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浮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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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浮生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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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幽道:“今日我就是从正门进来的,一会定然也走正门出去。”周小白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虞幽道:“我不过是想见你一面,如果不叫醒你,你哪里会知道我来过?”周小白叹了口气,心道: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被你缠上了,只要你喜欢,我便天天要做熊猫眼,唉,罢了。

    虞幽道:“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已经将你兄长被绑架的事情传书给了尊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周小白道:“我明日就要跟我爹爹前去济南府了,你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了。”

    虞幽叹了口气,忽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这把周小白吓了一跳:“你别乱来啊,你敢非礼我,我就喊人了。”虞幽气他不过,心道:天下男子我见得多了,个个都巴不得我脱了衣服,只有眼前这人,见我脱衣服就像见了仇人一般。平生第一次有了怀疑:自己长得真的有那么难看?

    脱了外衣,从自己身上解下来一件薄如蝉翼的蚕丝甲。轻轻脱了下来后,又把衣服穿上了,这才将冰蚕丝甲递过去了道:“这是千年冰蚕吐丝做出来的冰蚕丝甲,你拿去了好生穿在身上。穿了此甲,寻常的刀剑都不能伤你,哪怕遇到弓箭,也是能救你一条命的。”

    周小白接过了,却是带着微微的体温,鼻子闻了闻,更有女子特有香味,此香味有别于普通的胭脂水粉的香气,乃是一缕幽香人遐想,沁人心脾。虞幽见他闻了起来,面色顿时有些微红,怕他看出来了,连忙埋下头去。

    周小白却道:“你送我也不送一件好一点的,这还是从身上脱下来的,我还要洗一下才能穿。”虞幽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心!我……我……”说到后来,一滴泪水却从眼眶里滴落下来。

    这还是周小白第一次见着虞幽竟然会哭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最见不得的便是女子的眼泪,慌忙道:“好了,我知道这是你的宝物,你送了我心里定是舍不得的,还是你拿回去自己穿吧。”

    听得这话,虞幽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哪里还能忍得住,嘴唇紧咬,两眼泛红,流下来两行清泪。

    周小白心道:唉,安慰你一下,你却哭的更厉害了,我不嫌弃衣服脏了,收下来总可以了吧。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说:“好吧,好吧,你别哭了,我也不怕脏,收下来就是了。”

    虞幽看他收了,这才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嘱咐道:“此物雨水淋湿倒是不妨事,但不可以洗的,洗衣服不注意会断了冰蚕丝线。”周小白突然问道:“那你穿了多久了?”虞幽道:“这冰蚕丝甲已随我多年,大约是五六年吧,我记不太清了。”周小白吐了吐舌头:“哇瑟,你穿这么长时间?”虞幽想到这衣服自己贴身穿了这么长时间,今日却送给了一个男子,心下也有一些怪异,低头轻声道:“是啊……送你了。”

    过了些时候,虞幽抬起头来,便将蚕丝甲怎么个穿法告诉了周小白,又亲手给他穿上了,方才笑道:“不错,倒是好看。”周小白穿在身上,原本感觉衣服有些紧,但是过了一会,冰蚕丝甲好像会自己呼吸一般,慢慢的舒缓开来,穿在身上不仅合身,似乎都没什么重量。

    虞幽突然拿出了一把小刀,对着周小白便刺了过去,顿时让周小白吓了一跳,正要叫出声来,却见刀尖虽然刺的自己有点疼,却是不曾伤了衣服。这个时候,周小白才感叹道:“哇,这真是一件宝物啊。”

    虞幽收起了刀,笑了笑:“这下你知道了吧。”周小白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头:“你穿这衣服,原本可以保命的,现在给了我,你怎么办?”说着就要将衣服脱下来。

    虞幽连忙制止住了,笑了道:“我武功本来就不弱,有没有此物,倒是无妨,你什么武功都没有,穿在身上,倒是能让我放心一些。”

    周小白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从来不占女子的便宜,但这次收了你这大礼,我该怎么报答?”

    虞幽笑了笑:“不如这样,你再唱一首曲子给我听就是了。”周小白道:“要我再唱一遍《此间风骨》?”虞幽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暧昧道:“不要不要,我只要你唱给我一人听的才行。”

    周小白想了一下,却是唱出了一首歌来:

    多少英雄多少梦

    江湖来去南北西东

    功名权利一场梦

    转眼都成空

    多少的年轻岁月也耗尽

    只为年少轻狂的梦

    世事残酷的摆弄

    幻灭多少英雄的梦

    刀光剑影过一生

    恩怨江湖无穷

    翻过山几座水几重

    任凭暴雨烈日和狂风

    青春不再年轻不能重来

    又怎堪午夜梦回时你

    曾经浪漫真切的情怀

    如今回首是否一切还在

    青春不再年轻不能重来

    又怎堪镜中的自己鬓已白

    曾经有过你真挚无缘的情爱

    而如今再回首只愿你依旧还在

    刚唱完了,见到虞幽眼中已满是泪水。虞幽感慨道:“这首曲子,却是道出了江湖儿女多少的辛酸泪水,是你作的?你真是对我一人唱的?”周小白厚颜无耻道:“正是今晚见了你,方才想来唱的,也只有你听过。”虞幽心中很是不信,但是见他样子似乎又不像是作假,心道:此曲也只有在江湖之上经历过多少事情的人才能发出的感叹,这人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如何能够有这般感慨。

    虞幽叹了口气:“我不信,这曲子分明就是你抄来框我来的。你不曾经历过江湖上几多是非,如何能为我唱此曲?”话虽这么说,但是感到这首曲子,除了眼前之人,哪里有人能够作得出来?

    周小白笑了一下:“曲者,发乎于心,唱来自然真情流露。就如古人那般说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唱此曲,是想到了有一天,到你我都老的时候,可以远离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笑傲江湖。”

    这话将虞幽听得心中一震:“笑傲江湖?”心道:此人明明只是一个书生,胸怀气魄却不知道比那些江湖中人大了多少。

    “莫非此曲名字就是《笑傲江湖》吗?”

    周小白摇了摇头:“此曲是我为你所作,不如叫它《英雄梦》吧。虞幽,此刻你便是我心中江湖上最大的英雄了。”

    虞幽被他逗笑了:“英雄当是男儿身,我如何能当得?”周小白道:“不然,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者数不胜数,就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又如抗金的梁红玉,哪一个不是让寻常须眉男儿为之汗颜。”

    虞幽听他竟然将自己比作那许多著名人物,高兴的笑了道:“我心里也不想做那些名传千古的女子,我只愿意是那小乔,你做我的周郎,我伺候你一辈子,就足够了。”

    周小白瞪了瞪眼道:“你是让我早死了?”虞幽连忙摇摇头:“我要你能活百年,能活千年,我哪怕死了,在天上看着你,我也是愿意的。”

    周小白笑道:“人活百年,古之少有。那彭祖不过才八百岁,你却要我活千年,你呀。”

    虞幽低下了头,娓娓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完了,面色潮红开来,笑盈盈的看着周小白。

    周小白听了,久久不语,心下有些诧异:我原本内心不喜她,此刻却为何要与她说了这么多话的。听她的意思,将来还要做我的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的。

    虞幽见他久久不回答,强笑了笑道:“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这人如何这般小气的。”

    周小白叹了口气:“我年纪尚幼,现在来谈娶妻之事,为时尚早。我只愿你能够平平安安,远离江湖是非恩怨,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儿,就够了。”

    虞幽心道:原来他是觉着自己年纪还小,却不回答与我。也罢,我就是等你到天荒地老也是要等的。想他话中的意思,对自己还是有些关心,再想到了那首曲子,却是默默在心里笑了一下。

    不再言语,虞幽转过身,这次却没有从窗户出去,而是开了房门,径自走了。周小白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穿越以来与虞幽的种种,却不自觉的笑了笑,忽然又摇头默念道:我以后若是辜负她的心意,她是否真的就会将乐知秋、贞儿都杀了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毕竟还是困了,渐渐睡着了。

    夜晚的妩媚于黑,而在于灯下的人。

    还是这夜,还是这夜的风情。

    红颜易老,佳人难期。

    人生岂非就是如此,爱我之人,我不爱之,我爱之人,她不爱我。

    ……!,!!

第二十九章。住店() 
天尚未亮,周小白已经被周大仁从被窝里拉了起来,逍遥寨的六十个兵丁押着十几架马车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乐知秋换了一身男装,穿着褐色的盘领衣,头戴乌角巾,背上背着那把青锋剑,正是一个儒侠的打扮,此时却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派英姿飒爽,不知道的人,就会以为这是一个长相及其俊秀的男子。陆贞娘依旧还是一个女子的打扮,早早就坐在了马车里,却是等着周小白。

    周小白有伤在身,周大仁不让他骑马,原想让他跟自己坐一辆车,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被贞娘喊去了。贞娘的马车内铺上了好几层软垫子,还准备了锦缎的被子,人在马车里坐的久了甚至还能小睡一下。

    周小白上了车,斜躺着,将被子盖在身上,却是打起了哈欠。晚上他原本就没睡好,又是被周大仁拉起来的,寻常的路又不像金陵城内那样平坦,颇有些颠簸,这就让人更加的乏了。走了一段路,人又睡过去了。

    从金陵到山东济南府,相隔一千四百余里路,周家这一次不是往常做生意,乃是救大少爷周伯文,走的倒是很快。

    周小白睡着睡着,马车遇到一个大坑,颠簸了一下,这人就不由自主的扑了出去,周小白两手猛然的想扶一下,正好撞在了贞儿的怀里。周小白感觉自己两手扶着的东西,软绵绵的,不由自主抓了两下,睁开眼一看,两手却是摸到了贞儿胸口之上。

    贞娘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这一叫,马车窗子的布帘就被一人拉开了,周小白转过头一看,却见乐知秋骑在马上,正在看着自己。还好贞娘反应的快,忙将身子躲在一边,脸上满是羞红之色。周小白愣住了,却是两手摆了一个泰迪熊的姿势,还是那般样子,见乐知秋看着自己,两只手还抓了两下。

    乐知秋见到这种样子,对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猜到了一二,眉头皱了皱,不客气的问道:“你对贞儿妹妹做什么了!”周小白愣了愣,刚想解释,却听贞娘道:“姐姐,没什么的,刚才马车颠簸了一下,哥哥把酒撒了。”说完,从一旁拿起了一个小酒坛子。乐知秋看了看湿了的被子,摇摇头道:“路上还喝酒,当心呛着!”却是把布帘又放了下来。

    周小白长出一口气,转头对贞娘笑了笑:“你还带着酒啊?”贞娘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道:“哥哥……你……你好坏的。”声音细不可闻,却是怕车外的乐知秋听了去。周小白咳嗽一声,尴尬道:“一个小失误而已,妹妹,你别放在心上了。”贞儿低着头道:“你以后就是我相公,也没什么的。”

    周小白感觉这个气氛不太好,想转移下一下话题,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可说的,信口道:“你身上有什么吃的喝的没有?”贞娘从小就在恶霸家中长大,见得东西比较多,她又是经常做菜烧饭,曾经帮主人温过仙家酒,想到刚才那般,头却是垂下来更低了。周小白猛然恍然,刚才那话又有一些不对啊。

    这个,太尴尬了啊。周小白故意笑了笑,想缓解一下气氛:“我的意思是,有吃的吗?我饿了。”贞娘听了,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包袱,打开了一看,却见包着几个糯米饼子,还有几块枣泥烧饼。周小白接过了,拿了一块烧饼吃了一口:味道不像自己厨子做的。看了一眼贞娘,问道:“这些,是你做的?”贞娘笑了笑,总算是抬起了头:“是啊,我怕哥哥路上饿着了,今个一早到厨房做出来的。”周小白笑了道:“还是你好。”吃了几口,感觉有点干,不由自主道:“要是有个豆浆牛奶之类就更好了。”

    贞娘没有听过牛奶这个东西,便好奇的问道:“牛奶是什么?”周小白想也不想:“牛奶就是北方鞑靼瓦剌他们常喝的东西,就是从母牛……”说不下去了,笑了笑便不说了。贞娘意识到了什么,直感觉哥哥竟然这般坏,随便说什么,都是让自己好不害羞。

    周小白心里头骂自己:说什么不好,怎么又绕进来了,哎呀,怎么搞的。难道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吗?我的意识里就是这么的淫荡?我不过就是嘴巴干,吃早饭想喝口牛奶啊!唉!

    两人各自坐着,一时之间,车内安静了下来。

    ……

    走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到了盱眙县。赶了一天的路,走了二百多里,众人都有些乏了,想快些找一个客栈住下。谁知道周大仁连寻了几家客栈,虽然还有些空房,却住不下这么多人。人若是分开了住,马车上有那许多金银,如何还能放心?

    又寻到一处客栈,却已经打烊了。周大仁还是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一个年纪颇大满脸褶皱的老头出来开了门:“客官,有什么吩咐?”周大仁问道:“你这里还有空房吗?能否住得六十多人?”老头笑了笑:“你算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却是能住得下的,只是你要有一些胆子住才行。”

    周大仁听了一愣:“怎么说?”老头叹了口气:“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我这店里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不瞒您说,因为这里闹鬼。”周大仁暗自心惊,闹鬼?却是个什么鬼?老头看了周大仁两眼缓缓道:“我这里有一间房曾经死过人,后来住进去的人,不是被吓傻了就是被吓疯了,官府也来查过,却没查出什么。”

    周大仁道:“怎么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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