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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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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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此事也不是什么机密,而且就算是机密也不需要向张子重保密,于是,上官桀道:“说起这位任侍中,愚兄也是有所耳闻……”

    “据云,任侍中如今受命天子,已经去了漠南的南池……”

    “南池?”张越眉毛一挑,知道此地是哪里。

    汉之南池,既后世的黄旗海,乃是旧年匈奴右贤王的王帐所在。

    匈奴在漠南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

    如今,此地在名义上归属汉室,汉军在当地屯有一个曲,甚至建造了简单的城市。

    但其实际控制,落在了乌恒人手里。

    此地在如今,更是类似后世hk一般的间谍细作集中之所。

    更是汉家走私商人的必经之路。

    过去,匈奴人就依靠这一渠道,从汉室走私了大量的铁器和技术资料。

    而本应负责,为汉室承担起遮蔽匈奴任务的乌恒人,近年来几乎忘记了这一使命。

    对于匈奴人的行为,完全装作看不见!

    其二五仔之心,可谓昭然若揭。

    只是如今匈奴未灭,汉室腾不出手来。

    等将来匈奴灭亡,这拉起清单来,乌恒人肯定会付出代价!

    就听着上官桀道:“然也,任侍中奉诏持节,于南池与单于特使相会,商谈互相归还扣押使者之事……”

    “如今,差不多已是有了结果……据说,明岁开春,汉与匈奴将在居延塞互换扣押人质……”

    张越一听,呵呵的笑道:“看来,匈奴人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在明年解决日逐王先贤惮了……”

    “可不是呢!”上官桀笑道:“贰师将军那边听说极力反对汉匈弭兵,互换使者,主张趁匈奴主力西进之机,奇袭余吾水,夺取浚稽山!”

    “海西候可是做梦都想要拿下浚稽山,突破余吾水……”

    “可惜……”上官桀啧啧的说着:“李中山(李广利出生在中山国)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如愿了……”

    显然对李广利,上官桀半分好感也欠奉。

    这也正常,因为只要李广利在,那么,其他人恐怕都无法取代他在汉军中的地位。

    贰师将军麾下的兵团,也很难信服外人。

    毕竟,李广利在居延,可是蹲了十余年。

    从太初至今,他就是汉军在居延方向的统帅。

    下面的将校,俱是跟随他从大宛杀回来的骄兵悍将,心腹党羽。

    自然,在长安城里反对和不喜欢李广利的人,多如牛毛。

    很多人都乐得看李广利吃瘪,而不愿意看到他建功立业。

    看上去上官桀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是资深的李黑。

    张越听着,却是道:“也不尽然!”

    “若是此番会商,匈奴人撕毁承诺……嘿嘿……”张越笑道:“陛下可不会忍气吞声,必有所报!”

    “贤弟的意思是?”上官桀一听,就跳了起来。

    张越呵呵一笑,用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看着上官桀。

    李广利会看着汉匈达成一项暂时休兵的协议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破坏!

    就像过去三十多年,历次汉匈和谈,都被人破坏了一般。

    无论是在汉,还是在匈奴,都有着强大的反对和谈力量存在。

    匈奴人是觉得我还能苟,说不定能苟赢!

    而汉家将军贵族们,则厌恶一切和谈。

    因为和谈意味着没有仗打,没有仗打就没有军功。

    与后世的米帝一般,庞大的军功贵族集团,有着绑架国策的力量。

    二十年前,匈奴的乌维单于派他的亲弟弟来长安,尚且都被人给搞死了。

    如今李广利想要破坏和谈,有的是手段。

    旁的不说,让一支汉军骑兵在居延外围巡逻时‘迷途误入浚稽山’,然后为了救援和接应这支部队,居延出动数千甚至上万骑兵,完全是正当和合理的。

    到那个时候,匈奴人会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大举进入浚稽山,搜救‘迷途手足同袍’吗?

    然后,自然就能打起来!

    甚至,干脆用一点简单的手段,散播谣言给匈奴人听,说汉军在居延大举集结,欲与匈奴内部某个贵族里应外合。

    匈奴人也会被吓尿。

    然后和谈与协议自然无法达成。

    上官桀当然能想到这些事情,因为,从前李广利和其他汉军大将就屡次用类似手段,摧毁了本来趋于缓和的汉匈关系。

    而这是上官桀无法接受的。

    不止是因为他和苏武是好基友,更因为他对李广利没有好感。

    当下,心里立刻就有了决断——必须掐死李广利可能的野心!

    怎么做呢?

    扯后腿和扣押军需这种事情,上官桀是不敢做也不愿做的。

    毕竟,他也是军人出生,节草再低也做不到像公孙贺父子那样,为了坑死李陵就扣留本该送去居延的战马。

    但,他可以去天子那边告状啊!

    若有天子训诫,想必李广利必不敢玩花样。

    想到这里,上官桀就抬起头来,看向张越,谢道:“多谢贤弟点醒!”

    这可是一个人情,若苏武顺利归来,不止他得承张越的情,霍光、金日磾、张安世都要承情。

    因为,当初苏武可不止与他们关系非常好,以兄弟相称。

    更因为,大家都欠苏武许多人情。

    当年苏武年长,而且地位高,对这几个小弟,关照非常。

    至少上官桀就记得苏武的好。

    张越听着,却是笑道:“兄长不必谢我,吾也是有私心……”

    “吾麾下有子曰:常远,乃苏公副使常惠之遗腹子……”

    “此子吾甚爱之,不忍见其父子分离……”

    比起苏武,张越更期待常惠的归来。

    有着常远在,不愁常惠不来张越麾下。

    而常惠,那可是宣帝朝有数的名将啊!

第七百九十二节 入瓮(1)() 
下午的时候,太仆的官员终于将羊绒送来。

    可能也就五斤左右的样子,但看上去量很多。

    最主要的还是很脏、杂、乱,好似一团团的枯茅草,让上官桀看了有些惊讶:“贤弟要此物何用?”

    “兄长请拭目以待……”张越躬身一拜,神秘的道:“必不会令兄长失望!”

    听张越这么一说,上官接立刻就好奇起来,概因为他在张越这里已经尝过许多甜头了!

    旁的不说,就说当初的伤寒疫情,便让他得以顺利拜为太仆!

    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若是当初没有被这‘贤弟’拉去,恐怕如今这太仆是谁,可还犹未可知!

    就更不提之后的事情了!

    事实上,上官桀很清楚,没有张子重的计策和谋划,他这个太仆不可能如此风光,甚至很可能被公孙贺父子的旧部桎梏,连权利都掌握不了!

    汉家百年历史,被下吏架空的九卿两千石数都数不清楚!

    只是想到这里,上官桀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赖!

    死皮赖脸的赖!

    不惜一切的赖!

    一定要知道这位‘贤弟’在做什么?有何图谋?

    直觉告诉上官桀,这其中可能蕴藏着无穷政绩和辉煌伟业!

    “贤弟!”上官桀上前一步,对张越拜道:“未知愚兄可有幸与贤弟同行?”

    “兄长……”张越却故作为难,眉头微皱,仿佛纠结了许久,最后看着上官桀一跺脚道:“此事本为绝密,不过既然是兄长的请求……小弟便破例请兄长同行吧……只是,兄长切不可外泄今日之事,不然……陛下面前,小弟无法交差!”

    这却是让上官桀越发的相信自己直觉的准确,心中狂喜不已:“果然,张子重不会无的放矢!”

    嘴上更是忙不迭的拍着胸膛保证:“贤弟放心!愚兄素来守口如瓶!”

    张越看着笑了笑,他其实不需要上官桀的守口如瓶。

    甚至,从到太仆衙门至今,张越就没打算过让上官桀守口如瓶。

    恰恰相反,他希望上官桀主动去宣扬、宣传羊绒制品的好处和美妙。

    原因很简单—没有广大贵族商贾的力量,他没办法实现三年平羌的目标。

    光靠军队是很难无死角的覆盖那偌大的冻土高原。

    毕竟,国家出兵每天都在烧钱,再怎么节省也省不了多少。

    反之,若是民间行为,有大批自带干粮的贵族、商贾私兵为了利益而战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叫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后世米帝为了夺取印第安人的土地,最开始用军队怼,怼了百年,耗费无数,却只能勉强得些好处,远无法做到华盛顿等人的期望。

    但是后来西部淘金潮兴起,牛仔们蜂拥而来,印第安人就只好自觉的去保留地了。

    后世米帝更是将这些牛仔搬上大银幕,满世界的宣传牛仔们的威武与不凡。

    由此可见,民间力量的可怕!

    这种可怕不仅仅体现在战斗力上,更体现在节操上—国家行为,总要顾忌影响,私人行动的话—你觉得那些连手足同胞都坑的家伙会讲吃相?

    而这些人正是张越亟需的力量!

    更是安定团结的汉家西北的关键力量!

    没有他们去做恶,汉家和汉军的仁慈与恩义如何显现?

    靠嘴巴吗?

    没有对比,何来幸福?

    当然,更重要的是,张越看到了拉拢上官桀和他背后的陇右军功贵族集团的可能。

    乃是欲要将这个可怕的战争机器拉到自己阵营中来!

    至少也要让他们按照张越的设想去发展、进化!

    陇右军功贵族集团有多恐怖,毋需赘言!

    而一旦他们成为张越的盟友,那么这个世界便从此将要大大不同!

    上官桀却哪想得到这些,跟着张越,心高彩烈的踏上了前往西织室的路。

    到了地方,公孙遗立刻迎出来,而且,他还带了人—张越的另一位世叔:北军护军使任安!

    任安张越有差不多三个月没看到了。

    据说,这些日子来,任安一直奉命在右扶风练兵,至于为什么被发配去右扶风?

    张越有所耳闻,简单的来说,这位对张家颇有旧情的大将又又又犯错误了!

    任何看过报任安书与知道一些史实的人都应该知道,任安虽然是当今天子的心腹之一,但是这个任将军从来都不安分,总想搞个大新闻!

    其自从军以来一直就是小错不断,大错偶尔,天子几次治罪于他,都念及旧情,网开一面。

    最终死于巫蛊之祸时骑墙观望!

    而这次任安犯的错,与往常一般,皆是看似微小,实则经不起上纲上线的推敲—他在带兵押送囚犯去茂陵的路上,因为怜悯,私放不几个曾在北军服役的前军人。

    很不巧被人知道,捅到了廷尉!

    也就是当今天子念旧,又爱其忠义,换一个君王早砍了脑袋!

    所以,任安的出现,也就很好理解了—他是来抱大腿的!

    只是拉不下脸来求助旧日僚属的儿子,只好找公孙遗出面。

    张越见着是心知肚明,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直到公孙遗忍不住主动提起,张越才对任安道:“世叔之事,小子虽也有所耳闻……非是小子不愿帮忙,实在是无有办法,陛下甚爱世叔之忠直,却也憾之!”

    任安这个人,做朋友,当长辈是很不错的,但在这长安城的是非之地,以他的性格和脾气,张越觉得没有巫蛊之祸他也迟早会玩死自己!

    除非他辞官!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他自己愿意也不行!

    北军护军使,说不干就不干?以为刘氏不敢杀人?

    任安听着,自然也知道这些,闻言苦着脸道:“侍中公有所不知,末将也知如此,故而想请侍中公为末将美言、游说,为末将谋一个边塞郡守之任……”

    他早就想出外了,可惜边塞太守这等肥差根本轮不到他!

    也就是张越崛起,他才重新起了这个念头—去边关建功立业,远胜蹲守长安这个是非地!

    张越听着,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这个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也不会犯天子忌讳—汉代贵族给亲朋好友说情走后门,连最顽固的道德君子也无法指责!

    反而,不这么做的人会被人非议—汉人认为一个人若是不孝,必然不忠,若不爱其乡党,必然不会爱天下!

    而张越与任安的关系,如今朝野尽知,故而他就算公开为任安游说,天子也不会有意见。

    反倒是不闻不问,偷偷摸摸,可能会让天子怀疑……

第七百九十三节 入瓮(2)() 
众人说话间,便进了右织室的作坊间中,西织室的主要官员皆在作坊门口迎接。

    公孙遗给张越一一介绍了一番,不得不说西织室的官员比起东织室明显干练许多,而且基本上都是懂技术的!

    譬如署长杨何便是从匠人转岗为官员,历任有司令吏,又当了十年丞令,三年前接班老署长。

    其余三丞八令也基本都是西织室本身体系培养起来的官员!

    这可比东织室那些酒囊饭袋顺眼多了!

    张越与他们寒暄一阵,便让人将准备好的羊绒拿来,然后问公孙遗:“明府!敢问吾昨日行文所求之物可已备好?”

    公孙遗立刻点头:“侍中公,少府已全部备好!”

    “善!”张越笑道:“那么就开始吧!”

    于是便在公孙遗的引领下进入作坊之中。

    数十名从东织室抽调来的女工,早已经在作坊内就位,见了张越一行入内,纷纷起身恭拜:“奴婢等恭问诸位明公安!”

    张越打量这些女工,皆是粗布麻衣,年纪三四十岁左右的劳动妇女,只是容貌、个头、肤色各异!

    甚至张越还看到了十几个过期大洋马—她们可能是李广利从大宛甚至康居带回来的战利品,当然也可能是某个西域胡商卖来中国的!

    然而无论她们从前是哪里人?出生何地?

    如今皆已是汉家妇女!

    皆已嫁汉人为妻妾,其丈夫也基本都是少府匠人、低阶官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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