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太子,但是却绝没有被废掉的太子!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势在朱常洛这一边,或许在未来的几年之内,他身边的人都没什么权力,之内忍气吞声,但是太子是储君,终有一天会去掉这个储字。
到时候一飞冲天,自然是鸡犬升天!
更别说在朱常洛并不热门的时候,主动投献来的骆养性了。
再深一层的考虑,锦衣卫虽然已经成为了勋爵的一种,但是最高只到千户而已,而且若是子孙不肖的话,还有可能会跌到百户,甚至是把总,而再往上的指挥同知和指挥使,则是凭借圣心独断。
毕竟是天子鹰犬,天子自然要选一个使得顺手又信任的人来担任!
如此一想,骆思恭的盘算不言而喻……
事实上,骆思恭本来还没打算这个时候就出手站队的,但是在京城的那一场斗法,却着实是让他见到了朱常洛计谋百变的实力,皇位之争,大抵脱不出三个因素,名分,圣心,皇子个人的能力。
其中名分是最重要的,就拿现在来说,若是皇帝有嫡子的话,谁都别想图谋东宫之位!
其次就是圣心,皇帝属意哪个皇子,虽然朱常洛在这一点上并不占优,但是很明显的是,他又皇长子的名分加持,天生就有一大帮文官替他来扛着皇帝的压力。
本来这两边各占一个,骆思恭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压哪一边的,但是和朱常洛合作一场之后,他就知道,宫里那个只知道吃的七八岁孩子,压根不可能斗得过这位皇长子的。
故而他冒着被皇帝责怪的风险,悄悄的打通了兵部和吏部的关节,将骆养性送了过来。
想通了这一节,朱常洛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对于他来说,只要长史司和王府护卫指挥使司被握在手里,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底下的王府官们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长长的舒了口气,朱常洛开口说道。
“王安,传本王的命令,从今天起,王府护卫拆分为七卫,以每卫五百人,设卫队长,孙平,孙荣,李世忠各统领一卫,其余卫队长由兵士当中选拔!”
有些权力该下放就是要下放的,朱常洛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天骆养性为了避嫌,究竟忍下了多少委屈。
想象一下,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头人,骆养性到现在手头能够调遣的动的只有可怜巴巴的五百人,他手下的三个千户都不是他的人,若是换个脾气暴躁的,早就动手将孙荣他们清理出去了。
要知道,武将当中可不比文臣,只要骆养性这个护卫指挥使有心,就一定能够将孙荣他们的职位撸掉,这一点朱常洛清楚的很,但是之前因为对于骆养性的猜忌,他一直紧紧的控制着王府护卫。
如今确定了他的立场,自然是要改掉这个状况的,不过朱常洛思衬了良久,觉得将孙荣,孙平,或者是李世忠哪一个调离出来都不妥当。
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他也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互相的制衡是必要的。
所以到最后他选择将原本的千人一卫拆分成五百人一卫,反正这是他的私兵,自己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而且这个主意最早也不是他想出来的,要知道明朝的卫所制,一卫是五千人的编制。
但是当初成祖皇帝为了压制藩王的兵权,硬生生把王府护卫指挥使司的编制压缩成了一千人一卫,如今他也算是效仿当年。
“多谢殿下!”
骆养性冷漠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单膝跪地开口说道。
他清楚,从这一刻起,他总算是得到了朱常洛的信任,先前所有的忍耐都没有白费,所谓从军士当中选拔,明显是将剩下的三卫人马统领任命权交到了他这个指挥使的手上。
如此一来,加上他亲自统领的五百人,七卫的兵马他掌握了四卫,足够奠定他在王府护卫指挥使司的地位了。
至于剩下的三卫,骆养性也很坦然,他当然清楚,作为王府基本上所有的武备力量,朱常洛不可能完全交给自己的。
“此事交由骆指挥安排,今日本王留下各位,其实还有一事,就是关于平安府税赋的问题。”
将目光从骆养性的身上收回,朱常洛手指轻叩桌面,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事实上,这才是他今天真正的议题……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议税()
事实上,对于朱常洛这个亲王来说,真正有点用的权力,除了可以组建王府护卫指挥使司之外,就剩下关于封地税赋的掌管权了。
大明朝的税赋和历朝以来都有所不同,那就是他的税赋不全是押送到中央朝廷的,每岁的税银收缴之后,有大部分都是用来供养藩王宗室的,这一部分恐怖的占到了总税赋的四成左右,剩下的六成当中,三成留存到本衙以供官吏的俸禄以及日常开销,最后这三成才是运送到京师的税银。
但是这还不够,运抵京城的这三成税银,其中有一成属于皇家,会被归到内帑当中,通俗点说就是皇帝的小金库,毕竟皇帝的后宫开销,赏赐臣下都是要钱的。
而最后这可怜的两成左右,才是真正被归入国库,能被户部调动用来建设国家的。
这看起来很不合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但是不要忘了,官员的俸禄本就是国库当中最大的开支,故而这两成虽然看起来少,但是实际上是真真正正能够落进户部手里,而且只考虑用来赈灾,修水利等等开支的。
这种做法有好处,节省了大量了人力物力!
但是同样的害处也很明显,国库没钱,应付起平常的开支还可以,但是却难以支撑的起大笔开支,比如像朝鲜之战,朝野当中反战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国库撑不起一场战争,而当皇帝大笔一挥,军费从内帑当中拨付,朝臣们立马把嘴闭得紧紧的……
不过朱常洛现在的这种情况,又有不同,作为可以掌管封国税赋的亲王,他不仅拥有修改封地税赋的权力,而且平安府以后所有的税赋如何分配,都是要由他寿王府来决定。
更重要的是送缴皇室的那一份可以不必,也就是说除了送缴京城户部的两成,平安府上下整整八成的税赋都任由他来分配,包括原本应该留存在府衙的四成税赋也不例外。
这个制度最初是太祖皇帝考虑到藩王封地大多位于军镇当中,抵御外敌少不了钱财的支持,才定下的规矩,现在却是便宜了朱常洛。
要知道,对于其他的藩王来说,虽然说有四成的税赋来供养他们,但是实际上往往落不到他们手中这么多,归根结底,层层盘剥到处都有,哪个朝代都不例外。
而朱常洛则是没有这一点担忧,收上来的税赋他可以选择和其他藩王一样用来享乐,也可以用来建设封地,反正只要不造反,老朱家对于藩王一向是优待的很。
故而关于税赋的问题,是重中之重,也是目前朱常洛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本王要先向诸位说一件事情,关于税赋,平安府知府刘守友已经数次来寻本王商议,想要将商税以丝绸折之,不知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顿了顿,朱常洛终于将这件事情抛了出来,然后便不再说话,老神在在的望着底下的三人。
关于丝绸折税的事情,刘守友的确是不止一次说过了,而且到如今已经不再掩饰,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商税,明朝的税赋主要在田税上,即便是经过了张居正的改革,也占到了整体税赋的七成左右,而剩下的三成,盐税占一成,乱七八糟的占一成,商税占一成。
而且清楚明朝的都知道,明朝的商税很低,低到了令人发指的三十税一,而盐税则是二十税一,至于田税最高,差不多十税一。
但就是这么低的商税,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商人逃税,比如这次刘守友的提议,就是典型的想要变着法的逃税……
不过这一点朱常洛看得清楚,别的人却未必能够看出来,他之所以如此发问,就是想看看底下的三人,究竟有没有足够的见识,能够识破刘守友的计谋。
也就是说,这是一道考校!
底下三人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纷纷沉思起来。
不过让朱常洛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开口的并不是官位最高的赵士桢,而是进殿以来一直默默的当小透明的王府纪善杨涟。
“殿下,此计切不可行!”
几乎是短短的片刻之间,杨涟就上前一步,断然说道。
“哦?为何?”
朱常洛心中诧异,但是面色上却是丝毫不露,继续开口道。
“殿下容禀!”
杨涟的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对。
要知道,官场之上说话的顺序是很有讲究的,像这种情况下,寿王殿下明显是在问徐长史和骆指挥的意见,自己一个区区纪善,只有旁听的份,更何况是抢在他们二人之前说话?
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以臣以为,我朝税赋自有其定制,如今殿下新到平安府,未有清查税赋情况,知府便提议修改税赋之制,怕是不怀好意,故而臣以为殿下当三思此事!”
朱常洛眉头一挑,望着脸色憋得通红的杨涟,心中却是有些叹息。
如今的官僚风气实在是太严重了,以至于哪怕是像杨涟这样的青年才俊,都不敢仗义直言,生怕会触犯到那道潜规则,对于大明朝的文官来说,他们的气节和直谏只是给士林看的,只有在面对皇帝的时候,他们才会悍不畏罪。
因为就算是皇帝处罚了他们,也不会太严重,而且还会有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反过来,他们却不敢得罪自己的上官,更不敢触动长久以来朝廷当中潜移默化的规则,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致命的。
这一点朱常洛早就清楚,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这个刚刚成立的寿王府当中,竟然也有这般情况出现……
杨涟明显是看出了丝绸折税当中的弊端所在,不然的话他不会下意识的出言反对,但是就算是看出来了,他还是顾忌着官场上的某些规则,而不敢先于赵士桢说出来,这就是让朱常洛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能怪杨涟,毕竟如今风气如此,只是心中微微有些发闷,朱常洛转头对赵士桢问道。
“赵长史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ps:下一章九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议税(2)()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赵士桢的心情的话,恐怕只有措手不及最为合适!
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他的冲击着实是有点大,先是自己从一个毫无实权的右长史晋位成了王府官当中最有权力的左长史,尔后又见到了朱常洛翻云覆雨的手段,如果说原本他只是感念朱常洛将他从鸿胪寺那个火坑救出来的恩情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真的完完全全忠诚于这位寿王殿下了。
别的不说,便是方才朱常洛勾勒出来的前途,即便是沉稳如他,也忍不住心停跳了一拍。
别人或许认知不深,但是他久在京城,自然是清楚的很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在国本之事上态度又多么坚定,眼前这位成为太子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何况方才朱常洛举出的例子当中,那位当世名臣袁宗皋可就是兴王府右长史……
不过忠诚是忠诚,志向是志向,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忐忑,毕竟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人比赵士桢更清楚!
他原本就不是正途得官,尽管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这是事实,就连他自己也清楚,关于地方事务他没有什么能力能够管好,毕竟他原本只是区区士子,写的一手好字才被授官,然后就一直在鸿胪寺坐冷板凳,哪有什么时间去接触地方事务……
故而当朱常洛提出税赋问题的时候,赵士桢有一瞬间的头脑是空白的,他能够感觉到这是朱常洛在考校他,但是问题是,他压根看不出来这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开口。
所以实际上赵士桢压根没有考虑到什么官场顺序的问题,在杨涟开口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有人能够猜透殿下的意思就好!
毕竟别人答出来和没人答出来是两个概念,没人答出来的话,肯定是要追究他这个长史的责任。
而杨涟说出来的话,那好歹他还有一个领导有方的功劳……
故而赵士桢并不怪杨涟,反而是在他住口之后,心有再次悬了起来,毕竟只要不瞎都能看的出来,杨涟那么笃定的说不可,定然是瞧出了其中的蹊跷。
听到朱常洛的问话,他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殿下恕罪,臣愚钝不能明解其中深意,但想来那知府并非怀着好意……
顿了顿,赵士桢又转向杨涟说道。
“杨纪善,今日殿下既命我等坐而论道,自可畅所欲言,不必讳言,若能对殿下有所助益,殿下定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这就是在给杨涟吃定心丸了,让他大胆的说。
朱常洛在一旁看着,倒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原本将赵士桢调过来的意义就不在于政务之上,如今这个左长史的职位其实是在赶鸭子上架,毕竟他没有任命长史的权力。
不够此刻赵士桢的态度则是让他满意的很,这才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胸襟,若是处处按着所谓的官场规则,有能者难以出头,那还得了?
有没有具体处理事务的能力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有知人善用的眼光的气魄,就拿这件事情来说,杨涟事实上是抢了他的风头的,对于很多官员来说,这个风头即便是自己得不了,也不愿意让下属得到的,不然的话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私下里将法子交给自己,然后由自己来出这个风头。
而恰恰是赵士桢这等提携后进的态度,让朱常洛对他的好感度再次升高。
赵士桢却不知道,他无意当中鼓励杨涟的行为竟然能在朱常洛心中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却说杨涟忐忑不安的看了看赵士桢,确定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