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仙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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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仙侠-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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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衣坐起来,有点沮丧:完事儿!不过在他的感觉里,那箫声好像一直没有响起。

    萧玄衣开始琢磨,莫非那箫声不是白无双所为,或者就是白无双吹的,但只是即景生情。跟他萧玄衣没多大关系。

    想到这一层,萧玄衣心中一凉。自从听到箫声,再加上**用的附会,萧玄衣总有这种想法:分别以来,白无双一直在苦苦地等他。相思难捱,每天晚上都会吹一曲箫来排遣愁绪。

    萧玄衣被自己的幻想深深感动,宁愿冒着撞见赫连铎的危险,披星带月,再来丰州。

    这些都是建立在一曲箫声之上,现在箫声突然没了,萧玄衣难免怀疑,这些估计都不是真的,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自作多情。

    萧玄衣只是在雁‘门’见过白无双几面,和她搭讪过几句。那些话萧玄衣都一一记得,别说盟约之类,连一句口实都没有,凭什么让白无双等上两年。

    萧玄衣越想越觉得羞惭,罢了,少痴心妄想了。人家白姑娘出身高贵,知书达礼,又生得那般漂亮。确实跟自己没多少关系。

    这次来丰州,能远远的瞧上一眼就行了,或者能问候一句,让她知道,萧玄衣不是不识好歹之辈,毕竟人家在雁‘门’给自己留过口信儿。

    萧玄衣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外面有童音唱道: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这两句歌正是萧玄衣上回离开丰州时,教几个小孩儿唱的。他没有见到白无双,又想让白无双知道他来过,才想起这么一招,寄希望于万一。

    没想到这几句歌竟然火了,不到一个月,传遍了丰州的大街小巷。萧玄衣当下心中干笑:要是让白无双听到了,猜透其中隐情,那还不让人羞死?

    就在萧玄衣无地自容时,只听一个孩子道:“咱们换支别的吧?”

    “换什么?”另一个孩子说。

    “点点逗逗,‘鸡’皮壳漏儿”

    “不好听,还是唱那首‘爱江南’。”

    “就两句,也太短了。”

    “下面还有。”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

    “我前几天刚学的,我教你们。”那孩子说罢,便唱了起来:“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好听!好听!”

    一群孩子‘乱’嚷,然后便让那孩子教,其余的孩子们一递一句地跟着学。萧玄衣听罢不禁吃惊。

    那几句歌本是萧玄衣随口唱的,没头没尾,现在竟然让人演绎成一支曲子,一唱三叹,抑扬有致。

    几遍之后,萧玄衣就学会了。虽然是文盲,但他也能听得出,曲子是一首,歌词却是两截。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歌,萧玄衣再傻,也能猜出,这首歌别有用心!

    有什么用心,萧玄衣确实猜不透,因为他毕竟是文盲,后半截歌听着跟契丹话差不多。

    萧玄衣连忙起‘床’,脸也没洗,赶到客栈外面,几个童头豁齿的小子正在巷子里戏耍。

    这些孩子面朝外围成一圈,每个人伸出一条‘腿’搭在一起,单脚跳着转圈,一齐拍着手唱歌。

    萧玄衣蹲下来:“老弟”

    喊了几声,没人理。萧玄衣左顾右盼了一回,起身去了一家杂货店。

    从杂货店出来,萧玄衣手里多了一把“糖果”,这些糖不是真正的水果糖,而是用糖汁腌制的熟牛皮。

    因为特别耐嚼,不光小孩儿爱吃,大人没事儿也嚼着玩。所以包装的很讲究,外面裹着一层丝绸。

    “抢糖了。”萧玄衣喊着撒了一把。

    这牛皮糖价格不菲,现在满大街撒,小孩儿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连歌也不唱了,纷纷过来抢。

    按萧玄衣的算计,这些糖够每个孩子两块的,谁知这么一撒,有的孩子抢了好几块,有的孩子一块也没落着。

    抢到糖的孩子仍然不退场,没抢到的孩子仍然不认命,犄角旮旯翻腾了好几遍之后,终于有个孩子明白:游戏结束了。便跑过来看着萧玄衣。

    那孩子一颗糖也没抢到,吸溜着鼻涕,啃着手指头,痴情地看着萧玄衣。

    “想吃糖吗?”萧玄衣问。

    那孩子点点头。

    “告诉我那首歌谁会唱?”

    “哪首歌?”

    “爱江南。”

    此言一出,一群小孩都围了上来。

    “不是。”萧玄衣连忙改口:“我是问,爱江南是谁教的。”

    这下没人吭声了,鼻涕小孩往前走了一步:“我!”

    “看不出来哈。”萧玄衣发给他一颗糖:“那首歌什么意思?”

    鼻涕小孩又摇了摇头。

    “你跟谁学的?”

    “xxxx”

    “再给你两颗糖,带我去找他。”

    顺藤‘摸’瓜也不是那么简单,找了将近一天,总算找到一个两颗‘门’齿全部丢失的小姑娘。

    “小妹妹,你会唱爱江南吗?”萧玄衣很哈巴。

    “会呀!我还知道什么意思!”小姑娘很骄傲。

    “什么意思呀?”

    “就是在一个长蒲苇的地方。”

    “哪个长蒲苇的地方?”

    “笨呀你!”

    “求求你!”

    “不知道!”

    “那是谁教你的?”

    “不告诉你!”小姑娘很生气,转身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美一人() 
蒲苇又叫菖蒲,其叶如剑。菖蒲花呈棒状,花嫩时如粉,可食。长老后便成了蒲棒,撕扯开来就是蒲绒,蒲绒一般用来填枕头。萧玄衣小时候常拿蒲绒当刺挠药来搞人。

    小姑娘走后,萧玄衣仍然蹲在原地,琢磨着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个长蒲苇的地方。

    为什么只有这一句,小姑娘估计是受人叮嘱。叮嘱小姑娘的人应该就是教她唱歌的人,那人不是白无双,难道是别人?

    萧玄衣会意:肯定是白无双让他去一个长着蒲苇地方。至于别的歌词什么意思,见了面自然晓得。

    一个长蒲苇的地方,这也太笼统了。不过萧玄衣知道,蒲苇一般生长在水边。

    丰州紧接戈壁,有水有蒲的地方不多,萧玄衣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黄河。黄河就在丰州南面,离丰州有十几里。

    想到这里,萧玄衣立即回到客栈,跟店家敷衍了一句,牵出白马来,走马出了南门。

    十几里的路程,对白马来说,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不多时,萧玄衣便立马在黄河岸上。

    一派流水,茫茫而来,滔滔而去。在落日的注目下,河水却如少女,娇羞满面。

    白无双在哪里?萧玄衣放眼一望,这黄河岸边到处都是蒲丛黄芦。萧玄衣只好沿着河岸来回寻找。

    迎着落日走了几里,萧玄衣看到,有几顶帐篷散布在河北岸,萧玄衣的心中一动:总算是有人烟了。

    河岸上视野原是开阔,过了帐篷两三里,萧玄衣便远远地看到,一袭白衣掩映在岸下的菖蒲丛中。

    果然不错!萧玄衣心头一阵狂喜,然而近乡情怯,萧玄衣不自觉地带马慢行,一边目不转睛。

    那白衣人就象长在菖蒲旁边,看着黄河,一动不动。萧玄衣倒不好意思唐突,便下了马,向那白衣人走去。

    看看还有十来步,那白衣人显然觉察到了萧玄衣,却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你烦不烦啊?”

    那声音如莺数花,如燕入巢,娇胜金屋,不是白无双是谁?

    听到这句话,萧玄衣一步再也不敢往前走,因为那话里满是嗔意。

    原本有千言万语,及至见了面,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萧玄衣只管愣愣地看着白无双的背影。

    “你怎么还不走?”白无双又说了一句。

    要是搁在雁门时节,萧玄衣早就涎着脸凑上去了。如今竟手足无措,机变全失。但凡人一旦生情,难免受滞。

    “再不走我就恼了!”

    白无双有些装腔作势,萧玄衣却没听出来,只好嗫嚅道:“我来跟你打个招呼,这就走。”

    白无双回过头来,手中的蒲剑飘然坠地:“是你!”

    “是我。”萧玄衣迎上前去。

    “你是谁啊?”白无双旋即冷淡。

    “萧玄衣。”萧玄衣止住脚,声音有些结巴,一边用手指了指:“你忘了?雁门。”

    “雁门我倒是去过。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儿啦。”白无双一边说,一边转过脸。

    “你还让店家带话给我,说你回丰州了。”萧玄衣好心提醒。

    “谁让你给店家带话了?”白无双一急,说错了话。

    无凭无据,赖账容易,萧玄衣原是想到过这一层,见白无双不承认,心中万念丛生,一时大乱。

    见萧玄衣久久不说话,白无双口气一软:“你要没事儿的话,我该回去了。”

    “我有事。”萧玄衣脱口而出。

    “什么事儿?”

    “我”萧玄衣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小鸡叨米,最后摇摇头道:“现在没什么事儿啦。”

    白无双低下头,从萧玄衣身边走过。两手扯着裙裾,行步迟迟,好像弱不胜衣。

    看着白无双渐渐远去,萧玄衣隐约觉得:这么一走,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勇气,对着白无双的背影大声说道:“你的箫声真好听!”

    白无双停下来,缓缓转过身:“你是来学箫的?”

    “如果你愿意教的话,我倒是想学。”萧玄衣这话不象求教。

    “只是这里不太方便。”

    “你不愿意的话,我萧玄衣绝不勉强。”萧玄衣这话象发毒誓。

    “不是”见萧玄衣误会,白无双指指远处的帐篷:“那里住着我的家人。”

    箫声一起,几里都能听得到,幽会不是这个样的。萧玄衣这才明白过来,管情开头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是对他说的。

    萧玄衣心中透亮了不少,当下心怀鬼胎地献策道:“咱们可以走的远一点。”

    “你会骑马吗?”白无双反问。

    萧玄衣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的白马没系,早跑得没影儿了。萧玄衣有意卖弄,口中打了个呼哨,一丈霜雪倏忽而至。

    “咱们走吧。”萧玄衣问。

    “还不行,我得回去一下,往西十里处有一片河滩。你在那里等我。”

    黄河弯了一下,水速放缓,淤积出一片开阔的沙地。不知什么缘故,这沙地上一颗草也没长。只是一片洁净的沙地。

    明月升起,一骑翰如,白无双如约而至。

    白无双带来了一些烤肉,还有一囊酒。萧玄衣吃饱喝足后,由于带着酒劲,大坐在沙滩上,想找一根草挑牙,却发现无草可寻,便嘬着牙花子道:“开始吧。”

    白无双看了萧玄衣一眼,突然有点羞涩:“我好像有点认识你了。”

    “什么意思?”萧玄衣纳闷。

    白无双没有理会萧玄衣,将箫从囊中取出,递给萧玄衣:“你先看看。”

    萧玄衣横七竖八地看了几眼:“我见识过。”

    “学箫之前,你应该了解一些乐理。”白无双说罢,便开始不知所云,什么黄钟为“宫”,大吕为“角”,太蔟为“徵”。萧玄衣听得五迷三道,魂飞魄散。

    一段完了之后,白无双让萧玄衣说说。

    “说什么啊?”萧玄衣迷迷瞪瞪。

    “刚才我说的乐理。”

    “我听不懂。”萧玄衣坦承。

    “这确实有点难,记得多少说多少?”白无双鼓励。

    “我一句也不记得?”

    白无双大怒:“你是来学箫的吗?”

    “我是不是来学箫的你不清楚吗?”

    白无双“哼”了一声,站起来跺跺脚,上马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长夜漫漫() 
萧玄衣独自坐在河滩上,皓月当空,大河奔流。

    原本是良辰美景,琴瑟和鸣,转眼间变成了天荒地老,形影相吊,萧玄衣的沮丧可想而知。

    事态的发展实在出乎萧玄衣的意料。你说这白无双又是吹箫,又是编童谣,把自己弄到河滩上来,就是为了一脚踹了?

    这不合情理哈,接下来应该是执手相看,投怀送抱,如胶似漆。当然,他萧玄衣不会像李克用那么禽兽,一拳将人打倒,发乎情,止乎礼嘛。

    坏的方面萧玄衣也想过,最多是大家形同陌路,简直不相识,擦肩而过,掉头不顾而去,他萧玄衣绝不是那种死打烂缠的人。

    哪有这么粘粘乎乎,让人欲罢不能,跑到这大河滩上讲乐理,不多余吗?话说“宫商角徵羽”,几个字那么难写,谁能记得住?摆明了坑人嘛!

    想到这里,萧玄衣突然回过味儿来,谁他妈说自己一句也不记得,明明记得“宫商角徵羽”哈。

    再说了,人家白无双要求也不苛刻,记得多少说多少,这五个字再兑点水,忽悠成几句不成问题,跟人家老师较什么真啊?

    这么一来,抛开感情伤害不说,来丰州都是第二趟了。马吃回头带草裹,就因为一句话,全打水漂了。

    萧玄衣越想越后悔,然而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萧玄衣叹口气,准备回丰州城,站起来刚走几步,突然想起,这个时候,丰州城早就关大门了。

    虽然那几丈土墙对萧玄衣不是什么难事,但盗垣穿窬、偷鸡摸狗的事儿,毕竟看相不好。

    要说在这过上一夜,幕天席地,倒也挺凉快。但一个人坐在河滩上看一夜月亮,搁谁也受不了。

    萧玄衣沉吟不决,搓手踟躇,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低头一看,自己右手里还拿着白无双的那支箫。

    那箫长一尺八寸,通身用玉琢磨而成,肯定不便宜。自己虽然被踹了,但这点儿便宜不能占,俗话说输钱不能输人,丢人不能丢份儿。

    这箫应该是白无双的心爱之物,白无双估计会过来找。萧玄衣有心给她送去,怕遭她白眼,不如等她自己来取。

    白无双不知什么时候来,萧玄衣坐在河滩上又不敢走开,无聊之际,萧玄衣便摆弄起那支箫来。

    月光之下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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