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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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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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三,刚刚爬上《无双谱》第二的韩止戈也死了,也是闫儒玉杀的。现在,闫儒玉排在了无双谱第二。

    虽是第二,可因为无双谱第一的位置始终空着,他便炙手可热起来。

    人们热衷于议论与闫儒玉相关的所有事情,差点被他收为弟子的百里一如自然被重提。

    真是可惜,若当天拜师成功,百里一如的地位可就有点“一人之下”的意思了。

    不过很快,百里一如也有了消息。

    他死了。

    不仅死了,脑袋还被貂如意吃掉了。

    此消息一出,人们的目光又盯向了百里山庄。

    千顷地一棵苗。如今这一棵苗死了,百里十步还不得跟仇人拼命?

    果然,消息出了不久,江南吴家就遭到了血洗,吴家大宅里的一百多口人全遭了灭顶之灾。

    可始作俑者像是早有防范,吴错和貂如意都不见了。

    百里十步放出消息,发现吴貂二人行踪者,送上白银五万两。

    江湖中何时有过如此之高的悬赏?还仅仅是报告行踪而已。

    这五万两白银犹如一颗被丢进湖心的石头,瞬间击起了千层浪。

    别说江湖中人了,就连心思活泛的普通人家也留意起来,无论哪里有了吴错的消息,各路江湖人士便蜂拥而至,将那地方翻个底朝天,不知多少人遭了秧。

    即便如此,却没人真的发现吴错和貂如意。

    他们究竟藏哪儿去了?

    又过了不久,一则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传开了。

    通幽门回来了。

    这个神秘阴险的组织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了闫儒玉。

    《无双谱》上排名第二的人说抓就抓,颇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

    通幽门却没立即杀死闫儒玉,而是放出消息:只要吴错肯到万熊帮露上一面,他们自然就放了闫儒玉。

    什么意思?

    围观者当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百里十步却是清清楚楚。

    当初吴错受困通幽门,闫儒玉历尽千辛万苦才将他救了出来,如今同样的情景,只是两人掉了个个儿。

    以吴错的人品,没有不去救闫儒玉的道理。

    况且,吴大公子没死,闫儒玉还被他冤枉了。

    问题在于,闫儒玉不是百里十步的对手,吴错又是闫儒玉的手下败将。

    显而易见,吴错不是百里十步的对手。

    可只要他一露面,就会成为百里十步的刀下鬼。

    如此,便成了一道选择题。

    要么让通幽门杀死闫儒玉,要么让百里十步杀死自己,一命换一命。

    心思稍微深沉一点的人还能从中看出一层意思,那就是:通幽门在主动向百里十步示好,引得吴错现身便是它交出的投名状。

    毕竟,百里十步仅凭一己之力独自灭了通幽门一次,这足够给一个门派留下集体阴影,这一次,他们可不想与百里十步为敌。

    百里十步却不领这个情。

    他虽放出了要找吴错的消息,自己却不露面,整天闷在百里山庄。

    任谁都能想象得出,此刻的他已不是什么大侠,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丧子老人。

    对外,他总是拿出坚硬的仇恨的一面,唯有在他萧索的家里,他才能拿出慈爱的悲伤的另一面。

    大暑。

    夏季的最后一个节气。

    吴错要在这时候去万熊帮。

    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相信这则消息有两点原因:

    第一,大暑的头一天是百里一如七七的日子,据说这一天死人是要回门的。

    第二,这消息是吴家的马场掌柜们放出来的。吴家人放出来的消息,自然可信。

    乱哄哄的江湖重归寂静,人们躲在暗处窥伺着,期盼着,或许还有转机?

    管他呢!有谈资就够了。

    问题是,大暑这个节气历时三天,吴错究竟会在哪一天露面呢?

    好事者已经赶往了万熊帮所在的山头。

    这样的旷古一战,以后跟人聊起来,自己当时就在跟前,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七月二十二,大暑头一天。

    这天一大清早,守候在万熊帮山头的人们朝着唯一一条上山的小路翘首以盼。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还算不上毒,空气里还有一丝阴凉,人们并不难受。

    等到了中午,万道金光降下,草地都发热了,人们虽都找了树荫,却还是被空气里的燥热考得如同拉秧的黄瓜。

    这时已经没有人朝着小路眺望了,反倒都围在了赌局跟前。

    有押闫儒玉救不回来的,有押吴错必死的,还有押两人能联手打败百里十步的,倒是没人押三方都不现身,空欢喜一场。

    到了日落时分,吴错没来,众人又只好随便在草丛里窝着,睡上一晚。

    这荒山野岭的,夜晚有蚊子相伴,最是难熬。

    人们虽都躺下了,想要入睡却是很难的。满山都是打蚊子的啪啪声。

    等夜更深一点,打蚊子的声音小了,却听见了另一种声音,那是男人女人纠葛在一起的声音,听声音便知道纠葛十分激烈,像是咿咿呀呀的大戏。

    好事者们总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这时候就有人偷偷潜到那发声之处,在一片白花花的屁股上踹上一脚,于是男人叫骂,女人却羞怯着不吱声。

    不久这边传来嘻嘻索索的穿衣声,那边却又唱起了戏,此起彼伏,一晚都不间断。

    到了第二天,七月十二三早晨,人们多少都熬红了眼睛,兔子一般。

    年长些的看着天气摇头,年轻些的干脆喝酒赌牌——也不知谁推了一车米酒叫卖,独此一家,生意好得直叫人羡慕。

    昨晚发生了纠葛男女则偷偷眉目传情,或是走路时故意擦肩而过,男人就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一巴掌。

    这天不似前一天那般炙烤,却是闷闷的,头顶上一大片乌云,叫树影下的人只觉得心口发闷,恨不得点上一盏油灯。

    不多时,雨就下来了,只顾得赌钱和调情的人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有经验的老人则已经用树叶树枝做了蓑衣披上,像模像样,雨便淋不透了。

    这些有了蓑衣的人瞬间就优越起来,眯着眼看着淋雨的人们。

    他们最爱看的还是女人,女人的衣服一旦被雨水打湿,那实在是最好看不过了。

第四一四章 无双谱(22)() 
一  中部雨水并不多,夏季若能赶上这样一场大雨,人们不知有多欢喜,可这群人却是欢喜不起来的。

    雨直浇到太阳落山还没有停的意思,就连披了蓑衣的人也觉得浑身潮漉漉的,难受极了。

    人们开始担心,晚上怎么办?

    到处都是湿的,晚上连躺一躺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站着过夜?

    再也没人提起闫儒玉和吴错。

    有人陆续开始下山,女人发现昨晚还对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突然不见了,于是叫骂起来,诅咒人家不得好死。

    还有人在临走前想退回赌资,与开赌局的人发生口角,最后大打出手,被人打死以儆效尤。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有这雨。雨帘子一盖,其下的勾当便朦朦胧胧,谁也看不清,谁也不去追究。

    这一晚可真是难熬。

    七月二十四,天终于放晴了。

    朝霞如血,似乎预示着什么。

    山上的好事者被雨水冲走了大半,余下的已经乏极了,也顾不得潮湿,找个地方蔫蔫地窝着,能歇一会儿算一会儿。

    正午时分,貂如意的白狼来了。

    白狼一来,她本人自然也就到了。

    她骑在白狼背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山上的男女老少。

    山上的人们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人们既想从她口中打探消息,又怕一句话不和得罪了她,成了她的刀下之鬼。

    既然不敢开口,看看也是不错的。

    于是人们眼里烧起了火,男人是贪婪的火,女人是妒忌的火。

    幸亏貂如意离皇帝远,否则还不得祸国殃民?

    貂如意早已见惯了这样目光,也不理他们,自顾自驱着狼向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终于有个声音憋不住了。

    “貂如意,你今天可如不了意!”

    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坐在华贵的马车上,马车一直停在山脚下。

    女人虽也等了两天,却可以好好地在马车里睡觉,气色不知比山上的泥猴子们好出多少。

    长青镖局老板家的千金汤豆豆。

    她的名字虽带着几分俏皮,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甚至比大家闺秀还要古板。

    长青镖局与江南吴家合作了三十年,通家之好。

    每年中秋,无论离得多远,两家的长辈必然要赶往一处,一起过节。

    吴错的父母死后,长青镖局的汤老板花费了不少钱财去寻吴家的孩子。

    后来吴家重新经营起来,也多亏了汤老板帮衬。

    吴家成了江南巨富,汤老板自然希望两家的关系更近一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懂。

    更何况,她的女儿汤豆豆跟吴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任谁见了都说这两个是金童玉女。

    偏偏半路杀出个貂如意。

    她是吴大公子的发小儿,吴大公子爱跟她腻在一起,汤家自然无话可说,可吴错那小子也整日跟着他鬼混,一会儿出去打猎,一会儿跟人比武,一会儿又揍了骚扰貂如意的江湖侠客,汤小姐为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如今貂如意被人追杀,还是被武功深不可测的百里十步追杀,汤豆豆哪儿有不来凑热闹的道理。

    貂如意可怜汤豆豆,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不想与这个长情的女人理论。

    汤豆豆却是不依不饶。

    “哼哼,你这样杀人放火,四处勾搭男人,早就应该千刀万剐!”

    “你倒也想勾搭,勾搭得上吗?”貂如意撇嘴,淡淡回了一句。

    “你!……”

    “哦,对了,你恨不着我,你连一个侍女都比不过,这辈子还是别想着跟我比了……”

    “什么侍女?”

    “吴错此生非她不娶的侍女,万熊帮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你不知道?”

    “你骗人!”

    “等会儿吴错来了你自己问他,不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口,围观者可炸开了锅。

    吴错要来!

    哈哈,只要他来,即便多喂上两天蚊子,也值了!

    人们眼中有了兴奋之色,好戏总算要上演了。

    然而,直到白狼载着貂如意慢悠悠上了山顶,吴错还没露面。

    到了万熊帮门口,貂如意对着紧闭的大门喊道:“姑奶奶先来一步,跟你们谈谈,你号称抓了闫儒玉,口说无凭!”

    大门缓缓开启,闫儒玉自门里走了出来。

    他穿得很干净,不仅干净,甚至算得上华贵。

    他站在出门一步的地方,道:“吴错来了吗?”

    “真是闫儒玉!”

    “是啊是啊,无双谱第二!”

    “……”

    人们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连他眼睛的大小,鼻子高矮,脸上哪里有个痦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若不记清楚,以后吹起牛来岂不是很难服众?

    “傻子!快过来啊!”貂如意冲他喊道。

    他却直愣愣地盯着貂如意,又问了一遍:“吴错来了吗?”

    貂如意几步冲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拉闫儒玉。

    闫儒玉突然一甩手,几乎将她甩个跟头。

    紧接着,他后退一步进了大门。

    嘭——

    大门重新关上了。

    貂如意何时这么丢脸过,不管别人怎么看,汤豆豆已经挂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貂如意自己却不在乎,因为她已经看出,闫儒玉不对劲儿!

    他被人用了蛊!

    对苗疆之术,貂如意也有所涉猎,她曾见过中蛊之人,自己没有意识,一言一行皆听从他人安排,木偶一般。

    闫儒玉此时可不就是这副模样!

    令她担忧的还远不止这些。

    大部分蛊虫对人体有着不可逆转的伤害,被蛊侵蚀的人,大多突然暴毙,即便解了蛊,多半也会变成傻子。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貂如意攥紧了拳头,她此生从未如此六神无主过。

    可她是貂如意,越是六神无主,她越笑得甜美。

    “喂!你们拿一个中了蛊的废人,可糊弄不过去!这笔交易我们不认账,吴错不会露面的!”

    说完,她跨上白狼就要走。

    “慢着,”一个以头巾遮脸的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即便吴错不来,我却有办法让你说出他的藏身之处。”

    那人露出脸和满头的白发。

    若不是那双眼睛,貂如意几乎认不出百里十步。

    “你还是来了。”

    “血海深仇,不必废话。”

    “你儿子的味道,还不赖。”

    “嗷——”

    百里十步嚎叫得像一只野兽,眨眼间他的剑已到了貂如意面前。

    他的速度是那样快,快到一招之内就能要了貂如意的命。

    可他的手抖了。

    所以貂如意险险避过了这一剑。

    但她也很清楚,不会有下次了。

    她果断朝着人群嚷嚷道:“你还不出来?!姑奶奶招架不住了!”

    她刚一开口,就有一个人冲出来帮她挡下一剑。

    吴错!他终究还是露面了!

    “走!”那人高喊着。

    “来了,就别想走!”百里十步大喝。

    他的剑已快得没有一个人能看清,即便是与他过招的貂如意和吴错,也只能凭直觉招架躲闪。

    很快,两人身上就被血染红了。

    吴错每中一剑,汤豆豆便发出一声惊呼,像是在给他配音。

    最后,吴错的脚步也缥缈了,手里的剑也握不住了,眼看就要毙命。

    汤豆豆干脆冲了上来。

    她已打定主意,既然吴错非死不可,她就要跟他死在一起,就连死这件事,她也决不能便宜了貂如意。

    爱情真是使人发昏。

    貂如意看着汤豆豆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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