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去找谁呢?”
德埃布莱尔是苦笑不已,现在的他们几乎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卡斯德尔莫咬了咬牙道:“凑钱吧,去找那位塔列朗大主教。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这个钱真的不是那么好凑的,五万利弗尔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前面说了,连殴仁和德埃布莱尔都没有这么多钱。感谢上帝,约书亚还是很有经济意识的,他早就知道没有钱是寸步难行什么也做不成的。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想法设法的赚钱。这次到了巴黎之后,他更是再接再厉。通过奥尔良家族的关系,他在阿司匹林上可是打开了销路,短短的半年间就挣了三五万利弗尔。除掉一些必要的开销之外,他竟然结余了近三万利弗尔。
“卖药这么赚钱?”德埃布莱尔都震惊了,之前他还以为卡斯德尔莫在吹牛,但黄橙橙的金路易摆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太小看约书亚了。
“主要是独门的买卖。”卡斯德尔莫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赚的钱一下就挥霍赶紧了,这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很快就过来了,因为:“加上你们俩的还差一万五!”
殴仁、卡斯德尔莫和德埃布莱尔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对这一万五实在是素手无策,就在他们考虑是不是只能去借高利贷时,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阿杨说话了:“我……我这里有!”
三双眼睛一齐瞪着他,都不敢相信阿杨竟然这么有钱。
卡斯德尔莫惊道:“你真有一万五?”
“有,”阿杨弱弱的回答道,“实际上有两万……”
卡斯德尔莫都乐出声来了,他拍着阿杨的肩膀大笑道:“只要你一万五,算我找你借的,有钱了还你!”
不过阿杨可没有那么愚蠢,他到巴黎来可是肩负着任务的,他那个可怕的老爷爷可是强迫他玩命的向约书亚靠拢,如果花钱就能完成任务,该高兴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实际上他那位老爷爷可是给了他十万利弗尔的支配额度,他只说两万,其实就是想踏踏实实的夯实人情。
只听见阿杨如此回答道:“布律纳先生,以及雅威先生和您德。拉斐尔先生也是我的朋友。帮助朋友是义不容辞的最基本义务你们允许让我也出一份力!”
殴仁都高看了阿杨一样,之前他对这个犹太商人家的孩子是鄙视的。原因也是很简单,这些该死的犹太人一个个都是吸血鬼,都是死要钱,把经济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而阿杨竟然表现得如此大方大度,根本就不像个犹太商人,这让殴仁对他的感官大大的改变了。
殴仁朝阿杨微微鞠躬道:“感谢你的友谊,洛普斯先生。我会终生铭记你的慷慨!”
至于卡斯德尔莫,这位也觉得阿杨把事情办得漂亮,他拍着阿杨的肩膀大笑道:“我开始喜欢你了,阿杨。你终于像个爷么了!”
83 坏事成双()
柳暗花明又一村。凑够了钱的朋友们赶紧地去找那位传说中认钱不认人的塔列朗大主教。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我的子爵,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茱莉娅震惊得从软塌上立起了身子,一副惊容地问道。
瑟格雷子爵忙不迭地回答道:“是的,千真万确。夫人,我敢拿我对您的真心担保,我告诉您的都是确实可靠的情报。”
茱莉娅再也没办法坐在软塌上,她一边轻轻地摇着折扇,一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一些问题。
她郑重地问道:“很好,子爵,这个消息还有多少人知道?”
瑟格雷子爵很狗腿的回答道:“我一发现这个惊人的情报,就第一个前来通知您了,我始终忘不了您的命令,您的命令就是我……”
茱莉娅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了瑟格雷子爵的双唇,充满柔情的说道:“我的子爵,我毫不怀疑您的真心,也万分感谢您所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对您只有一个要求,将这一切都藏在心底,谁也不要告诉。算我求您了!”
瑟格雷子爵的骨头都要酥了,他一面恶心地轻吻茱莉娅的手指,一边痴痴地回答道:“我自然将遵循您的一切命令!”
好一阵子,茱莉娅才将这位恶心的子爵打发走,她飞快地提笔写了一封信后命令贴身女仆立刻去找她的哥哥,务必要将这封信亲手送给罗斯福尔伯爵。
做完这一切之后,茱莉娅立刻命令女仆备水,她已经无法忍耐必须要立刻洗个澡。那位恶心的瑟格雷子爵实在让她作呕和不自在。
在茱莉娅小姐尽情的洗浴的时候,罗斯福尔伯爵已经看完了信,他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给他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如果阿多斯就是殴仁,如果钟声就是约书亚。那么他可算是立大功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那位老板可是恨死了这两个。据他所知已经命令警察厅去抓人了,只不过那位总编始终不肯开口而已。而现在他竟然轻轻松松就获得了这个的情报,只要告知财政总监,必然可以赢得他的欢心。
不过罗斯福尔伯爵却没有贸然行动,自从上次踢到了铁板之后,他做一个决定时都会斟酌再三,只有将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都考虑完备之后,他才会做出决定。
十五分钟之后,罗斯福尔伯爵信步走到了内克尔的办公室外,他终于出手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内克尔就颁布了一项新的命令——立刻前往王家军校抓捕约书亚。雅威和殴仁。德。拉斐尔。
与此同时,在巴黎通往欧索纳的驿道上,一名高大壮硕的骑士在拼命的鞭打着胯下的坐骑。这匹可怜的畜生嘴角已经溢出了白泡,四只也是越来越无力,最多只要半个钟头,它恐怕就会活活累死。
骑马的是杜。瓦隆,按照分工,他负责前往欧索纳向约书亚报信。十几个小时的策马狂奔让他也是苦不堪言,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马儿能不能坚持到下一座驿站。时间对他来说太宝贵了,根本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可怜的马儿冲进驿站之后,几乎就软倒了。杜。瓦隆飞快地跳下马背,对着前来接待的仆人喊道:“给我立刻换一匹最好的马!要快!另外再给我打包两磅牛排,再来一瓶上好的白兰地。本少爷急着赶路,快一点!”
杜。瓦隆那个嗓门简直像敲钟,他在马厩里嚷嚷的声音驿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在他不耐烦地催促仆人赶快备齐他要的马匹和吃食时,约书亚的声音传了过来:“杜。瓦隆,是你吗?我的好朋友?”
杜。瓦隆高兴坏了,这里离欧索纳还要一半的路程,竟然能在这里碰上约书亚,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约书亚,我的上帝!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快,赶紧跟我一起返回巴黎,时间紧迫!”
约书亚几乎是连拉带拽的被杜。瓦隆拉上了马背,然后就是埋头狂奔,在路上迎着刺骨的寒风,杜。瓦隆将事情的始末讲给了他听。
“也就是说,你们分手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去找奥尔良公爵帮忙?”约书亚问道。
杜。瓦隆一边往嘴里塞着牛排,一边回答道:“是的,查理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我们就只能凑钱去请塔列朗大主教帮忙说项了!”
约书亚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叹气道:“这两个选择都不怎么样,奥尔良公爵这个时候不见得敢得罪那位内克尔先生,甚至有可能他们还会被那位沙尔特公爵刁难和羞辱。至于那位塔列朗大主教,也不是什么可靠的主儿,虽然习惯于拿钱办事,但有时候拿了钱他也不一定会办事!”
杜。瓦隆听得一愣,差点被牛肉给噎死了,他翻了一个白眼之后问道:“该死的,那该怎么办?”
约书亚又叹了口气,很仔细地问道:“你确定布律纳先生是被密探绑架的,而不是被抓走的?另外报馆有没有被查封?”
杜。瓦隆不明白约书亚为什么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密探们都承认不敢公然抓人,他们只能用秘密绑架的办法去抓布律纳先生。至于报馆,应该没有被查封,只是被锁上了!”
约书亚点点头,夹了夹马腹回答道:“那就说明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现在让我们快点赶回巴黎,去找德。圣茹斯特和德穆兰两位先生,现在只有他们才能帮忙拯救我们了!”
杜。瓦隆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德。圣茹斯特和德穆兰也是小人物,根本就无权无势,奥尔良公爵和塔列朗大主教都办不成的事情,那两位能做得到?
当然,杜。瓦隆有个好习惯,他动脑筋虽然不行,但特别的信任朋友的智慧。既然小伙伴里最鬼精灵的约书亚说那两位先生行,那他们就一定行……
84 塔列朗()
塔列朗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此时的他已经微微有些醉了,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和两场沙龙的他愈发地显得腿跛了。不过我们的奥顿区大主教心情还是不错的,借着酒兴哼着小曲,显得那么欢快。
塔列朗的欢快是有原因的,就在今晚,他帮着拉关系找门路一口气又收了近两万利弗尔的好处费。这种无本的买卖在最近一段时间是越来越好干了,那些谋求实职贵族,努力想要巴结凡尔赛宫廷的大商人,都争先恐后的给他送钱。以至于他数钱都要数得手抽筋了。
塔列朗太喜欢那些黄橙橙的小可爱了,只要数一遍他们,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甚至只要听到它们撞击发出的叮当声,他就觉得无比的满足。
就在塔列朗摇摇晃晃的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在仆人的伺候下脱下大氅时,管家就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德埃布莱尔先生带着一位朋友等候了您一晚上了,他们有急事寻求您的帮助。”
塔列朗简直要乐出声来,寻求帮助就意味着有钱赚,而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赚钱然后去花天酒地的挥霍。唯一让他有点迟疑的是,他知道德埃布莱尔的家世并不显赫,似乎并没有多少钱。如果这小子以为跟他有点熟悉就以为可以打折,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塔列朗的座右铭是收足了钱才办事,他的那条跛腿可不会几千个利弗尔去奔波。甚至这位觉得今晚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已经比较满足的他真心是没有多少动力阿。
略微思考了片刻,塔列朗决定还是去见见德埃布莱尔,毕竟人家已经等了很久,他塔列朗虽然爱钱,但也是注意名声的。瘸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对管家吩咐道:“十分钟后德埃布莱尔先生和他的朋友到书房去见我。”
说完,塔列朗一拐一拐的上楼去了,他怀中的那两张支票必须锁进保险柜他才能安心,如果不是因为太晚了银行早已关门歇业,塔列朗恨不得立刻就将支票兑现。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他是根本信不过的,天晓得法国的银行会不会跟着法国政府一起破产倒闭。只有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金币才能让塔列朗安心。
刚刚处理完支票的事,敲门声就响了,塔列朗赶紧正儿八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
“进来!”
随着管家一起走进来的正是德埃布莱尔和殴仁,他们已经在塔列朗的府上等了小半个晚上,对于这位喜好流连欢场多过于在教堂里主持弥撒的大主教是吐糟不已。
“主教大人,冒昧在深夜打扰您安寝,实在抱歉。”德埃布莱尔首先致歉,“但我们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项需要您的帮助。”
德埃布莱尔说话的时候,塔列朗也在扫量着殴仁,因为德埃布莱尔他太熟悉了,根本就没有多少油水,顶多算是比较聪明的孩子而已。在塔列朗看来真正需要帮助的恐怕是殴仁,那么殴仁先生的财力水平就很了。
不过乍看之下塔列朗有些失望,因为殴仁穿着的是简朴的军服,虽然这套白色的军服衬托得他英气十足。但是对塔列朗来说,气势一毛钱都不值,他想要的只有钱而已。而殴仁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别有钱的样子,顿时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两位先生你们长话短说,因为我今天举行了几个宗教仪式为灾民祈福,实话实说已经有些累了。而我作为上帝和国王卑微的仆人,并没有多少能力帮助你们。”
殴仁脸色变了变,之前听说塔列朗死要钱的传闻时,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在他看来如果塔列朗真的那么不堪,路易十六怎么会任命他当大主教呢?而且据说这位塔列朗大主教差一点还当上了红衣主教。一个毫无德行对宗教毫无虔诚的人怎么可能担任如此的教职?
殴仁不认为教会和路易十六都疯了,他认为可能是塔列朗的跛腿拖了后腿。法国的上流社会可一点都不高雅,实际上他们低俗得吓人。歧视身体有缺陷的人,编排他们的各路笑话就是那些尊贵的先生、女士和小姐最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真正见到了这位大主教,尤其是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这位大主教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各种女性香水的混合体味之后,殴仁的看法被转变了,那些传言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这位大主教恐怕真的是那么不检点。尤其是面对德埃布莱尔的求助,这位仅仅扫了他一眼就流露出鄙视的眼神,殴仁就更加确定这一点。
说实话,塔列朗的态度让殴仁感到恶心,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见到神在世间的代言人竟然是如此的丑态,怎么不反胃,怎么不愤怒?
但是殴仁却不能爆发,因为塔列朗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只希望这位大主教像传言中那样收了钱就办事吧!
德埃布莱尔到没有想殴仁那么多,因为他早就熟悉这位塔列朗大主教的做派了,求他办事,说得天花乱坠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直接将一张支票拍在他面前管用。
所以,德埃布莱尔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两万利弗尔的支票轻轻地放在了塔列朗的办公桌上。果不其然,塔列朗那漫不经心的眼神立刻就消失了,一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支票。比较可笑的是,这位努力还要装出意的样子,但是他眼中的狂热根本就无法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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