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劝你妈,让她不要和我闹下去,麻利的和我打完官司,赔钱道歉,一个人做错事情,总该受到点惩罚才对,你妈妈不仅不认错,还到处给我找不痛快?我不是圣女,你妈妈这是挑战我的极限,你还妄想我委曲求全,段成瑞,你这是下作。”
“你说什么!???我……沈嘉柔,葫芦茶园本来就不景气了,我妈不过是想做好,可是人做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做砸了也是常有的啊,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责任都推给我妈妈,你才是下作!!”段成瑞气得想吐血,又觉得这样的沈嘉柔时刻都在挑动他的神经,让他不敢再像昨日那样爱她,又对她恨不起来。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是真正一家人,怪不得我总是无法融入你们家呢。听好了,段成瑞,这事儿,你最好别管,还是玩女人是你的专业。”沈嘉柔挂了电话,她现在情绪平静了,段成瑞开出的金额确实相当靠谱,可惜沈嘉柔不打算给段夫人台阶下,葫芦茶园这场官司,即便输了,剩下的钱她拿不到一分也无妨,她要赢了自尊!
在段成瑞眼中,或许这样的沈嘉柔就是最毒妇人心,而在沈家人眼里,一个人应该要晓得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道理,尤其是他们沈家的人,受尽了世态炎凉、家道中落的苦,更是要活出一股子气节,否则在小燕州,哪里还能再抬起头来呢?
所以,沈嘉柔和段夫人对簿公堂这件事,就连一向很好说话的沈先生也去了法庭内听审,一家人齐心协力的站在沈嘉柔身后,为她做最坚实的后盾。
于是乎,葫芦茶园的案子,无意间就托了西大桥事件的福,被记者们炒了出来,因为西大桥和葫芦茶园也有着不可解的渊源,七十年前,还不分南国北国的时候,巨溪的商户时常会泛舟沿着准江游览水光山色,有不少当时身家丰厚的商户必定会包车去葫芦茶园品茗,当时还留下了不少黑白照片,正好可以作新闻的插图。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葫芦茶园案件背后的故事,这种陡然涌过来的舆论浪潮是沈嘉柔始料未及的,她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而案子越到后面就越难打,段夫人不仅不想要把尾款打给沈嘉柔,她还想要把之前打得要回来,她连着换了两次律师,段夫人每说一句话,都带着势不可挡的决心。
当段夫人得知这事儿上了报纸之后,更是发誓要赢了这官司,让沈嘉柔,还有一帮吃里扒外的沈家人都见鬼去!
段成渝没想到这事儿耽搁一下,就闹得这么大,她刚回国,借由陶西子和陶君子姐妹俩刚进入名媛圈子,最近出去喝茶的总是被问案子的进展,她有些烦闷,又觉得段夫人跟着了魔似的一心要赢,闹得她也被这事儿搅得不高兴,就跑去和她老公廖靖宇抱怨,说:“沈嘉柔这人真是讨厌,要钱给钱了还嫌钱少?我看事情是她故意闹大的,她以为事情闹大了她就得了便宜?哼嗯。”
廖靖宇刚把事业中心转回国,工作也是老丈人段安在段氏给他安排好的,还是干他的老本行——人力资源部经理,这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初入段氏的他还没适应过来,头二次听老婆段成渝抱怨的时候,他还能安慰一二,听多了,他也不耐烦,说道:“这件事情,不偏不倚的说,还真是妈自己做得不对,人家沈嘉柔也不算要求的过分,葫芦茶园这案子,妈只要在最开始的时候赔钱、道歉,也不至于闹到现在嘛,你该劝劝妈,以和为贵,拿钱消灾,再闹将下去,对段家影响不好,沈家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我们家死磕呢。”
这位二姑爷说得也算中肯,不成想段成渝不乐意了,斜着眼睛瞪了他一下,“你这个要死的,居然替沈嘉柔说话???你说啊,你这心到底是向着谁的?我妈有什么不对的,她嫁过来这三年,我妈也给她买了很多首饰的,也没亏待她呀。”
“哎?你到底怎么听我说话的,我不向着谁,只是害怕闹得难看了,对我们家影响不好啊。”廖靖宇还了一句嘴,结果小夫妻俩大半夜就吵了一架,段成渝一脚把他踹下床,廖靖宇气得浑身发抖,拿了条毯子就去小书房的沙发上睡觉了,荣辉听见响动,就敲门进了小书房,给廖靖宇抱了一床厚被子来,廖靖宇不好意思的说thank you;心里却觉得格外委屈,他疼老婆,放弃了国外的大好前程回到国内,现在却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没打算作入赘的姑爷,现在却……果然是远香近臭,段夫人不好伺候,段先生对工作要求很苛刻且很少像他从前那样开明的上司那样夸奖他,段成瑞对他还可以,但是他时常会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没什么地位,不能说实话,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姑爷,二小姐就是脾气不好,你别多想。”荣辉看着缩在沙发上嫁妆睡着的廖靖宇,没来由的,他就觉得这位还没捂热的二姑爷特别像是男版沈嘉柔……他缓慢的退出了小书房,终于下定决心要给沈嘉柔透露一些消息,顺带的,他今年的奖金出来了,也要还沈嘉柔一部分的人情债。
案子在节骨眼上,荣辉不能堂而皇之的直接约沈嘉柔出来,于是就走了个弯道,打电话给潘喜慧,让她作个中间人,约沈嘉柔出来,约在了秋闱路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茶馆。
“好久不见了,您看上去倒是比以前瘦了很多,显高咯?”沈嘉柔脸色还行,只是黑眼圈遮不住的,荣辉见她也觉得瘦了,但风骨还在,精神头特别足,还透着一股子干练风情,彻底挥别了从前在段家的那种小媳妇拿捏公婆心意的小心样子,显得特别大气随意。
“你变得漂亮了。”荣辉笑了,他打心眼里喜欢沈嘉柔这样的晚辈,就是段家没福,把这样的好媳妇折腾走了,“我不绕弯子,我是为了葫芦茶园的事情来的。”
“您说吧。”沈嘉柔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荣辉想了想,“刚开始,段夫人从你手中要出来葫芦茶园,确实想要好好做,可是……”荣辉顿了顿,沈嘉柔开口道:“要是为难,您还是别说了。我在沈家的时候,你给了我不少照应,现在回想起来,你指点了很多,否则我会碰壁碰的满头包。”
“……是你聪明,都是说一二句就明白了。”荣辉深吸一口气,他忠于段夫人这个主子,却也欠着着沈嘉柔一个不少人情,不是沈嘉柔,他的独子动不成手术,早就没命了,他也还不上赌债,会被砍死、横死街头也不定呢,他咬了咬牙,做人不能忘恩,“段夫人娘家就剩下个弟弟,整日不务正业,瞧着葫芦茶园好,就撺掇段夫人……种【美人妒】玩玩,段夫人当时觉得葫芦茶园产得茶不好喝,就叫人拔了茶树,种了【造梦之花】。”
“啪嗒”一声,沈嘉柔手中的杯盏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想起来白爷爷白奶奶说得话,白奶奶说【先前段夫人赶走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点小钱,另外两家哭闹着不肯走,段夫人就又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走,人都让她赶走了,我本以为她是要请专家来,真是有心要做好,但看着架势压根儿不像,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偷偷回去看,没想到一开始种得还是茶树,后来她居然在里头种花,直接把茶树给拔了……】,白爷爷说【好像也种的不是花,它会结果,可能是什么名贵药材,我打电话给我孙子……】
美人妒,听上去斯文美好,实则是一种比鸦片、摇头丸、白粉、冰毒等还要凶猛的超级致幻剂。关于它的由来说法不一,但可以肯定北国本来是没有的,是大约二十年前,南*方在自己实验室捣鼓出来,后传入北国,它是从一种被命名为造梦之花的植物果实里提取出来的。
沈嘉柔心道,我当是什么名贵药材?原来是种美人妒玩!沈嘉柔只觉得脚底板都气得抽筋了,反而露出了一种让人有些恐惧的笑容,段夫人和她弟弟是玩玩,却就轻易的玩死了一个好好的、多少人的心血铸成的葫芦茶园?
一个要种的是清心养人的茶叶,一个要种的却是害人害己的【造梦之花】?沈嘉柔骤觉荒唐的抚摸了一下额头,荣辉知道她心里动了重怒,半响没说话,直到沈嘉柔开口说:“处理的挺干净,我找专家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究竟是拔了茶树种了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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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荣辉抿着唇,他定定的看向沈嘉柔;说:“嘉柔;辉叔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现在我说出来;不求你能原谅我,因为在他们拔茶树的时候,我也是知情的。”
沈嘉柔能理解荣辉的苦处,这次他能对他说出真相恐怕也是考虑了很久,她笑着说:“我知道了,您心里受累了。”
荣辉松了一口气;要是换成段成渝、段夫人;一定会迁怒于他;指责他马后炮不早说!把他骂的狗屎不值!而沈嘉柔却只是一笑了之,这样的女人,有胸襟气度,和容人的雅量,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对别人为自己做的事情,时常抱有一颗知道感恩的心,而不会苛责要求更多却觉得理所当然。
人活在这世界上都有难处,在自己的难处里能帮别人一把,已经是可贵的了,沈嘉柔只会念着荣辉这时候说出来真相的好,给了她一张底牌,让她有机会最终打败段夫人。她看向荣辉,说:“辉叔,谢谢您,您可算是给我解了困局。”
“你会怎么办?”
“这……”沈嘉柔想了想,“您特地让潘姨约我过来,我当然得领了您这份情。”
“是我还你的恩情。”荣辉活到这把年纪,细细算算,也没几个亏欠的人,除了段夫人,那就是沈嘉柔了。
“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对我说了什么,并且,也不会段夫人完全下不来台,但段夫人的弟弟,恐怕就得出来担这个责了。”沈嘉柔平静下来想着,荣辉特意把段夫人的弟弟摘出来,恐怕他也早就对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不满了,荣辉说出来的本意恐怕也就是想借了沈嘉柔的手除了这个祸害。沈嘉柔看向荣辉,“这事儿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放心。”
“对你,我当然放心,要不,我也不走这一趟。”
以沈嘉柔对荣辉的了解,他对段夫人很忠心,却也没有忘了最基本是非黑白,她结婚三年一直都在和荣辉交心,曾经还想要通过他和段夫人达成良好的婆媳关系呢,他指出段夫人弟弟这个缺德鬼,从长远看,也是为了段夫人好,和这样的弟弟这样胡闹,就是作死。
“造梦之花的杆子拔掉了,地底下的根茎并没有完全清除。”荣辉略思索了一会儿,小声说:“这些根茎都扎得很深,我的记性还行,大概东坡上,还有一些没有拔出来。”
葫芦茶园的东坡靠近树林了,那里种植的茶树很稀少……沈嘉柔点点头,荣辉又看了她一眼,沈嘉柔再次点点头,并握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了。”
荣辉和沈嘉柔在小茶馆聊了聊天,沈嘉柔问了问段家现在状况,荣辉也是大半说了实话,沈嘉柔从他的言语里开始可怜起二姑爷廖靖宇了,他再这样走下去真会走了她从前受气小媳妇的老路。末了没什么好聊的了,荣辉拿出了钱要还给沈嘉柔,沈嘉柔推了三次之后,荣辉就知道钱是还不了了,只能在适时的机会里还沈嘉柔人情。
沈嘉柔当然不要荣辉还钱,她想得很简单,现在她得罪段夫人是得罪定了,八匹马都拉不住的,以后日子还长,她也飞不出小燕州,荣辉这个长辈朋友必定是要交往下去的,权当是在段夫人身边下了半颗能用的棋子,总归在有些时候能派上用场。
荣辉是来送钱的,没想到钱没换上,反而是沈嘉柔给他塞了一个红包,她笑着说:“给小豆豆的,他要过生日了吧?”
小豆豆是荣辉独子的小名儿,荣辉看沈嘉柔那样诚心,也就收了,他知道自己以后和沈嘉柔是扯不开关系了,不过横竖他是相信沈嘉柔做事的分寸,也了解她的秉性,交往着,也安心。
又聊了匆匆二十来分钟,荣辉站起来辞别,沈嘉柔请得客,为防止被人瞧见,他老人家先走,沈嘉柔又叫了一壶茶,喝了半壶,心里觉得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对立统一的,仿佛从前她还是段家少奶奶的日子还在眼前,那时为了讨好段夫人,经常和荣辉讨好,现在咧,她还是和荣辉讨好,确实为了狠狠的得罪段夫人。
段夫人都快成了我生命的中心了呢?沈嘉柔站起来不由呵呵一笑,她现在才不管什么段夫人呢,现在,她生命的中心放在了葫芦茶园的兴起,她生活的重心……放在了为西大桥英勇“献身”的勇士——伤员于小葱同志身上。
出了小茶馆,沈嘉柔就开着那辆老爷车去拜星路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她没去超市的原因是因为农贸市场的野鸡非常鲜美,正好带两只回去,给于小葱炖汤喝。
农贸市场的活禽区是没有好的野鸡滴,她把车停好之后,就拐去后面的暗巷子,专买那些从山里来的老农手里的野鸡,她挑了两只,以低于市价的价格拿下了两只纯野鸡。
回到拜星路的老房子时,已经快天黑了,老房子里是几个老爷子在玩书法,离得老远,也能闻见浓重的臭墨味,白雪还未融化,院子中央的老松树被冻得跟圣诞树似的,沈嘉柔提着野鸡进来,就有老太太热心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杀鸡?”
“不用了。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沈嘉柔在家务活方面的表现一直让老太太们刮目相看,这样的女儿家,嫁到谁家谁家不乐死吗?
老房子里是公用厨房,老爷爷老奶奶晚饭都吃过了,沈嘉柔淘米煮饭,生火洗炖汤的罐子,她一个人忙活的有条不紊,于小葱下班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她一刀割了那野鸡的喉咙,放血放得眼睛都不眨,于小葱怕怕的抚摸起胸口,她在做饭界还是个学徒,真没见过这么专业的杀鸡刀法,她害怕见这种场面,于是别过头去。
“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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