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赵氏地位是那么来的,对外也没有什么功业,甚至汉家旧土也没能收复,结果两宋的赵家皇帝就难有强势者,那是统治地位先天上就不足,又有一些五代十国遗留下来的问题,怕武将夺权,又没有真拿的手的功绩却等天子位,真没那个底气去和文官集团叫板呐!
“臣等必然寻出线索。”纪昌是咬着牙在保证:“已贴出告示,又派人寻访大儒。”
刘彦的称帝仪式当然不能按照司马一家的模板来,他又不是篡了谁的位,是正儿八经地完成驱除胡虏恢复华夏。因此就不是简单的鄙视司马一家,是真不能按司马一家的仪式来。
“大儒?”刘彦略略困惑地说:“大儒不是全来了长安?”
“有隐士未出。”纪昌苦恼地说:“或是消息传递不便,或是隐士不为名利所动。”
刘彦对于民间会有传颂的隐士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既然是隐士就该是默默无闻,谁都知道那还叫隐士吗?还特么不为名利所动,是尼玛等着足够份量的人去请,好给自己造势吧!
对那些谁都知道人,偏偏还自诩为隐士,刘彦对这一类人的警惕心很高。他所知道的是,但凡这一类的隐士都是抱着搞大事的决心,不出来倒也罢了,要是出仕绝对会搅动风云。
自春秋战国之后,躲起来做学问,自认为有本事开始造势成名,那一类人出现就是国家动荡的开始。他们或许是真的有远大抱负,也可能是真的是相当有本事,可在先汉之后就没有谁做出对国家有益的事情出来,通常还埋下亡国的祸端。
“天不生XX,万古长如夜?”刘彦不断地冷笑:“造势邀名之辈,纵有才,又如何。”
纪昌没搞懂刘彦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本来还想要请示,随后再以足够的礼节去请一些隐士,这一下不得不暂时熄了那念头。
刘彦不得不对那些家伙警惕,他所知道的例子有许多,任何有信心那么搞又得权搞的,真就是春秋战国之后变法者和国家都没有好下场。
汉国不需要那种全面更改的大动作,要的是继续打地基,偏偏打基地绝对不是轰轰烈烈干的事,不说雨润无声吧,可真的是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恒心,偏偏那些造势邀名之辈就是抱着搞大新闻的心态。
现如今的汉国不需要一条鞭法,也没有摊丁入亩的空间,刘彦可不希望谁就那么蹦出来。
两人走着走着已经来到天坛附近,那是一座用土夯起的人工山,形状与金字塔没有太大的区别。
称帝的日程逼近,汉国中枢却是被搞得不上不下,与天灾一块被视为两个极度焦头烂额的事。
现在能够借鉴的真不多,有篡位模板的称帝,又有禅让模式的称帝,这两个模式都是从先前那个被取代的王朝手里接班,都不适合刘彦在称帝仪式上使用,刘邦的称帝模式倒是可以借鉴,问题是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是的,刘邦的称帝也仅是可以借鉴而已,也真的不能是完全仿着来搞,那是全然不同的背景决定了的前提。
刘彦不是和天下各诸侯一起去推翻谁,不需要得到那些诸侯的认可,一些诸侯承认统治地位的流程就走不了。
越是重大和重要的仪式就越不能乱来,删删减减什么的更是不存在,等于是改了一个地方就全乱了套。而谁都承担不起乱了套的责任。
纪昌所知道的事情就有,太常崔幸已经快被称帝仪式给逼死。
崔幸既是太常也是刘彦的老丈人,太常是管礼仪的官职,也管祭祀和选取博士,还管着太史、观星、历法等许多部门。这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的官职,承担的责任却是无比的重要,一旦出现什么幺蛾子就不会是小事。
不止是崔幸在发了疯地查阅史书,中枢的重臣是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有时间了就扑到史书的堆里面去,他们可不想自己参与建立的国家到了重要的登极大典闹出什么笑话,要不然可要被嘲笑万万世。
就是登极大典。与登基大典存在区别的就是,登极大典是创业者的首登极。“极”不就是顶端、最高点、尽头的意思吗?代表着一个人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皇帝的话就是成宗做祖。登基却是从前任手里接过棒,继续执掌前任转交下来的权利。
诸夏屡次遭遇浩劫,许许多多的典籍是一再遗失或是被毁,流传下来的典籍是极少的一部分。
先秦横扫八荒六合之后进行甄选,那一次甄选是毁掉了秦帝国认为不应该存在的一批。
秦帝国崩溃之后,项羽不但烧还没建成的阿房宫,还逮着石渠阁这个秦帝国最大的藏书库就是烧,搞得刘邦建立汉国之后,历代汉家天子得慢慢从民间收录典籍,有些还是从一些学者依靠记忆给默录来的。
先汉搞了很久的文1化1运1动,西汉假借某个谁为名份搞“假书”是一种普遍的行为,例如《尚书》就是孔子十世孙孔安国给搞了出来,究竟是不是上古时期的《尚书》谁也说不准,可孔家掌握着舆论,不是也得是。
到了东汉,那个时候的大儒又开始搞文1化1运1动,他们比西汉时期的前辈可是更牛气,任何一人都是门阀之主或是嫡系,推翻一些书籍打假书是平常事,看不惯就一些大儒凑堆自己撰写,写完了再吼嗓子“那是谁谁谁的原本,还是独一无二的孤本,俺是在某个山沟的旮旯地方的某条缝里找到的”,谁敢质疑就先喷一顿再弄死,还得再起问一句“还有谁”,然后如此循环的弄死再问,直至无人不服。
东汉末年,董卓撤离洛阳的时候来了个火烧全城,掌管典籍的蔡邕救了一部分,比较悲剧的是后面董卓被诛杀,受了董卓恩惠的蔡邕去哭丧,结果是被新上位的王允给弄死。
蔡邕死之前大肆散财……呃,是分发替汉室保管的典籍,其中的陈氏、荀氏和邓氏就成车成车地搬,没被搬走的是毁在了后面的“义从之乱”。
那个“义从之乱”其实就是王允没威风几天阖族被诛杀,李傕和郭汜接管了董老大之前的势力,他们肯定是要报复干掉自己老大的那些人,最嚣张的王允肯定是要被杀全家和灭全族。
后面是汉献帝出逃,长安陷入大乱导致一些为汉室效劳的胡人大抢特抢和大烧特烧,此便是“义从之乱”。在这一场动乱中,南匈奴的刘豹不但抢走了蔡昭姬,还顺带将蔡家给烧了,那些没被蔡邕散出去的典籍也就毁了。
在使用竹简为主要文字载体的年代,很多典籍压根就是孤本,一旦毁了也就等于失传,刘彦是在一片废墟之上建立新的国家,胡虏肆虐数十载之久,想要找到记载正统登极的仪式真的太难了。
第781章:剑与犁()
诸夏筑台的历史非常悠久,形状类似于金字塔,可是金字塔的顶端是尖形,诸夏的台却是有一个平台。
在很久以前,筑台基本上也就那么几个用途,会盟的时候需要筑一个,重要祭祀的时候筑一个,祷告的时候也筑一个,就是诸夏几年中未必都会筑上一个,该是多高,又是地基多少平方也有讲究。
“台”在诸夏有很特别的意义,可不止是延伸自“债台高筑”。喜欢筑台又延伸出诸夏的另一种时尚,那就是建造章台,但凡是宫阙必然有章台,还基本上是重要的休闲场所。
新长安正在建造的台已经被刘彦取名为天坛,包含“台”在内占地约有三十平方里,其余就是必要的广场,另有宫殿、藏物室、花园以及相关房舍。
主建筑物目前干的是夯土,等待成规模就会干另外的步骤,例如运来汉白玉装点,介时天坛就会是一栋看去外表皆由汉白玉组成的建筑物。
除了天坛本身讲究之外,宫殿也是重中之重,按照规格分出各种祭祀用途,例如斋沐的、观天的、祈谷的、祈年的……等等。
刘彦与纪昌离得远就能看到正在夯土的天坛,可见体积真小不到哪去。
他们行走的休闲区也是众多人正在忙碌,那些劳动者对于出现那么一伙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平时就会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过来看看,只要没有什么妨碍的话,谁乐意去猜测来的是谁。
新长安要成为帝都了嘛!既然是帝都,哪会缺少官员,再来是一国帝都本身就是勋贵汇聚的地方,真少不了非富即贵的人存在,见多了也就失去新奇感。不过,该敬畏还是得继续敬畏,说不准看上一眼被以为是挑衅,人家稍微动作嘴唇自己就有苦头吃,那么最好的反应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私下谈论几句却是免不了的。
“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看着有点吓人。”
“是挺吓人,总觉得被瞧一眼就心惊肉跳。”
石仲真不是在胡说八道,他刚才被刘彦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呼吸一窒,刹那间也有点脑袋空白。
张丁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搞得他连看一眼都不敢看了。
真有那么玄乎?不知道刘彦是谁,两人仅是被看一眼就那样?那与玄不玄乎无关,是一个人当上位者久了必然养出来的气势。
就好像凶顽之辈总是带着凶悍之气,别人不用知道那是什么人,可瞧着就会感到忌惮。
刘彦是一国的国主……尤其还是开国之君,尸山血海杀过来,一言一语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气势又能差到哪去。
石仲这一队人今天不挖土了,他们被安排了一个种树的活。
树是一种杉树,干活的人却是说不出具体的名字,载的也是树苗,他们只需要将树苗从马车上搬下来,放进早就挖好的坑中再掩土,就算是完事。
“那些西域女人已经确定要卖了。”张丁手没停,又是一个喜欢念叨的人:“就是优先卖予有爵者。”
石仲也没停下来,随口就说:“那事没什么不对。”
距离军方将西域的战利品运回来已经是十来天前的事了,就是近些天突然又热烈了起来,原因是官方张贴了布告,列出一些获赏丰厚的人。所谓的丰厚指两方面,首先的是爵位,再来才是财帛。
“全林原本仅是一小民,摇身一变为不更,获赏二十一万钱。”张丁满满都是羡慕:“我认识他,是隔壁村的。他这一下真的是成为人上人了。”
石仲将铲子给插在地上,用脚踩踏着松软的土,使土层夯实一些,连上自然也是羡慕,多少是感到安慰地说:“我家的伯是上造,得赏三万钱。”
周边的同伴也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就是没人光说话不干活,一般就是讲某个谁发达了,后面免不了又扯到那些西域女人,还有关于谁被赏赐新长安住宅的事。
“这是俺见过最漂亮也是最气派的地方了。”黄力瞧着很壮实,人看上去也挺憨厚,咧嘴笑着说:“要是能住这样的城,都是福气人。”
刘彦和纪昌就在不远处,那些人讲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自然是听到了。
其它地方是不知道,新旧长安这边对于出西域能有那样的回报是感到吃惊和羡慕,不少人就等着自己的工期结束,前一脚离开,后一脚就回家与家人协商,也是回家做好准备,也要去西域。
刘彦所处的位置太高,对于民间的事情也就是知道个大概。
纪昌所处的位置也是顶尖的那一层,民间的事情肯定是知道,亲耳去听谈论有更直接的印象。
“西北旱情严重,百姓却是关注西域所得。”纪昌脸上带着笑容:“是一件好事啊!”
出事了,然后有其他事去吸引百姓的注意力,偏偏那件事情还是好事,特殊时期这样的社会舆论胜过千军万马。
刘彦四处看了几眼,看已经完工的和还没有完工的,一座新的城市正在逐渐成型。
旧长安的拆除还在继续,新长安的建设也是热火朝天,不算徭役的数量,可是提供了七十万以上的工作岗位。
新长安的建设不止是提供了工作岗位,还带动了各种产业。比如需要砖石,那肯定是需要制造砖石的作坊,官方作坊没有一口气全包了,是分润民间作坊,那么必然是使一些人赚到了钱,那些人在赚钱的同时又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砖石仅是其中的一项,新长安是从无到有的建设,需要的种类多不胜数,有需要就会产生提供,形成各种各样的产业链,每个产业链都能提供就业的机会。
没有人比刘彦更加知道新长安的建设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一座帝都从无到有的拔地而起,还有那些源于需要得到助推力的产业。他可以相信一点,建设新长安培养起来的产业,只要不被打断的话,必然是会形成基础工业。
“也许……大汉工业集中化,会出现在关中。”刘彦没去在意纪昌听懂了没有,抬起手臂指向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我们所看见的任何事物后面都有劳动者。”
纪昌还真就没听懂刘彦的深层含义。他知道手工业,也明白手工业是何等的存在,对于建设长安城养活那么多人也是欣喜的态度,可是他更出现了忧虑,比如手工业的发达会不会影响到农业。
“农业?”刘彦不得不承认纪昌的忧虑不是在无的放矢:“那就需要一个调控了。”
古人绝对不蠢,可是历朝历代又为什么会一直压制其它方面,就是因为怕人们放下耕作。相比起保证国家的粮食出产量,其余方面还真的都是次要的,要不然肚皮都无法保证了,就能使造出歼星舰又有什么鸟用。
“大汉已经有火炮了。”刘彦重新迈步,走的是还没铺水泥的路段,靴子和衣摆有尘土是免不了的:“大汉真正意义上的产粮区仅有三处,其余区域……不是不想,是没有那个环境。”
纪昌听懂了刘彦的话,有火炮就不用怕没地盘,国境内没有优质的产粮区,那就去打下一片优质的产粮区,然后抓捕足够的人去劳动。
以全世界来养一个汉国,本土致力于发展工业,刘彦要走的是放大版的日不落帝国崛起之路,只要保证科技力量永远处于世界之巅,还怕缺了粮食?
“现在的大汉是什么情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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