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哪边,那是你的事;我请你来喝酒,这是我的事。”杜暮祯淡淡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宦海沉浮,兵戎相见。你怎样都好,不过是各为其主,总归也打不散我们十年情分的。”
范孟秋沉默着喝了一杯酒,叹道:“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杜暮祯笑道:“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抓都抓不住,所以我也不想再拖了,就把婚事早点办了。”
“凤歌曾经有案底,你娶她,岂非不能再在阎王班子待下去了?”范孟秋问。
“嗯?”杜暮祯挑眉,“我告诉过你我是阎王班子的吗?”
范孟秋一愣。
“是了,既然你是御文王的人,想必是会知道的,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并不在意。”杜暮祯说到这里,微笑道,“只是有个疑问我藏心里很久了,今儿说出来与你听听。”
“你说。”范孟秋深吸了一口气。
“当年凤歌作为密探,潜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获取辰国的情报。而你当时给彧蓝的结论是,凤歌只是一个楼兰人,所以当时我们确实出了一个内奸,但不是你。你是在狻猊宫变前才知道御文王打算叛变的消息的,所以当时告诉你凤歌是楼兰人的,就是御文王或者韩苻了。”杜暮祯翻起旧账,每说一个字,凤歌的心就跳一下。
“只是。为何凤歌偏偏要潜伏在我身边?是了,因为我是阎王班子的人,只有在我身边才能获得想要的情报,也就是说,那个时候,韩苻已经和巳国勾通了。我说的没错吧?”凤歌欲起身,被杜暮祯硬压了回去,“后来彧蓝放了凤歌,国师还让我提防凤歌,但是我觉得。凤歌应该是悔改了,我觉得我们俩的情分,凤歌是不会害我的,但是后来我知道,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不、不是这样的。”凤歌急道,“我没有”
“为什么凤歌突然被调回巳国?为什么我们到了霸下不久,你们就来霸下了?为什么御文王不从辰国走,要从巳国走?因为凤歌在这里,是必然可以放行你们的。只是不巧,凤歌边上还有我这么一个妨碍在。所以凤歌,你要给我下毒,是不是?”杜暮祯问。
“我”
杜暮祯拿起酒壶:“这个机簧酒壶,是辰国有名的工匠巧夺天工做的。他原先总共只做了两个,都在韩苻的手里,一个在戊城,去害彧蓝,一个在霸下,来害我。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错?”
范孟秋手已经按上了司命剑:“冷静。”
“凤歌,你在酒里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已经把你下毒过的酒换掉了?”杜暮祯笑着靠近凤歌,不知为何,凤歌十分害怕他。
范孟秋挑眉:“所以整个壶里的酒都是无毒的?”
“当然了,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自己,但是你,凤歌,你逃不掉的。”杜暮祯大笑起来,“你记不记得,彧蓝放你出来的时候,曾经说过子母蛊的事情?彧蓝那是骗你的,他并没有给你下蛊,不过倒是给了我启发,我给你下了蛊,平时在体内无毒,只需要这桂花酒做引子,就会发作。”
凤歌睁大眼睛看着杜暮祯,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杜暮祯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很委屈?很难受?你不也是骗了我这么多年?你翻遍我的房间找玉牒,去相府里找玉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御文王书信来往,你以为我不知道?凤歌啊凤歌,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让你和我坦白,你从来没有珍惜过。”
“你你全都知道?”凤歌的声音在颤抖。
“我全都知道,你算计我的事,我都知道。”
“你也在算计我!”
“嗯,这我承认。”杜暮祯大大方方地点头,“但你不算计我,我又何必算计你?既然知道你在找玉牒,我自然会把它放得好好地,怎么会让你找到?”
范孟秋起身,杜暮祯对他道:“等我了结了我和凤歌的事,再来和你做了结。”然后转头看向凤歌,“这蛊叫梅花烙,毒发的时候,浑身起红斑,疼痛难忍,远远看起来,就好像身上有一朵朵梅花一样。这是陈立夏那儿最好的蛊,为了你,我可是用了两颗人心才换来的”
凤歌此时似乎已经身上蛊毒发作,动弹不得,表情狰狞,十分痛苦。
“若你改过,我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帮你洗脱罪名,只是你不思悔改,我又能怎么办呢?”
“不我是想着这次任务结束就、就和你和你走我下的毒我有有解药”
“凤歌。”杜暮祯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痛苦的凤歌,“是你太天真了。”
“你”凤歌颤抖着伸出一只手,“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杜暮祯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握凤歌的手,凤歌痛苦地呻吟,在地上打滚,范孟秋实在坐不住了,拔剑想给凤歌一个痛快,已经一柄剑横在他面前。
“五号?”范孟秋十分惊讶,五号自打狻猊宫变就失踪了,他本以为五号是在逃避追杀,没想到在这里,“你做什么?”
“忘了给你介绍了,孟秋。”杜暮祯笑道,“这是我哥哥。”(。)
。。。
第三十七章·霸下煮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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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哥哥”范孟秋难以置信道,“他竟是你哥哥?”
暗卫过往的身份虽在成为暗卫那一刻就被抛弃,即使范孟秋是暗卫首领,也不会知道他们过往的身份。范孟秋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们不说,他也不会去问,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杜暮祯还有个哥哥。
“你的兄弟我都认识,可从没听说过这一个。”范孟秋皱眉。
“我虽姓杜,也是暮祯的哥哥,却不长在戊城。”五号淡淡道,“我生在虞舜,长在虞舜。”
“我哥哥的名字,你肯定也是听过的,只是你不知道他是我哥哥。”杜暮祯看了看五号,五号点点头,杜暮祯便道,“他叫杜忘忧。”
“杜忘忧?”范孟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惊讶。
昔年杜忘忧凭借一把夺魂刀稳居百知录高手榜第三,后来因为受了花无情的情伤退隐江湖,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他竟然入了暗卫,还成了自己的手下!范孟秋想起五号平日使左手剑,剑法已经十分精妙,若他右手执刀,那又该是怎样一番情形
水无意回来说在景阳遇到杜忘忧的时候他就奇怪,甚至不相信杜忘忧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想到,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怪杜忘忧会来救杜暮祯,杜暮祯本就是他亲弟弟!
凤歌气息渐弱,已分辨不出是否气绝。
“你潜伏在暗卫,是为了监视我?”范孟秋问。
“不是为了监视你,是监视你们。”五号道。
“那日翰林院大火。在宫里追杀老二的人也是你。”范孟秋叹了口气。
“是我。”五号大大方方地承认,“他看到我的样子已吓得没法动弹。”
“我早听说,杜忘忧是有名的美男子,谁会把杜忘忧和其貌不扬的五号联系在一起?”范孟秋自觉大意,“这么多年,你一直戴着人皮面具生活?”
“不得已而为之。”
这时凤歌那儿又传来痛苦的呻吟,范孟秋不忍道:“多年情分,你就给她个痛快吧。”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杜暮祯问。
“交易?”
“我可以把玉牒给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范孟秋心上一跳:“你说。”
“拿你自己来换玉牒。”杜暮祯笑道。
“我?”范孟秋惊讶,“你要我做什么?”
“我都没问你要玉牒做什么呢。你何必问我?”杜暮祯笑道,“你叫人来领玉牒,然后自己束手跟我走。”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没必要拐弯抹角地算计我,明说就好了。”
“孟秋,你个二五眼。”杜暮祯突然骂了他一句,把范孟秋骂懵了,“你就这么想跟着御文王苦干?你就这么想被韩苻支使?你就不想查清楚你爹当年的案子?”
范孟秋皱起眉,心里却犹豫了。范骋愈当年的案子,他隐约觉着是上面故意而为之,要么是敲山震虎,要么就是忌惮范骋愈。还有什么查清不查清的?
“我们日后必有一战,我却不愿意与你对立,你若束手,我可以上报国师你是被御文王威胁的。我可以用许多方法为你开脱,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保你周全。”杜暮祯说得十分诚恳。“孟秋,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又有几个十年的朋友?”
范孟秋心里也在思考,虽然他和杜暮祯情分很深,只是他刚看凤歌的下场,却不敢轻易相信杜暮祯。水无意说得对,杜暮祯心眼太多,不如先答应下来,把玉牒拿到手,再想办法脱身。
“我答应你。”范孟秋沉默了很久,才抬头道,“我答应你。”
杜暮祯松了一口气,范孟秋复又问:“你交出玉牒,怎么和国师交代?”
“这我自有说法,你不必担心。”杜暮祯道。
五号突然道:“殷姑娘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杜暮祯这才想起来,刚刚让殷桑落去拿糕点,可是这都过去两刻钟了,殷桑落还没有回来。杜暮祯皱眉,对凤歌怒道:“你刚刚对落儿做什么没有?”
凤歌的脖子上已经可以看见红点,她已经痛得没了抽搐的力气,此时听到杜暮祯问话,她只能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来,看起来十分可怖,却说不出话。
杜暮祯看了看五号,五号立刻纵身去了厨房。
“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玉牒,你到底把玉牒藏在了哪里?不在你家,也不在相府?”范孟秋问。
“玉牒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是带在身上的。”杜暮祯笑道,“我把玉牒的信息,刻在了我的玉佩上。”
“玉佩——”范孟秋瞪眼,“你”
“凤歌****与我在一起,却从没想过,其实玉牒,是她唾手可得的东西。她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几次把玉佩解下来给我,从没想过,这玉佩,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玉牒。”杜暮祯笑道。
“杜暮祯你真是太贼了你”范孟秋倒吸了一口气,“你真是太可怕了”
在地上的凤歌似乎想到了什么,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眼睛望着范孟秋,心里想道:不那个玉佩是殷解蠡的,他的玉佩在周彧蓝那里,在周彧蓝那里!玉牒不在他身上!不要被他骗了!范孟秋!
然而范孟秋却没法理解他的意思,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杜暮祯身上。
杜暮祯笑道:“我没把玉牒带在身上,等找到了落儿,我再带你去拿就是了。”
正说着,五号就抱着昏迷的殷桑落过来了。
“果真。”杜暮祯道,“落儿怎么样?”
“殷姑娘气息均匀,应该只是蒙汗药。”五号道,“我送她回去。”
“我来吧。”杜暮祯道,“你把凤歌处理了。”
五号挑挑眉,把殷桑落送过去给杜暮祯怀里,杜暮祯对范孟秋道:“跟我来。”
范孟秋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不再动弹的凤歌,心上一阵悲凉,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个姑娘念道:走好。
他不知道凤歌对杜暮祯有没有真感情,他不愿意相信是有的,不然这个结局太令人难过。
范孟秋看着杜暮祯抱着殷桑落的背影,心底无限感叹:凤歌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杜暮祯又是为何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凤歌付出过真心吗?还是曾经有的?杜暮祯对殷桑落又是不是真心的呢?
范孟秋更觉得,自己不该糟蹋人家姑娘。
杜暮祯停下脚步,回头笑道:“怎么不走?”
杜暮祯笑起来明媚好看,温润如玉,有种安定人心的奇妙作用,若是不认识他的小姑娘,肯定要被他迷倒了。
“来了。”范孟秋笑笑,赶了上去,却觉得每一步,都十分沉重。
酒还在炉子上煮着,咕噜咕噜,整个望江楼,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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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大动干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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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在一个燥热的下午收到杜暮祯从霸下八百里加急寄来的信的。
里面讲了我六姐,讲了落儿,讲了巳国的风土人情,唯独没有讲他的身体状况。但我仔细看他的墨迹,下笔轻重不一,总觉得杜暮祯身体又差似一日了。
末了杜暮祯写道:“我欲除凤歌。”
我知道杜暮祯是那种说了就会去做的人,从霸下八百里加急或者走水路过来,至少要十天,按照杜暮祯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这个时候,凤歌多半已经不在了。
只是还没听到御文王的消息,不知道他有没有从霸下过来,既然没动静,自然就是没过来了。先前他问我要了几份手谕,说是保命用,也不知道他用到哪里去了。
如今五哥也算是能下床走动了,这次中毒之后五哥性情大变,十分温顺安静,也不爱吃东西了,每次看到五哥乖乖地缩在床上,眼睛眨着看着我,我就十分心疼。
我把这账算到韩苻头上,赵师师自然不能说完全无罪,只是我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她,只能先稳住她,只要她不为韩苻做事,我就算成功了。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那日软青的话来,她让我相信何允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韩苻去侯府和何允晟说了什么?
是何允曦的死?
不,不可能,何允曦的死韩苻自己也逃不掉,国师下令杀掉何允曦更多的是为了给韩苻警示,他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何允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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