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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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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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的又不是自己人,关大家鸟事!

    再说了!

    这些人也是活该!

    公田抵押这个事情,若是被他们做成了,那得有多大油水?

    但这些渣渣,却连招呼都没有与大家打过,摆明了就是要吃独食。

    叔叔能忍,婶婶岂可忍?

    讲道理没有落井下石,踩上几脚已经很给面子了!

    甚至,在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计算,这京兆尹要是被人一锅端了。

    自己能得多少好处了。

    当然,在另一方面,整个长安公卿,现在都已经认清楚了一个事实张蚩尤惹不得!

    新丰的事情,谁碰谁死啊!

    看着临潼和万年县的下场,无数公卿贵族,就已经不自觉的将张越的威胁和地位再提高几个等级。

    很多人都已经下了严令,命令自家子弟、家臣、下人,以后做事绕着新丰和张蚩尤的势力范围走。

    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

    方永回到京兆伊官邸,一进门,无数同僚立刻迎了上来。

    “方公……方公……情况如何?”

    方永看着这些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的眼睛,叹了口气,摇起了头。

    众人一见,心底立刻满是阴霾。

    “陛下已经下诏,认可了那竖子的行为……”方永叹道:“事到如今,已不可为喽!”

    在万年县县衙被焚毁的消息传回长安后,他们最开始是很开心的。

    因为万年县衙被毁,就意味着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更紧要的是,说不定还能令那张蚩尤吃一个大亏!

    县衙被烧,身为钦命使节,自然是第一责任人。

    但……

    谁知道,那煞星居然那么果断?不过片刻就抓了万年县内所有参与的贵戚人家,还拿到了人证物证与口供。

    当大家听说此事时,几乎都要喷血了。

    许多人甚至恨不得去找那帮纨绔废物拼命!

    你们这么多年是白活的不成?

    硬撑着啊!死不认罪啊!拖着啊!

    怎么就没有一个硬气的呢?

    现在好了,被人人赃并获,全部药丸!

    更可怕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些贵戚在万年县县衙纵火,几乎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整个汉室的贵族士大夫皇族脸上。

    消息一传出去,太学都快炸掉了。

    长安城里的士大夫们,更是义愤填膺。

    大势浩浩荡荡,如泰山压顶,压在大家伙头顶。

    士大夫方面的压力其实还算小。

    毕竟,他们也只是嘴炮罢了,并不能真正决定国家决策,撑死了不过有所影响。

    单纯的只是得罪士大夫,无非被人喷几句。

    反正,出来当官,大家早就不要脸了。

    骂就骂呗,又不会掉块肉。

    真正让人心悸的是,连素来对朝政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将军们这一次也表态了。

    老将军赵破奴,甚至在闻讯后,就穿戴起了甲胄,带着家臣,想要去建章宫请命杀贼。

    连什么‘廉颇虽老,壮志犹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赵破奴带头,其他老将们,也都纷纷开始了表演。

    受他们影响,现役的在京将校也放话了。

    总之,事情很快就演变成为了汉家各级将校的表忠大赛。

    而这些人表忠的同时,纷纷拿着万年的事情鞭笞。

    于是,参与万年之事的贵戚们,哪怕只是在里面打了个酱油,牵扯其实不深的人,立刻都是大祸临头!

    因为他们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乱臣贼子阴谋对抗天子’的集团。

    从古至今,卷入类似事件的人,谁能活?

    怕是连死都是奢望!

    更要命的是,受此牵连,临潼的贵戚官僚们也全部倒了大霉。

    按照执金吾王莽的说法是‘万年之贼阴谋祸乱社稷,惊扰太上皇神灵,纵火旧都,其罪深也!然临潼之事,果与万年贼无关?’,大有要将临潼的贵戚官僚们和万年的事情挂上钩的架势。

    而这些事情的演变和发展,自是吓尿了整个京兆尹的官僚们。

    人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若那张蚩尤,哦,不,张侍中去了郑县,然后依样画葫芦,那大家伙……

    特别是现在,他们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天子认可了发生在临潼和万年的事情,并且做了定性。

    情况,已经朝着不可避免的灾难性方向发展。

    “方公……”京兆伊的城门尉王显问道:“如今,公有何打算?”

    其他人也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般的看着方永,现在他们也只能指望这位大佬能想到什么办法救命了。

    若那张侍中到了郑县,那就一切休矣!

    方永却是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为今之计,只能祈祷上苍保佑,吾等的使者先张侍中一步抵达郑县,将吾等的嘱托告知郑县上下……”

    “若是如此,或还能有一条生路……”

    “不然……”方永苦笑的摸了摸的自己项上人头,然后摘下冠帽:“吾等死矣!”

    “使者是前日派出的,如今应该已经度过渭河了……”有人轻声道:“而张侍中一行,据说连羽林卫在内足有数百人,浩浩荡荡,速度必定快不了!”

    “最快恐怕也还要两日才能抵达郑县……”

    “吾等应该还有希望……”

    众人听着,都是心里稍稍一安。

    但随即却又担心了起来。

    特别是方永,郑县老家的那几个大家族是个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

    这些年来,越发猖狂,目空一切。

    几乎都快要赶上关东一些郡国的地方豪强了。

    在早先,他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郑县和长安,隔着这千山万水的,连御史一年也未必去得了一次。

    这山高皇帝远,家里的子弟在郑县再怎么胡闹,也传不到长安来。

    至于那些泥腿子告状,就更不可能了。

    但哪成想,会有今天?

    只要张侍中一进郑县,那……

    而曾经保护他和他的家族的距离,变成了致命死穴。

    从长安出发,哪怕是快马也要三天才能到郑县。

    隔着这么远,万一家里那些不开眼的混蛋,出言顶撞甚至挑衅那位。

    岂不是一切休矣?

    现在,方永只能祈祷,家里面的兔崽子们识相一点。

    只能祈祷,自己派出去的使者能提前赶到郑县,只能祈祷郑县官吏们发挥自己的工作积极性,把一切都遮掩住,将市面粉饰好,不要让那张侍中发现了郑县的猫腻!

第六百零二节 生当五鼎食() 
    

    长安的喧哗,自然也影响到了整个周边。

    很快,相关消息就传到了正在慢吞吞的向着湖县进发的一支车队耳中。

    这支车队,规模还是很大的。

    为首的,自然是临武君赵良。

    跟着他一起出发的,除了陈惠外,还有被陈惠叫来助威的马通、马何罗兄弟。

    这两兄弟这几个月混的很惨很惨。

    因为被剥夺了宫籍,就连他们的好基友光禄勋韩说也不敢与他们走的太近太频繁了。

    毕竟,这种事情,若被天子知道了,这个小鸡肚肠的至尊,指不定心里面会有什么想法呢?

    至于其他人?

    更是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没办法,这世界就是如此。

    不独现在,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了。

    当初苏秦微寒之际,不仅仅人弃鬼厌,就连家里的狗都蹬鼻子上脸,见他就吠吠不停。

    等其身挂六国相印,威风八面之时。

    立刻就是众星捧月,连那只曾经在他面前吠吠不停的狗,都知道摇尾乞怜了。

    著名成语‘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就是这么来的。

    而汉季,类似的例子,也层出不穷。

    公孙弘、主父偃、朱买臣、司马相如,都有类似感同身受的遭遇。2yt。org

    更不提马家兄弟本来人缘就不好,一被罢黜,没了天子宠幸,整个长安官场立刻就无视他们兄弟。

    若不是顾忌着死灰复燃这个典故,很多人留了一手,此刻他们兄弟怕是会被人羞辱到死!

    纵然如此,日子也不好过了。

    没了权力,就没了进项。

    这寅吃卯粮,如何是个头?

    更紧要的是,随着他们兄弟的死对头,那个张子重地位不断攀升。

    很多顾忌‘死灰复燃’的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有人甚至觉得,这两兄弟看上去似乎不太可能有韩安国的机遇啊。

    于是,破天荒的,他们兄弟被人告知,得交点钱孝敬孝敬。

    为什么呢?

    因为‘贤昆仲在长安能平安至今,错非吾等尽心尽力,如何可以?’。

    所以,马家兄弟一听陈惠忽悠,连想都没有想,就带上了全部的家臣(总计十五人,本来他们曾经有家臣、食客等上百,但他们一失势,食客就跑光了,然后连家臣,也开始流失)跟着来了。

    自出长安,这伙人沿着驰道,一路耀武扬威,吃喝玩乐,走了两天,终于走到了渭河边。

    就在这时,长安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

    赵良一听,就有些缩卵了。

    他是纨绔不差,但不傻子啊。

    长安的风向,他怎么分不清?

    再冒冒失失,撞上前去,岂不是送脸上门?

    陈惠一看,心知不妙,但他也明白,这个事情不能劝阻,于是立刻就找赵良道:“公子,依下官之见,那张子重势大,不如暂避锋芒,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大不了,委屈公子的几位家臣,让他们待公子受罪……”

    赵良一听,立刻就跳了起来:“这如何可以?”

    “传出去,天下人定会以为吾怕了那张子重!”

    对纨绔子来说,这脸面问题,干系重大。

    特别是这赵良本就年轻气盛,又被家人骄纵惯了,从未吃过苦头。

    以往他胡作非为的种种事情,随便换任何一个列侯家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却连句训斥也没有听过。

    这养成了他狂傲自大,无所顾忌和畏惧的性格。

    别说是区区一个侍中官了!

    去年,广川王刘去回京,在甘泉宫遇到赵良,两人年纪相当,性格也类似,本来处的挺好。

    结果,因为刘去不肯将他身上带着的一块美玉送给赵良,便被赵良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还抢走了美玉。

    刘去哭哭啼啼去找天子告状,终究也只是讨回了美玉,赵良却丝毫不损。

    钩弋夫人本来要责罚他,结果,天子却说:小儿辈胡闹,爱妃何必动怒?

    此事,是赵良的骄傲。

    天子的侄孙,打了也白打,多威风!

    现在,却要在那个该死的张子重面前,灰溜溜的逃回长安,还要坐视他的‘忠勇家臣受辱’。

    这如何能行?

    再说了,不去湖县就没事了吗?

    那张子重还能留手不成?

    这时候,马通兄弟闻讯也赶了过来。

    见了赵良,先是一拜,马通随即就问道:“公子,长安之变,想必您也听说了,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赵良闻言,想着这马家兄弟,也曾担任过侍中官,比自己要了解当今天子的脾气,于是问道:“若吾执意往湖县,去阻止那张子重,陛下那边会有什么看法?”

    马通回头看了看乃兄马何罗,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

    当初,主父偃曾说过:大丈夫生当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这句话他们兄弟过去还没有什么深刻认知,但现在,却是感同身受了。

    这些日子来的遭遇,让他们痛苦不堪。

    这没有权力,遭人冷眼,被人无视的日子,他们再也不要过了。

    他们一定要回到权力中心去。

    而要回去,就必须想办法干掉了那个张子重!

    而赵良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若此行不能成功,便要成仁!

    于是马通拜道:“公子,以吾等愚见,陛下必会不喜……”

    “啊……”赵良愣着道:“难道说,吾真的只能坐视那张子重威风八面不成?”

    这就很难受了啊!

    特别是,想着那金少夫每夜都要被那混蛋搂着睡觉,他就气的肺都要炸掉了。

    金家宁肯将其女送给对方做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也不肯让他明媒正娶。

    这是**裸的羞辱!

    “公子勿忧……”马通笑着深深拜道:“吾等兄弟伺候当今数载,钩弋夫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吾等明白……”

    “以吾等浅见,陛下也只是会不喜而已,待钩弋夫人好言劝慰一番,自会消气的……”

    赵良听着,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啊。

    去年,自己揍了广川王,不也屁事没有嘛?

    今天,不过是拦一下那张子重,不让他进湖县而已。

    完全可以发挥一下胡搅蛮缠的功夫嘛。

    顶多,再来一次‘小儿辈胡闹’。

    这样想着,赵良的内心就安稳许多了。

    于是,众人继续上路。

第六百零三节 门阀之恶胜于桀纣(补更1/3)() 
    延和元年秋九月乙巳(十五)。

    郑县境内,南乡。

    张越满脸铁青的站在一个山丘上,额头上青筋暴露。

    “禽兽!禽兽!”张越忍不住骂了起来。

    就连素来不怎么说话的田广,也是难以按耐内心的狂怒,道:“此间之事,可谓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也!请天使下令,命吾等羽林卫,杀光这郑县上下富户豪强吧!”

    至于随行的士子们,则是一边掩着鼻子,一边目露凶光,纷纷附和,拜道:“请天使下令,尽诛这郑县富户豪强,以慰天下,以慰苍生!”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属于富户豪强。

    但是,这郑县的富户豪强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被他们接受。

    这已经超越了士大夫们所能接受底线,践踏了所有人心中的公序良俗与一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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