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阿嫣是美丽的,从小到大,只是从前他以一个舅舅对外甥女的眼光看她,只觉得她的美干净纯稚,而如今他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才觉得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地让人想将她揉入骨血的性感。
“啪嗒”,烛花一爆,稳稳的落在合起的勺叶之中,一刹那间,烛光也就扑的一声蹿明亮了许多。
张嫣扔掉烛铗转身,动作稍大,忽觉得下身酸痛难言。哎呦一声,跨出小半步。险些站不稳,刘盈连忙上前扶她,问道,“还疼么?”
她脸上有点红,微微推开了他一些,道,“还好啦。”
***************
哐的一声。“吕将军”院邸大门拉开,小刀大喜,连忙迎上去,却见探出头来的不是自家校尉,而是一个眼生地小侍,尖细道,“韩校尉今晚要和我们将军抵足而眠。你不用等了,回去吧。”
一瞬间。小刀一颗心沉到谷底,忍不住便道,“我们校尉不会的。”
大雪天地出来,内侍本来就心有怨言,如今更不耐烦道,“小哥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们扣押了你家校尉不成?”
人家夫妻两个。如今和好了,自然要在一处。他在心里拜了一声老天,陛下总算劝服了皇后娘娘,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够回长安了吧?
不是说,这北地,可真是冷啊。
小刀打着半边伞,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身上,先是雪白的,然后慢慢融化。渗到衣裳里去。只余一点湿痕。慢慢的,就染白了小半个肩膀。
***************
内室之中。两个人相对而食,张嫣捧了粥羹,只觉得滚烫烫的便先暖了手。粥羹温暖,入口即化,一路从喉咙滚下去,贴合肺腑,消受不已。可见地床上运动最是消耗体力,自己真的是饿了。风卷残云三口两口的用完,便听得屋外有人喊道,“主子,热水已经好了。”
“知道了。”刘盈应道,“就放在门外吧。”
因为阿嫣不肯让侍人进来,这伺候阿嫣洗浴的事情,便只得皇帝陛下亲自动手。将热水倾入浴桶,试了试水温,回头唤道,“阿嫣,好了。”
张嫣颔首走过来,适才身上涔涔的汗水,在肌肤上黏黏腻腻的,很有一些不舒服,听得刘盈转过来笑道,“我这儿没有旁的女子衣裳给你换洗,不如就穿我的衣服吧?看起来也挺好看地。”
她抬头触到他微笑的目光,忽然就羞到连手都没处摆,“那我洗的时候,你可不能偷看。”
刘盈哧的一声笑了,揶揄道,“适才还有什么没有看清楚?”
“那不一样。”张嫣脸红的欲要冒烟了。
刘盈本还欲再逗她一会儿,瞧着桶中热水热气蒸腾,再一会儿大约就凉了,不忍张嫣为难,只好道,“那好,我背过身去,你好了再叫我,可好?”
她点了点头,果然见刘盈果然相背而坐,这才放心除了衣裳,跳入浴桶。
哗啦一声,桶中水溅出来一些。
热水浸润着疲累的肌肤,有一瞬间,。然而知道北地不比关中,只怕水很快便要凉了,尽快地洗濯青丝,抽空抬起头来,见刘盈果然没有回头,不由扑哧轻轻一笑。
他倒算是守信。
火炉在身后噼里啪啦的作响,热水很快就降了下去温度,背靠着炉火的方向残余着一点暖,另一侧却渐渐有点寒。
她匆匆揩拭,披了衣裳就跳出来。迎面投入刘盈的怀抱。
刘盈拉过她,为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叹道,“你还是老毛病。塞外不比长安,天气冷,一不小心就要着凉的。”
“嗯。”刘盈的怀抱温暖,让她忍不住稍稍依靠,含糊道,“再等一会儿,我就回去吧。”
刘盈愣了一愣,手中替她擦头发的动作便顿了一顿,“你不陪我在这边过夜么?”
这个时侯,他要是还放阿嫣回去,才是疯了。想起此时可能还在外头候着的小刀,心里愈发不舒服。
张嫣嫣然一笑,轻声道。“我也想留下来啊。可是我身为护军校尉,夜不归宿,是犯军纪的。”
“你又不是正经军人,理会军纪作甚?”刘盈劝道,“更何况,你不是也打算辞去这个校尉了么?”
“可是……”张嫣还想再说,“在其位。谋其政。”
她左右瞧瞧,不管怎么样。女孩子第一夜过后,总是有一点点留恋夫婿地。而且,北地夜中寒冷,虽然说房中有炉子,但到了中夜被中还会是有些冰凉。如果留在这边,至少有一个人形大暖炉抱,回去了。却要孤灯独卧。在深夜里冻醒,不要说还要在这个夜中独行风雪。
“再说了,”刘盈打定主意劝服她,“良辰美景地,你舍得抛下我一个人独守空床?”
张嫣扑哧一笑,眉眼弯弯,“好。那你让人帮我回去送一句话,就说我今晚不回去了。让小刀早点歇了吧。”
“好。”刘盈轻轻应下了。神情有一点奇异,问道,“你很喜欢,嗯,那个,叫小刀的么?”
“嗯。”张嫣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笑眯眯道,“他很可爱啊。”
“有时候我就觉得他很像偃儿,说起来,”她问道,“偃儿现在如何了?”
刘盈回过神来,道,“等你回了长安,自己去看他的信。”
张嫣面上就现出一种莫可奈何来,“你就晓得拐我跟你回长安。其实我真觉得在外头也蛮好的。”
“嗯。我知道很好。”刘盈道。“算是我私心。想将你留在身边。而且,长安还是有很多你挂念的人。你阿母,你阿爹,还有太后,是吧?就是张偃,终有一日,他也是要回长安地。”
张嫣叹了口气,道,“好。说起来,我也真该去阿母床前尽孝的。”
刘盈轻轻勒了一勒阿嫣地腰,想起在雪夜中的小刀,有些得意,也有些可怜。无论如何,怀中这个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让人。
他摸了摸阿嫣的短发,忽又重提旧事,“回去后,把头发养回来吧?”
张嫣扑哧一笑,问道,“持已,你很喜欢我从前的头发么?”
“嗯。”他拢过面前流泻了一枕的细长水润的短发,道,“很喜欢。”
张嫣抿唇偷笑,目光中有了愉悦地弧度,柔声应道,“好。”
刘盈亲了亲她的额,目光叹息道,“以后莫在叫我舅舅了?我算哪门子舅舅?嗤——”
张嫣咯咯笑倒在他怀里,“好。可是我也不喜欢恭恭敬敬的叫你陛下,听着太生疏。人后的地方,怎么叫好呢?盈哥哥?刘郎?”她叫了几声,忍不住仰头笑了,却撞进他渐渐转深的眸色里。
“呃——”张嫣的掌心也出了汗,微微退了退,吞了口口水,“别。我还有些疼。”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颈项之上,起微微战栗,她吞了口口水,胡乱找着理由道,“我刚刚才沐浴过,不想再洗一次了。”
“不要紧。”
他轻轻地吻上去,一线湿热的痕迹在颈项间游移,若即若离,毎一下,她都轻颤一番。到最后他含住自己耳垂的时候,禁不住向后仰去。
“阿嫣,”刘盈扶住她,俊目含情笑道,“我们轻轻的就是了。”
“嗯。”她哼了一声,仰起下颔,面上一片潮红。
将指甲深深的掐到他的肩上,她迷乱喊道,“持已?”
“嗯。”他覆在她身上,回应道,“我在这里。”
他地确在那儿。
火热的触感,慢慢的挺进到她的身体最深处。临界的那一刻她吸了一口气,小巧洁白的脚趾使尽力气蜷起。
刘盈轻笑出声,停了下来亲吻她的眉眼额头,相互依存抵死缠绵,他解下她一缕汗湿的头发,与自己系在一起。承诺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不移怎么成?”她嗔道,缓回神来,扣着他的肩悬起背部,在他身下摆动腰肢,迎合起他,目光妩媚而挑衅。
刘盈的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接下了战书。
麦色地肌肤和雪白地娇躯交缠在一起,俱透出一层薄薄的汗,帐中弥漫着春色,而夜,正长。
待到一切静谧,她比了一个噤声地手势,“你听。”
“什么?”刘盈侧耳细听,并无特别声响,不由疑惑道。
“雪落的声音。”
这么特别一提,则雪落在帐篷顶上,沙沙的细微声响便在静夜中明显起来。
一时间二人相拥不言语,只静静的听着沙沙的雪落之声,觉生命静好,到此无求。
************
犹豫要不要在这儿断卷。
继续求粉红票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一九七:将行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一九七:将行
于是第二天早上睡迟了,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张嫣困顿的睁开眼睛,方瞧见窗外的天色,便惊的叫了一声,“惨了。”想要跳起来,,赶不上特别队早训了。”
“天色还早呢。”刘盈又好气又好笑,从身后把她拉下来,“外头雪色映照进来,自然就亮堂的很。
“不成,”张嫣瞧了瞧房隅的更漏,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特别队是卯时出操,再不快点,就真的迟了。”
“我已经让人给你请过假了,”刘盈安抚她道,“嗯,你昨夜劳累,今天就多休息一会儿吧。”
张嫣心念他体贴,正色道,“你挂怀我,我自然开心。可是如果我让你哪天不要去上朝,你会答应么?”
“再说了,”她摇了摇他的手,道,“我总还要将特别队的事情交待吩咐下去,才能够甩手,跟你回长安啊。”
“好啦。”刘盈苦笑道,“我总是说不过你的,你想去就去吧?不过,你昨夜刚经人事,不能太劳累了。”
张嫣脸便红了,应道,“知道了啦。”
早餐是来不及正经吃了,张嫣三口两口的用了,正要出门,忽听得刘盈在身后叫道,“阿嫣。”走过来,替她将脖颈的淤痕都细细遮住,然后道,“等一下,我去校场寻你。”
她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小刹。才道,“好。”脸上慢慢红晕。
不成。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个样子见人,实在是太引人疑窦了。她已经成功地瞒过众人将近一年,总不能在最后的一两天里露馅吧?
院门一打开,一阵冷风夹着地上的雪花扑过来,兜的她满头满脸冰凉。刚缓过来,忽听见一旁有人唤道。“校尉。”
回头看,见是小刀侯在门外,双目红肿无神,不由奇道,“你怎么还没去校场?”调笑道,“不会是一晚没睡在这儿等我吧?”
“没有啊。”小刀面上讷讷的,嗫嚅道。“我后半夜回去了。”
“呃,”张嫣愕然,“你还真在这儿等我啊?”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见他垂首不答的样子,不由无奈叹了一声,“好啦,”她拍拍小刀地头,笑眯眯道。“时间不早了,先去校场吧,走了。”
满地银装素裹,张嫣走在前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洁白的脚印。小刀瞧着张嫣地背影,校尉的背影和平日似乎并无两样。总觉得校尉与以前有一点不同了,但是哪里有不同,他又茫茫然说不上来。
赶到校场的时候,卯时已经过了。
特别队的人阵列整齐,正要出发,远远的见了张嫣,俱都停了下来。其中特别队执法兵笑出一口白牙,道,“校尉立队的时候就说了,若有人迟到。就要受罚跑军营一百圈。好容易今天见了校尉自己迟到,是不是也该去跑圈啊?”
这些年。特别队每一个队员都领教了张嫣的刑罚,虽然对她尊敬异常,可是暗地里也是有些怨气地,终于能见校尉吃瘪,众人都不免想看场好戏。
开什么玩笑。
张嫣暗暗咬牙,虽然睡了一夜有些好转,但是她现在身上还有着残余的酸痛,这样子叫她去跑一百圈,跑下来刘盈便可以直接帮他老婆收尸了。
她瞧着队中笑道,“真可惜,我昨日黄大人便传下来军令,说要将我调走。所以,严格说起来,从今天起,我已经不是你们校尉了。”
自然便不再受特别队军纪的拘束。
“校尉要走了?”众人色变道。
“嗯。”张嫣笑道,“军令如山,我有什么法子。不过,这一年来,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如今我放手,也比较安心。”
“可是,”副队长程兴茫然道,“我们从立队以来,便受校尉训练,校尉一走,我们怎么办呢?”
特别队走的是同一般正统军队不同的路子,从前有张嫣在,他们并无甚好担心的。一旦这个少年校尉离开,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不必担心。”张嫣淡淡笑道,“这一年来,我便着意教导程兴,如今看起来,你也可接下这个担子了。你要记得,特别队与别的军队是不同的,你们更像一柄刀,是直接归雁门都尉张偕调派地,除了他,不必接受其他调派。”张嫣笑道。
程兴勉强安下心来,这一年的相处下来,对张嫣,众人从开始的轻视,到后来的拜服,再到现在的真心相交,听闻她即将离开,便难免不舍,程兴问道,“校尉什么时候走呢?”
“嗯。”张嫣估摸了一下刘盈的行程,他此时怕是归心似箭,便笑道,“也就是这两天吧。”
“我将该交代地交代给程副队,然后到黄大人那里办好交接,然后就走了。”
北地的汉子一阵默然,忽然其中朗声笑道,“那大人至少今天还在。”回头挥手道,“弟兄们,咱们演练好今天的操式,让校尉大人看看,也算是给校尉践行。”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诺。”骑着马挥霍着走远了,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马蹄印。
张嫣看着他们在雪地上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朗朗笑了。
在她最茫然的日子,这些燕赵幽歌之士身上特有的粗犷与剽悍,为她的意念注入了生机,也因为他们,自己才能更好的一步步走过来。
她回过头来,看见小刀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奇道,“小刀,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训练?”
“校尉,”小刀不答,只怔怔的问道,“你真地要走了么?”
她怔了怔,笑答道。“是啊。都跟大伙儿说了,能是假地么?”
“是和吕将军有关么?”他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张嫣眸色好奇。
“校尉从不与人行从过密。昨日却与他说什么抵足而眠。”小刀忿忿道,“今儿个更是说不做这个校尉了。莫非校尉觉得我们整个特别队对你而言,都没有吕将军一个人重要么?”
张嫣愕然,斟酌道,“其实,我的离开,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小刀。你不要胡乱气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