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见了?放火烧人的仙,会接着魂飞魄散没吓到你吧。”
李桃夭喃喃细语,似不知道身旁的韦幼青在做什么,“幼青,是不是说害死我娘的人早就死了?”
“当然,”韦幼青轻声说道,见李桃夭没有阻挡自己的意思,他继续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仙人杀凡人,会接着魂飞魄散。”
李桃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突然有奇怪的痛楚传来,她不由得娥眉微蹙,轻声呢喃道,“幼青,轻一点啊我是你的女人了,是吗?”
“嗯”
韦幼青心满意足的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旁边躺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美人。如愿以偿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他非常放心的呼呼大睡,似乎根本不知道此刻的李桃夭心事重重。
李桃夭的双目有泪光闪过,看着眼前青丝铺满枕头的英俊男子。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道幽深的影子。
一缕长发垂在他的鼻翼间,他怕痒的晃了晃脑袋。李桃夭的柔荑滑过韦幼青光洁的额头,将那缕头发轻拂至他的脑后。
柔荑并没有停下来,随后又滑过英挺的鼻子,微抿的双唇最后停留在他微微有些跳动的颈间大脉。
李桃夭伸手拔下头上的发钗,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恨这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心中却不听话的涌出无尽的爱意。
“娘,女儿算是委身事贼么?”李桃夭想着。
“桃夭,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爱我,我知道。”
韦幼青刚刚的湿热的声音在李桃夭的耳边响起,她不由得脸热心跳,手一松,发钗掉在床上。她懊恼的翻了个身,不愿再去看韦幼青。
韦幼青感觉到身边美人的躁动不安,睁开眼睛看到那枚发钗,拿起来放在一旁。他轻轻的从后面搂住李桃夭,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头发里,轻轻的说道:
“桃夭,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等你孝期满了,我会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正式迎娶你进门。行不行?”
李桃夭沉默不语。韦幼青愧疚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我真的等不了三年”他见李桃夭仍然不出声,撒娇耍赖的在她身上蹭着,撅着嘴笑道,“你不说话就是不生气了,对不对?”
李桃夭很少见到韦幼青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心里竟又有许多爱意涌动出来。她虽然依旧沉默,只是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我生气不生气的,你真的在意吗?我不过是个任人欺凌的孤女罢了。”李桃夭说着,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再次落下。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一切有我()
第七百四十九章 五年之约()
韦幼青冷冷的看着米粒儿,说道:“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公主那天晚上昏迷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记起当初发生了什么。如果陛下想知道什么,我是最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的人,我随你去慎澄卫。”
米粒儿笑道:“陛下命侯爷即刻进宫,接受陛下亲自质询,不得有误,还有,”米粒儿懊恼的瞪了一眼韦幼青,为自己还要搬出李承宇而羞愧难当,“陛下命侯爷不得干涉慎澄卫查案。”
米粒儿说完,冲韦幼青挑衅的一笑,对着内室朗声笑道:“公主,请随卑职去慎澄卫问话。”
韦幼青听到屋子里有细细嗦嗦的衣裙声,知道李桃夭有些坐不住了。他心里不悦,若是自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就可以去羞死了。李桃夭这样是不信他吗?
韦幼青回头瞪了一眼向门口走来的李桃夭,一声不响的将门关紧。对米粒儿讥嘲的笑道:“别喊了,她现在听不见你说话。”
米粒儿眼见韦幼青油盐不进,再也绷不住了,怒喝道:“韦幼青!你要抗旨吗?不要命了!”
可他随即明白韦幼青不会因抗旨丟命,接着补充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身后那些人着想,不是吗?我保证让公主完好无损的回来。”
“你的保证屁都不值。”韦幼青嗤之以鼻道,“桃夭身子一直那么虚弱,禁不起你那实话丸的折腾。你还是回去好好审审赵翾飞吧,他身上有大秘密。”
“赵翾飞我自然要审,公主我也要。”
“不可能。”韦幼青斩钉截铁的怒道,“你要她做什么?她知道的你都知道,你不过是想看看她想起来多少往事。就算她全部都想起来了,一个女人罢了,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米粒儿叹息道:“幼青,不是我要公主,是陛下。他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和她,有血海深仇……”
“她杀不了我。”
米粒儿匪夷所思的瞪着韦幼青:“即便如此,你这又是何苦?比她漂亮的姑娘有的是……”
韦幼青沉吟片刻道:“你呢?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端敬容?连老天都认定,杀死赵皇后的人,是那些来捣乱的妖人,不是我。不然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米粒儿无奈的摇头道:“幼青,我说了我是奉皇命来带走公主。你要抗旨,那就自己进宫面圣,对陛下解释一切吧。如果陛下肯收回成命,我马上就走。若是陛下不允,我也只好得罪。”
米粒儿说着,径自在屋子中央的案几旁跪坐下来。看这个样子,在韦幼青回来之前,他是不会离开了。
韦幼青却知道李承宇不会收回成命。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重。且他也不放心让米粒儿单独留在这里。
虽然韦幼青对自己的阵法很有信心,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要说这位总让人意外的慎澄卫指挥使。
“米粒儿,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个五年之约。”韦幼青笑道,“到现在已经好几个五年了吧。这件事陛下也是知道的。”
米粒儿警惕的看着一脸笑意的韦幼青,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幼青,快去快回。比武的事你我之间一仙一凡,已经没有办法比过了。”
“谁说的?我不用修为,也能赢了你。”韦幼青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陛下可是经常提起咱们这个五年之约……”
韦幼青知道怎么诱惑米粒儿上当。每个人都有软肋,米粒儿的软肋是李承宇。
果然,经过韦幼青这么一提醒,米粒儿想起李承宇的确不止一次提到二人的五年之约。与米粒儿怀着同样的遗憾,觉得他们二人不能再比试一场了。
如今见韦幼青托大主动提出不用修为,米粒儿有些恼怒又有些跃跃欲试。他不屑的笑道:“不用修为……好啊,咱们就拿公主打个赌如何?你赢了公主你留着,我赢了我带走。”
韦幼青等的就是米粒儿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一言为定。咱们去梨林比过如何?”
韦幼青所想,是把米粒儿从这里带走,他不能总这样关着李桃夭。李桃夭是凡人,吃饭吃药等等一应凡俗之事缺一不可。
米粒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不怕李桃夭逃走,慎澄卫早就包围了江南候府,如果李桃夭外逃,正好撞在他的网子里。
二人说定此事,一起往梨林走去。说是走,却是同时展开轻功,向半山山庄疾驰。韦幼青事先承诺不用修为,单比轻功他比米粒儿差的不是一个层级。
转眼之间,米粒儿就消失在韦幼青的视线所及。韦幼青不屑的撇了撇嘴,觉得米粒儿这个人太爱显摆了。
突然,青光一闪,剑气袭人,天地间一下子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一个纤长消瘦的身影随着青光,飘然落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剑,一把没有出鞘的剑。没有出鞘的剑,剑气却让人觉得寒气森森。
这么快就开始了?韦幼青心里一凛,这是为了李桃夭的生死之战,不是什么五年之约。
米粒儿缓缓落下,在下落瞬间,他的手上寒光一闪,剑已出鞘。这炎炎夏日,仿佛瞬间变了季节,寒意弥漫,漫天的梨花仿佛也被冻僵了。
韦幼青反手召出寒铁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米粒儿的手。那是一双可怕的手。
韦幼青软剑迎风挥出,同样一道青色的寒光如蛇一般直取米粒儿的咽喉。剑还未到,逼人的剑气已笼罩米粒儿全身。
米粒儿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可韦幼青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寒铁剑笔直刺出。米粒儿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韦幼青冲天飞起,他的寒铁剑不长,剑身却很宽阔,现在仿佛化作一道黑蛇,与身穿青衣的韦幼青合而为一,只看到半空中一大一小两条青蛇,向米粒儿逼去,沿途梨花如雨般洒落。
米粒儿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随着树叶飘落。韦幼青凌空倒翻,软剑突然化做了无数蛇影,向米粒儿当头扑了下来。
第七百五十章 软禁()
米粒儿的周身,顿时全部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且他周身都被蛇影裹挟,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道哪一道才真正能发出致命一击。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米粒儿手里的剑,不偏不倚迎上了韦幼青的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蛇影突然消失无影,韦幼青的剑仍平举当胸。米粒儿的剑也还在手中,剑锋却已被韦幼青的剑折断。
米粒儿静静地望着韦幼青,韦幼青也静静地望着米粒儿。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米粒儿心里明白,他已无法再出手。
米粒儿的剑法急如闪电,就因为剑锋破风,其势方急,此刻剑锋既已折,速度便要大受影响。只怕再打下去,他也是无法再伤人给剑喂血的了。这破了米粒儿的规矩,在他那里,就是输了。
米粒儿的手缓缓垂下,他沮丧的把剑扔在地上。韦幼青亦收了剑,两人平静的拱手见礼。
米粒儿遗憾的说:“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我不如你。”
韦幼青笑道:“哪里,我只是沾了兵器的光。”他慢慢的拔出剑,寒铁剑的青色剑身闪着青色的幽幽寒光。这寒光让人浑身一凛,却似又不带杀意。
米粒儿心里一凛,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韦幼青的这把剑,一直以为那是一与自己的这把剑差不多品格的剑。如今看来,却是差着一个档次。
二人收了剑,米粒儿苦笑道:“幼青,虽然你赢了,我不能带走公主,可陛下那里,你要陪我一起去请罪。咱们这可是一起犯了抗旨不遵的死罪的。”
韦幼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亦是紧张,不知见了李承宇会是怎样的光景。
东明殿里,李承宇亦是无奈的看着一起跑来请罪的这两个发小,这二人也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李承宇默不作声的听完韦幼青的禀报,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忽然记性好了,什么五年之约,连小时候这些顽笑也能拿出来骗这傻子。”
米粒儿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作“傻子”,心里不服,可也听出李承宇并没有因此真的生气怪罪他们二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听李承宇又继续缓缓说道:“幼青,你要担保桃夭不会出事,我也信你。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桃夭呢?”
韦幼青想了想说道:“桃夭现在住在候府的灼华园……”他瞟了一眼李承宇,见他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李承宇不同意他的安排。
韦幼青明白李承宇顾虑李桃夭与自己并未完婚,住在一起有损皇家声誉,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若陛下恩准,臣送公主回公主府居住。”
米粒儿却在一旁说道:“臣觉得不宜让公主单独在公主府居住,此次赵翾飞劫持公主,正是钻了公主单独居住的空子。候府的阵法很厉害,臣觉得公主还是继续住在灼华园更安全一些。”
李承宇略一沉吟,道:“幼青,你明个儿把公主的车驾送回公主府,桃夭,就先住在你灼华园吧。你搬出来就是。”
韦幼青明白李承宇的意思,把公主车驾送回去,这样外人就会以为李桃夭回到公主府,这样就能堵住悠悠之口。
见李承宇让自己搬出灼华园,韦幼青急忙答道:“是,臣一向都是居住在半山山庄,那里方便练功。灼华园本就是为公主修建,公主住在里面正相宜。”
李承宇点点头,不再过问此事。韦幼青见状,急忙扭转话题,将昨晚在赵家田庄听到的有关马丽妃的孩子的事情对李承宇讲了一遍。他最后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低声说道:
“陛下,臣觉得,马丽妃这个孩子,说不定是先帝的儿子。那赵翾飞手里,一定有先帝写下的诏书之类,可以证明这个孩子身份的东西。”
李承宇的脸色接着难看起来,他眉头深深的皱起,叹息一声道:“朕果然得位不正吗?”
韦幼青没想到李承宇会说出这种话来,他急忙说道:“先帝最后的日子,一直是臣在陪伴。先帝即便以前有传位幼子之意,到了最后也打消念头了。
先帝是最明白时局的人,如今蕃镇如狼似虎,外戚豪强虎视眈眈,传位幼子,只会害了这个孩子,也葬送李煻江山。”
韦幼青说完这一席话,看了看李承宇,又道:“这只怕也是为何先帝要把幼子送走的缘故。”
韦幼青微微叹息一声,“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也差点落入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手里,成为别人手中的武器。”
他还想说“最后不过落得瑞亲王一样的下场”,可被烧死的那个孩子也是瑞亲王,这让韦幼青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李承宇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对,既然是皇兄的儿子,这个孩子还是不要流落在外面。幼青,你与华府相熟,得空时打听一下吧。”
韦幼青心里一惊,不知道李承宇这个“不要流落在外面”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李承宇看起来英明神武,是个明白人,可于“情”字一事,却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韦幼青没有说话,躬身领命。
李承宇又转头对米粒儿正色道:“务必搞清楚赵翾飞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不要让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了。天石山嘛……”李承宇沉吟着看了一眼韦幼青,却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韦幼青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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