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错鸟。这篇文中犯地忌讳,我会牢记,下一本绝不再犯了(内牛满面中)
如果看完这一章,仍然觉得虐,建议一个星期后再来观看,我尽力在一个星期内将章节压缩,一个星期以后,改虐刘盈。
其实,冒死仍要说一句,这个时侯,刘盈童鞋也在受虐,不要以为他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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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六九:蒹葭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六九:蒹葭
“小弟姓严名助,字伯道。”严助拱手道,“这位兄台贵姓?”
刘盈怔了一下,亦拱手回道,“我姓吕,单名一个持字。”
“原来是吕兄。”严助笑道。
“两位客官,”灯肆的伙计将二人猜谜的誊纸奉还,笑道,“请收好。”
严助伸手去取,却不料斜刺里张嫣劈手抢了过来,瞧了一眼,撇了撇唇角,干净利落的撕了。
“阿嫣,”刘盈有点尴尬,他知道张嫣是不乐意写有自己名字的纸笺被人收起,但旁人看来总是有些跋扈,于是对严助道,“内子有些顽皮,还请见谅。”
“无事。”严助笑道,面上神情安详。“吕兄,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咱们寻个地方坐坐如何?”
“也好。”刘盈点头笑道。
他曾经想过,与阿嫣做一段假夫妻,然后以皇后变故的名义将阿嫣送走。女子自然是不能够不出嫁的,她这段故皇后的身份,便注定了要嫁的人不能与贵族圈子重合。自己又舍不得她吃苦,所以想从寒族俊杰中简拔出一个合心意的,严助就曾是进入他最初视线的人选之一。
惠帝五年,她抱着自己哭泣,说她乐意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神情坚定。于是他生了一丝奢望,也许,他们可以在一起相安一辈子,他会尽力弥补于她,为她在未央宫里营造一个天堂。
到今天。终于证实,那,真的只是奢望而已。
他决心送她走,那个搁置了已久地盘算,便又重新回到心头,他也想看看,这个严助到底如何。
“既如此。严兄可知附近有何好的食肆?”
“不需那么麻烦,”严助笑道。“寒舍就在不远处,不如就到其中盘桓盘桓吧。我在在隔壁食肆中买几个小菜,煮酒品谈,岂非乐哉?”
“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张嫣忍耐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跳脚道,“我还没答应呢。我要回家。”
“阿嫣。”刘盈柔声劝道,“现在天晚了。长安城门早就关了,不如在外头消磨一晚上,再回去如何?”
开什么玩笑。他如果真要回长安城,还有哪个城门兵敢不开城门不成?
张嫣恼的咬牙,却因为想起撕掉的那张写有嫣的纸上字迹,心中亦有一些疑虑,到底没有再说话,被拉着随去。
严助所居。在安陵邑街尾上的一间小院,室中不过一案,数榻,一木质屏风,点燃了烛灯之后,张嫣忍不出出口道。“真清贫。”
“小子家无余财,毕业于太学之后,在未央宫中任郎吏行走,俸禄微薄,在长安城中租不起房子,这才来到这安陵邑。”严助不以为忤,笑着答道。
“怎么,”张嫣斜睨他道,“你在未央宫中为郎官,可曾见过今上天颜?”
“未央宫中单郎官便有数百人。”严助道。“陛下却多在宣室殿,我等执微贱役。哪里有机会见到陛下。”
“那你这个郎官当着有什么用?”张嫣淡淡讽道。
“这是伯道谦逊,”刘盈只得打圆场道,“第一批太学生考核颇为严苛,伯道能从中脱颖而出,才学定是不浅。”
“不敢当。”严助笑笑,拱手道,“那是陛下英明。”
“当今天下,诸侯以吴楚齐三国为大……”他着意将话题论往国事,慷慨陈词,却见对面吕持神思不属,根本有些心不在焉,不禁猜疑,莫非自己猜错了,这个吕持不过是个平常权贵子弟而已。
沉思片刻,他终究决定冒险一试,取过案上订册,道,“这是我曾写的策论,吕兄不妨帮我看看。”
刘盈不在意地翻翻,忽然面色微凝。
严助的字迹,竟和当日宣室殿中奏请削藩地匿名章奏字迹如出一辙。抬头看严助的眼神,却坦然不似作伪。
刘盈想,阿嫣一向善解人意,唯独今夜在严助面前屡屡刻薄,看起来是真的讨厌严助到极点,才这么不遗余力在他面前破坏形象。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天下这么大,年轻的俊杰,又何止一个严助?
严助此人,若是早就猜到他们的身份,却依旧如平常人一般结交,便是太机心,惯会作伪,为臣可,为夫不足。若是并不知情,则便是太不知情趣,随便拉个人也能兴致勃勃的品评天下事,阿嫣爱花爱草爱闲暇,定不能够与之谈到一起去。
他深心里不能承认的是,见阿嫣如此,他地心中,竟是微微开怀的。
离开严宅的时候,他回头唤道,“阿嫣,咱们回去了吧。”
阿嫣点点头,很安静的不吵闹。
有些事情,吵闹有用,才会尽情的吵闹,逼着他让步妥协。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吵闹根本没有半分用处,不如安静的接收罢。
来的时候,飞云奔驰的飞快,她坐在马上,抱着刘盈,心里明明有些害怕,却反而安定。现在回长安,刘盈却将马策地极缓,两个人明明靠在一起,却偏偏觉得疏离。。
心的地方,有一点空。
刘盈想,如果这回长安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那也是一种天长地久了。
然而,再久的路,总会走完。
到城门郭在望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张嫣跳下马,要去拍门,虽然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但只要她乐意。可以在任何地时间叫人开门。
她忽然听到刘盈急促的唤她,“阿嫣。”于是不解回头。
刘盈平息了一下心跳,放缓了声音道,“天也快亮了,那些守城的士兵只怕睡的正熟,咱们不妨在外头等等吧。”
他想在多握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张嫣偏了偏头。无可无不可道,“也成。”
刘盈轻轻的吁了口气。
渭水河在夜色中静静流淌。横桥亘于其上,投下一条静默的影子。已到初春,岸边透出了一些草绿色,刘盈与张嫣坐在一起,采下垂在手边地一只柳叶,在手中把玩,忽的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张嫣静静地点点头。
于是他将翠绿地叶子放在唇间,吹起了叶笛。
很多年前,他还很小地时候,有乡间的伙伴教他吹过叶笛,笛声欢快而绵长。
后来,他渐渐长大,学会做一个沉稳有节地储君,属于乡野间的俚俗。渐渐成了褪色的淡忘。
柔软地柳叶在唇间低吟,他一开始有些生涩,到底是太久没有吹过了。过了一会儿,便渐渐找回了一点感觉。
他吹的是一首《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曲调很温柔,他吹的很缓慢。叶笛从来不是能登大雅之堂的音乐,可是最靠近人的心声。
为我所爱的伊人,她在我所无法到达的远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她的裙摆。
阿嫣,是他掬不到手中地伊人。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而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肩膀上渐渐沉了,阿嫣终究年纪太小,熬不得夜,已经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敢一动,只怕惊醒了她的浅眠。
很多事情他只曾从自己的角度看过,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今夜阿嫣的哭诉,他也地确听进去了。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如果他听了,想了,反思了。
那么,阿嫣其实是对的。
他想,如果,如果阿嫣只是单纯的妻子,那么,他是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守着她过日子的。阿嫣爱笑也爱哭,爱闹也爱跳,偶尔端庄大方知书达理,偶尔颐指气使精灵古怪。各种风情他一辈子也看不厌。
如果,她只是他的妻子,那么,他是愿意的。
多可惜,她不是。
可是,这句话,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既然已经注定分离,又何苦,留一段不能达到的奢愿,在离别的日子里,让她每每想起而遗憾。
阿嫣还太年幼,她可以遇到一个又一个好男子,然后将自己忘掉,好好的过她的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他,却已经“老”了。
她在他地心里烙地太鲜明,于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忘掉她。他甚至不能在分离之后想念的时候去见她一面,为了怕给她带来麻烦,他甚至不能常常命人去探她消息。
他记得,很久以前,在商山地那个晚上,她笑盈盈的说,“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一间普通的宅子,不要太大,当然也不能太小,和我想在一起的人住在里面,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她不知道,这其实,也是他的心愿。
只是,在生命的某个转折,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再遥不可及。
他的心温柔而又剧烈的抽疼。
刘盈想,如果,五年初那次,他狠心送走她,他不会不舍到这般地步。
那时候,他还没有这般爱她。
他曾真的以为自己伸出手便可以留住她,于是放开了自己的心防,让她走到心中最深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再说将她驱离,他似乎已经无能为力了。
阿嫣,如果我们不曾携手,多好?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那么,他可以送上一份厚礼,微笑着看着她嫁给一个好年纪的列侯子弟,嗯,也许是他的身为诸侯王世子的侄子,然后,在每次见面的时候,平静的问一句,“最近可好?”
“嗯,我很好啊。你呢?”
远处的村庄传来鸡鸣,悠长而又嘹亮。
遥远的天边露出了一线鱼肚白。
刘盈苦笑了一下,放下手中叶笛。
厚重的横城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声响惊动了浅眠的阿嫣,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
故去的一夜即将故去,新的黎明已然到来。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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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七零:反事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一七零:反事
六年夏五月,
辟阳侯审食其得释之后,辗转得知当日张皇后曾为自己求情,于是奉上厚礼叩谢援手之恩。
解忧从椒房殿中出来道,笑盈盈揖道,“皇后娘娘说,她只是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言恩。辟阳侯当年曾襄助过太后,也曾经教导过陛下以及长公主,也就是间接对皇后娘娘有恩。娘娘收下其中翡翠如意,其余诸物完璧奉还,还请辟阳侯日后多珍重。”
这趟牢狱之灾后,刘盈免去了审食其的长乐詹事一职,但仍保留了他的辟阳侯封号。因此,审食其再也不得如从前那般随意出入长乐宫。吕后也不想太触儿子的霉头,只得私下里找尽了各种借口约审食其入宫一会。对此,刘盈也许不知,也许知情,却到底没有说什么话。。
“阿嫣你做的对,”椒房殿中,鲁元牵着女儿的手,坐在榻上,皱了皱眉,道,“审食其为侫幸之流,咱们虽不需落井下石,却也不必太过理会。”
不同于母亲和弟弟,鲁元性恬淡,幼时在丰沛也只待在家中,倒是少受审食其的照顾。
张嫣身穿一身清凉的夏裳,回过头来,剖了一片东陵瓜,递给母亲道,“这是今日刚进上来的新瓜,阿母尝尝,甜的紧。”
她别过了母亲的话语。
她从没有母亲那么正统,侫幸自然不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但是在攀附地主子掌权的时候,他们的喜憎一言,却是比君子死谏还要管用的。她虽与审食其同为吕后眼中的红人,并没有求助于他的必要,但和平共处,总是好的。
但是,她叹了口气。这些对于她,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
“阿母。”张嫣依在鲁元身上,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嗯,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过日子啊。”
不然。我纵在天涯海角,也是会愧疚的。
“什么意思?”鲁元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地手,惶然问道,“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你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没有的事情。”张嫣道,“这未央长乐两宫,太后是我阿婆。陛下是我舅舅,哪里有人敢委屈我啊?”
“那你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不祥的话来?”鲁元这回却不肯被糊弄过去,坚持问道。
张嫣的目光在椒房殿中飘啊飘,最后落到书架上的《诗经》,便笑道,“适才看诗经的《燕燕》一篇。上头说,‘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我就想啊,那个诗中地女子远嫁,家中亲人再也见不到她了,该有多难过呢。”
“原来是这样。”鲁元吁了一口气,叩了一下她的脑门,似笑非笑道,“阿母看你读书都读傻了。哪来那么多胡思乱想?嗯。你嫁在未央宫,阿母就住在尚冠里。咱们来往之间只需要小半个时辰。阿母什么时候想你了,就入宫来看你。你要是想阿母了,就回家来住一个晚上,咱们娘两说说悄悄话,将你阿爹和陛下都抛开,不也是挺好的?”
“好。”张嫣笑倒在她的怀里,“咱们不理他。”
天日将暮,张嫣站在椒房殿高耸的门阙下,目送母亲的宫车缓缓驶离的背影,夕阳斜斜的照下来,落在她地侧颜上,呈现出一片漠然的金色。映衬的她眸如琉璃,沉静而安详。
走过来的荼蘼便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敢打扰她。
那个兵荒马乱的上元夜,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日的情形却依然历历在目,陛下和皇后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回宫,十数个臣子上本参陛下妄行,刘盈无奈,只得当廷认错,并保证日后不会再如此鲁莽行事。
木樨自知失言有罪,才会让皇后娘娘落入王八子地设计,在椒房殿外跪了一个晚上,唇色微紫,等候皇后娘娘的处置。
张嫣没有降罪于她。
“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本就是我自己想去的。”她轻描淡写道,“只是,木樨,你记住了,”她忽然疾言厉色道,“不是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是傻子,以后不必再自作聪明。”
“诺。”木樨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