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中国的特有植物,与大熊猫和金丝猴一样,从远古时代,就一直在诸夏繁衍生息。
是上天赐给诸夏民族的神奇树木。
杜仲是药材,也是一种天然的橡胶来源。
只是,杜仲橡胶和南美橡胶在分子上存在截然不同的构造,所以产量和提取方法都和橡胶树不同。
而现在,足足数千甚至上万个不同的杜仲树进化路线,被坦露在张越眼前。
可惜……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张越不需要,甚至是杜仲这个物种也不需要的。
因为,那些都是失败的退化路径。
有缩小体型,加快生长的,也有退化为针叶树木,以换取在干旱环境下生存的。
更有快速繁衍型的。
而剩余的百分之一中,也大量图像是张越无法看到的。
这怎么说呢?
就是它们存在在那里,但是可能是因为没有满足某些条件,或者可能是无法一次性进化完成。
总之,它们虽然存在,但也只是存在。
而不能被现在就进化出来。
而能被张越看到的,不过三五十副。
靠着空间赋予的强大记忆力,张越将这三五十副,全部牢记在心,然后闭着眼睛,在心里面回溯着它们的图像。
“这个不行……”张越首先否定了一个。
这副三维图像展示的是一种全新的进化方向,活的更久,长的更高,树叶更大,根系更深。
“这个也不行……”又一个被否定。
这个进化方向,走向的是水生植物……
终于,张越睁开了眼睛:“这就是我想要的!”
树胶分泌更多,比之前起码要多十分之一左右。
虽然,还比不上橡胶树,但也足够了!
因为张越知道,点开这条进化路线,这颗杜仲树的后代,会出现的新的选项。
最终,可能会演化出诸夏本土的高产杜仲胶树。
于是,张越找到那副三维图像,以意念确定。
旋即所有图像都消失,那神秘的光芒钻入杜仲幼苗体内。
下一刻,这颗幼苗猛然生长,眨眼功夫就跨越数年的生长旅程,长到了差不多一人高,甚至还长出了枝丫,抽出了嫩叶。
而其树皮,则更加粗糙和饱满。
看着这个情况,张越是既高兴,又有些叹息。
一颗杜仲树,从生长到成才可以产胶,在自然界中需要二十年时间。
空间虽然可以让其生长加速,但终究也是需要时间和资源(玉果)。
更重要的是,要点开其进化树,找到相应的进化方向。
就需要五种不同的玉果。
张越感觉,若他最终要培育出一种能与南美橡胶树在产量和质量上媲美的杜仲树,可能需要重复二十次甚至更多次的进化。
毕竟,生物的演变,越向后越难。
每一次物种的进化,从开始都结束在自然界中都要经历上百万年甚至上千万年的演化。
换而言之,张越假如想要有足够的资源来维系自己的培育之路。
他就必须……
开历史倒车,让诸子百家重现!
“这可不好做啊……”张越心里喃喃想着。
现在,儒家虽然其实不介意法家和黄老学派的存在,甚至可以容忍他们的活动。
但是……
儒家肯定不会想看到死对头墨家借尸还魂。
若墨家的人重现人间,甚至招摇过市,张越敢保证,儒生们肯定会冲上去撕了他们!
这不仅仅是因为信仰,更是因为利益。
儒生,是士大夫,是地主贵族的利益代言人。
而墨家很不巧,是底层民众的代言人。
两者几乎势同水火,不能相容!
哪怕是最宽容,最有包容性的儒生,也不会对墨家有什么好感。
“不过,倒也不能做……”张越托着腮帮子,笑了起来。
直接的来,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
和平演变呢?
譬如说,将墨家的主张和思想,包装到儒家一个派系里。
或者,干脆是让墨家的人穿上儒袍,也说自己是儒生。
这样,矛盾就从阶级矛盾,变成了人民内部矛盾。
第五百七十七节 收获与决定()
想到这里,张越就笑了起来。
在他之前,董仲舒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过儒家理论解释墨家主张的道路是走得通的。
无非不过是怎么包装而已。
不然,现在儒家内部那些谶讳派怎么来的?
而且,理论是现成的。
在心里面想了一会,张越几乎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思路。
“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张越轻声笑着:“故子夏先生训曰:百工居其肆以成其言,君子学以致用……”
只能说,儒家真的不愧是儒家。
适用性实在太强了!
几乎可以三百六十度任意切换自己的形态。
当当政者需要民族主义或者扩张时,祂便可以是公羊学派;当当政者需要绥靖或者收缩时,祂可以是谷梁、左传。
甚至,连原始的朴素社会主义思想,祂也可以转变。
譬如,大同思想与致太平主张,几乎就是为小农经济形态下的社会主义量身定做的。
至于什么切一个重视技术和创造的子形态,对儒家来说,几乎不要太容易了。
当然,想要将墨家的技术派系,也就是秦代的相里氏之墨的主张包装进儒家系统,张越觉得自己还需要研究和完善。
一方面,要改变墨家一些不太适应时代发展需要的东西,另一方面,还得找到两者的最大公约数,还得为了适合时代,而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
总不能说,直接就抄《墨家》吧?
那太容易被人揭穿和看破了。
“或者可以先搞个马甲……”张越托着腮帮子想着。
公羊学派的祖师爷子夏先生当年在河西讲学,其弟子门徒,一气化三清,演变成今日的儒家公羊学派、谷梁学派以及法家。
张越知道,自己若亲自出面,搞一个包装在儒家思想理论下的类墨家学派,很容易被人集火。
毕竟,他本人树大招风。
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关注。
但若是弟子门徒或者身边的亲信,搞一个这样的学派。
那关注就会小很多。
即使被人发觉,他也可以打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旗号来护犊子。
“就这么做!”张越拍了拍手,做出了决定。
将此事想通,张越顿觉念头通达。
然后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这株全新的杜仲树,张越微笑着,将装满了玉果的木箱,拖了过来。
然后,开始就疯狂催生。
只是一刻钟之间,眼前的这颗杜仲树,便猛然拔高,长到了二十米之高。
树冠参天,树身几乎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
但,耗费却也是极大!
足足用了上百颗指甲大小的玉果,让其在一刻钟之中,走完了外界的杜仲树需要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生长才能走完的旅途。
抬头望着这参天巨树,张越为这空间的奇迹而震撼。
而树冠之顶,一串串翅果,挂满了树梢。
粗粗估计,起码有数万颗。
只是这些翅果都很小,恐怕个体最大的也不过瓜子仁大小。
张越慢慢的爬上去,将这些翅果打落下来。
很快,地上就布满了一颗颗小小的灰色翅果。
不要小看它们,张越回溯的常识告诉他,这些空间速成的翅果,若在正常的自然环境下,需要七年以上的时间,才能结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其实这些果实包含着种种营养物质。
更重要的是,其含胶量是杜仲树皮的好几倍。
将这些翅果,一一收集起来,很快就装满了木箱。
稍微估算了一下,张越感觉怕是有个十来斤。
但,这些翅果中,只有最多十来枚,张越会再次栽下。
而其他的翅果,张越打算拿来做实验。
用以提取杜仲胶,进行实验室小规模制备,为将来的大规模杜仲胶提取积累技术和经验,完善工序。
做完此事,张越就坐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已经明显减少了很多的玉果箱,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类似杜仲这样的大型植物,是真正的玉果大户!”他在心里感慨着。
一颗杜仲树,要催生到成熟状态,起码需要一百枚以上的玉果加五颗极品的不同玉果。
若要培育出媲美橡胶树的杜仲,张越感觉,怕是起码要重复这个过程数十次。
期间,说不定可能会因为选择失误,而不得不重新开始。
这么想的,怕是需要一万枚以上的玉果。
需要数万份简牍!
想到这里,张越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然而,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
若真的可以培育出媲美橡胶树,哪怕产量少一些,制备工序要繁琐一些。
对于诸夏文明来说,这也是空前的胜利!
橡胶!
可以应用的领域实在是太多了!
特别是这种工业原料,对于工业技术的发展和促进,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
只是……
现在玉果虽然还有差不多五百余枚,但五种不同颜色的玉果,却已经凑不齐了。
所以,张越也只能放下继续进化杜仲树的图谋,走到棉花田前。
相比杜仲,棉花们的培育,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毕竟,杜仲的培育,需要精确,主要是要精确到树胶产量。
而这棉花的培育,只需要追求大就行了。
大花铃、大棉铃、大棉绒,所以不需要像杜仲树那样麻烦。
所以呢,张越直接简单粗暴的用玉果进行催熟。
然后,收获…播种…收获,直到将自己存储的玉果用的只剩下百余枚时,他才能停下手。
因为始终控制了棉花的数量(一直保持在大约一千株左右),故而,张越足足重复了八次。
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棉花植株,也因此变了一个模样。
哪怕是最矮的一株,也比他的身高要高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棉铃的个头也明显变得更大、更饱满。
那绽露在外的白色棉绒,让他看着心中欢喜。
摘下一个棉铃,张越拨开其外壳,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出一条棉绒。
“大约有个十七厘米长……”张越仔细观察这根细细的棉绒,小心翼翼的捻着它的两端,稍稍的用了一点点力气,棉绒纤维极有韧性。
这个结果让他满意无比!
“再来几次,这些棉花就可以移栽到外界进行观察了!”张越在心里想着。
空间作物在空间的生长情况与空间是两回事。
这个事情,张越已经通过对小麦的移栽了解的很清楚了。
那些产自空间的麦种,在播种到新丰的公田后,至少在现在来看,其情况是远不如空间。
起码要打个七折。
但这也足够了。
反正,如今汉室的耕作技术和农业技术,也不可能完全发挥空间作物的潜力。
而张越对空间棉花的要求,也不算很高。
只要能达到后世陆地棉的棉绒长度八九成就可以了。
只是,环顾整个空间。
张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棉花、杜仲这两个重点工程,在可见的未来,起码需要一两万枚玉果和数百枚极品玉果培育。
“得加紧搞肥料啊!”张越揉了揉太阳穴。
极品玉果的来源,更是一个麻烦事。
儒家、法家、黄老学派这三个主流学派还好。
墨家和杂家才叫麻烦。
这一次张越能凑齐五颗不同颜色的玉果,还是靠着从丁缓那里借故借阅搞来的几套其先人手稿。
换而言之,用完了这次,下次张越也不知道去哪里搞了。
相对来说,杂家因为吕不韦的缘故,其手稿相对容易弄到。
就这墨家……
暂时来说,张越也不知道去那里搞了。
在儒家的打压下,当代几乎已经不存在一个有组织的墨家传续了。
只能是指望自己包装成功,让墨家借壳上市,解决这玉果供应问题。
第五百五十八节 王氏外戚()
延和元年秋九月丙午(初十),傍晚时分。
此时,整个博望苑内,已是热闹非凡。
今天是刘进的妃子王氏生辰。
虽然说,连当朝太子的妃嫔,也不过是可以自称良娣,有一个比六百石的待遇。
区区一个皇孙的女人,在汉家政坛上的地位,大约也就比一个四百石的小吏稍微高一点。
但没奈何,今时不同往日。
随着刘进冉冉升起,在政坛上渐渐占有一席地位。
于是,妻随夫贵,王氏作为长孙的夫人,而且是唯一一个怀孕的妃嫔,地位自然立刻拔高。
虽然,还没有到一个生辰就满朝文武都来恭贺。
但,在京宗室和外戚列侯家族,全都来了。
卫家、石家、史家的刘据外戚,也都派来了代表祝贺。
甚至,就连当朝三公九卿们,也都派来了家臣,献上贺礼。
这在往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王家人看着这个情况,更是欣喜若狂,脸上满满都是春风得意。
特别是,王氏的两个兄弟,几乎就差手舞足蹈了。
“小地方来的人,就是这样的粗鄙!”陈惠端着酒樽,站在博望苑的一个阁楼里,看着这个情况,满脸不屑的讥笑着:“庄子所谓‘沐猴而冠’,大约也不过如此!”
“陈兄说的是……不过……”一个阴冷的贵族公子接过话道:“谁叫如今长孙幸贵呢!”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贵公子冷哼着:“王氏亦是如此!”
“公子说的是……”陈惠看着这贵公子,连忙赔笑:“不过,公子亦是长孙殿下表兄,与殿下关系,恐怕要比这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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