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孩子屁股上拍了一把,“去去去,玩儿去吧。
哦,对了,咱们可以擒贼先擒王,他们那儿的老大是个叫胡子的人。”
“胡子?”
“我也只知道外号,好像没人知道他的大名。”男人道,“他也是个少数民族,小孩儿说的话他都能听懂,我听说,真心小孩儿就是他从西北地区拐来的。”
“拐来的?”
“是啊!他专挑不懂汉话的少数民族小孩儿,这样一来,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这些小孩儿想要逃可就太难了。”
吴错点点头,“情况我大概清楚了,我叫吴错,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叫我老虎就行。”
“那我回去考虑一下?”
“回去?考虑一下?”老虎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吴错,“兄弟,你要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放你走,转过头你就去投奔胡子,把我的老巢暴露给他,他手下那么多人,想收拾我可太容易了。”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兄弟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妨就在我这儿住下,多你一张嘴吃饭而已,我还养得起。”
“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不同意,就有点不懂事了。”
“哈哈哈……”老虎拍了拍吴错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懂事儿的人。”
他又指了一下黄牙,“以后你俩就住一个屋吧。”
“得嘞,我带你去住处看看。”黄牙热情道。
屋门口却被老虎挡住了。
“手机我先替你保管几天,不介意吧?”大汉朝吴错伸手。
吴错掏手机,递出来。
就在手机要放到老虎手上的时候,吴错又缩回了手。
“我先打个电话,跟我一起那朋友还等着我回去呢,总得跟他说一声。”
说话时吴错看了一眼黄牙。
黄牙会意,替他解释道:“的确还有一个朋友,今天跟吴老哥一块儿把我救了。”
“哦?”老虎又露出了刚刚招揽吴错时的亲切表情,“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干什么的?”
“他你就别想了,一个诈骗犯,手无缚鸡之力,打起架来只会拖后腿,在牢里不知救过他多少次。”吴错晃了晃手机,“我可以打电话了吗?不会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吧?”
“怎么会?”老虎缩回等着接手机的手,人却依然挡在门口。那意思也很明显,想打电话可以,就在屋里当着他的面打。
吴错并不在意,当即拨通了闫儒玉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老吴,你怎么样了?”电话接通,闫儒玉问道。
“一切都好,就是最近可能回不去,也用不了手机了。”
“什么?他们把你关起来了?”
“也不算是关,总之你别问了,等我干完这票,赚了钱再回去找你。”
听到这话,老虎喜上眉梢,“兄弟,你这是决定入伙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八六章 逃生!(9)()
吴错此时面临两个难题,第一,被人软禁。
这还不是最难的,毕竟老虎他们管吃管喝,并未难为他。
最难的是第二个问题,消息传递不出去。
对于另一个更大的盗窃团伙,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了团伙头目外号胡子,还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却无法将这些消息传回重案一组。
最近三天,孩子们没有出去行窃,大概是害怕被胡子的人找麻烦,农家小院里一片祥和,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孩子们甚至可以在院子里嬉戏打闹。
这天吴错正在院子角落的厕所里蹲坑,突然他后背的寒毛直竖了起来。
那是一种人自远古茹毛饮血之时培养出的敏锐直觉,有人窥探!
吴错蹲在原地,扭着身子四下去看。
就在身后的一处砖缝里,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蹲坑时被人偷窥,并且,从角度来看,他的屁股正好被偷窥者尽收眼底。
“卧槽!”吴错大骂一句,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指去戳那眼睛。
“咳咳……”
对方没说话,不是发出了几声急促的咳嗽。
“老闫?”吴错发出气音,低声问道。
对方没答话,只是通过那缝隙向里塞了一样东西。
吴错接过,是一个微型的监听器。
这下他就全明白了,一组的同事们已经追踪过来了,他们应该就在附近的某处民宅或者某辆车里。
如此一来,吴错就放下了心。
纵然放下了心,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吐槽:这群猴崽子也太吓人了,妈的偷窥老子蹲坑啊!太诡异了。
三天后,老虎和吴错基本制定了针对胡子一伙的偷袭方案。
当然,磨合方案的整个过程都是在重案一组的监听下完成的,所有重要信息都被第一时间传递了出去。
偷袭方案可以分成三个步骤。
第一步,摸到敌营附近。
第二步,扔汽油瓶,放火。用老虎的话来说,这叫火烧连营。烧不死,也要好好吓唬吓唬对方。
第三步,报警。用老虎的话来着,这叫借刀杀人。既然他们干的是犯法的事儿,干脆让警察人赃俱获。
这计划不仅跳脱,而且危险,老虎等人要携带至少30个汽油瓶开车上路。
汽油瓶是用玻璃啤酒瓶制成的,在其中灌上汽油,瓶口处塞上布条,使用时将布条点燃,丢进目标建筑,作用就跟燃烧弹似的,一旦弄到人身上,即便捡回一条命,也免不了重度烧伤。
屋外的一辆面包车里,闫儒玉皱眉道:“撞车吧。”
“利用车祸逼停对方吗?”明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个姑娘似乎对飙车、驾驶有着莫名的热情。
“你有多少把握?”闫儒玉道,“这辆车就是一个移动的炸弹,一定要保证车里的人安全。”
“放心,让我蹭一道三厘米的刮痕,我就绝不可能蹭出来四厘米。”明辉回答得十分自信。
我的手机 23:14:27
三小时后,老虎、吴错以及那个来时负责开车的司机出发,他们所驾驶的面包车里有股浓浓的汽油味,三人只好打开车窗散味。
透过后视镜,吴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当他清楚地看到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明辉,她大致猜到了伙伴儿们的计划。
吴错默默系上了安全带。
“不是吧你?马上进市区了,堵得连40都跑不上去,系个毛的安全带!”老虎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吴错回道。
“后面那车不太对劲儿。”
这是开车的人第一次说话,他一开口,吴错的心就提了起来。因为吴错发现,说话的同时,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草!你小子玩阴的?!”老虎也看到了那人的眼神,玩一把揪住了吴错的衣领。
“你大爷的,凭什么怀疑我?”吴错也梗起了脖子,这种时候只能死不承认,“你们也太敏感了吧?!兴许人家就是一辆普通车子!”
“你等着!”老虎保持揪住吴错衣领的姿势,“要是你招来的人,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坐稳了。”
那开车的人又说了一句,一脚油门儿将车速飚了起来。
吴错深知事情迟早要败露,一咬牙,卯足了劲儿,一拳冲向了老虎的小腹。
“草!”
老虎显然没想到吴错敢先下手为强,一时不备,被他打了个结实,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妈的!”
司机也恶狠狠骂了一句,开始左摇右摆地蛇型走位,试图帮助老虎找回优势。
吴错哪儿肯善罢甘休,一把拉开了车门,顺势就要把老虎巴拉出去。
“滚吧!”他大吼一声。
老虎则是双手死死扒住门边,身体死活不肯出去。
“你大爷的!”老虎也大吼着,想要向车里缩。
两人就这样角着力,额头上都出了汗。
“妈的!被发现了!”后头的面包车上,明辉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汗。
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注意力高度集中。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她焦头烂额时,前方车辆门开了,隐约可见与人打成一团的吴错。
“追上去!撞!”闫儒玉大喊着。
这样一个失控边缘的移动炸弹,不仅威胁着吴错的生命,一旦进了市区,将会造成巨大危害。
“啊!”
明辉大吼一声,驾着车极速冲上前去。
凭借之前的判断,汽油瓶应该是放在后备箱的位置,所以她不敢直接追尾撞击,而是先追上前方的面包车,与之并驾齐驱,再朝着驾驶位置的车门猛撞。
如此一来,那面包车也发了狠,与明辉对撞,颠簸之下,两车中的人都听见了玻璃瓶的桄榔声。
汽油瓶随时有可能打碎,当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我来!”
小白也拉开了车门,几下翻上了车顶,两辆面包车再次相撞时,小白一跃而起,跳上了对方的车顶。
“组长我来了!”
从车顶翻身进入车内时,小白一个使劲儿,和吴错一起将老虎丢下了车。
二对一,形式一片大好。
两人合力控制住司机,小白死死勒住对方脖子和手臂,吴错则费力地让车停了下来。
“搞定!”
押着那司机从面包车上下来时,吴错依旧心有余悸,幸亏他从小孩儿那儿要来了一些衣服,将汽油瓶层层垫起,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否则就刚才的碰撞,恐怕就会出危险。
押着两名嫌犯回市厅的路上,两个好消息先后传来
其一,黄牙在老虎的窝点被捕,10个孩子被成功解救。
其二,特警对胡子的窝点进行了围捕,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2名,被拐来并强迫盗窃的孩子17人。
人虽然抓住了,但要搞清楚五名死者的死因,以及凶手是谁,仍然颇有难度。
第二八七章 逃生!(10)()
闫儒玉本想负责对老虎等人的审讯,吴错却表示想跟他谈谈。
“好不容易看出一点儿端倪。”进入审讯室之前,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他并没有走进老虎所在的审讯室,而是去了司机那一间。
“你才是他们的头儿吧?我猜,老虎跟我说的情况,八成都是真的,只有一点,他只是你手下的打手,黄牙是负责看小孩儿的。”
“别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有本事你就去审那些小孩儿,看他们会不会告发我。”
“当然不会了,”吴错倒了一杯热水,“如果真像老虎说的,你们把这些小孩从地狱带到了……呃,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地狱,他们当然要感恩戴德。”
“喝吧,你们对我不赖,算我投桃报李。”吴错将水递给他。
司机接过来,喝了一口,“妈的,年初算命的就跟我说,流年不利,让我别搞什么大动作。
我不听,带人出来单干,果然,先是三天两头被胡子找事儿,呵呵,现在又让你们给逮了。
得,我认了,给个痛快话,我这情况得判几年?”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这情况可有点儿不清不楚啊。”
“怎么说?”
“进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这儿是什么地方?重案组,你不会真以为小偷小摸的事儿归我们管吧?”
“你的意思是……”司机的目光瑟缩了一下,“你可别吓唬我,我就犯过那么点事。”
“死的小孩儿怎么说?”
“我这儿可没死过人!不信你问啊,你问他们啊!”
“胡子那边儿呢?你们不是在那儿干过吗?”吴错追问道。
“死人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老早就反对他们的做法了,小孩儿是摇钱树,哪有虐待摇钱树的道理?”
“具体说说吧,小孩儿是怎么死的?你见过吗?死了几个?”
那司机的眼珠转了转,“警察同志,我要是跟你说了,这算是检举揭发吧?是不是可以减刑?”
吴错淡定道:“你可以继续跟我谈条件,耍小聪明,等老虎和黄牙把事儿都撂了,你说不说也就无所谓了。”
“别别别,我说,他们哪儿知道啊,正儿八经见过的还得是我……
呃……说正事儿……你问死小孩的事……灵兴死掉的也有几个,但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一件大事儿,一次死了五个人。”
五个!
听到这个数字,吴错心如擂鼓。
停尸房里,五具残破的尸体还在等着凶手绳之以法。
“人是怎么死的?”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人想逃,被抓回来了,第二天就少了五个小孩儿。
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啊,肯定是杀了呗,具体的你得审胡子,我们都是小虾米,不是有句话吗?抓大放小,警官,我真没犯什么大事儿。”
“那老虎呢?”吴错问道:“他不是打手吗?杀小孩儿的事儿他有没有参与?”
“这……没有!这人我了解,他其实就是为了钱,可说白了,谁出来提着脑袋干活儿不是为了那几张票子?
关键是胡子钱没给到位,老虎又不傻,不给钱谁替他杀人?所以他应该没干过杀小孩儿的事儿。
不过……他应该见过。”
“见过?”
“有一次我看见老虎喝闷酒,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拿着酒瓶的手都有点儿发抖,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了一句杀人了,当时我也没敢多问。”
“看来我该去跟老虎聊聊,”吴错道:“最后一个问题,以前跟着胡子干的时候,你都负责些什么?”
司机伸出右手,只见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明显比左手要长。
“我负责培训。
那些小孩儿被拐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我就负责教他们,总要有门手艺才能活下去。
他们中有一些人天资聪颖,胆大心细,还有些笨的,实在不适合干这一行,或者胆子实在太小的……那些小孩儿……那些被淘汰的……我……我只知道他们会被处理掉……”
“那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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