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胸有大志之辈,
这机智,这灵敏劲,
一时间,刘大夫将话咽回口中,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那句话,阿月早晚都得嫁人,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那可就成了老姑娘,没人要了,你说你要是十年都当不上太医,出人头地,”
“那阿月岂不是十年都嫁不了人,要是你一辈子都没法当上南国太医,那阿月就一辈子不嫁人”?
看到刘大夫成功的被自己绕了进去,孙平步心中会心一笑,
“刘爷爷,您也说了,是要将阿月许配好人家,但也不急在这一时,明日之事又有谁会知晓,或许不用来日,只需要年许光景,又或者两三年时间即可”,
孙平步表现的没有像邻家毛头小子一样,将满腔热血充满美好愿景的将来描述出来,活了几十年的刘大夫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保不准这些人家都是瞧不上眼的,
任你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得过人家老爷子聘礼一关,
总不能空手套白狼,
再说,人家又没这么傻,
孙平步今天出头拦住刘大夫着急为阿月许配人家,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但更多的是为了不想现在嫁人的阿月,
两三年时间?
不过是孙平步的托词,缓兵之计而已,到时候又说不定这刘老头改主意,或是出现新的变数,
孙平步得到了药王孙思邈的医术传承,他现在最缺是就是时间,一展身手,假以时日,只要凭借高超的医术,
何愁明日!
刘大夫单手撸了撸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半响后,才开口说道:
“三年太长,一年太短,君子只争朝夕,你若是你真能给阿月幸福,给你一次机会又何妨!两年,阿月最多只能等你两年,若是你两年后还是一事无成,那就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谢谢刘爷爷”,
孙平步大喜,急忙谢道,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自己任意施为了。
“爷爷”,
哭的跟梨花带雨似的欣月听到自己爷爷不用着急让自己嫁人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两只眼睛就这样看着刘大夫,
刘大夫冷哼一声,“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两年后你没办法兑现自己的承诺,给阿月幸福,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孙平步眨巴着眼睛,正色道:“我孙平步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两年,就两年时间”!
哭的跟梨花带雨似的欣月听到自己爷爷不用着急让自己嫁人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两只眼睛就这样看着刘大夫,
刘大夫冷哼一声,“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两年后你没办法兑现自己的承诺,给阿月幸福,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孙平步眨巴着眼睛,正色道:“我孙平步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两年,就两年时间”!
35。 惊起一道波澜()
翌日,清晨,
“平步哥哥,平步哥哥”
朦朦胧胧之间,还没有睡醒的孙平步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眼皮微微张开,小心的窥视着屋子内。
简朴的屋内无人,却发现声音是从门外出来,
“爷爷,平步哥哥醒了没”?
哐当一声,涂着朱红色油漆的房门,从外面被重重的推了开来,
随着推门声落下,一个穿着杏色长裙的少女急匆匆了跑了进来,
少女扫视着屋内四周,发现并没有看到刘大夫的身影,嘟囔着嘴,道:“爷爷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点也不关心平步哥哥”。
那个穿杏色长衫的小女孩是刘大夫的孙女,刘欣月,从小跟孙平步一块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孙平步刚好比她大了一个月,
所以,平日里刘欣月一直缠着孙平步,管他叫平步哥哥。
“平步哥哥,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还没睡醒,你是猪吗”?
穿着杏色长衫是少女,走到床榻前,大声喊道。
已经醒来的孙平步,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眯着眼,看了一眼贴在床榻上刘欣月,道:
“阿月,你知不知道你的刚才的叫声好吓人呢?平步哥哥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阿月,是眼前这少女的小名,除了刘大夫,也只有孙平步能这样喊她。
这少女虽然稚气未脱,但长得亭亭玉立,标准的美人胚子,真要是长开了,还指不定能迷倒多少公子哥。
“咯,咯,咯”,少女一阵怪笑,目光盯着孙平步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人家就是想来看看你嘛!你都睡了有两天了,这下可把人家担心坏了”。
孙平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想了下,道:“平步哥哥没事,就是有点乏力,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因为之前孙平步溺水,少女还是有点不放心,接着问道:“平步哥哥,那你有没有感到怕冷,或是引起伤寒”?
孙平步见到少女对自己并不是很放心,说道:“真没事,要不你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有没有能够煮鸡蛋”?
“那月儿是不是马上就有鸡蛋可以吃了”!
少女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甜美可人。
这时候,房门外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不正是以孤舟写野史的刘大夫嘛!
刘大夫穿着一身白白净净的儒衫,负手而立,面色阴沉,从门外走了进来,淡淡道:
“小平步,你醒了啦!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吃早饭吧你已经两天没进食了,不要饿坏了肚子”。
“哦”!
孙平步轻轻应了一声,点头答应。
“我也去”,
然而,少女的话刚说完,刘大夫的脸色急剧变化,轻喝道:“不许去,一会随我去见宋媒婆,爷爷已经托人帮你说了一门亲事,人家宋媒婆想要见见你”。
之前还眉开眼笑少女脸色为之一变,喜悦的神情荡然无存,翘起嘴巴道:“我不去,我不要嫁人,要嫁你自己去嫁”,
“胡闹,这件事由不得你”,
此时,孙平步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刘大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这件事,态度强硬,摆明了想要自己死心。
以前的孙平步和欣月两人的感情深厚,孙平步也一直很喜欢欣月,也难怪刘大夫要棒打鸳鸯。
又或者说,刘大夫这样做想让阿月死心,刘大夫一直都很宠溺阿月,以往更不曾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
这样做,无非是想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没有转圜的余地。
看样子,刘大夫是铁了心想要阿月离开孙平步。
泪眼摩挲的少女一把抓住孙平步的手臂,哭着说道:“平步哥哥,我不嫁人,死也不嫁”。
“哎”!
孙平步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有一半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全部担起来,
“刘大夫,我是不会让阿月嫁人的,我喜欢她,我要娶阿月妹妹”。
事到如今,孙平步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喜欢并会娶欣月,让刘大夫打消为欣月找婆家的想法,
如果不这样做,难保这次平安无事,下回又出现同样的情况。
刘大夫冷哼一声,“就凭你,配得上欣月吗?你又拿什么来迎娶欣月”?
孙平步不卑不吭的说道:“凭我孙平步他日,龙入云霄,一飞九重天,当上南国的太医”,
想要当上南国的太医,第一步,就得去药司坊考核医徒,再者就是考核医者。
太医,医术上怎么也要达到医师的地步。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刘大夫放开了嗓子,直接大笑起来,
“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但脑袋还灵光,南国太医!老夫我一辈子行医,连官医都不是,更不要说是皇室的御医了”,
“来日?你也知道是来日,你怎么不说你能继承孙家的家业,依老夫来看,这似乎才更有可能一些”。
孙不平皱了皱眉头,私生子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虽然这是半公开的秘密,平日里,民和医馆也没有人会当着自己的面提起,
“这刘老头”
孙平步起身,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绕过刘欣月,走下床榻,沉声道:
“刘爷爷,阿月的心思你很清楚,她的性格您比我更了解,若是你一再相逼,事情只会适得其反,到时候,若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您扪心自问,您可以开心的起来吗”?
刘大夫:“这”
看到刘大夫已经被自己说动,孙平步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刘爷爷,其实你也知道阿月喜欢的人是我,阿月只有跟着我才会开心,如果说现在让你成全我跟阿月,您也肯定不会同意将阿月许配给我,但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终有一一定能够给阿月幸福”。
在这个年代里,孙平步了解到,女子十四五岁说媒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早一点的十三四岁就嫁人生子了,更有甚者,孩子都会自己跑大街了。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理还是那个理,不过,孙平步有他自己的办法,
36。 自知者明,不如知人者心,()
苏夫人大晚上的非要见一下孙平步,其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今天一天的结果如何,
换个说法,孙平步的医学层次到达了哪一步,
他是民和医馆的坐堂大夫,治病救人,可以说是医馆的往后的金字招牌,
苏夫人这么早将孙平步提到这个位置上来,从医馆学徒到坐堂大夫,跨度很大,这件事上几乎没了余地,
相比较那些跟在大夫身旁的学徒,不仅时间上少打磨了几年,也没有给出适应大夫职责的时间,
不具备实习期,没有旁人的指点。
这其中因素有很多,固然是苏夫人心中对孙平步有信心,刘老头也有意扶持新人,当起了甩手掌柜,
但人总会有矛盾心理,
不是自己每做的一个决定都不会后悔,
苏夫人不能明言,事后虽谈不上后悔,心中却唯恐不安,到底是自家的医馆,没刘老头那么豁达。
现在,她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孙平步已经是医者,苏夫人的念头一转,就想着该做点什么,朱唇微启,缓缓道:
“小孙大夫,你能通过药司坊的考核,也是一件可喜可贺,这不仅是你的喜事,也是医馆的喜事,这必然是件要庆祝的高兴事,回头我就让人在医馆门口张贴喜事,免费赠药一天”。
“你看中不”?
这是要借名了!
孙平步目光微微一闪,点头道:“夫人你看着办就好”。
苏夫人是打着商量的语气,这件事可做可不做,名义上他也不好拒绝,再说这本身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善事。
“知道你聪明,在这件事上你也多别想,”苏夫人看了孙平步一眼,媚声道:“新晋的士学子弟都还有庆祝的呢!哪有好事不出门的道理,这回医馆出钱帮你宣传一下,也好让外人知晓知晓你的本事”?
这是感情话,也是讨喜的话,
当然,也有它另一层意思。
苏夫人自己能放心,不见得那些不知情的病人会放心孙平步医治自己,往日都是由刘老头坐镇医馆,如今换了新人,须得打响名头。
孙平步在别人看来委实有点年轻的过分了,正如苏夫人之间会存在担心,她得考虑到存在的可能。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医者身份更好的宣传了,比治好十个百个病人都管用。
这笔钱也不是白白花了,孙平步能够扬名,民和医馆也能通过赠药获得好名声。
一举两得,
“嗯”,
这是要给自己造势,孙平步心里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的,苏夫人能够看明白的事,他也能够想明白,他和医馆的利益方向一致,好处不会全被他一个人占了。
苏夫人难得到孙平步这儿来一趟,打紧的事、不打紧事都要趁这个机会提起,
孙平步千肯万肯的态度和她心里想得一样,毕竟她也是一番好意,没几个会拒绝,
看天色,怕是马上到亥时了,
苏夫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沉吟道:“小孙大夫,你自小就是在医馆长大,无父无母,和你最亲近的人都在医馆,可以说,妾身既是你东家,也算得上是你长姐,有件事也该提上一提了”,
孙平步不明就里,依旧客气道:“夫人你说便是”。
这个想法其实还不是很成熟,不过在这里,她倒是先可以为以后寻个铺垫,
“如今你也老大不月儿那丫头就比你小上一岁,你们从小在一块长大,青梅竹马,该是寻个人家了”。
孙平步恍然,苦笑一声,“原来是这事,婚姻大事自然是要考虑的,只不过如今我心不在此处,还需要等上一等”。
他现在不过十五岁,刚刚成年,要是放在现代,初中生一枚,连谈恋爱的资格都不具备。
苏夫人口中的阿月,就是刘大夫的孙女,14岁的小丫头,萝莉一个,看着也下不去手。
这叫他如何能够成亲,孙平步心里不禁感慨,还是没有逃过这个年代的风俗。
见他推诿,苏夫人也不再坚持,说道:“男人身边终归还是有个会操持家事的妻子为好,你还年轻,倒也不用太急,”
话语一转,她接着说道:“以后你就会明白有女人的好处了,这屋子的主人看着就知道身边没个像样的女人”。
她也是顺口就那么一提,刘大夫那里她都没有通过气,
就视现在的情况而言,时机已经完全成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孙平步完全有能力照顾阿月了。
至于刘老头那里,铁定不是问题,就冲他那个让贤的劲,要说没点私心,她苏夫人的名讳倒过来写。
孙平步默默叹了一口气,“单身不是错”!
白马镇西街口,
那里一到夜晚,家家户户几乎都不出门,因为那里的治安环境最差,官府也很少管那片地带,
瞻园,这是西街区唯一一家敢在晚上营业的酒楼,尽管它招揽不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