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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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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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传出潘闵的一声由鼻音哼出来的细微不屑。

    “起来吧!终究是个人物。”

    秦风赶紧起身,保持恭谨的姿态站立着。

    “请坐!”张治伸了伸手臂说道。

    “谢张老!!”

    “既然唤得张老,老夫也不客气了。从今往后,你秦风就是我张文邦的入门弟子,如何?”

    张治这么突然的决定,不仅秦风,就连潘闵都觉得意外,俱是一副惊讶神色。

    潘闵身为他的得意门生,自然也知晓这位老师的脾性,故而上前去作了几下手势,示意秦风立即拜师。

    内心一顿纠结感觉肠子都要打结似的,阵阵发麻

    没法子,拜了再说吧!这势头不拜师似乎出不了这个门啊!若是论起这士大夫收门徒的本事,那可是江湖帮派收徒的祖宗啊!!

    “拜见上师!”

    秦风这么跪地一拜一喊,张治接过茶敬饮下,这两人的关系骤然间升华了一个层次!

    “老师为何有此决意?”

    眼看埋伏的刀牌手在于震的统带下,纷纷撤出。

    秦风走后,张府内外即刻变得森严无比,四处均有军士巡逻把守。

    书房内,张治坐于桌前,只是静静的看着一份公文。

    “能写出这样的公文,已然说明其才并非虚名,有功名在身却不意为官,只当一小小幕僚。要知道,经过通州一事他本可轻易得到一个不小的官职。麒麟才子莫非真视名利如浮云?”

    潘闵不以为然:“若不是老师有意,区区几篇颠倒是非之公文岂能入眼?不过是顺水推舟促成分化曹党之计。若是文良必当面拆穿这副虚伪面具!想想那些人懵然不悔的笑脸,文良心中便有百般的不甘。”

    “即使有万般的不甘也得忍着!你看着吧此事还有后招,既然大家的目标都一致此事就该这么办。虽说免不了会有些私心,但秦风这人志向宽大绝非甘于低于人下。他既然设下连环套,必有更大的后手,通州一事只怕才是开始。呵呵说真的,老夫颇有些欣赏之意。”

    “本无实证确凿诸事乃与他有关,却不料想他今日竟一口招认。还真不怕死!如此一来,那所有的莫名源头就有了眉头,这秦风乃是罪魁祸首!”最后四个字,潘闵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加重语气说出来。

    张治摆摆手说道:“那又如何?你呀!成大事者何须在乎小节,此人是大才!说不准还是个全才,有你我都不及甚至缺乏的气质和胆魄。文良呀!忠君报国是一回事,与佞臣斗法又是一回事。老夫斗了几十年,临老归乡之际这才得到皇恩御诏,得以入京师以残年之力侍奉皇上。你切不可学为师这般,耗费大半生做这等蠢事。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是为官之道没错,但不是智者该走的路。反观那秦风,走的正是一条崭新的路,而老夫很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多远。”

    “以老师所看,欲加算计秦风之人会是何人?费这般力气,只是想借我等之手除了秦风而已?”

    “唔若老夫真想除掉秦风,那些物件就是最好的佐证。勿论是谁,老夫用不着费心,秦风自然会去应对。这世间恶人太多,善人太少。既然他是皇上亲钦的“大善人”,那就让他背负这个名头行走天下去布善。杀一人容易,若是能让浪子回头而他也愿知迷途返,老夫何乐而不为呢?都烧了吧!那些个陈年旧物,也就如老夫般的老朽,才自以为是置人于死地的罪证。”

    潘闵看着桌上的黑盒,皱眉说道:“所幸江湖纷争不止,若是自成一统岂不是能与朝廷分庭抗礼!”

    张治手掌拍击着桌面,肃然说道:“时不待我,然则改造封华盟,必须掌控秦风!他即已是老夫的门生,就由不得他在黑夜里盲目行走了”

    “宗主,属下见到了于百户。”

    “知道,我也见到。”

    “属下还见到过百的刀牌手”

    “怎么?这点小阵仗又不是没遇过。”

    秦风与文昊两人骑马驰行于街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宗主自问能杀出重围?昊自问没那本事。”

    “杀不出去,你就不能杀进来?”秦风挑眉瞪了他一眼。

    文昊很认真说道:“杀出尚书府容易,杀出南京城只怕有些困难了。”

    “是啊,作茧自缚啊!如今的南京就像铁桶一般,这血性好不容易激发起来,却险些把自己陷进去。唉”

    “恭喜宗主!您有老师了”

    秦风看着对方那毫无情绪的眼神,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喜庆的意味。气吁吁的说道:“把那个冒牌马祖师和马立丢给南城兵马司!”

    “这样好吗?”

    秦风暴起:“不明摆着的!于震是谁?摆在曹海身边的探子!这时候冒出来,就是给我的一个警示!陈年旧事都给挖出来了这种阴招,无非就那么一人知晓!”

第三十五章:红莲起事() 
不畏死不代表不会死,正因为对死亡有着深刻的理解,才会对死亡产生恐惧的敬意。才会想着把这种恐惧转嫁在别人的身上,才会让无知的人把这种敬意变成信仰。

    当某人执掌着信仰的光辉出现,无知的世人便会把他奉为神使,让远离死亡的祈祷上达天听。从而他便有了许多让世人臣服于脚下的理由和依仗。

    这类世人最好是一无所有的人,加上无知与愚昧便是最纯粹的“良田”,只要撒播下种子迟到会有收获的一天。

    十一月最后一日,这颗种子提前发了芽,一发不可收拾。

    同里镇蒲村,红莲社举旗反明。

    一个马应龙在南京倒下,却有千万个马祖师在太湖崛起。

    上千信徒簇拥着马祖师,打起“红莲济世,替天行道”的旗号,里应外合下轻易就攻陷镇城。

    十二月初,吴江县。

    马祖师施展分身道术,裹挟数千流民组成义军突袭千户驻所,驻守的官军溃败退入吴江县城,在县令和全城军民的顽强抵御下,才把凶性大发的流民大军挡在城墙底下。

    而在此时,同一时间段在太湖西北面的常州府,马祖师的旗号再次骤然出现,这股义军势力更为庞大足足上万人。由香兰山誓师直扑宜兴城,沿路杀官敛财、讨伐地主士绅拆毁庄园林园,分田划地烧地契夺财物。

    当地暴民纷纷涌入义军,并分兵攻占要地西合场守关。

    红莲社在南京的叛逆案还未展开,贼酋马应龙刚刚伏法,短短几日间两府之地竟然接连爆发红莲社起事造反。

    很有默契的与南京那股反贼遥遥呼应,只是多地都出现了马应龙的踪迹,根据地方官府的传报,至少出现了三个以上的马应龙本尊,加上南京尚有一个刚被正法的

    难不成这位马祖师,真会分身道术?

    在汹涌的流民义军滚滚席卷而来之时,士绅豪门在面临覆灭之危的时刻,终是展现出地方士族该有的强大底蕴。官军可以一败再败,一退再退,但他们不能败,更不能退让一步。一旦退了就将是永不得翻身,脚下即使剩下寸土,也要誓死必争。

    士族的强硬意志,转化为团练乡勇的勇武战力,硬生生把义军拦在宜兴城十日,久攻不下的这支红莲义军分出大部北上,由西合场进入应天府境内,一路击溃当地守军三天内攻占潥阳,由广德府杭村汇聚而来的义军迅速扩大至两万多人。

    直到月中,掠挟完物资弃溧阳突进的义军才被团练和狼兵挡在南渡镇。

    面临这股由无产无业组成的农民义军,当地的卫所官军与官府毫无建树,甚至败露出统治基层垂暮腐朽的弊端。

    如果说信仰是这支义军的精神力量,那么一无所有和对士绅贵族与生俱来的憎恨便就是求生力量。出身卑贱的他们或许说不出其中的大道理,以他们粗俗的说法:活着就要耕地种粮才有饭吃,没地没粮不但没吃食连命都活不了,还如何维持上一辈的延续?

    这所有的内在外在因素交集在一起,也就将这种潜在意识转变为暴力行为。出于对生命的尊重,他们也是人就得活着,如果需要造反才能活着,那便造了反。

    南京方面对这股骤起的暴民洪流,已然是习以为常。虽然抱着认真的态度去处理,却仍然在等待京师朝廷的应对旨意。半月过去,南京城并未派出一兵一卒南下支援剿匪。

    派援军镇压红莲社义军,张治不是没想过甚至收到急报当日,就拟写好了出军奏疏。可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南京城粮储一半已毁于一旦,上元、江宁两县近二十万人外加近七八万驻军的口粮已告急,还要支应北调的税粮。

    此时出兵,粮草辎重哪里来?

    何况应天府与南京官军系统遭受袭击,虽说还谈不上重创但一时之内是恢复不过来的。造反义军已经打入应天府境内,这仗即使再难打也得打。自古南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农民义军也罢妖人叛逆也罢,这一条造反铁律是不能忽略的。

    既然处于被动,那就被动到底。

    这是秦风给出的建议,虽说有些离经叛道,也有些残酷。明里暗里隐约带些示弱但绝不是妥协,更不是无所作为的消极情绪。

    出不出兵是个难题,敢不敢打也是个难题。既然都是难题,也只能让制造难题的那一方亲自过来解答,顺便一起解决了事。

    红莲社不是要来吗?那便让他来就是了。

    连宜兴和吴江这样的小县城都攻不破,拿什么来打南京?面对剽悍的狼兵和凶狠的团练乡勇的围堵,在南渡镇寸步难行已经很说明问题。

    十二月十五日,南京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谭国仁由凤阳赶回,顺便从中都留守司带来长淮、怀远两卫精锐加固对南京的防御。

    这是得到京师兵部与都督府的允可,由谭国仁亲自解印调往南京。特殊情况也就促使这位右都督同时掌握了统兵权和调兵权,虽然只是两个守陵卫军,但长淮和怀远两卫着实是凤阳府最为精锐的军队了。

    说白点,算是一支能打硬仗见过血敢冲杀的卫军,他们的前身正是由大同军镇退下来的军户,同样是军籍可战力不是那些班军能比的。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督坐视不管而无所作为?!地方上的团练能有什么大作为?这是贻误战机!若是坐等反贼壮大,对南京必然成自囚樊笼之势,那时谁能保证胜负所属?”谭国仁对于秦风提出的策略有所不满。

    “这不仅有损士气,对周边各府有不利影响!即使情况再恶劣,我方必须主动出击,一鼓作气剿灭反贼,抓捕妖人归案正法!对皇上也好有个交待!尔等畏敌于前,安敢献此拙计?难登大雅之堂也!”

    都督府大堂内,谭国仁以南京统军大臣坐于高位,张治以提督军务兼监军坐于次位,副将郝林、刚被提升为兵备副使的潘闵依次位列左右,曹海、王珪尧一干人等也都在列,就连锦衣卫指挥使沈琨与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也都召来,只是此时他们的官职都上不了台面,和赵文华一起都站在后面。

    而秦风则是单独被召出,站于中央位置颇为尴尬而又无奈的被上面那位爷,骂的狗血淋头。

    正当曹海一派莫名其妙这秦风怎么就当了出头鸟?是不是被张治故意提出来充当打压的对象,借此羞辱一番?打秦风的脸,不就等于打他的脸么?

    马应龙之事不就借病懈怠了一会儿嘛,那种事犯的着他老曹出面么,再说了他也没面儿出了,前面几桩破事把面皮都丢光了,退了那么多步让你张治风光无限好,你还想咋滴?正准备又开始犯二站出来,为秦风说几句的时候,屁股还没挪开座椅,就听见一声郎朗的笑声。

    张治却呵呵笑道:“谭大人莫急!秦先生之策略不无道理,乃是得老夫要求方在此献策。老夫深思过后,颇觉有几分道理。莫不如,听他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

    这句话说完,众人脸色神情各有所异,动作大点的都表现在脸上,动作小点的都了然于心并未表示出来。

    一向高傲气节强硬的张治张尚书,竟然会为一个小小的“敌对派”幕僚说话,语气还如此亲和平善,真是破天荒难得一见。

    曹海就是瞪着眼珠,把撅起的屁股放回椅子上,无解的眼神相互看着那一老一少,最后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那仅存的智慧,一致认为:那老匹夫动了歪心思!准备想挖老子的墙脚!

    不!而是已经挖了!看了看秦风那充满感谢的眼神,就觉得这小子“叛变”的苗头已然是长出芽来了!

    不禁一副幽怨憎厌的眼光,狠狠盯向张治!

    “俺老曹刚养熟的鸭子你就想吃掉?简直欺人太甚啊!”

第三十六章:一只食指戳出来的战争() 
秦风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有人把他比喻成了鸭子,可惜他不会生蛋要不早就砸在那人脸上。

    麒麟才子,怎么能是“鸭子”呢?

    谭国仁偏偏头,颇为不解的注视着张治。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那句话就如平日里随意的话语一般。但能从张治语气里听出一丝欣赏的正面评语,也足够说明对于这个“建议”是采取认可的态度。

    但“建议”终归不是方略,一旦缺乏可行性与份量也只是建议而已。过不了谭国仁这关,就谈不上是实际意义上的作战方略。

    可张治的态度,恰恰是谭国仁所在意的,有此一言也暂时遏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立即将秦风驱逐出公堂。

    “尔且细细道出其中因由,莫说城中存粮不足军械残旧军心不稳诸如此类的屁话!大战在即,这些都不足以成阻挡大军南下平叛的主因!偌大个南京都城,外加周边数府富饶之地竟然筹不足数万军士的行军口粮?!岂不是荒唐至极,座下列位臣工岂不是自认为庸碌无为之辈?!”随着谭国仁洪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公堂。

    人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这样的言语几乎是要了秦风的命,交代不好等同于把整个应天府的文武官员都得罪了。

    这个谭都督太狠,若继续坚持开始的建议就等于承认百官们,在这一件事上庸碌无为办事不力,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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