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的执事并没有给孙平步太多的思考时间,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八仙楼里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一些学子,想来都是刚刚过关的人,而这个时候从八仙楼的二层下来一位面向威严,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
“诸位才子们,此刻你们能够站在此处,足以证明你们的才学超人一等。如今四阁斗联第一关已经完全结束,此次共有一百二十八位才子胜出,如今已经全部到场,老朽也不是个啰嗦的人,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开始第二关!”
说到这里,老人家歇了口气后接着说道:“老朽先自我介绍一下,老朽姓赵,单名一个穆字,字鸿源,有那么个‘海山居士’的称号!”
“原来您老是太航山的海山居士,您老可是当今巨儒啊!小生久仰了!”
“原来是赵老爷子,听说赵老爷子三个儿子都在朝为官,两个孙子如今以取了进士,怕是明年就要领缺了吧!”
“啊,是赵居士,我知道,我知道,他老人家好像就修养在景山书院呢
百多名学子或惊叹或敬慕,赵老爷子却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接着说道:“老头子稍微有些薄名,不过和今天这第二关可是没有关系。”
“好了,现在开始第二关的比试吧,我这里有一张试卷,每张试卷上有三幅上联,这上面的三幅上联所有试卷都是完全一样的,答完并审查合格者,胜出,答不上来的,只有参加下一届的诗会了”
张老爷子说罢,朝旁边摆了摆手,那位和他一起下来的中年人拿着厚厚的一叠试卷走到了众学子之中,开始分发试卷,百来个人不能说少,但也算不上多,没多大会儿便已经发完。
孙平步展开了得到的宣纸,仔细地看了上面的三联后嘴角微微一扯,此刻孙平步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这届的秦淮河诗会打算将所有才子们赶尽杀绝吗?’
这三联的难度比之前还要有所增加,要求也更高,能应答者,决计不会超过一巴掌之数。
孙平步抬起头看向了梁玉成,只见此刻梁玉成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形,进而看到李继,韩世勋等人全是一副艰难无比的表情,
孙平步突然心下有些好笑,秦淮河诗会举办了那么多届,其中更是不乏大儒,高官,他们所出的上联就算是简单的,怕是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若真是如此简单,怕是也显示不出个人的水平高低。
况且,这届秦淮河诗会可能还因为某种原因而突然严格了很多,瞧得之前那些举办人的样子,公事正非。不然,孙平步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平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
他想到了前两天在夫子庙的遭遇,那个貌似官员的老头子,还有那个身份更高贵的年轻书生,或许与他们有关也说不定。
不过,孙平步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这次来参加诗会也不是非要得到前三名,顺其自然就好。
此时八仙楼的大厅之中,众才子们已经全部进入了状态,或是摇头晃脑,或是凝神沉思,姿态各异,以自己习惯的思考方式在破解着试卷上的难题,
孙平步也在思考,不过他为难的不是试卷上的三副上联,说实在的,这三幅对联对别人来说也许非常难,但是对于过目不忘的孙平步来说,半点难度也无,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大爆炸的时代,想要吸取什么知识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找出几万,十几万的信息出来。
孙平步的一些同学,有很多就喜欢对联,诗词这些东西。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片,孙平步凭借着过目不忘的天赋,可是没少查询这方面的知识,
而现在,让孙平步为难的事情就是,这三幅对联他到底是答,还是不答呢?
这个对在场其他才子来说,是问题的问题,而对他不是,这让奉行低调做人的孙平步纠结不已,“到底是答?还是不答呢?”
孙平步犹豫了一会,他提起笔来,将试卷摆好后便轻松地疾笔而书,只是几息间便将三题打完,搁下笔,孙平步拿起宣纸吹了吹未干的笔墨,“赵居士,我答完了”。
孙平步清朗的声音刚刚响起,“哗”的一声,大厅里一瞬间喧哗了起来,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全部凝聚到了孙平步的身上,这其中也包括赵居士和发卷的那位中年人。
不怪大家如此惊异,从那中年文士发完试卷到孙平步开声说话,这其中过去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柱香,而且大厅中所有的学子们甚至连一题都还没有答出来,而此刻孙平步却说他答完了?
包括赵居士在内都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难道这对所有人都如此困难的三副上联就如此简单?
这家伙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对出下联?
76 又见面了()
又或者是这个家伙是闹着玩?他在哗众取宠?
“对,就是这样,这家伙肯定是个二百五,因为打不出来而在无理取闹”,
众多才子们几乎瞬间就转着这样的念头,大多数人都抬起头满目鄙夷,不屑地望向了这个面目俊俏的家伙。
但是又几个人却是例外的,或者说这几个人和别人眼中所表露怀疑,鄙夷,是不同的,梁玉成此刻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孙平步的在楹联上的才学,他刚才是见识过了的,但即使只有他依然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孙兄真正的文采已经超过我这么多了吗?”
梁玉成心中惊讶地想到。
韩世勋是觉得犹疑,惊异,他虽然只是和孙平步简单的交锋了一下,但是仅凭着那简短的接触,韩世勋就敢肯定,这个孙平步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但是,难度这么大的三幅绝联,他真的就如此轻松并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答完了?”他的文采真的高到需要自己仰望的地步了?
韩世勋心下里也有些难以置信!
而唯一算是对孙平步比较了解的李继,反而是最相信孙平步能做到的人,皆因他对孙平步的一切,打探,了解的最多,
这反而让他成了现场最明白孙平步实力的人,落仙楼里的三道题,挽香楼连破小洛神两题,以及自己派人到孙平步居处搜集回来的情报,都让李继肯定了孙平步的不简单,但是李继的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相信孙平步的文采高于自己,但是绝对没有想过孙平步的文采会高出自己这么多!
“你真的答完了?”
赵居士虽然知道,用这样的语气,质疑才子是一种很过份的事情,但是,他心中的惊骇由不得他冷静啊,从他见到这三联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就是他自己也只是才对上其中的两联而已,这个年龄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俊俏小子真的在半柱香时间内对上这三联了?
而且说半柱香时间也不对,这中间还要除去发卷用去的一段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俊俏小子实际上的答题时间只有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想到这里,赵章突然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难道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学问,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将你的试卷拿来,老夫看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穆真的有些失态,不过他真的顾不得这些,说是让孙平步将试卷叫过来,但是赵穆却是用,与他那老迈的年龄绝不相符的速度,窜到了孙平步那一桌前,抓起孙平步手中的宣纸就看了起来,看着手中的三幅下联,赵章原本满是惊疑和不信的老眼此刻却是越瞪越大,久久没有反应。
“好!好!好联,堪称绝妙”,良久之后,赵穆中气十足的爆声喝彩响彻大厅,他那本该浑浊的老眼中此刻绽放出惊人的异彩定定地望向了孙平步,那眼中的火热,喜悦,惊叹,仿似孙平步变成什么绝世珍宝一般,让他着迷的不得了,
赵老爷子认为自己的表情理所当然,孙平步却是被这老头火热地盯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有些发毛。
正当孙平步要怀疑赵老爷子的性取向时,老人家终于压下了激动的心情,他转过身将手中的答卷递给了跟过来的中年文士,并开口说道:
“将这三幅下联交给楼上的那几个老家伙,让他们惊喜一下,速去”。
中年文士一脸惊讶地望了孙平步一眼,似是觉得能让这老爷子这样的失态的人物,是种非常罕见的场景一般,
他接过赵老爷子递过来的宣纸,向赵老爷子行了一礼后,急忙转身快步上楼而去。
“公子高才,老朽佩服!”待得看到中年文士上楼,赵穆一本正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孙平步一拱手,一脸叹服地说道。
“后辈末进,不敢当赵老爷子如此大礼!”
孙平步被赵老爷子这一出给吓了一跳,这位老人家的身份,在先前众学子们议论的时候孙平步已经听得非常清楚了,当朝知名大儒,景山书院名誉院长,三个儿子全是官身,两个孙子当官也是早晚的事儿,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正统官爵,就只是身份上,孙平步比起人家来连个蚂蚁也算不上。
这老人一大把年纪了,如此一本正经的和孙平步见礼,不得不让孙平步惊的心乱跳。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公子文采惊人,当得老朽一礼!”
赵老爷子老脸上满是诚恳和叹服,他一本正经,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怕公子笑话,这三幅上联就是老夫也不过只对出了两联而已,并且还是用了整整两天时间,而公子,却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是连第三联也一起破了,只凭此举,老夫敢断言公子在楹联上的造诣在整个江宁城无人能出其右!”
说罢,赵章再次满目火热惊叹地看向了孙平步。
“大意了”!
孙平步心中暗道失策,本以为这三幅上联只是有些难度而已,没有想到竟然难道让这位当朝大儒都要花上论天算的时间去破解,孙平步知道自己有些表现的过头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孙平步也绝对不会去后悔什么。
“今日既然出了这么大个风头,那就疯狂一次吧,也许能为自己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也不一定!比如,这位赵老爷子的看重”。
想到这里,孙平步心下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但是孙平步绝对不会想到,他今天将要经历的事情绝对超乎了他的想象,并且完全打乱了他为自己定制好的发展规划,让他无奈地踏上了一条非常特别的道路。
“您老……”孙平步刚要谦虚地说些什么,却是被楼上突然传出的声音给打断了,“赵老,楼上的几位大人有请孙平步孙公子!”
孙平步闻言就是一愣,楼上的那些大人物也听过我的名字?
不过,随即他醒悟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想起来那试卷上不是被自己写上了名字的嘛。
“既如此,那孙公子就同老朽一起上楼吧!”赵老爷子闻听楼上传出的声音,也是楞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回过了神,转头对孙平步说道。
“哦,好的,您老先请”。孙平步闻言,应了了一声,谦和地向赵老爷子说道,他神态客气却不谦卑,表现的不卑不昂,态度中的客气也只不过是尊重赵老爷子的年龄罢了,却不是他的身份。
孙平步随着赵章来到八仙楼二层后眼角一扫楼上的情景,就是一呆,皆因前几天夫子庙闹剧的两位主角竟然也都在坐,没错!正是那位面目威严的张大人和那位身份高贵的年轻书生,而看到孙平步的两人也是一脸的惊愕!
“是你这臭小子?”
“是你这糟老头?”
孙平步和那位张大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
“你敢叫我糟老头?!”威严老者一脸的怒气勃发,这臭小子,太没大没小了竟然敢如此藐视自己的威严,这楼上可全都是自己的老友啊,岂不是让他们笑话吗?越想威严老者的脸就越红,他接着没好气地说道:
“上次我老人家大人大量的放过了你,你不知恩望报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目无尊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您老人家开口就称呼在下臭小子,也没显出您有多大的肚量啊?”
孙平步也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还真是又见故人,只不过这故人的态度不是很好,貌似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要说换个人上这二楼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或儒雅或威严的大人物们,在就吓的战战兢兢了,但孙平步不同,虽然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也不短了,即便是是孙平步毕竟没有接触过官场,也没有亲身感受过来自于官僚们的威势,
当然,夫子庙那次是例外,并且孙平步也确实不知道威严老者的真是身份。
饶是如此,他也不用卑躬屈膝,折下自己的腰。
“你……!”威严老者顿时气得想吐血,心说,这小子难道是老夫的克星吗?每次见到他,自己就气得不行。
“好了好了,老张,不是我说你,就凭你那身份和一个晚辈闹脾气,我说你是越活跃回去了呐!”
这时候,突然一道粗厚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孙平步转头望去,眼角就是一跳,说话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壮硕老者,为什么说壮硕呢?这位样貌粗豪,浑身透着一股铿锵铁血气质的老者身高至少一米九以上或者超过了两米!
孙平步对自己的目测水平没啥信心,但是这样也足够了,那老者两米左右的身高,四肢粗壮健硕,浑身肌肉累累,将那穿在身上的武生衫给撑紧绷绷似是随时都会裂开一般,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这老头简直就是一人形凶兽啊”!孙平步心下咋舌道。
77 初次接触()
孙平步随意观看一下二楼的情况,这里是一个环形的小厅,面积大约一百平方左右,小厅的中间摆了一张很大的八仙桌,东面,南面和西面都分别摆了一排椅子,
北面是一扇雕刻着仕女献画图的白玉屏风,屏风后面似乎是一件厢房,正南面摆着的椅子只有三把,东西两面各摆了八把。每把椅子之间都放了一只方形的漆木茶几,上面已经放了刚刚沏好的茶水。
而这位人形凶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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