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我为皇- 第29部分

　　　　这么说吧，当年的法国军队对平民或者类似达武这种破落贵族的子弟是相当不友好的：平民子弟就算是再有能力，最多最多也是混个上尉。跟达武一起跟拿破仑混的奈伊，当年“投笔从戎”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年老退役的时候能当上上尉，就是这还被同僚嘲笑，说他异想天开。

　　　　不光是军队不接纳平民子弟，法国的官僚阶层也不接纳平民，按照当时的规定，平民子弟是没资格当公务员的，直到法国大革命爆发，搞出了1791年宪法之后，平民子弟才有当公务员的资格！

　　　　话说回来，像达武这种还算好的，正经八百的军校出身，毕业之后不用花钱就能当军官，不想干了直接就可以退伍。平民子弟或者一般的小贵族想要当军官那是相当的难了，平民子弟进军校是要花大价钱的，不是谁都能上得起的。而小贵族因为水平差通不过入学考试一样也是进不了军校的。像他们这种情况想进军队混饭吃，也只能从小兵干起了。

　　　　而一般的小兵待遇是相当的差，按照当年的传统，凡是自愿参军都能拿一笔“安家费”，不过说是“安家费”实际上就是卖身钱。当了兵就再也不是自由之身了，除非是死了残了才能解脱，否则想要退伍，很简单，得花钱赎身！

　　　　不光如此，一般的士兵几乎是不可能晋升为军官的，哪怕是你表现再出色都没用。想当军官也简单，就得花钱去捐一个官，实际上就是买一个职务的委任状。这种委任状按照职务高低不等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如果没钱那就乘早洗洗睡吧！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蒙塞元帅，这位年轻的时候可是相当的任性，15岁自愿加入了佩里戈尔团当兵，三年后让其父赎身退役。不过退役没两月，又自愿加入了香槟步兵团，但因为升迁无门，一肚子火气的他又自己花钱赎身。比较搞笑的是几年后这货又加入了凡尔赛的宪兵队当小军官，不过仅仅两年后这货因为开小差而丢了官。然后又等了三年，他搞到了少尉的委任状，又一次当了兵，一直熬到了法国大革命爆发，在1791年才混成了上尉。

　　　　从1769年开始入伍，一直到1791年才当上上尉，整整22年，你看看这有多么艰难。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法国大革命，估计蒙塞1791年都混不成上尉，这辈子也就那么回事了。

　　　　再回过头来看达武，前途如此艰难，你说他心里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相比平民子弟，他还有个贵族的身份，正儿八经的熬资历他会比蒙塞之流好不少。这也就决定了他暂时是不可能投身于革命的，反正他才18岁，只要顺利毕业，就能跟拿破仑一样获得一个少尉的职务，一年至少有1000利弗尔的收入，这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总比虚无缥缈的革命有保障吧？

　　　　所以此时的达武全副心思在从军上，哪怕约书亚说得天花乱坠，恐怕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48　那就办报吧（）　
约书亚也是聪明人，又试探了几句而达武依然没有什么积极的反应之后，他就知道暂时拉达武入伙是不太可能的。既然，如此勉强也只会招人讨厌，不如留个好印象，下次再想办法吧。

　　　　达武那边没啥兴趣，可布律纳这边是相当有兴趣了，他和达武不同，达武马上就能端着铁饭碗了，虽然这个饭碗不是那么好，至少饿不死。而布律纳不同，他可是欠了一债，得拼命地想办法谋出路，而如果革命真的能够爆发，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机会了。所以布律纳迫切地想要抓住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小屁孩的分析他也愿意听。

　　　　看见没有，这就是有出路的人和没出路的人区别。人啊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布律纳没作死的酗酒赌博能有动力么，他这也算是福兮祸所依吧。

　　　　“雅威先生，你说得很对，要办报的话，首先要明确受众群体……我认为我们这样的小报纸应该倾向于小商人、小市民，为他们发声，自然的就能获得他们的衷心……”

　　　　目标明确之后，布律纳有些小兴奋，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擦了一下嘴角又道：“有了他们的，我们就不愁销路，而且能够积累巨大的声望，这样一来……”

　　　　约书亚忽然制止了布律纳，他有些好笑地问道：“布律纳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布律纳愣了一下放下酒杯，问道：“什么事？”

　　　　“第一！”约书亚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你还没有报纸，所以就不存在什么我们的小报纸！”然后约书亚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其次，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同你一起办报？我仅仅是帮你分析利弊而已！”

　　　　已经喝得微醉的布律纳脸红扑扑，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呢，还是约书亚这番话的作用，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您对办报不感兴趣吗？”

　　　　约书亚摇了摇头道：“不能说完全没兴趣，也不能说完全有兴趣。就算我要办报也不一定要同你合作吧？”说着约书亚上下扫量了布律纳一眼，笑道：“据我所知，布律纳先生您的财务状态可是相当的不理想，我很怀疑您不会是打着办报的名头行骗吧？”

　　　　布律纳脸上是一阵红一阵青，约书亚还真是说中了，一开始布律纳找约书亚谈办报确实有坑冤大头的意思，就是打算从约书亚这里骗点钱财去还账，然后随便出几张传单就宣布破产。

　　　　不过适才同约书亚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之后，他的想法变了，原本他以为约书亚和卡斯德尔莫是半吊子的公子哥，对政治有兴趣但并不深入，可以随便忽悠。但现在看来人家的水平比他高得多，而且是真的言之有物，和这样的人合作办报多少能打出点名头吧？

　　　　而且布律纳确实对第三等级有点信心，如果能借着三级会议的机会打响名头，不管是真的去从政还是回来当律师，都是大大的有好处的。未来的前途着想，布律纳已经将坑蒙拐骗的那一套想法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现在的他还是有诚意的，只不过刚才约书亚的那番话着实让他有些尴尬，感情人家根本就不是肥羊，一开始根本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好不好！

　　　　一时间布律纳感觉脸上臊臊的，更是有点垂头丧气，很显然嘛，能看穿他小心思的聪明人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办报呢？

　　　　不过布律纳今天确实要收获点意外之喜，因为约书亚说完上面那些话之后，就停下来观察布律纳的表情，当发现布律纳还有羞耻之心后，他又道：“不过，布律纳先生，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合作。我们签一个的有法律效应的合约，然后报社的财务方面的事务由我主管……如果你能同意，我就可以深入的聊一聊办报的事情了。”

　　　　布律纳是喜出望外，不打算坑蒙拐骗的他自然是对这些条件没有异议，当下是一口就答应了。说不得就同约书亚一起详细讨论起细节问题，很快双方就达成了一致。

　　　　作为主要投资人，约书亚将投资3000利弗尔占有《市民呼声报》70％的股权，而布律纳则以“知识”入股，获得了30％的股权。在未来约书亚主管财务，布律纳主管报社的日常事务。

　　　　“很好，明天我们去找公证人公证合同，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合作了！”

　　　　约书亚表示满意，而布律纳也表示高兴，他终于可是大展拳脚了。当然办一份报纸并不是这么简单，仅仅两个人也不够，对此约书亚吩咐道：“布律纳先生，你可以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来办报，但是我必须把丑话说前面，你找来的朋友必须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我付工资可不是让你做人情款待狐朋狗友的。”

　　　　布律纳又是老脸一红，他确实打算招几个好朋友过来帮忙，其中嘛确实有两个狐朋狗友，现在约书亚把话说明了，他也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了。

　　　　就在约书亚和布律纳基本上谈妥的时候，旁边一直在喝酒没怎么出声的卡斯德尔莫忽然对达武说道：“达武先生，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报社工作。”

　　　　这话不光让达武为之一愣，连带着约书亚都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个好办法。之前他还发愁怎么招揽达武，如果达武能够来报社工作，长期相处机会不就有了。

　　　　约书亚马上跟进道：“达武先生，我认为这个提议很好，您对政治不也有兴趣吗？完全可以来报社工作嘛！”

　　　　达武摇了摇头道：“这不妥吧。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恐怕没时间去报社工作。”

　　　　“这您就错了，哪怕是您马上就能毕业，按照传统，您想要获得的委任状恐怕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您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暂时到报社工作，一方面可以发表您的政治意见，另一方面也能获得一定的收入不是吗？”

　　　　约书亚这番话算是说进达武心里头去了，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能挣一份工资，不也能帮着家里减轻负担么……

49　蠢货（）　
下午两三点钟，正是适宜拜访的时间。瑟格雷子爵沿着格雷内尔街走，拐到蔷薇街，然后圣多米尼克街，在圣多明我修道院对面的一幢豪华公馆前面停了下来。

　　　　瑟格雷子爵望了望公馆上面的纹章，孔代家的族徽被擦得闪闪发亮。子爵嘀咕了一声：“就是这里了。”

　　　　他翻身下马，迈进公馆，尽量装作步伐坚定而自信，透露着上流贵族的气息。他走上台阶，向站在那里穿着考究衣的仆人打了一声招呼：“请向图阿尔侯爵夫人通报，说瑟格雷子爵前来拜访。”

　　　　不一会儿，仆人回来了，说图阿尔侯爵夫人很高兴子爵前来拜访子爵赶紧进去。

　　　　瑟格雷子爵跟着仆人，连续穿过了好多个房间，最后在一道关闭的门前停了下来。门后面就是图阿尔侯爵夫人的私人会客厅，侯爵夫人也就是那位风情万种的茱莉娅小姐应该就在门后面等着他了。

　　　　瑟格雷子爵莫名的有些紧张，他整了整衣襟拢了拢头发自己显得精神焕发。实话实说，作为花丛老手的他竟然会紧张，可见那位茱莉娅小姐的手段有多么厉害。

　　　　还记得我们的茱莉娅小姐吧，在马赛的那个早上，她曾经跟约书亚有一面之缘。这是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的，茱莉娅小姐已经变成了女人，也就是图阿尔侯爵夫人。哪怕她那个丈夫更喜好男风，但我们的茱莉娅小姐依然变成了女人。可见她是一个充满了魔力的女人。

　　　　现在的她坐在一间临花园的小会客厅里。这间小会客厅，是根据蓬巴杜夫人在凡尔赛宫的私人会客厅样式布置的。贴墙的锦缎是米黄色的，上面有粉红色的牡丹花、金色的叶子。像茱莉娅小姐这样的女人，在这样一间会客厅里接待男客人，尤其是此刻她斜靠在一张长椅上，头贴着挂毯，金色的长发瀑布一样的散开，真是风情万种。

　　　　茱莉娅小姐手里拿着一本半打开的书，拿书的那只手的胳膊下面垫着一个垫子，另一只手捏着一柄折扇。听到仆人的通报，她微微抬起身子，装作好奇的向前探头，故意让自己的胸脯显得更加突出，那深深的事业线简直能勾住男人的眼珠子。

　　　　瑟格雷子爵出现在了门口，他身着紫色天鹅绒衣裳，花边也是紫色的，银色的配饰闪闪发亮。上衣上没有时髦的金线装饰，黑色的毡帽上也只有一根紫色的羽毛作为装饰。

　　　　很显然，子爵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太好，置办不起真正宫廷贵族奢华的行头。从他的皮靴也能看出这一点，虽然上过油而且抛过光，但是依然隐约能够看到折痕。

　　　　是的，瑟格雷子爵其实只是一个小贵族，他的家族已经没落，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这个头衔了。所以他不得不王家军校读书，以便能谋一个前程。

　　　　茱莉娅小姐半坐起身，优雅地示意瑟格雷子爵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欢迎你，子爵。你能来府上作客实在太好了。”

　　　　对瑟格雷子爵来说如此亲切的欢迎实在让他受宠若惊，他不过是在某次舞会上见过侯爵夫人一次，跳了一支舞，交谈了几句，当时侯爵夫人听闻他在王家军校读书之后，拜托了他一件事，仅此而已。

　　　　当然瑟格雷子爵很欣喜自己能受到热情的欢迎，谁能抵挡茱莉娅小姐的魅力？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子爵的神经，所以上次没有犹豫他就果断地答应了请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个重逢的机会。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在那位雅威先生和他的同伴，现在我有了一点发现，特向您禀报……”

　　　　瑟格雷子爵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茱莉娅温柔的将其打断了，她亲切地对子爵说道：“瑟格雷先生，先不要说这些琐事，那些琐事都是微不足道的。现在，我更愿意听听您的故事，最近您还过得好吗？”

　　　　瑟格雷子爵心中涌起了甜蜜的滋味，他太欢喜了，他以为茱莉娅真正感兴趣的是他，而不是约书亚这样的外国贱民。甚至他以为这就是爱情，他已经迷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瑟格雷子爵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包括他的喜好他的志趣以及他在学校中的生活。而茱莉娅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他鼓励，一个微笑一个夸赞就能让瑟格雷子爵将肚子里的话全部掏干净。

　　　　一直到最后，茱莉娅才有些“无奈”又很是“无趣”地说道：“谢谢你，巴斯蒂安瑟格雷子爵的名字。谢谢你让我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和你聊天真的是很高兴，唯一遗憾的是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请你告诉那些无聊的琐事吧，我的哥哥还在等着这些消息呢。”

　　　　瑟格雷子爵简直是受宠若惊，原本他还以为茱莉娅是利用他探听约书亚的情报，他又不是傻瓜，哪里不知道约书亚同罗斯福尔伯爵之间的冲突，那可是两个月前巴黎上流交际圈的热点。但是茱莉娅今天却显得根本对那些“琐事”毫无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自己，这怎么不让瑟格雷子爵高兴？之前那种被利用的不愉快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是越来越想一亲芳泽了。

　　　　“那个贱民最近跟达武先生走得很近，听说他们一起办了一份报纸，似乎叫做《市民呼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