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是多大的力道?!几人逃跑时,彪爷已经见过青年的手段,一想到这手段若是用在自己身上……不由出了一头的冷汗。
但那青年似乎有些忌惮面目全非的老警察,看老警察冲他摇摇头,只好退到一旁。
老警察继续道:“你们是怎么约定的?你每周几去见他?”
他开始追问一些有助于帮助彪爷回忆的细节。
彪爷道:“不是这么约的,他给我打电话,他虽然被抓了,但拆迁的事儿其实挺明了的,跟他关系不大,所以对他并没有多严格,他还是可以往外打电话的。
我接了他电话,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有时候当天过去见他,有时候第二天一早去。”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肯定是有事喽。”
“也不一定,他这人吧……”彪爷看了维少一眼,发现维少正背对着他,才委婉道:“毕竟是公司老总,控制欲强点也很正常,没什么事也让我过去汇报汇报。”
“那你都汇报些什么?”
“公司的事儿,还有就是案子的事儿。”
“不止吧,”老警察很快抓住了重点,“曹耀华入狱以后,不是让你去找谢必安吗?
他手上有谢必安杀人的证据,正是凭借证据要挟谢必安寻求保护的时候,他最想听到的汇报应该是关于这件事的吧?”
彪爷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下一秒,疤脸又凑上上来,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去找谢必安了吗?给他看录像了吗?他什么反应?”
彪爷害怕眼前的疤脸,更怕身后的青年。
况且,青年的目光也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了他身上。
这个50来岁的成功男人在这一刻……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吓尿了。
他嘴唇发着抖,“我……我我……你别打我……”
青年深深咽下一口气,“好,我保证,不打你。”
“我……丢了……我把录像带弄丢了……”
“你?!再说一遍!”青年一把拎起了他的领子。
“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啊……你爸让我去他的保险柜里拿录像带,我去拿了,也去给谢必安看了……他看完是答应捞你爸出来的,可是后来……我家被盗,录像带不见了……我……我真没办法啊,也不敢告诉你爸,就只能收拾收拾,出国避风头……”
老警察拦下青年的拳头,适时地问道:“那么重要的录像带,不可能没有副本,曹耀华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没……真没啊!别打我!……我真想告诉你们!我要是知道,他娘的掏心掏肺也得告诉你们啊!”
“好吧,”老警察换了个话题,继续道:“你去监狱探望曹耀华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起过我们?”
“你……们?”
“尤其是一个姓闫的,叫闫洋……是当年负责调查曹耀华的刑警。
我们遭到灭口,一定是闫洋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曹耀华跟你示警过吗?”
彪爷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过……希望能帮到你们,”彪爷道:“他死的前一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第二天去见他,说是有要紧的事,电话里说不方便,必须当面说。
第二天……我应该一大早就去的,可是……”他看了一眼老刑警,“你们第二天一早去过我家,又是例行了解情况……
等我赶到监狱的时候……人刚好从里面抬出来……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没来得及说上话……”
青年看向老刑警的表情有些复杂,老刑警则不为所动,继续追问道:“你见过曹耀华的尸体吗?”
“我……只远远看见……白布遮住……我以为是要送到医院的太平间,或者这一类停尸的地方……没想到他们直接把人拉火葬场烧了,我真不知道,不然肯定得拦着……
我真的就知道这些……我真的……你们相信我,我这两天脑子都快榨干了……是真想不起来了……”
青年和老刑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拿不准,不知彪爷是真的全交代了,还是依旧隐瞒着什么。
青年踹了彪爷一脚,笑道:“我现在放你,你敢走吗?”
彪爷看了一眼门口,舔了舔嘴唇。
“走吧,想走就走,没人拦着你,用不用打电话把你的保镖都叫来?”
彪爷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知道就好,出了这个门那些人就能找到你,到时候可没有我这么好用的保镖了。”青年笑得人畜无害,“不过,我的价钱可贵,你有个心理准备。”
等我赶到监狱的时候……人刚好从里面抬出来……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没来得及说上话……”
青年看向老刑警的表情有些复杂,老刑警则不为所动,继续追问道:“你见过曹耀华的尸体吗?”
“我……只远远看见……白布遮住……我以为是要送到医院的太平间,或者这一类停尸的地方……没想到他们直接把人拉火葬场烧了,我真不知道,不然肯定得拦着……
我真的就知道这些……我真的……你们相信我,我这两天脑子都快榨干了……是真想不起来了……”
青年和老刑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拿不准,不知彪爷是真的全交代了,还是依旧隐瞒着什么。
青年踹了彪爷一脚,笑道:“我现在放你,你敢走吗?”
彪爷看了一眼门口,舔了舔嘴唇。
“走吧,想走就走,没人拦着你,用不用打电话把你的保镖都叫来?”
彪爷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知道就好,出了这个门那些人就能找到你,到时候可没有我这么好用的保镖了。”青年笑得人畜无害,“不过,我的价钱可贵,你有个心理准备。”
第五三七章 火海亡灵(42)()
闫儒玉拦住了想要答话的吴错,道:“老局长,这么冷的天还出来钓鱼?”
“老啦,不图别的,有点事儿做就行。”
“呦,您这钓的不是鱼,是寂寞呀。”
闫儒玉幽默,李盼却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句,“在外头寂寞,总比进去吃牢饭好。”
闫儒玉只装作没听懂,继续道:“是啊,20年前那些争名夺利的人死的死,进去的进去,要么就是受不了刺激彻底废了,想打听点事儿,好像只能找您了。”
“我不知道。”
看来,李盼的处世哲学很简单,概括起来就一个字:躲。
这些年他在官场就从不往上挤,一看这俩年轻人要重提旧事,先躲了再说。
这就不好办了,李盼这个官还真就没什么小辫子,要是有,像他这种没靠山的,早就成了反腐的炮灰。
不过,人只有有特点,就必然有弱点——这是闫儒玉的至理名言。
闫儒玉道:“来之前我冒昧看了您当年的政审资料,您的老家在陕北出了名的贫困县,那个年代可以说是穷得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我没说错吧?”
李盼笑了笑,“今儿真稀奇,我敢打赌,我的资料至少20年没人看过了。”
是啊,上面又不提拔你,看你的资料干什么。
“你看过斗牛比赛吗?”闫儒玉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又解释道:“牛被关在小黑屋里十几天,甚至是几十天,暗无天日的环境能将任何动物逼疯,人们要的也正是一只疯狂的公牛。
当它疯狂地冲出黑屋,冲出围栏,在观众的叫喊声中晕头转向的时候,眼前恰好出现了那块令他癫狂的红布。
牛一次次冲向红布,根本顾不上斗牛士手中的剑,直到被一剑刺穿心脏。”闫儒玉停顿了一下,“我从不人身攻击,这次大概是例外——很抱歉,我实在是觉得您这种出身贫苦的官儿跟那头牛有点像,人生的前半部分太过压抑,太多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手中握有权利之后,必然要疯狂地补偿自己。
所以我越发觉得您真是……可贵,平平稳稳干干净净一辈子。”
李盼并没有不悦,脸上反倒挂出了微笑,似乎他已寂寞了太久,有个人跟他聊几句,哪怕话不太顺耳,也是好的。
“小伙子看人很准嘛,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想在官场上混,你这实话实话的性子得改改。”
“幸好我不用混您那个圈子,”闫儒玉掏出警官证,不忘挤兑他道:“怎么样,不好混吧?”
老人不理他的挤兑,目光不断地在警官证上的照片和闫儒玉脸上游移,似乎是在辨别那证件的真伪。
“警察?还真稀奇。”
闫儒玉叹道:“警察也没用,我们也不能把您怎么着,就是例行问话协助调查,您还有权拒绝呢……不过,您应该不会拒绝吧,当了那么多年领导,怎么着也得给群众做个表率啊。”
闫儒玉绕着弯说话,一边挤兑,一边讨好,讨好就显得不那么突兀,像是晚辈在逗一个老小孩儿。
他在尽量避免从刑警向退休干部问话的角度出发,这两个身份放在一起,总会有种紧张的气氛。
李盼默认了闫儒玉的态度道:“你刚刚说20年前?”
“是。”
“20年前……”李盼又看了一眼闫儒玉,“你想查老局长谢必安的事儿?呵呵……他人都已经那样了,没死也跟死了差不多,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呦,从来不站队的李副局,竟然开口替人求情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他当年想提拔我来着,”李盼并不回避,而是主动聊起了他眼中的谢必安,“谢老是个会看人的,他知道如果调任以后还想让京北市的形势依旧由他掌控,就得找个听话的接班人。
我就听话,所以他才找我,而不是那些以往跟他关系密切的’同僚’。
只可惜如意算盘没打成,”李盼苦笑一下,“可能我这辈子没什么官运吧。”
“你接触过一个叫曹耀华的人吧?”
“那是一棵摇钱树,谢老说了,曹耀华会源源不断地给我们送钱。
谢老引见,我们的确见过几面。”
“后来他死了,你知道吗?”
“他被抓我知道,还有警察来找我了解过情况呢……死?我就不清楚了。”
“那您跟曹耀华见面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
“就随便聊聊,聊得最多的是钓鱼。”
老人狡黠地一笑,意思是“你不会以为我傻到跟你交代受贿的事儿吧?”
闫儒玉明故意露出失言之后的懊恼,赶紧换了个问题。
“那……曹耀华被捕以后,您有没有想办法捞他?”
“没,避嫌都来不及。”
“那您跟他公司里的其他人接触过吗?”
“没。”
“您再想想,有个外号叫彪爷的,”闫儒玉从手机上打开彪爷的照片。
李盼接过去看着,最终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
彪爷明明说跟这个李盼接触过!
是谁在撒谎?
不由闫儒玉再细问,吴错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是明辉。
吴错接到电话,只说了两句,脚下一软,差点跌进鱼塘里。
他从未这样失态过,他是重案一组的主心骨,手下人等着他的主意,所以他不能慌。
闫儒玉一把扶住他。
吴错只说了六个字,“炸了,市厅炸了。”
闫儒玉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话就是表面意思。
市厅……炸了?!
严重吗?伤亡情况如何?谁炸的?人抓住了吗?
一堆问题涌进了他的脑海。
他迅速朝李盼点了一下头,“有急事儿,我们先走了,今天多谢您。”
说完,两人便跑上了车。
几分钟前,轰隆一声巨响惊扰了以市厅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内的所有居民。
“放炮了?”
有人问道。
“嗯,动静不小,’大地红’吧?”
有老人答道。
少数身处室外的人有幸目睹了京北市公安厅大楼“抖三抖”的画面。
“不是吧……这么nb?敢动警察的老窝?”
第五三八章 火海亡灵(43)()
一小时前,市厅。
闫儒玉和吴错被人追车和枪击的事发生以后,引起了市厅从上到下的一致重视。
明目张胆地对重案组刑警动手,无论对方什么来头,这就是挑衅,所有人肚子里都憋着一口气,就连那个刚刚升职的甩手掌柜臧洪波,都亲自跑来表示关心。
可惜,臧洪波没能见到两人。
不仅是他,好几拨领导来了,听说调查还没有进展,纷纷拍桌子撂狠话,末了难免追问一句“那两个小子呢?”
在得到“在养伤”的敷衍式回答以后……就走了。
闫儒玉和吴错这时候玩失踪,一来是受不了被人过分关心,二来,肯定会被人问起为何遭到追杀。
怎么答?说在私下里调查旧案?
违规也就罢了,自从两人发现自己和金子多被窃听了,再加上记者笔记里的“内鬼”二字——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
这两人一走,重案一组只剩下资历尚浅的明辉和小白。
两人哪里应付过这样的情况。好在案子移交给了二组——也就是黑包公那一组,明辉和小白协助调查。
因为两组合作破过案,明辉和小白与黑包公倒不陌生,心里很快就有了着落。
就在两人翻看案发当天的监控,看到眼睛干涩地点完了一整瓶眼药水时,一个出人意料的大好消息突然传来。
嫌犯自首了!
是的,参与灭口闫儒玉和吴错的一名嫌犯来自首了!
不知为何,听到值班协警的通知时,兴奋之余,明辉心中隐隐发慌。
为什么要来自首?
主动自首的嫌疑人大致分为三种:
第一,犯罪的主观主动性不强,常见于过失犯罪或者激情犯罪。嫌疑人在冷静下来以后,很快回归到道德和伦理底线之内,认为自己罪孽珍重,有悔过之心,唯有自首一条出路;
第二,权衡型,多见于常年被追逃的嫌疑人,虽然逃了,过得并不好,境遇各种不如人意,家人也见不到,思前想后觉得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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