉进河里。李匡威接着说道:“天亮之前,你把玉佩捞出来,小盼归你。”
萧玄衣听到这里,心想,这李匡威挺狡猾,这么深的水,又是黑夜,捞一个玉佩,跟大海捞针插不多,自己稳操胜算。
“既然大哥说的法子,你得立个誓。”
“立什么誓啊?”
“大哥也喜欢小盼,将来反悔了怎么办?”
“如果二弟赢了小盼,李匡威再不作非分之想,如违此言,将来死于刀剑之下。”
“行啊,我这就下去。”李匡筹估计在脱衣服。
“老二,你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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