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极了,居然碰上一个落单的重要人物,随从回避男主人洗浴,远在二十步外背向戒备,陈远宏是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可以快速地把坐在水中的人擒住,但武功高强的随从必须先行清除。
机会很好,水中的人正在洗头,无患子的泡沫将头发完全掩盖了,越搓揉泡沫越多,正是耳目已被掩盖的功能丧失期。
侧绕潜行,无声无息接近随从身后,茅屋右侧溪旁的几株大树下,有两个人到了溪边,是两个男的,一面谈笑,一面脱靴卸除衣裤,没错,也是洗浴的人。
相距虽然远在七八十步外,也有稀疏的草木遮掩,但仍可隐约看到颇为清晰的轮廓,是裸身下水的。
先前在里外的山坡上监视,就曾经看到那段小溪的情景。这些人警觉性甚高,分批前往洗浴的,每次最多三个人,男女也分批轮流。
男的通常百无禁忌,脱得精光大吉,衣裤洗后绞干便穿上,女的则和衣入水,上岸不绞干衣裤,概略抖掉一些水分,离开时仍是湿淋淋的。
随从本能地转身,虽则事实上无法看到该处的全部景物,刚转身,他骇然发僵怔住了。
陈远宏幽灵似的出现在他身后,一双巨爪就在眼前,十个钢钩似的手爪就在脸部作势抓落,真有惊心动魄的威力,抓落的情景令人胆寒。
陈远宏轻功超绝,爪功更是超拔的,爪下处肉开骨碎,可将抓到的人摔飞出两丈外,可怕的程度不言可喻。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雷霆打击已经及体,“卟”一声响,双掌骤落在随从的双耳门上,力道恰到好处,掌及人昏。
将人打昏拖至石根下,两起落便到了背后的大石上,一眼便看到水中人背颈露出的晶莹腻润的脖子,这那像一个武功超拔的练武人肌骨?只有一个可能,练的是玄门绝学。
一般来说,玄门内功不重视打熬筋骨,手脚活动时,也很少在出招时吐气开声大叫大吼现象,躯体柔和有如舞蹈,举手投足顺其自然,仅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进发无穷的力道。
自己练的就是玄门绝学,所以身材并没粗壮如牛,水中人不知背后有人,高兴地向水下一沉,满头泡沫随水四散,头部完全没入水中,双手将长发拔得散布在三尺径的水面。
第121章 山野之王(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毁伤的,因此自古以来,男人们的头发,仅比女人稍剪短些而已,在外形上,男的结发束发,女的梳髻,一旦披散,男女没有多少分别。
这个时代,不论男女,对头发的爱惜是一致的,因此后来清人主中原,下剃发令,头前半部剃光,后半部发根也剃掉一寸,引起一至的抵抗,结果是留发不留头,砍掉数不清的人头。
一声水响,头钻出水面,一摆一甩,水滴飞洒,长发散飞,情景相当美。
陈远宏故伎重演,将人打晕,开始分开问口供,然后放掉两人,他不是杀人魔王,毕竟无冤无仇,只是为了银子或者交情来追捕自己,知道这两人有可能说出被擒的经过,这样也便于调虎离山,让自己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陈远宏回到先前的山坡倚树假寐养神,山谷中初夏的阳光暖洋洋,身上的衣裤逐渐于了,居高临下远眺,茅屋似乎没有人再外出走动,小溪中也没有人戏水,毫无有所活动的象迹。
双方都有意拖延,只有出了意外事故,才能打破僵局,看谁先失去耐性。
小溪隔开了这一带的峰峦,山脚坡崖没有可耕的土地,因此三家茅舍的人,不需搭桥过溪到这一面的山岭种地耕田,可沿溪流东行,小径伸向东面的谷口,另有小径通向眉县。
陈远宏在这一面的山坡窥伺,不需担心有人过溪搜山,那些人如果游过溪流,老远便可被他发现,有充裕的时间应变,可以从容反击。
茅屋侧方的溪岸,也就是有人洗漱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人影,隐约可以分辨身形轮廓,看不清面目。
共有五个人,一僧一道或两道,另两个是穿劲装的人,五人向四周指指点点,像在讨论地势,或者指示行动,相距太远,听不到说话的声浪。
不一会儿,茅屋中陆陆续续,出来了十个人,趟过小溪,两人一组,开始向陈远宏这个山坡搜寻而来,见计谋得逞,他消失在原地。
三间茅舍静悄悄,没有人活动,像是空屋,连鸡犬也不见在屋外觅食。
行家也许可以看出一些异状,壁根墙角甚至屋外的果树竹丛,隐约流动着某种淡淡的蒸气,也可以称为看不见的气氛,只有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或者鸟虫,才能感觉其存在。
唯一担任警哨的中年大汉,也隐藏在屋角的一丛茉莉中,那是宅主人制花茶的植物,喝花茶的人,对茶的品味段数不高,人隐藏在内不言不动,外来的人很难发现警哨的存在。
里面,人集中在第一间茅舍内,各就定位,分区戒备,透过壁隙窗缝向外监视,随时准备行动。
受伤的人安置在第二间茅舍,派了两个人照料,如非死仇大敌,通常不会对受伤的人加以迫害,另行安顿,也等于宣告脱出是非外。
前厅与后院,分别由一个老道主持大局,九僧道折损了一个,仅留下两个老道主持,其他六人,应该埋伏在这周围。
在东厢几间房舍安顿形成戒备区的人,是副领队与两随从,加上卫大和尚与一位豹头环眼,年近花甲,使用沉重泼风刀的人,五个人扼守东院与四五间房室,的确感到人手不敷分配。
大白天,外面派有警哨,屋内的人分区安顿戒备,不需每个人都提高警觉,眼巴巴严阵枯等,那会累死人,促使精神虚耗浪费精力,所以分别在几间房舍内歇息,有动静才准备参予搏杀。
卫和尚对负责的防守区颇为重视,经常认真地走动巡视,尤其对东厢的小院子感到不放心,不时踱出郑重地观察每一角落。
这次,副领队从小厅出院,傍在他身侧走动,“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天黑陈小狗也许会来,白天怎么可能接近?”
卫和尚忧心重重的说道:“也许你们估计错误,姓陈的根本没藏身在那面的山上,傍晚绕到溪边布伏,白费工夫,我认为他早就在溪流的这一面,等候机会向这里袭击。”
副领队洗濯毕返回茅屋,并没把他和随从被陈远宏所制的事说出,当然有他不便说的苦衷。
因此他知道,陈远宏早就知道屋子里面的格局和埋伏,因为这些都是他招供了的,所以他心里非常不安,巴不得陈远宏突然暴毙,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因此他嘴硬道:“就算小狗有胆量偷袭,不来便罢,来了他一定死,决难幸免。”
“是吗?”和尚冷笑:“凭两位大仙所布的什么诛仙阵,靠一些法器和迷魂药物,就可以毙了姓陈的?”
“那是一定的,他绝对近不了茅屋。”副领队信心十足:“我看了布置的情形,没有人能平安通过屋四周的禁制。可惜有个道长断了右臂,派不上用场,不然他们摆出八仙阵,真正的大罗金仙也难逃大劫。”
“是吗?我怀疑。”他转身往小厅走,有意避免受到进一步纠缠:“除了出其不意,能把姓陈的打得落荒而逃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他们有毙了他的能力,我在小食店里和他打了一场,但他没有使出全力,,我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你把他看成了超等高手。”副领队跟入小厅,在小厅戒备的随从冷漠的目光狠盯着他,他毫不介意:“可惜我没有和他面对面一决的机会,他逃的本领真不错。。
“皮兄弟,听得进老实话吗?”卫和尚在方桌旁坐下,语气诚恳。”
“我这半年来,承蒙你的照顾,把我引荐给强大爷,我得了不少好处,我很感激你,你这个人本性不坏,只是功利心太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只是强大爷的远亲。”
“以我闯荡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不要和他单打独斗。”
卫和尚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性情也变幻莫测,时而表现得像霸王,勇悍无敌气吞河岳,时而狡猾如狐,令人高深莫测,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二十几个超拔高手,你还不明白吗?”
“你把他。”
“这是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如果他怕我们,早就躲起来,或者选出数百里外了,他却不断伤害我们的人死缠不休,凭什么?请记住,我已经提醒你了,我敢和你打赌,他会到这里来的。”
第122章 山野之王(五)()
“我等他。”皮副领队悻悻地说,显然听不进老实话,老实话通常引起反感,大多数人听不进耳。
崂山七子的老大元元子独坐厅中品茶,仙风道骨神态悠闲,皮副领队坐在下首,脸色很不好看,两人低声交谈,附近没有人走动。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其实当时应该想方设法把张公子留下来。”玄虚子说话不带感情,脸上神色漠然,似乎所谈的事与他无关,更像是闲聊天信口敷衍。
“是啊,要换成是我,我会不择手段,务必争取将张公子留下来”皮副领队的声音更低,郑重其事的说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打起精神来,先闯过眼前这道难关再说吧。”
白天打进去,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事,茅屋里的诛仙阵,主要是应付夜间袭击的,所有的人中,除了皮副领队知道陈远宏有袭击的可能外,其他的人根本不相信会有袭击的事发生,都在防守区内睡大觉,作养精蓄锐的准备,希望在夜里大展雄风。
外出搜寻的十个人,在四周装模作样的搜寻了一番,便分散渡溪,沿溪右岸缓走,小心翼翼潜行谷底,准备布下埋伏,等候陈远宏天黑来自投罗网。
三座茅屋静悄悄的,那位隐藏在茉莉花树中的警卫,由于长时间的精力集中,终于有点受不了了,开始放松下来,他不时移动手脚以驱走瞌睡和疲倦。
长期追逐担惊受怕,所有的人都疲劳万分,睡是唯一恢复精力方法,警卫同样想睡,陈远宏悄悄的接近茅屋后方。
三家人的茅屋,并非只有三栋茅屋,其实上每一间茅舍,都有四五间屋子,主宅的格局,就分三进与左右小院,其它碾房、猪圈、牲口棚、地窖零星散布,每一家都占地很广。
陈远宏蛇行潜伏像捕鼠的猫,不求快只求慢,利用每块石头每棵树木,无影无形无声无息,逐渐向头露出茉莉丛枝梢的警卫接近。
接近至二十步左右,他突然向后游走,这些人布下非常霸道的毒雾,他解开百宝囊,吞下解毒丸,又将药末塞一些入鼻孔。
“又是毒药又是迷香,那我就只有放火了。”陈远宏拔动满地的枯枝败叶:“燃起野火,你们能不出来?既破坏了你们的布置,又把人引出来了,嘿嘿。”明知有埋伏却要去硬闯,自己又不是笨蛋。
费林的人仓猝间在陌生的地方草草布阵,威力有限,无法设置机关暗器,也缺乏充足的人手布阵,老道凭的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法器而已,其实用处不大,特别是对自己这种人而言。
皮副领队突然出现在厅口,通向后堂的堂口,跌跌撞撞出来了随从,刚扳住门框,“嗯”了一声向前一栽,滚了半圈便失去知觉。
皮副领队的眼角余光,恰好看到随从栽倒的依稀身影,反正有物体在移动,本能地重新迅速转身。
糟了,可怕的强韧手爪,正虚空抓出,可怖的劲流及体,奇异的抓劲掀起无穷澈骨的劲道直透肌骨,他身躯斜撞而出,砰然一声大震,摔在土墙上房舍摇摇,掉下便寂然不动了。
陈远宏对自己的鹰爪功深具信心,丈内抓劲可透心腑,肉裂骨碎,再重重一掼,五脏六腑必定一团糟,立即气绝万无生理。
他却不知道,皮副领队早已暗中运功戒备。
一般的帮会、门、盟、等等黑道组织,不管是白道或黑道,不论其宗旨为何,组织的分工合作绝对有其必要,职分内外也是基本组织的必具要件。
它们有些设内三堂外三堂,有些设内八堂外八堂,组织非常严密,更何况比它们高几级的国家暴力机关,能担任领队级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这位皮副领队既然有了准备,那能不运功戒备?可惜武功相差甚远,攻击也太过迅疾猛烈,毫无躲闪的机会,摔中土墙弹落便像个死人,他的随从也静静地躺在堂口,不知是死是活。
虚掩的房门悄然而开,刀光如匹练破空射到,眼角瞥见光芒一闪,刀已光临右臂。
“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他竟然封住了这一刀,卫和尚只感到虎口欲裂,手膀发麻,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斜向倒退,踢倒了小桌,滑倒在壁根下,陈远宏作势上扑。
生死关头,激发了和尚的生命潜能,藉反弹的后劲,飞跃而起,砰一声撞毁了唯一的小窗,跌出窗外去了,陈远宏有些讶然,这个贼和尚连禅杖都不用了,看来是嫌屋内施展不开,改用刀了。
他身形飞起,一闪便到了门外,然后在小院子里大呼小叫,跳脚咒骂,怎么恶毒怎么来,要将人引出,果然有效,在这些狂妄自负的高手名宿耳中,任何咒骂也足以引起他们的怒火。
第一个冲出小院的,是那位元元子大法师,“孽障该死,贫道要你生死两难。”
大法师怒吼,不屑拔剑,手中拂尘一抖,大踏步无畏地逼进,似乎陈远宏手持的狭锋单刀不是可以杀人的利器,而是一段朽木,伤不了人,所以挺起胸膛硬向刀尖闯。
这瞬间,拂尘涌发的可怕暗劲一涌而至,像千斤巨锤砸到,让人呼吸感到窒息,同一瞬间,大法师“哎”一声惊叫。
一段尺长木板,在大法师的头脸炸成碎片,法师的鼻孔口角立即有血溢出,在惊叫声中,大法师双目难睁,化道清风如飞而逝,居然能从原路退出,隐没在正屋中。
“厉害,这妖道真阴险。”这些混蛋的手脚,任何有无意义的挥动,都必须提防,任何移动都可能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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