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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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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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坚持在月底将黄泸信的婚事办了,顺便召集族人正式底定黄泸信的家主之名,以红事冲喜。

    黄释闵的书房古风典雅,收藏的字画众多出自名师手笔不在少数,秦风就很有兴趣的在欣赏唐寅的一幅松涛云影图,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出个什么。对于沈周的洛山高图也一样,是通过民间传记书籍中才知道这人。只是对唐伯虎还留有一丝印象,可惜再也见不着这位历史名人。

    他只觉得,这些画放在后世应该价值连城,文艺价值不可估量。

    “三爷若是喜欢,泸信愿相赠。”

    秦风笑言:“都是好画啊!但秦某看不出个所然,充当门面摆放着也是无益。相赠就不用了,恭贺三公子荣当家主兼纳妻之双喜临门。反之,秦某要备大礼送你才是。”

    “三爷抬举!不是您一路庇护,泸信还走不到这步呐!黄家内鬼一事,多得三爷才让泸信得获大功,要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啊!老爷子双腿一蹬,去的潇洒。可黄家家大业大,杂事诸多今后还得依仗三爷您!这不,老爷子生前与您订下的契约正是印证了这一点,泸信有言在先将干股红利提至三成,就等着您署名了。”黄泸信示意,有请秦风移步到屏风之后。

    “不急,既为盟友秦某定会鼎力相助,大家共享富贵决不食言!只是官府那处,你须好生谨慎,毕竟官民有别。正所谓侍君如伴虎,为官府办差七分薄利三分险,切莫人云亦云当个没主见的温顺羔羊。做了家主就得有家主的样,有底气别人才会高看你,黄家的基业可都在你手里了。你要继承黄老的衣钵,坐稳家主之位还须谨记一个道理!”

    黄泸信一怔,随即靠上前去躬身问道:“请三爷赐教?!”

    “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黄公子要整肃家风,就得剔除族中异心之人,方可稳坐主位。若要保全黄家产业,就得在士绅圈中树立威望,出手要快要狠要够决绝。否则,后果如何你是明白的!”

    黄泸信频频点头应道:“家父临终前也是这般教谕,只是泸信资质浅薄还望三爷多加帮衬才是。三爷的恩情,泸信一直铭记在心。只要三爷不负我,我定然不负三爷!”

    秦风很是会心的笑道:“孺子可教也!官家有官道,江湖有明道,官府之下,我们为大!今后你要做到,通州之下你为大!”

第二十六章:多事之秋() 
多事之秋,胜如其名。

    历经倭寇侵扰以及延伸而出的腐吏整肃案,一度使南京陷入恐慌之中。眼见深秋暮粹,渐入初冬交替时节,短暂沉寂过后的南京城,临冬之际又重新洋溢起飞扬生机,浮华再现。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首出自罗隐的自遣诗,如今正广泛的在说书人与市井说唱伶人的演绎中出现,无非是趁着应景当下引起人们的共鸣和垂怜,多讨一些名气与赏钱。

    而在仙鸯阁,这首诗活生生被戏子们编入戏曲台词、乐曲歌词,更为生动而隐喻的演绎出来,实际作为隐射那些无能懦弱、渎职贪墨的腐朽官吏,词曲中的意境道尽了有心人愤世嫉俗的消极负面情绪,对现实生活的种种不满。

    当然,中低层士子与庶民百姓最为不满的,当属那些在职的百贪官吏与皇室宗亲。

    上述两者,对南京四民造成的实质性剥削,最为严重。

    贵人们不会对仙鸯阁表示不满,因为他们沉迷当中不可自拔。唯有不满的,是那些高举着酒杯大喊大叫的粗蛮大汉,出言不逊说是不换个大碗来就把雅间里的物品统统砸烂!而且还喝斥打伤酒楼小厮,责骂服侍的艺伎不懂规矩,矫情持傲。

    二楼雅间里的骚动,引起了宾客们的围观,当得知前后事由众人们表现的比主人家还生气,义愤填膺众口一词的指责那伙无理取闹的粗人。

    仙鸯阁的宾客非富即贵,最不济的起码也是个士族一类,身份没个几斤几两的人还没那个脸皮进入。可今晚却来了一伙行走江湖的人士,看那行头和打扮也就比平民百姓强上一星半点。

    出手倒是不含糊,要了二楼一间八人位的雅间,以最低消费一百两起,点了价值五百两的酒菜套餐项目。

    没多久,雅间里的七人有四个人相继发起牢骚,直至动起手。惊动护院将门口都堵住,双方竟对持起来。

    闻风而来的葛玥娘喝退护院,好话说尽才把周边看热闹兼多嘴多舌管闲事的宾客们遣散。“客官有所不知,这些精致器具乃是雅间常备之物,若是不合各位爷的口味,那就撤了。各位爷海量,奴家这就上大碗,另外再送上一坛美酒。爷们消消气,出来寻欢作乐要和睦才是。”葛玥娘陪着笑脸,好声好气说道。

    其中一壮汉拍响桌面,喝道:“不过一青楼,好大的面皮儿!吃腿儿饭的娘们,让爷摸几下都半推半就,怎么的?爷看你长得标致想给银子你花,你他娘的动几下竟敢抽老子的脸?!”

    “瞧不起人呐?咱兄弟七人,花了五百两银子,就来了一个唱戏的!他娘的性子比野鸡还野!你个老鸨耍俺不是?那些女倌呢?嫌俺们的银子给得少不成?”旁边一个大汉更是把匕首从平底靴里抽出,一把拍在桌面上恶狠狠说道。

    这一个举动,不仅葛玥娘有些诧异,就连对方上座的同伴脸色都明显变了,盯着那个按着匕首的大汉,眼皮抽搐了几下。

    葛玥娘仍是笑脸说道:“各位爷定是第一次光顾仙鸯阁,才会有此误会。实说吧,仙鸯阁还真不是青楼,这些女子虽说是艺伎卖艺卖身,但卖身子也得讲个规矩,不是爷出多少钱说想要了奴家的身子,就能要得起的。其次,奴家并非什么老鸨,而是本阁二掌柜葛玥娘,赏个脸的都喊声玥娘。”

    当那几个蛮汉正欲发飙之时,上座那名穿着较为贵气点的中年男子,拍着手掌大笑说道:“什么规矩?勾栏青楼哪来那么多破规矩?!”

    “自然是仙鸯阁的规矩,你既然进来了,就得守!若不然,仙鸯阁就不是仙鸯阁。”葛玥娘这位半老徐娘,玩味的笑意深远,几个大汉子愣是能感受到那股至阴的寒意。

    “好个嘴刁的玥娘!仙鸯阁果然名副其实,今日算是见识了。你们莫要再生事,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坐下喝酒吃肉,一个两个野惯了治不住你们了?”中年男子指了指那几个闹事的汉子,这才哼哼唧唧的坐下。

    “这位爷怎么称呼?”

    “马!”

    “马爷大量!奴家也不好搅了各位爷的雅兴,这样吧加个三百两!奴家安排五位好女郎过来侍候,另外再加两个艺伎给爷们唱曲助兴。没法子,都是规矩”

    “哈哈!!玥娘好会算计啊,果然是商家老手!三百就三百,咱们混江湖挣来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比不得那些贵人。玥娘可要好好侍候啊!若兄弟们再不满意,我老马也管不得了!”

    “那是自然的!嘻嘻”葛玥娘接过对方的银票,衣袖半掩笑吟吟退出雅室。

    转眼间,就有五个从别家青楼来串场子的艺伎进了雅室,不久后便传出了嘻嘻哈哈的狂野笑声和乐器伴奏的歌唱声。

    仙鸯阁不缺这些外来艺伎,自家的艺伎女倌自然珍惜爱护,也就把性子养得骄傲了一些。外面过来串场子捞快钱的艺伎可没那么挑剔,自然不会介意什么样的身份,但能进得来的兼职艺伎本身条件就不错,甚至还有些是别家青楼的头牌。

    这伙人来路不明,身份可疑早就引起葛玥娘的注意。是不是外来人还得另说,小孙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吃过军饷也吃过牢饭,也曾在最底层的市井里混迹过。自然也是一个明眼人,在玥娘的预先吩咐下一直监视着。

    “吵着最凶的两人是城东黄皮巷的泼皮,有名的烂人。另外两个黑衫蓝衣的高个子和黑脸胖子,是城西绯戍坊专给人走散镖的,没什么名声就靠着狠劲,手黑得很!听闻与府衙的捕头有些交情,当地有不少的闲汉泼皮都听他们的。其余那三人面相陌生,应当不是本地人。”拱廊之上,葛玥娘裹着羊绒披肩感受微微吹过的寒风,皱着眉头听着小孙的轻声汇报。

    “待奴家弄清他们的身份,再向陆爷禀报此事。敢在这里闹事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三人面相不善,眼带煞气显然不是那几个泼皮可相比的,定是大恶之人。如果只是寻常饮酒闹事也就罢了,若再敢不识抬举胡搅蛮缠,怎么也由不得他们。”

    “玥娘,奴下有些猜测不知对错。这伙人,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奴下的意思他们的心思,似乎在奇恩、奇帆两位公子身上。”

    “朱奇恩朱奇帆?”葛玥娘转过脸,凝视着小孙颇有些惊讶。

    “是的,阳国公府的两位公子爷,今日包下的雅间就在斜对面一间。因为隔壁间已被别的客人订了,姑且才换了现在这间八人位。他们后脚跟进,一直对两位公子爷有所窥视,其意颇深。”

    “两位公子贵为皇室宗亲,与这些人不应有过多交集,又怎会引起这伙人的窥视?难不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不轨?不成,既然如此诡异,奴家要亲自去试探一番,看看他们意图所为!”

第二十七章:诡异的外乡人() 
作为仙鸯阁二掌柜,是次于陆仁贾的当家话事人,以女辈之流掌控着仙鸯阁大半的产业,是具体事务的实际操作人,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葛玥娘下了吩咐,手下的女郎们自然懂得做事。

    阳国公府的二位公子爷,只要来了仙鸯阁必定是纵情纵乐的通宵达旦,留宿阁内是惯例。朱奇恩朱奇帆带着一帮猪朋狗友,喝的差不多之时就开始满大楼四处晃悠。时而在台下拥着相熟的女倌,调侃台上的乐舞师,时而遇上同样是宗亲子弟的公子哥相互指骂几句脏话,甚至看不顺眼大打出手。

    一言不合打闹过后就是相拥哭诉,这都是纨绔公子之间的正常胡闹。勾肩搭背一同指着北面破口大骂那些朝廷大臣,为了政绩不惜拿皇室宗亲开刀,在圣驾前煽风点火以致缩减宗禄,各自骂完后继续我行我素,丝毫不在乎旁人诧异的眼光。

    仙鸯阁的贵客中不乏一些宗亲镇国将军、奉国中尉,只是郡王一类甚少。最近一月,常客中类似江化郡王府、建平郡王府的公子爷们几乎绝迹,甚少在仙鸯阁露面。

    二楼雅室的那伙人,果然有古怪。

    朱奇恩朱奇帆两兄弟醉酒后会四处游荡的这个举动是常态,可那伙人中竟有三个人在不同时间,相继交替跟随着二位公子爷,在一定的距离外鬼祟窥视。

    直到三更时分,这伙人消遣的也差不多了,离开之时也没再显露暴躁的一面。葛玥娘的女郎们这才抱怨,那伙人就是一伙烂人!粗暴无礼,不把人当人,这种客人最招厌恶!

    而更加确定的是,其中四人的身份对上了,的确如小孙所说那样。从他们口中得知,将会有几笔大活计上手,搞定了这辈子打瘸腿也不愁吃喝,还说要替她们赎身纳为妾。女郎们面上奉承着,心里都骂遍了先人十几代,这种粗烂人谁会跟!

    只是另外三人,似醉未醉,嘴巴紧得很异常狡猾,在这些艺伎和葛玥娘的轮番借意套话下,并未能探知来路,也只能派出小孙一路尾随跟踪。

    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很是令人惊讶。

    事态已经超出小孙所能应付的能力范围,那三人留宿之处就在外城西郊龙岗滩坊,那里鱼龙混杂是下九流人士较为集中的地段,地形复杂多有江支河流,临近就有一处贫民区。

    三日前,秦风便由通州返回抵达南京,还未得空歇息又被赵文华召去一同拜见曹海,口述具体的过程。通州之事到后期,扬州府方面终究是掩盖不住,得于秦风幕后出策冒死上奏公文,凭借一纸公文硬是把这件私事变成了公事。

    最重要的是,竟将曹海一干人等的恶劣勾当和海匪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让南京张治一派找不出任何疑点,更没有理由去拒绝,才有了水师营通力支援的这一幕。

    没有南京方面的支持,再怎么大义凛然的剿匪大计也是枉然,当中没有王珪尧为首的官员们的周旋和奔走,也是难以成事。

    当初瞒着王珪尧处理这件事,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他是后来之人对于这种“核心财路”曹海等人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知晓的人越少越安全。

    事后,王珪尧当然是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把严嵩这副金身搬出,他唯有逆来顺受接受这个事实,上了贼船只能老实把漏水的破洞给裱糊好,给这些大人物帮忙擦屁股的脏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共度了难关,王珪尧经历了数年的考验,终得以真正的进入严党的核心位置。在地方上独当一面将是迟早的事,曹海之后便是他的天下。

    这几日,秦风也就跟着忙乎应酬献礼,疏通各方面的关系,通州江匪事毕他当记首功。可这是面底下的事,一个初授幕僚功名太低,还吃不下如此大的功劳,明面上自然是李庭竹占了首功,这是大家伙一致公认的。

    有心人无意,无心人却有意。

    曹海生怕这事会让秦风心生芥蒂,为了安抚以示公平。特意让赵文华诸人领着秦风,把南京各部各司有关系的达官贵人,甚至是留守的王公国戚都逐一认了遍露露脸,正式视为自家一员。

    把这种事当作变相的赏赐,也只有曹海干的出来,跑了三天办了九次宴席见了大小官员上百人,如此密集的酒宴秦风也有些吃不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朝完事又再展现荒诞无知的姿态,曹海确实表露出了想退隐的心态。

    翌日旁晚,泞园主厢书房。

    书案上放着陆仁贾送来的密信,拆封后的蜡印尚存余温。

    秦风托着下巴,指尖在信纸上缓和有序的点击着,愣愣的注视着那些文字。小孙就跪坐在书案侧旁,恭谨的低头等候。

    “这小隶字写的不错,老陆看来没少下心机去练习。小孙呀,起来说话。这么些年了你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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