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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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大宋- 第6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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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杨怀仁的印象里,东坡先生也没有因为被贬谪而自暴自弃,或者改变自己刚正不阿的风骨。

    今日之事,应该是苏轼以为他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才如此重视了。

    杨怀仁想想心里有点难过,如此一位大才子大文豪,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文人雅士,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这没法不让他唏嘘感叹。

    一个人,从一个大胖子瘦成这种样子,可以想象,他的精神和身体上是经历了多少折磨。

    俗话说心广体胖,苏轼由胖变瘦,可见他被贬谪到儋州之后,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心中抱负无法实现,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压抑了。

    杨怀仁忽然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感,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东坡先生,学生这次来并无皇命在身,是单纯来看望您的。

    先生千万不要见外,想当年学生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学生只不过是一个小厨子,先生乃是国之重臣。

    当时先生并没有丝毫瞧不起学生的意思,跟学生平辈论交,学生记在心里,时刻不敢忘怀。

    如今学生虽然贵为齐国公,头上头衔一大堆,但学生在先生面前,还是当年那个怀仁小友。”

    苏轼听完杨怀仁这番话,也受到的极大的感动,本来黯淡无光的双眸里忽然照射出微微的亮光,仿佛万丈深渊里射出来的光芒一般,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怀仁小友,你来看老夫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两个人都说的潸然泪下。

    不过从苏轼的两行老泪里,杨怀仁看到的却并不是那种因为自身境遇的兀自神伤,更多的是一种老怀感慰。

    在他被贬配儋州,仕途再无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还能有人记得他,能亲自来看望他,这样的情感,足以让一个老人感动了。

    只是儋州地方偏僻,连朝廷的邸报都传送的比其他地方要晚上几个月,苏轼还不知道杨怀仁率武德军征伐交趾之事。

    也并不知道杨怀仁已经拿下交趾,被皇帝赐封实权国公,还以为他是刚刚被皇帝一句轻巧话儿随口说的那个北方王呢。

    杨怀仁把他来儋州的缘由大致说了一番,苏轼听罢大喜,“怀仁小友志向远大,为我朝开疆拓土,功不可没,不论什么样的爵位和封赏,也都受得。”

    杨怀仁笑道,“先生过奖了,微寸之功,不足道耳。等哪天学生有幸能率十万甲士踏平北方,收回燕云,才是学生真正有功之时!”

    

第1589章:黄花梨(上)() 
    苏轼遣散了跟来的民壮还有围观的百姓,请杨怀仁去儋州府衙坐下来叙话。

    杨怀仁一路走来,眼中看到的儋州风貌让他又惊讶又疑惑。

    儋州并无城墙,地方也并不大,整个县城都被特殊的地形划分为好几块,儋州府衙便在最中间的一片地方。

    儋州府衙可以说是杨怀仁见过的最简陋的官府衙门了,地方也并不算小,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太破,好像几十年都没有修缮过一般。

    苏轼如今住在府衙后的一座小院中,生活不能说多么凄苦,但和衙门一样,就是有点破,让杨怀仁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心疼老先生。

    按道理说,苏轼虽然被贬官外放,但实际上他的官俸和职田以及其他福利等,都是按照他翰林学士的等级供给的。

    加上东坡先生以前积攒的家业,他应该还是比较有钱的,不至于穷困到如此地步。

    但后来杨怀仁一想,东坡先生被贬儋州之后,自知仕途无望,也再没有回到中原的可能,便倾尽家财发展儋州。

    他兴办教育,开设东坡书院,接济穷困的百姓,要是这么算的话,他那点俸禄和家产,估计也就不够花的了。

    杨怀仁很想说他愿意拿出点钱来,支持东坡先生兴办教育等改善儋州地方民生之事,但又担心东坡先生清高不肯接受,便隐忍了下来。

    另一方面,杨怀仁也觉得东坡先生这么做是非常高尚的,但方式似乎也不是太妥当,光指望他那点家产和俸禄,实在也办不了多少事情。

    只有帮儋州找到一条致富的道路,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苏轼带杨怀仁回家,命家中唯一的老奴烹茶待客,等茶水端上来,杨怀仁一眼便知这些茶只不过是市井里最普通的散茶,心中又是非常难过。

    东坡先生在他记忆里是个大吃货,最是讲究吃食,不论是酒还是茶,他都非常有品位,是绝不会饮用此等散茶的。

    可再想想他现在的境遇和生活方式,人都从一个大胖子瘦成一副枯骨样子了,恐怕他也是放弃了自己最讲究的生活习惯,过上了最简朴的日子。

    两人说了些往事,杨怀仁也讲了些他在交趾的见闻,算是相谈甚欢,苏轼也惊讶于杨怀仁拿下交趾的种种计谋,不断大加赞赏。

    只是杨怀仁却发觉苏轼似乎有些心事,便开口问道,“东坡先生,您最近可是受到什么烦心事困扰?”

    苏轼知道杨怀仁是真心担心他,也是真心为他着想的,所以并没有任何隐瞒,把心中苦水一一倒了出来。

    “怀仁小友,老夫可不是因为如今个人的境遇而忧愁,老夫自从来到儋州,便早就明白老夫这辈子都不用想再回到朝廷中枢了。

    既然人生道路如此,与其郁郁寡欢自怨自艾,不如接受现实,好好在儋州当一个父母官,让儋州也能逐渐富裕起来,让儋州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只是儋州地方基础薄弱,远离大陆,商业凋敝,农业生产也处处受限,老夫苦思百想,也没有想出一个能让儋州变好的办法。

    老夫也只能出钱建了一座书院,教授儋州的年轻人读书习字,若是能为朝廷培养出一些可造之材,也没白白浪费了老夫的些许本事。”

    杨怀仁点点头,“东坡先生俸禄本是不低的,把钱拿出来兴建书院,让儋州年轻学子免费读书,又时不时接济贫苦百姓,先生此举可谓高洁。

    只是学生以为,先生此道,不足以改变儋州的贫困面貌,先生在或许还能勉强维持,但说句先生吧不爱听的,将来先生若不再了,换了别人来治理儋州,情况又会如何?”

    苏轼陷入了沉思,这正是他最近所担心的事情,他已经年过六旬,也自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连他这么在乎儋州发展的都没有能让儋州百姓富裕起来,将来换了别人,恐怕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要知道,以往被贬谪到儋州来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自暴自弃的,谁还有心关心民间疾苦?

    苏轼其实也明白他现在的做法,也不过是授人以鱼,根本不会让儋州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他也想授人以渔,却苦无好办法而已。

    东坡先生自然不在乎自己脸面,笑问道,“怀仁小友啊,老夫是技穷了,老夫却知道怀仁小友你最是懂得生财之道,不如你给老夫指点一二如何?”

    杨怀仁也笑道,“我的先生啊,你们真是抱着金碗在要饭啊!”

    苏轼一愣,“此话怎讲?”

    杨怀仁敲了敲放茶水的小几,又指了指院子的大门,苏轼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瞅了瞅,可还是没搞清楚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杨怀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啊,你看看您家里这些制作了家具和门板的木材,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苏轼重新打量了一下,这才疑惑道,“你说的是这些花榈木?”

    杨怀仁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啊,本地人叫的花榈木,可是上好的木材呢!”

    其实杨怀仁上岛之前,就在琢磨着,儋州地方产黄花梨,这在后世可是极其珍贵的木材,价格都是随随便便都能卖上天价的。

    可他印象里在中原,文人和富贵人稀罕的多是紫檀木,鸡翅木等等,却少见黄花梨,杨怀仁便想到,大概是因为海、南岛地方偏远,海、南黄花梨还没有被世人所知,才没有流行起来罢了。

    实际上早在唐朝就有记载,《本草拾遗》就有“榈木出安南及南海,用作床几,四紫檀而色赤,性坚好”的记述。

    只是因为交通运输不便等原因,海、南黄花梨一直都没有被真正意义上的开发,所以也没有在中原广泛流行。

    但黄花梨木的木性极为稳定,不管寒暑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有一定的韧性,能制作各种异形家具,和中原流行的诸如紫檀等贵价木材却有相似的特点。

    杨怀仁觉得,从古到今,人们还是识货的,只要有办法能把儋州的黄花梨砍伐、加工,并有运输途径运送回中原,那这个产业所能产生的经济价值,足够让儋州以及本地百姓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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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9章:黄花梨(上)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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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0章:黄花梨(下)() 
其实杨怀仁一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儋州的林木种类很多,可以说木材资源十分丰富。

    而黄花梨,学名降香黄檀,也就是被当地人称作的花榈木,在这里非常常见,四处都有,而且看起来树木的年岁比较久,根本没有被大规模采伐的痕迹。

    儋州城看着很穷困,但与之相反的,甚至是格格不入的,是满眼的用黄花梨木做成的各种东西。

    杨怀仁亲眼看到,大街上很多人家的门板,就是用黄花梨做的,要知道,黄花梨木材质好,性质稳定,但生长速度缓慢。

    正常来讲,一棵降香黄檀,平均每十年时间,直径才能长五厘米左右,百年的树木,大概也只有半米多宽。

    而且不是所有的黄檀木都能长成黄花梨木,刨除了树皮的部分,它还有一层白皮的木质结构。

    这些白皮的木质结构和普通的杨树材质差不多,是不值多少钱的,值钱的是芯材,也就是木材最中间的那部分。

    而不是任何一棵黄檀都能有上好的芯材的,一棵直径半米多粗的百年黄檀,很可能芯材连十公分的宽度都没有,也有可能有超过四十公分的上好芯材,这都是说不定的。

    杨怀仁看见家家户户都有近半米的上好芯材做的门板,真的差点哭出来,真的搞不懂儋州的百姓是穷困还是土豪了。

    要是后世有一棵能做门板的黄花梨,不用想就知道能卖上一个令人咋舌的天价,一棵树在一线大城市换一套别墅,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杨怀仁想想就冒汗,用上好的黄花梨做门板,甚至坐了最普通的板凳桌椅的,这还真是奢侈的不像话。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这也不算奇怪,很多东西在被人发掘出它的价值来之前,它就是不名一文的,宝石玉石被当做宝贝之前,一样也只是被当做好看点的石头而已。

    苏轼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又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些百姓家里都有的最普通的花榈木,弄到中原之后真的能卖上价钱?”

    杨怀仁道,“先生啊,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像眼下最流行的紫檀木和鸡翅木为什么被推崇,就因为这两种木材木质稳定,要么有沁人肺腑的香气,要么有精致美丽的花纹。

    只要有了独树一帜的特色,加上稀有这一点,这些花榈木就不难卖上价钱。

    学生刚才交趾那边过来,交趾那边也有不少的黄檀,但交趾的黄檀在品质上还没法和儋州的降香黄檀相比。

    儋州这边的降香黄檀气味芬芳,木纹优美,在价钱上起码是交趾黄檀的数倍。”

    苏轼有些犹豫,“据我所知,花榈木的确是比较稀有的,也只有在南海这边才有些分布,陆地上是不常见的。

    只不过要让中原的文人和富人认识花榈木,并喜欢上花榈木,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想来老夫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唉……”

    杨怀仁笑道,“先生不要悲伤,用不了那么多时间的,花榈木本来就是好东西,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

    至于这个过程嘛,咱们可以用很多营销的手段来加快,学生自信可以用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让中原人能认识花榈木,并喜爱上它。

    而价格因素是由很多事决定的,比如供需关系,只要能让花榈木的名头一炮打响,根本就不愁卖不上价钱。

    先生可以放心,学生可以接手这份买卖,保证给出一个让儋州百姓十分欢喜的价钱来收购这里的花榈木。

    当然,如果要让花榈木更上档次,花榈木这个名字就显得不太好了,不如我用说的那个名字,黄花梨,念起来又顺口又显得档次高。”

    苏轼见杨怀仁肯出钱收购当地的花榈木,已经乐不可支,只要能帮儋州百姓改善生活,老先生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名称的事情,老夫懂你说的道理,你想怎么改都可以。

    不过有一点,虽然现在看起来花榈木的资源好似非常丰富,但实际上花榈木的成材时间非常漫长。

    能用来制作家具的,起码都要五十年生的树木才可以,如果现在过度砍伐花榈木的话,恐怕这门生意没法长期做下去。”

    杨怀仁不得不承认东坡先生眼光长远,这年头商人们看上某种买卖发财,都不会太多的去考虑未来。

    大多都是有钱赚的生意,就使了一股子狠劲,把钱往多了赚,等生意做不下去了,便抛弃了再转去寻找新的生意。

    就像前几日在交趾的时候,那些商人发现鳄鱼和蟒蛇的商机之后,就拼了命的抓捕鳄鱼和蟒蛇,根本不考虑未来的发展。

    如果照他们的方式经营下去,估计两三年格金河里的鳄鱼就会被他们祸祸到灭绝,用不了十年,交趾的蟒蛇就能被抓干净。

    所以杨怀仁才限制了他们的抓捕行为,一点点给他们灌输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东坡先生是真心为了儋州地方上的老百姓着想的,所以他眼光放的很远,可以说是个高瞻远瞩的人。

    一些事稍微想想就能明白,黄檀本身因为生长速度缓慢,所以才显得稀有。

    如果一开始为了赚一大笔钱就大肆砍伐,短期内是可以赚一大笔钱,但长期来看,黄檀资源却会受到极大的破坏。

    从长期的效益来看,这样做无异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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