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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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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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实在不行,他也没办法。

    刘家素来就是宗庙重于君,为了祖宗宗庙和天下社稷,废立储君,乃至于清洗朝野的事情,又不是没人干过。

    先帝不就为了他能顺利登基,先废粟太子,族其后族,然后又逼死了粟太子的支持者条候周亚夫吗?

    可惜,太子据就看到了尧母门的事情后,依然我行我故,这使得他不得不去考虑‘废储’。

    可欲废储,难度却是非常大的。

    比先帝废粟太子还要难很多很多。

    幸亏这时,神君显灵了,让他得到了这个年轻人。

第两百九十五节 面圣(2)() 
“陛下缪赞,臣惭愧……”张越连忙说道:“况且,家上神慧天授,仁厚爱人,臣所做的只是如实禀报,一切皆为家上明断之……”

    对于一个合格的官僚来说,永远将功劳和成就,让给上司总不会有错。

    天子听着,却是呵呵一笑。

    郁夷县的事情,他岂能不知?

    事实上,现在郁夷之事的前因后果,他现在都已经命人查的清清楚楚了。

    虽然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太子宾客为了一己之私,阻止救灾的事情。

    但为何一个区区的太子宾客,就能绕过整个储君系统,将这个事情几乎做成?

    国家为了让储君能顺利接班,自太宗开始,就设立了好几个制度来互相牵制。

    为什么这几个系统,一个都没有反应,居然还要一个外人,一个长孙的大臣来提醒?

    只能说,现在的太子据的储君系统,已经整个的烂掉了!

    而能把祖宗设计,为了拱卫储君和培养储君的系统都搞烂。

    他的这个长子,这位储君,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事实上在得知郁夷之事的时候,这位陛下心里面的怒火就已经沸腾了起来。

    错非太子据亲自去救灾了,而且,过去一个多月一直留在郁夷救灾。

    恐怕他便已经动了废储之心!

    高帝、太宗,为储君设立食邑县,太常、宗正和御史大夫,从天下州郡遴选最好的年轻官僚,充为太子舍人。

    目的就是让储君在食邑县中,在这些从天下选拔的良才的辅佐下,实践治理国家,处理大小事务。

    更是为了让储君在食邑县中施恩,拉拢人心,树立民望,团结臣民。

    然而,太子据连这个事情也能搞砸。

    好好的施恩、收买民心,竟演变成了残民、虐民。

    十个县都能搞成这副模样,十个郡呢?天下呢?

    那还不得跟秦二世一样,天下揭竿而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如今太子据虽然看上去似乎幡然醒悟了。

    似乎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但,天子心里面很明白,他的儿子和他一般,都是犟脾气。

    不撞南山不回头,甚至就是撞破了头,也不肯回头的人。

    所以,他在等,在观察,在看。

    甚至已经决定,稍稍的试探一下太子。

    当然,这些事情他不会和眼前这个‘小留候’说,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卿过谦了……”天子笑呵呵的对张越道:“朕这次诏卿来此,是有件事情要告知卿……”说到这里这位陛下的神情就严肃起来,对张越道:“朕命奉车都尉和执金吾,去排查了爱卿的祖上出生……”

    他将一册书简,拿出来交给张越,道:“经奉车都尉和执金吾查验明白,已经确认卿祖为留文成侯幼子辟疆,辟疆曾任孝惠侍中,与绛候、曲逆候共定诛除诸吕,匡扶汉室之策,其后功成身退,奉留候遗命,避居上郡,辟疆生子胜,先帝前元年间,胜自上郡迁关中,居于南陵,就是卿的这一脉了……”

    对于刘氏来说,想要查清楚一个编户齐民的百姓的来历,简直不要太简单。

    哪怕这户人家曾经迁徙多次,但只要他留有户籍在档,就一定查的清楚。

    就像张越家,哪怕躲了近百年,传了四代,也依然被扒了个底朝天。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比较大。

    为了查清楚这个事情,执金吾和奉车都尉霍光,前后派出了数十个使者,前往上郡、代国,清查历代的户籍档案和文书。

    费劲了无数心思,才从故纸堆将这些东西扒拉出来,证明了张越确实是留候之后。

    张越看着手上的书简的文字,也是惊讶万分。

    虽然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此事被证实,还是令他有些心跳加速。

    贵五代耶!

    而且还是万户侯五代!

    可惜,留候侯国早已经废弃,就连嫡系的张不疑那一脉,现在也早就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其实别说是留候家族了,当年开国之时的诸侯王们,现在还有谁依旧显贵?能找得到吗?

    汉室迄今虽然不过百余年历史,但却成功的将开国王侯们埋葬在历史长河之中,连高帝诸子都只剩下一脉在传(就是太宗这一系)。

    不过呢,在天子面前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甚至还得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痛哭流涕的样子。

    不然,就是不肖子孙!

    张越此刻也是如此,他捧着文书,沉痛的拜道:“祖宗神武,而子孙不肖,竟不能奉宗祀以祭之……死罪死罪……”

    说着就拜道:“臣当奉祭先祖神主,追根溯源,以香火血食祭之……”

    天子却是忽然问道:“卿即为留候之后,又辅佐长孙、为朕侍中,依照惯例,朕可以为卿复家,恢复留候侯国……”

    “不知道爱卿可愿?”

    复家是汉天子的特权,可以将一些曾经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扶保过社稷安危的功臣,在其子孙发生了意外失国后,特别下诏,从其旁系之中挑选出一个人来继续这位功臣的香火、封国、祭祀,以此显示皇恩浩荡。

    但张越连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他拜道:“陛下厚爱臣,臣谢之,然臣闻,当年大司马霍去病与陛下对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臣虽不肖,犹为大司马之豪情所感,愿效之!”

    “匈奴外患未灭,臣将不受爵,不受土,愿陛下成全!”张越说着就深深一拜。

    留候的侯国,自然是很大的。

    其封国的富饶自不用说。

    哪怕复家复封,基本都会移封他地。

    但其规格和待遇不会变,依旧是万户侯!

    张越很明白,他只要答应,那么一个万户食邑的大县就是他的了。

    从今以后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的子孙后代,也可以混吃等死了。

    但他怎么甘心混吃等死呢?

    况且,接受了这个复家的侯国,以后他还怎么出征?

    食邑一万户,几乎已经到达了汉室列侯的顶点了!

    卫青为何当年三子在襁褓,全部封侯?

    因为已经封无可封,只能褒扬其子了!

    而他若接受了,等于自己主动断绝了未来领兵的道路。

    当然,更重要的是——张越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让这位陛下开心!

第两百九十六节 面圣(3)() 
听着张越的话,天子哈哈大笑,一副‘朕没有看错你’的神色。

    这位陛下,大约是汉室历代天子里,最容易将自己的内心活动表达在神色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喜怒形于色,喜欢和讨厌,从来不会藏在心里面,而是直接说出来。

    就像他当年在鼎湖带着一帮方士游览传说中的黄帝飞升灵台时,就脱口而出:嗟呼!吾诚得如黄帝,吾视妻子如脱履尔!

    意思就是:啊呀,我要能跟黄帝一样飞升,妃嫔美人什么的,就和我得鞋子一样可以丢弃!

    这位就是如此的坦然、不造作。

    和他那些爱表演的父祖,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人生经历,也使得他不需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情感。

    自登基以来,除了太皇太后曾经镇压过他几年外,任何事情他都是顺顺利利的。

    顶着巨大压力,与匈奴开战,几战就平推了匈奴,打的匈奴人只能龟缩到漠北。

    其后东征卫满朝鲜,南伐三越、西南夷,无不是传缴而定。

    乃至于连万里之外,与汉隔着十几个国家的大宛想要捋虎须,也被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然后自己砍了国王的脑袋,送上宝马求和。

    到现在,那大宛王国都是汉之臣属。

    其国王即位后,第一件事情是要求得汉室册封。

    不得他册封,大宛王就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他是确有本钱这样浪的。

    “不愧朕的小留候!”天子笑着拉起张越的手道:“有志气,大丈夫正该如是!”

    “臣岂敢负陛下望?”张越连忙拍马道:“愿为陛下先锋,板荡寰宇,执单于问罪陛下阶前!”

    “善!”天子笑的更开心了,但旋即他就叹了口气,道:“爱卿年轻气盛,固有大志,然朕老朽,恐不能见单于缚于长安之日……”

    说完,他便长吁短叹,好不烦闷。

    作为皇帝,他已然富有四海。

    作为天子,他自觉本身文治武功,已是前无古人。

    哪怕当年一统六国的秦始皇也不如他。

    但……

    为何仙人就不肯现世,赐给他长生不死药呢?

    “陛下洪福齐天,必定万岁!”张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公式化的说道。

    “唉……”天子却是摇摇头:“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

    “高帝六十一岁崩于军中……”

    “太宗皇帝文治无双,德被天下,四十六岁便早弃天下,归于宗庙……”

    “先帝允文允武,临朝十六载,四十七岁便弃天下而托宗庙于朕……”

    “朕今年六十有六,已近古稀,论寿元,远迈历代先帝……然……若仙人不现,不死药不得,恐怕……”

    张越听着,却是也不得不吐槽。

    这位陛下怎么就不去看一看他祖父,汉太宗的遗诏呢?

    万物之萌生,糜有不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

    这已经接近了后世唯物主义者的思想见识了。

    可惜,这位西元前的唯物主义君王,却出了个沉迷封建迷信,想要长生久视的孙子。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当然,张越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甚至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听着这位陛下感慨。

    天子却是忽然将视线集中到张越身上。

    事实上,这次调查张越的身世,除了查清楚他祖上确实是张辟疆外。

    还得到了许多传说和传闻。

    譬如说,上郡张辟疆隐居的地方,当年这位留候之子移居当地后,不过数年便白手起家,家訾至数千万之巨,成为地方显赫。

    而在当地,有传说这位留候幼子,有着神奇能力的故事。

    又譬如说,前去彭城调查留候世家的官吏回来报告,当初末代留候张不疑将死,临终告诉其子:先文成侯(张良)遗有仙术,以托辟疆,辟疆习之,曾对吾言:汝当十三年后,有倒悬之危……吾恨不听辟疆言,致有今日羞!

    种种迹象都表明,留候似乎真的传授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其幼子。

    所以,张辟疆可以在上郡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地,都能白手起家,致富千万。

    而眼前这个张子重,似乎也有可能习得了乃祖的真传。

    譬如说,那些美味的不像话的点心。

    还有去一趟新丰,就能梦见高帝授业的奇术。

    只是……

    这张子重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呢?

    朕都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还不拿出仙术或者修道之术与朕分享?

    朕难道是个小气之人不成?

    想到这里,天子就微微有些按耐不住了,干脆问道:“卿即为留候之后,必有祖传之术,未知可有能教朕者?”

    “啊……”张越闻言,吓得都快跳起来了。

    他如何不知这位天子话里的意思?

    但,长生不死药,他那里有?

    即使有,也早自己吃了,根本不会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看着眼前天子一脸期盼和渴望的神色,张越知道,如今若不拿出点东西来应付一下,恐怕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想了想,张越也只能是屈膝拜道:“陛下,臣自幼父母双亡,由亡兄养大,确不曾有传什么‘祖传之术’……”

    祖上或许可能有些什么传承,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但是,到张越这里都第四代了,早就忘掉了。

    天子听着,却是失望不已,有些不喜的神色。

    张越见了,连忙道:“不过,臣虽不曾得传祖宗之术,然臣知晓一些养生长寿之法,愿献陛下……”

    “养生长寿之法?”天子眉毛一挑,虽然不比长生不死之术,但也勉勉强强可以接受吧。

    于是道:“愿得卿教之……”

    “陛下,养生之道,贵在养阴阳,调五气,以益寿延年,祛病除灾……”

    “当初,北平文侯善养生,以享寿一百零四岁……古之彭祖更以养生,寿八百而终,如陛下能依臣之言,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可期……”

    天子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彭祖的传说他自听过,但那太久远了。

    而这北平文候张苍,却是近代人,张苍死时他也已经懂事了。

    于是便到:“如能享寿百岁,朕亦复无憾矣!”

    他今年六十六,若能活一百岁,便还能做临朝听事三十几年,也算不错了。

    起码比起如今这样,每日都觉得可能明天就要gg的强。

第两百九十七节 养生之道() 
养生之道,或者说养生的东西。

    张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需要空间固化相关记忆,他闭着眼睛都能扯个三天三夜,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没办法,作为一个曾经的‘积极靠拢组织,服务领导’的公务员。

    连养生之道和诸多养生之物都不知道,还怎么服务领导,靠拢组织?

    所以,天子一问,张越立刻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在后世他拿来和领导们拉近关系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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