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实在太快了,可能这人自视甚高,平时很少配合他人,另外两个同伴还没行动,他自己就先冲了上来。
挥刀、近身、出招,一气呵成,有如电耀霆击,可是,却没有陈远宏的刀快,单刀的刀尖,事实上比中年人的狭锋刀快了一瞬。
“铮!”刀尖错开了狭锋刀,电光一闪,陈远宏立即反击,“电耀!”刀山崩散,化为无法看清形影的电虹。
中年人疾闪出两丈外,刀气四散,一团束发飞起,飘落在地上,是中年人头上的束发,中年人愤怒的厉啸一声,他披散着半短的乱发,像个鬼,挥刀疯狂地冲上。
单刀一转,迎向冲来的中年人,陈远宏嘴角出现冷酷的阴笑,单刀发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中年人破坏了三人的配合,“上”强茂厉叫,他们不得不挥剑冲上。
假使三人配合得当,默契熟练,他们可在发动的刹那间,完成刀剑互相配合成三才阵,阵势一动,可把强一倍的劲敌,在刹那间击杀。
可是,心高气傲的中年人,急怒交加中乱了章法,激动地独自冲上拼命,其他两人慢了一刹那。
致命的一刹那,刀一发便决定了生死存亡,陈远宏鬼魅般的让过了中年人,“铮”一声暴震,单刀的刀背斜架住强茂的剑,取得了进手最佳空隙,顺势反手一刀挥出,身形急移斜转。
中年人的脑袋飞起三尺高,无头的身躯仍向前冲,鲜血狂喷,这一刀有如追命符,无情地砍断了他的脖子。
刀过无声,刀锋从颈骨缝隙中锲入滑过,干净利落,似乎这单刀比刽刀还要锋利十倍,割肉剔骨得心应手。
最熟练的屠夫,也没有如此高明的神技,单刀回旋,只能看到晃动的闪光,而看不清刀的实体,就到了左秋兰的剑侧方空隙。
左秋兰的反应的确超尘拔俗,厉叫一声,倒纵出丈外,从刀尖前退出,生死间不容发,刀尖以毫厘之差,从她的咽喉下掠过。
强茂在愤怒如狂之下,剑虹排空而至,剑幻化为绵绵白虹,如山崩巨浪,以雷霆万钧的声威向陈远宏压去。
“铮铮铮。”单刀的声势更为猛烈,更为狂野,在先机已失中,陈远宏人刀一体疯狂地挥舞,一口气接下了二三十剑之多。
但双方御刃的内功火候相差有限,都无法震开对方的兵刃以改变形势,刀光显得萎缩,一连串的躲闪移退,剑光使终在他旁边飞旋疾转,被三番两次逼进绝境,几乎挨了几剑。
几番全力封架,被迫不断后退,陈远宏乃仍难挽回颓势,无法取得反击主攻的机会。
此时的强茂几尽疯狂,人已经浑然忘我,哪里还想得起联手的事情,旁边的左秋兰根本插不上手,但越看心中越焦躁,看强茂攻势虽浑雄猛烈,逼得陈远宏无还手之力,但想杀了陈远宏,似非易事,一焦躁就沉不住气,她在旁跃跃欲试。
机会来了,剑虹突然加剧激射,把陈远宏逼得左支右拙,背部正好暴露在她眼前,只要再退两步。
良机稍纵即逝,放过可惜,白影一动,左秋兰悄无声息的,挥剑以惊人的速度光临陈远宏的后脑,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不要啊”强茂惊吼道。
剑虹与刀光突然因受到外力的吸引,也因各尽全力而劲道失去平衡,剑网刀山方向突变,劲道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恰好向左秋兰攻出的剑芒聚合。
“铮嘣。”惊心动魄的怪声乍起,人影合而急分,一接触生死立判。
刀光流转,斜逸出两丈,剑虹也如逸电折向破空,也暴射出两丈外。
左秋兰的剑不见了,断碎成十几段,碎剑乍现火光,飞腾而起,夭矫如龙,破空向陈远宏迸射。
场中传来一声哀嚎,一声厉叫,两人突然消失了,一东一西有两缕淡淡的轻烟似流光,一闪即逝,同时,空中传出一声奇异的啸鸣。
陈远宏身形一晃,神色突然大变,全身呈现颤抖,似乎浑身发软,虚脱的现象极为明显,胸口起伏急促,像是控制不住反常的先天真气,两眼无神,脸色从苍白转变成略带青色,左肋下被碎剑贯穿,右大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见两人都逃走了,他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这鬼女人好歹毒,为了置我于死地,以神御剑,行雷霆一击,连自己人也不管了。”
“一看失败了,立即遁走,看来强茂到最后关头才明白,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索性也一逃了事,看来这两人受伤不轻,只要一人坚持不逃走,那自己今天百分之百交代在这里了,但他们这种人,可能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要干掉你们,而且还要捣毁你们的老巢,把你们全部一网打尽,都给我等着吧。”说完后,陈远宏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势,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明明可以不用涉险,早就可以一走了之,但自己的性格又不允许自己后退,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性格决定命运,管他呢?自从穿越到这个末世,自己就发誓要迎难而上,逆转乾坤,只要不死,这点伤又算什么呢?以后有的是尸山血海的大场面。
第149章 触目惊心(一)()
席地而坐的陈远宏,感到全身哪里都痛,这几天受了很多伤,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处理一下,现在总算有时间了。
他从百宝囊里面取出一个皮质荷包,拿出一根两寸长的细针和一卷灰白色的羊肠细线,这种羊肠线是缝合伤口用的线,有用鱼肠的,有猪肠等等。
用这种线缝合伤口,伤口好了之后,省了取线这道工序,它和伤口直接长在一起了,用来做内科手术是最好的。
把针线摆好后,又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精致小巧的尖嘴钢钳,用钢钳把伤口里的碎铁屑取出来,然后开始缝合伤口,缝合伤口,还有一个讲究,不能全部封死,还要留一个引流口,用于通气排脓,这样伤口恢复很快。
忙完了这一切之后,陈远宏找到一个避风隐蔽的地方,开始调息打坐,以便恢复体力,申时末,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他伸了一个懒腰,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肚子,一天水米未进,该找点东西填饱肚子了。
他开始满山谷的翻找尸体身上的东西,这些人身上带了不少烙饼和酱牛肉,还搜刮了不少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最后找了一套能穿的衣裤鞋子,陈远宏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之后,然后扬长而去,尸体自然有山里的野兽帮忙收拾,用不着他操心。
他这段时间准备在整个山区访一访民情,从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那一路没有人居住,只有选择大道,或者经常有人走的小路,才有可能找到村落或者山寨。
他顺着一条看上去比较宽的大道,径直往前走,顺着大道,总会找着人家的,不到片刻,他走到一处山麓,道路自此分岔,站在三岔口举目四望,是一眼望不尽的山峦。
天色晚了,红日将要从东方的地平线落下去了,陈远宏想了想,大踏步接近三岔口,红霞满天,山林上空百鸟翱翔鸣声悦耳,倦鸟纷纷归林,夜晚就要来临了。
陈远宏选择了靠右的一条路,那是一条通往山里的路,翻过一处平坦的山嘴,来到山脚,刚转过一个弯儿,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山坳,宽约六七丈,深度约三四丈,山坳两边搭了零零落落的二三十座一人高的小窝棚。
陈远宏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在山里搭窝棚的,这完全是找死的行为,山里猛兽很多,有很多猛兽都是夜晚出来猎食,像这种窝棚,遇到稍微大型一点的猛兽,一爪子就拍散了。
更不要说遇到狼群了,这些人简直就是送到野兽嘴里的点心,再一个山里面土匪强盗太多,像这种没有防御能力的窝棚,简直就是送菜。
几个在夕阳下正在扔石子玩儿的小孩子,突然看见他的出现,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然后“轰”的一声,惊恐的作鸟兽散,好像把他看作了吃人的猛兽了,避之而不及。
陈远红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有这么可怕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打扮,额,好像是有与这里点格格不入。
一身的青箭衣夹袄,青布头巾,同色灯笼裤,一双价格不菲的长筒马靴,六寸宽的皮护腰,腰上悬挂着一把装饰华丽的狭锋单刀,和两个硕大的百宝囊,估计这些小孩子从没见过他这样打扮的人?不跑才有鬼了。
他不紧不慢的走向这些窝棚,这时,从一个窝棚里走出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者,看不出实际年龄,一身衣衫褴褛土黄色的短褐,同色单裤,脚下穿着一双多耳麻鞋,一双黑瘦干枯的双手。
腰上绑着一截麻绳,头发如枯草,用一根草绳绑扎着,身体瘦弱,腰背微驼,他浑身哆嗦着,不知道是因为山里的天气冷,还是看着陈远宏这个外人给吓的。
看着陈远宏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老人家声音颤抖的问道:“敢问公子来此何事?我等。”
看着老人吓成这样,陈远宏莫名有些心酸,他连忙说道:“老人家,不必害怕,小可只是在山里迷了路而已,看到这里有人家,过来问问路而已。”
老人孺喏着想要说什么?又欲言未止,看着老人瑟缩的样子,陈远宏温和的笑了笑:“我今晚可能要借宿一晚,老人家应该不忍心让我在山林露宿吧,放心,我给房钱。”
老人无奈的抬手迎客,“小老儿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寒碜,就怕公子不习惯。”老人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陈远宏弯腰进了老人的窝棚,此时天还没黑,借助窝棚内两边开的天窗,还可以勉强看清棚内的情况,这哪里是一个屋子啊?而是茅草搭起的一个小棚,宽不足一丈,高度最多只有六尺,只能算是一个简陋的狗窝。
窝棚里没有板凳,只有一截横放的树干,权当板凳,他自来熟的坐下来,老人在旁边搓了搓手,忙不迭的转身,拿出一个粗陶碗,在锅里给他舀了半碗水。
程远宏不忍心拒绝,他接过陶碗,招呼老人坐下,旁边的草堆里,背对着陈远宏,坐着一个小孩子,分不清男女,估计有点怕生,所以背对着他。
陈远宏和老人攀谈起来,老人姓卫,身边仅有一个十三岁的孙女小元,祖孙俩在角落里搭了一个草堆睡觉,屋外架了一个灶,全部厨具只有一口锅和三只粗陶碗。
屋里的家当也凄惨,一条打满了补丁的破棉被,几件补了又补的破衣烂衫,这也算是过生活?简直是比猪狗还不如。
陈远宏有点理解老人那为难的样子了,别人祖孙俩睡的都是狗窝,又怎么好让他这个外人借宿?他估计老人还没有吃晚饭,就从百宝囊里掏出烙饼和酱牛肉递给老人。
“老人家还没吃饭吧?这是我吃剩下的,你们别嫌弃,将就着吃点儿。”老人连连推却,经不起陈远宏坚持,只好应承下来。
烙饼和酱牛肉刚掏出来时,香味就把小元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的身体早已经转了过来,双手抱着膝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食物,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老人把一个烙饼和几块酱牛肉放在陶碗里,伸手递给小孙女,慈祥的说道:“快谢谢大哥哥,吃吧!”
“哎,谢谢大哥哥,谢谢爷爷。”娇嫩的嗓音入耳。
老人没有忙着先吃东西,而是摸摸嗦嗦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截小竹管,走到外面的灶台边,小心翼翼把它引燃。
棚里终于有光亮了,虽然一灯如豆,姑且把它当做灯吧,这小竹管里要么是灌了动物油,要么是菜油。
借助这一点点的光亮,视线终于清晰了,眼前出现的脸庞,是一张苍白、瘦削、漠然的、长期缺乏营养的不健康女娃娃脸庞,小小年纪却呈现出过多的忧戚。
第150章 触目惊心(二)()
小姑娘把饼掰成两半,她吃得小心翼翼,一手拿饼,一手端着土陶碗,始终接在烙饼下面,生怕一点点碎屑掉到碗外边。
小元吞咽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几次都被噎得直翻白眼儿,老人坐在旁边,不停的给小孙女拍背,一边向陈远宏致歉。
陈运宏把手中的半陶碗水递过去,温和的说道:“喝点水吧,慢慢吃,大哥哥这里还有。”
接着和老人又聊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老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热心的给陈远宏介绍起来。
“这地方叫双头沟,到县城有两条路,从你来的那条路到眉县,有四十来里,另外一条路是到沼泽沟,从这条路到县城,大概三十多里,不过沼泽沟很危险,不熟悉的人闯进去,有很大的可能会丧命在里面。”
“哦!这里是。”
“这里是平安村。”
“这里是一个村庄?”
老人家苦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这是一个村庄,但平素大家都这么叫,就习惯了。”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老人说:“吃野菜充饥,山里面各种野菜很多,现在冬天到了,有白鼓钉(蒲公英)、苦菜、破破衲、野荸荠、荠菜充饥,运气好能抓一条野狗来进补,这附近的野狗好肥好肥,大概是吃死人吃得多了。”
陈远宏两世为人,是吃过荠菜的,把这玩意儿做成荠菜羹,略带苦味,平时吃三五顿当菜佐餐,有一股清香尚算可口,夏季味重,只能用来喂猪,在野菜中还算是不坏的菜,但如果用来当饭吃,三五天下来,保证倒尽胃口。
小元在旁边搭话道:“大哥哥,山里的山药棒子,我最喜欢吃了,可甜了,很好吃的。”
陈远宏看了一眼跪坐一侧的小元,他心中一阵惨然,小姑娘十三了,身材却比六七岁的小女孩还要矮小瘦弱,看着小姑娘那双无神的眼睛,瘦削的面庞,如枯草一样稀疏发黄的头发,毫无血色和笑容的脸庞,不由心酸难过。
“小元,家里还有什么人?只有你和你爷爷了吗?”陈远宏问道。
“没有了。”小元低下头说道。
“王家寨还有她外婆家,今年接济了我们两次,山药棒子就是他们送的。”老人低下了头,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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