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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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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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令人撤去酒席,又令人在楼上窗前摆上软椅,他一个人面南箕坐,舒适地伸个懒腰,笑道:“诸位将军都是见过世面的,可不要嫌咱们这汗宫简陋,即便如此,也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我听说你们北京的皇宫调了五十万民伕,历时二十年才建成,啧啧,天底下没有不灭亡的皇朝,也没有万岁的帝王,何苦建那么大的宫殿。一万间房子,不过只睡一张床,追求享乐,那可是没有尽头的。”

    张伟等人到还罢了,那左良玉等人听他诋毁明室,心里不乐,却也只得陪笑了事。张伟笑道:“自古不爱享乐的人有几个呢?大汗不过是天性不爱享乐,以俭朴昭示万民罢了。”

    皇太极概然答道:“我哪能不爱享受。跟随父汗起兵,还不是为了打下地盘,能过舒心日子。只是当年在费阿拉老城,父汗盖了七间大房,其余数十间草房,兄弟子侄们都住在一起,闲时渔猎,战时出征,日子过的很是苦楚。现下这些,于我就足够了。我曾经训诫那些故意节俭的人,我说,天底下没有享乐无度而得到天佑的,也没有可以享受而故作俭朴得到天佑的。兴或衰,富或贫,只要是顺天而行,尽到本份,都是可以的。”

    他这番话说的极是有理,不但张伟等人,就是随侍在他身边的亲近大臣和侍卫也是频频点头,范文程一直陪侍在旁,原本没有他什么事,只是皇太极极信任他,大事小事皆要让范文程知晓,现下接待袁崇焕的使者,事关议和大事,自然是要他在一旁随侍。那范文程听得皇太极这般说辞,便笑道:“大汗说的对!我本是辽东一贡生,若不是为了兴旺家业,又何必出来辛苦呢。”

    他这话赤裸裸之极,皇太极却不以为忤,反笑道:“你现在家人过千,富贵已极,总该是满意了。”

    见范文程笑而不语,皇太极将脸色一正,向张伟道:“张将军,现下说说你此番的任务,袁督师对我上次的建议,有什么答复?”

    “回大汗,您上次的建议督师大人说了,您的书信上书大金国汗致大明国皇帝的致辞与格式不合,所以原信未拆,此番让我来,只是退信罢了。”

    “喔?”

    见皇太极脸色阴沉,张伟又笑道:“大汗,大明皇帝以圣天子抚育万民,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在书信上与他并例,大汗您的书信确实是与体制不合,督师大人不拆,也是迫不得已啊。他若是拆了,只怕有心上奏上一本,丢官罢职虽不至于,只怕大明皇帝心中定然不悦,将来再有什么事情弄到一起,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说罢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总之请大汗谅解。若是有意议和,请另行书写一封书信,由我带回便是。”

    范文程在一旁冷笑道:“天子?咱们大汗要是愿意,随时都能打到北京去,天子到底是谁,尚未可知呢。”

    “范大人,若是如此说话,那只能说后金国完全没有议和的诚意,咱们又何必多费唇舌,大汗要是能攻下宁绵,打过山海关,那么北京自然是挥手可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见皇太极不置可否,范文程及诸随侍八旗将军皆是频频冷笑,张伟心知此时后金已平定内蒙,绕道长城喜峰口一路进入已是定局,心中明白,却是无法说破,只得又道:“大师,督师大人在我来时曾言道:战则两伤,和则两利。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两百余年的天朝上国不是后金可以轻易撼动的。即便现在大汗兵力雄厚,称雄关外,但大明关内之内是大汗的十倍,人民是大汗的数百倍,只要当今圣上锐意进取,革除积弊,大汗您还能以辽东一地对抗整个关内的明朝大军吗?”

    他说到此处,便有一女真人站将起来,暴喝道:“萨尔浒一战,你们明朝号称四十七万大军来攻我们,又怎样?当时八旗男丁全加起来不过六万,现下大汗手下有女真精骑十万,蒙汉八旗近五万人,女真满万不可敌,十五万大军,你们大明就是真的来上五十万,又能如何?汉人,我一个人便能打一百个!”

    张伟吃他一喝,却也不动怒,笑嘻嘻站起身来,向那女真人一拱手,问道:“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那女真人斜视张伟一眼,不屑道:“不是大汗重视那袁蛮子,你哪有资格问我的姓名。听好了,我是大祖的儿子,大汗的哥哥,多罗贝勒阿巴泰!”

    周全斌等人皆是勃然大怒,张伟却是格格一笑,向那阿巴泰道:“原来这位便是‘战时环甲胄,猎时备弓矢’的阿巴泰贝勒,却是张伟失敬了。”

    随张伟同来的各人自是不懂张伟的话意,其余女真人却都是心知肚明。那不稳重的年轻小辈便捂嘴笑将起来。原来这阿巴泰是努儿哈赤从妃所生,虽是皇太极的哥哥,做战也甚勇猛,却始终不得努儿哈赤青睐,努儿哈赤未死之前,他只不过是个贝子,当多尔衮三兄弟分掌两白旗的时候,他却连半个牛录也没有。还是皇太极怜他有功,封他为多罗贝勒,又赏给五牛录,他得了封赏却是不满,向各人报怨道:“我‘战时环甲胄,猎时备弓矢’,却为什么不封我做和硕贝勒!”,皇太极原本不理,后来他报怨的多了,又故意不出席酒宴,于是派了代善等人训斥一通,他才认罪,诚心接受了封赏。

    现下这不光彩的老底被张伟在众人面前揭穿,这阿巴泰顿时大怒,暴跳着将佩刀抽出,便要过来斩杀张伟,张伟到是站在原地未动,他身后诸将早便站起,亦各自将佩刀抽出,冲上前去将张伟团团围住护起。

    “阿巴泰,你给我收刀站在一边去!你忘了莽古尔泰的事了?”

    众陪宴的女真人早便将阿巴泰团团围住,便是皇太极身边侍立的侍卫也已尽数将阿巴泰隔开,因见张伟属下各人也抽刀相向,忙喝令各人收刀,待各汉人将刀收了,便有一身上系着红带子的女真人将那阿巴泰一把拖到皇太极身前,拉着他跪下,谢罪道:“大汗,阿巴泰是个浑人,一时激动才在君前露刃,请大汗恕罪。”

    那阿巴泰此时方想起莽古尔泰身为和硕贝勒,因在战场上抱怨自已的摆牙喇兵总是被调走,被皇太极训斥后心生不满,抽刀威胁皇太极,于是被众贝勒议定了死罪,还是皇太极念其是有功之人,仅仅免去了他和硕贝勒的爵位,阿巴泰这个多罗贝勒的爵位原本就得来不易,想到此处,背上微微沁出汗水,立时也躬身向皇太极认罪道:“请大汗恕罪!”

    “算了,你不是抽刀向着我,我恕什么罪!”

    那拉着阿巴泰谢罪的正是觉罗宗室济尔哈朗,此人虽只是皇太极堂弟,却一向得到大汗的信任和器重,见皇太极神色不愉,忙拉着阿巴泰退下,此时便是多加解释,亦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原本此次宴饮不需要济尔哈朗列席,皇太极虽定下规矩,凡有外藩使者或是敌国来使、辽东明朝降官前来,皆需由贝勒以上设宴相请。此次宴请张伟等人,已有大汗亲自在场,又有阿巴泰、德格类等人相陪,原不需要他这个觉罗宗室前来,只是此人历来勤谨,此番被皇太极从辽阳调回闲居,这济尔哈朗却是个闲不住的,在家听说大汗设宴,便立时赶了过来。此人算是极工心计,他与努儿哈赤诸子的关系相处的皆很融洽,又深知需经常在大汗前露脸表现的道理,后来皇太极逝世,此人势力已大到足以阻止多尔衮继位的程度,在后金诸贝勒中,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张将军,你当面揭人的短,这可不是好汉子的所为。”

    皇太极见各人皆已回原位,便向张伟质问道:“想不到张将军对咱们后金的事到是了如指掌,当真是令人可敬可叹!”

    张伟听他言下之意,想来是怀疑袁崇焕在后金安插了大量的探子,他自然不会解释得知此事是因为在史书上看到,当时觉得这阿巴泰直肠可笑,甚觉有趣,故而记得清楚。当下只得微微一笑,不做解释,心道:“你怀疑最好,要是你大搜特搜一番,将整个后金弄的鸡犬不宁,待我真正派探子过来时,想来就容易的多了。”

    皇太极却不知道张伟动的这些心思,他见张伟笑而不语,心中更是惊惧,以他之才自然不会随意怀疑投效的汉人,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伟如何知道此事,心中疑惧不定,只好暗下决心,待这使者一走,便要派人详查新近投效的汉人,至于会不会冤枉良善,那暂时也是顾不得了。

    张伟此时却一躬身,向阿巴泰陪罪道:“贝勒请恕罪。实在是因适才贝勒的话太过无礼,张伟一时情急方得罪了贝勒,请贝勒不要放在心上。”

    见阿巴泰气啉啉不语,张伟微微一笑,又道:“且不提日后的事,便是当年的萨尔浒一战,若是让我来指挥大明军队,虽不胜亦不会败。”

    “喔?张将军如何指挥?我愿意听听将军的高见。”

    “大汗请恕张伟纸上谈兵了。当日明军齐集十万人,分东西南北四路,号称四十七万,分出开原、沈阳、清河、宽佃,总兵杜松兵力最为雄厚,领三万于兵,带佛朗机炮数百,从沈阳出抚顺关攻东路,当时代善贝勒向老汗说,清河那边地势险要,留两百兵看守就可,北路西路皆是牵制骚扰之兵,而且明军大半是步兵,行动缓慢,故而只留一千兵防守就可。出抚顺的明军方是主力,于是老汗集中了八旗,每旗七千五百人,皆是骑兵,专往那东路军的来处而攻。两军相遇于萨尔浒,大汗当时正是前锋,领兵前冲,明军火枪大炮齐发,八旗大军先是仰射还击,后以精骑冲入明军阵中,总兵杜松战死,明军三万多大半战死当场。此役之后,其余三路兵亦被各各击破,后金从而能战沈阳,辽阳,奠定战据整个辽东的基础。”

    见各人凝神细听,张伟又道:“适才我说此战由我来打可不败,其实话到是没有说清楚,不败,亦不可胜矣。当时八旗骑兵足可调六万余人,皆是力战敢死骑射俱精的百战勇士,明军大队分为四路,安有不败的道理?八旗军打完整个战役,死不足两百人,足以说明力量相差太过悬殊,张伟我便是孙武再世,也没有可以打赢的道理。”

第116章 辽东(十一)() 
“当日明军之败,一则师期泄露,令老汗得以从容布置兵力。若是我掌兵,严关防,查间谍,除各总兵副将不得知行军日期及方向,那么,大汗还可以从容调集兵力,各路击破吗?”

    “不能,不过至多是拖延些时日罢了,父汗绝不可能让你们四路兵马汇聚一起,然后在赫图阿拉决战,一旦得知你们进兵,必然会精骑四出,巡视侦察,结果还是一样的。”

    “那不过是初期备敌之策罢了。其二,分兵合击,若是每路都强过八旗,那自然是可让当年的老汗顾此失彼,不过,除了杜松总兵三万余人,还堪与八旗一战外,其余诸路,开原马林总开原、铁岭诸地兵马,加上叶赫部两千人还不到两万,其余李如柏与朝鲜兵两万,刘綎本部四川兵一万余人,其余三路兵马太少,且又路途艰险,必然不可与抚顺关杜松一路齐头并进,这样的分兵,不是合围,而是送死。杨镐身为经略,却是一个文臣,原本在朝鲜就打过败仗,诸将如何服他?他自将数万人守沈阳,调度指挥不便,又岂有不败的道理?若是我,可命刘綎一路与杜松合出抚顺关,我自将一路居中策应,以火炮车营护卫四周,以堂堂正正之师缓慢而前。而马林、李如柏两路,则仍由原路呼应,不可冒进,若是老汗去打他们,则主力必克抚顺关外诸堡,进逼赫图阿拉。若全力来攻东路主力,因我东路兵实力强盛,又多带有大炮火器,急切间绝不可能被击败,况且出抚顺关后,我可以借由原本筑成的边墙诸堡为基地,护卫进击,如此,大汗自以为可以轻松击败我么?”

    皇太极笑道:“这原本就是明军将领该有的方略,只是那杨镐太蠢罢了。不过将军想胜亦是不可得。我八旗军每旗七千五百人,皆是百战精锐,将军依托边墙慢慢推进也就罢了,不过想打到老城附近,虽则我八旗可能死伤略重,不过明军将士定然折损过半了吧。”

    “然也。明军将帅不和,调度不灵,器械不精,士卒不肯用命,虽一路兵力可汇集十万人,然后野战对八旗,仍不可言胜。我的打法,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这样打下去,只是不胜不败之局,当初朝廷想一战安边,原本就是妄想。若是想一战安边,除非朝廷能出一位大明成祖那样的帝王,御驾亲征,率靖难的百战之师,汇集京营五十万兵,方可打赢当年的萨尔浒一战。”

    皇太极傲然笑道:“照你这样说,就是那明成祖领五十万兵,对上我现下手底的十五万兵,胜负仍只在五五之间。”

    张伟等人默然不语,此番来辽见到明军辽东之师,又亲眼得见八旗士兵,两边实力相差太远,若不是明军依托坚城大炮,哪里能挡住这十五万的虎狼之师。

    皇太极却向张伟问道:“张将军一向在辽东何处?怎地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将军之名?”

    “大汗,我乃是大明台北卫指挥使,今上又曾恩赏加封为建武将军。此番来此,只是受袁督师之托,以示他议和之意甚诚。另外,我对大汗慕名已久,两边虽为敌国,但大汗为一世英杰,这一点到也不必否认。”

    皇太极闻言一楞,显是没有听过张伟之名,连那台北卫也是全无印象。当时明朝内乱未起,皇太极又被困宁绵防线,哪有什么精神去管张伟这样的南方海匪,故而张伟招安受抚也罢,攻打荷兰也罢,这辽东之人大半是全无所知。他身为女真汉子,却是不擅于汉人那般的客套,听张伟报出名号,也只是说道:“我看你有些本事,你这些属下也都不凡。身处敌国一心护主,虽然我的护兵环伺左右,他们却个个神态自若,对我这后金大汗,既没有媚态,到也没有故作愤恨模样,你能统御这些豪杰,你本人定然也是个角色。”

    “大汗过誉了。我原本只是福建沿海的走私商人,现下虽受了朝廷招抚,生意却仍得照做,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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