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点点头,我们两个出得门去,不多时,到了瞎子的住处。
一推门,屋里坐着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前面一人身高足有一丈,铁塔也似身材,皮肤黢黑,手脚长大,面目狰狞,一脸凶相,这人是我的表弟,本名陈雷,绰号:“麻雷子”,他是个铁匠,力大无穷。
麻雷子是个火爆脾气,扯着大嗓门道:“表哥,你叫我来,我可一点儿没耽误,火急火燎的就来了,怎么着,砍谁?”
我啐了他一口,砍你大爷,赶紧坐下,再让街坊听见。
右边这人要沉稳的多,身高也就六尺左右,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拱手道:“二爷,有事您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这人也是我一个好兄弟,本名李厉,他是个孤儿,给村头王员外家养马。
我摆摆手,让他们先坐下,然后把眼下碰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但是隐去了郭瞎子说的什么造反一类的话,这种话不需要说的太明,满大街嚷嚷这个也显得有点****,而且也有点早。
李厉性格很冷静,这样的人会惯于思考,他听完凌绮烟的计策之后道:“二爷,这个计谋确实不错,但是还不够好。”
我歪歪头:“讲下去。”
李厉指了指自己和钱荣:“抓这个尹小蝶,有我和阿荣就够了,阿荣擅长蹿房越脊,蒙汗迷香也是常用的东西,尹小蝶就是囊中之物,我们抓住她之后根本不需要出城,只要找一所足够僻静的院子,把她一关,就没有问题。”
这话没什么稀奇的,李厉继续道:“这些您应该也想到了,但是您想过没有,尹小蝶失踪,最担心的必然是景州知州尹继祖。假如救尹小蝶的是您,景州知州肯定感恩戴德,那这不是一石二鸟吗?”
我心中一喜,转了转眼珠,夸赞道:“可以啊,李厉,很鸡贼(聪明,含贬义,此处是明贬实褒)嘛。”
李厉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我说那这样,待会天亮之后,咱们找一处院子。晚上你俩行动,行动之前让老九给你们易容。
我看向郭瞎子,“老九,掉包女囚的事儿,还得靠你的易容术。”
郭瞎子道:“二哥,就算是我把女囚易容了,可是平白无故多出来几个人,我们也出不去啊。”
我神秘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招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你今天先做几张咱俩的人皮面具,晚上咱俩一起行动,明白吗?
郭瞎子还是有点不明所以,“人皮面具我倒是有,熟人的我这儿备了都好几沓,可是办法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笑了笑,没事,到了你就明白了。”
你现在给钱荣和李厉化妆,让他俩去找院子。我瞪了钱荣一眼,“阿荣,别抠抠搜搜的,选的院子重要的是位置要偏僻,还有,路上别偷别人东西,别惹麻烦!”
钱荣不服气的争辩道:“那叫顺,不叫偷。”
麻雷子大声道:“表哥,听来听去没我什么事儿啊,我干嘛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雷子,暂时没有你什么事儿,不过下面就会有你的任务,你稍安勿躁,在老九这儿先休息休息。”
麻雷子不服气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好吧”。
我挥挥手,说得了,先这么着,我得先回大牢去,那边儿还得盯着点。
回到大牢之后,我先去看了看幼蝶,小丫头的小鹅蛋脸都快变成小瓜子脸了,看到我之后,扁了扁嘴,想哭似的,又忍住了没出声。我注意到肖家姐妹也在里头,两姊妹低着头,紫钗一眼看到我,两只大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估计她现在手里要是有把刀,过来非得捅死我不可。
我跟旁边的婆子打招呼,把她带到审讯室去。婆子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暧昧的打量了一眼我的裤裆,走过去招招手:“喂,你,出来。”
幼蝶低着头走出来,脚镣拖着地哗啦哗啦的,我看着心疼的紧。还是上次那间审讯室,婆子打开牢门把幼蝶推进去,又一脸戏谑的看着我:“郑大人,您这够忙的啊,带伤上阵啊。”
我把眼一瞪,“嘴怎么这么骚呢?早晨起来又含老爷们的东西了?”
婆子都四五十岁了,这个岁数的老娘们啥没见过,浑不在意的嘻嘻笑道:“大人,我就想含您的呢。”
“滚蛋,别跟个母狗似的,周婆子呢?”
“周婆婆出去了,属下姓张,张翠花,”张婆子拱了拱手。
我说成,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推开门进去,幼蝶就这么惨兮兮的跪在地上,孤苦伶仃的,我心里一酸,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宝贝儿,你怎么跪地上了?”
幼蝶吓了一跳,赶忙推拒我:“婢子,不不,民女”她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傻丫头,你怕什么?”
我压低声音,“晚上我会救你出去,你回去之后,想办法把消息告诉新关进来的那对姐妹?”
幼蝶怔了一下:“紫钗和紫菱吗?”
我讶异的看她一眼:“你认识她俩?”
幼蝶羞涩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晕:“刚认识的。”
我说这样也好,你告诉她们,晚上做好准备,知道了吗?
幼蝶点点头,又担心道:“会有危险吗?”
我看着她:“宝贝儿,你家小姐就是我为了你救出去的,不会有危险的。”
幼蝶感激的想跪下,我一把搂住她,调笑道,“想跪的话以后再跪,到时候可不能光说说话啊。”
小丫头绯红了脸,一张脸涨的通红,扭捏道:“口头表示不行,那还要怎么表示?”
我轻薄的伸手在她香软的红唇上摸了摸,“口头表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是要含进去的,而且,”我假装郑重的看了她一眼,“是要用到舌头的。”
小丫头天真懵懂的看着我,傻傻的问道:“什么意思?含什么?”
我肆无忌惮的笑起来,“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
把幼蝶哄得开心点之后,我叫张婆子把她带回去,出去之前,我刻意弄开了小丫头的衣服,又弄乱了她的头发。
张婆子把小丫头推进牢房,扭头看看我,暧昧的说:“怎么样?这雏儿不赖吧?”
我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猪哥相,伸手拽了拽裤子,“妈的,真tm爽的不得了啊,可惜啊,这么好的货色,居然是个犯人。”
张婆子笑道:“郑大人,犯人才好啊,放在牢里,您想什么时候玩,不就什么时候玩儿?”
我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说的对啊,聪明。对了,晚上把女牢的婆子们都叫起来,我请各位婶子喝杯酒,也好方便我以后,哈哈哈哈。
张婆子会意的笑了起来:“郑大人,您真敞亮。”
第20章 尹小姐失踪了()
我跟张婆子套了会近乎,借口喝了早酒,身体有些倦怠,又嘱咐张婆子别忘了晚上请所有人来喝酒,然后就回到大牢的后院去了。
我回到屋子里坐下,一杯热茶还没冷下来,易容成王正的郭瞎子就行色匆匆的赶来,他关上门,有些惶急的看了我一眼,二哥,你要杀了王正?
当日王正找他们的时候,有过一次交谈,因此郭瞎子知道王正的姓名。
我表情淡漠的看了郭瞎子一眼:“老九,别慌,坐下来说,我几时说过杀他了?”
郭瞎子认真焦急的看着我,“二哥,可是你的计策只能是这样吧?否则你就会受到牵连。”
我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老九,你既然知道我会受到牵连,就不要质疑我的计划。”
郭瞎子腾地站起身,一张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二哥,王正并无该死之罪。前两天我劝你举兵起义,便是因为这天下不公之事太多,贪官污吏随意杀人,今天你滥杀无辜,恕郭玖之难以从命。”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九,别激动,坐。”
郭瞎子身体僵硬的坐下,胸口因为愤怒不断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老九,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郭瞎子看了我一眼,拱拱手,“郑家的恩德,郭玖之没齿难忘。”
我笑了一声,“老九,我不是找你要账来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你父亲平日里散尽家财,救济穷人,但是当你父亲重病缠身,你母亲四处借钱,那些平日里跟你家关系很好的街坊邻居,即使他们兜里有钱,又有人借你钱吗?”
郭瞎子低下头,摇了摇头:“没有。”
我厉声道:“老九,收起你那些不值钱的同情心,你没有同情任何人的资格,懂吗?”
郭瞎子低声道:“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好了,去准备准备,晚上我们就行动。
我一天都没有动地方,连凌绮烟的饭都是派麻雷子送的。好不容易熬过早晨,我领着化装成王正的郭玖之,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进了女牢。
周婆子一眼看见我,赶忙行礼:“郑大人。”
我摆摆手,笑的玩世不恭,“得了,周婆婆,我跟张婆婆说了,今儿晚上可没有大人小人,今儿我就是晚辈,来请您各位喝酒来了。”
周婆子也是半个江湖人,伶俐异常,笑道:“哟,看来郑大人是有事求我了?”
我哈哈大笑,我得求各位婆婆保个大媒呢,走走走,咱屋里喝酒去。
酒菜都是我从附近的酒楼――醉十里。醉十里酒楼最出名的就是老板用特制秘方酿出来的好酒――十里醉。这里的菜也不错,是我们北方人喜好的老席,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八大碗”。包括“红肉”、“白肉”、“卷肩”、“丸子”、“假鸡”、“松肉”等,这些菜肴在河间府算得上美味佳肴。当然这种席不会只有八碗,也会配搭其他菜肴。要知道,这两桌酒席,是我坑了钱荣五两银子才买下来的。
刚一开席,我就佯装不满的看着“王正”:“王正,你还不该tm干嘛干嘛去,在这儿干嘛?等着领赏呢?”
“王正”假装吓了一跳,躬了躬身,提着一个空空的酒菜提盒,转身离去。
周婆子拱拱手:“大人真是治下有方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牢子都是些酒鬼,因为这些人大多没家没业,有两个钱,要么嫖,要么也就是喝酒。周婆子的属下有个十几人,两张桌正好坐开,这些粗妇闻着酒味儿,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只有周婆子若有所思的瞟了我一眼。
张婆子很是活跃气氛,喊道:“周姐,咱们应该敬郑大人一杯啊。”
我举起酒杯,“我初来乍到,应该我敬各位婆婆。”
张婆子疯疯癫癫的喊道:“换酒碗,老爷们儿哪有用杯子的。”这些人都是酒鬼,看见酒都快疯了,一听张婆子说换酒碗,刷刷的换上清一色的酒碗。
周婆子也来了兴致,“难得郑大人这么敞亮,属下敬大人一杯。”
我率先举杯,“周婆子,您的岁数可以做大娘了,周大娘,侄儿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周围的婆子们大声叫好。
周婆子喊了一声,“好!”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气氛就算是打开了,众人三三两两,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声说笑着。我也陪着周婆子,大声嚷嚷着:“大娘,咱俩还得喝,您就是我亲大娘,您得给我说媒。”
旁边有人起哄,“郑大人这是想娘们儿了?”
知了猴奉承道:“郑大人一表人才,要找娘们儿还不简单。”
张婆子大声笑了起来:“郑大人今儿刚做了新郎,这么一会就忘了?”
旁边有人上了酒劲儿,满口粗俗话语:“哎哟,郑爷这是草了谁呀?”
张婆子扯着嗓子:“还不是凌小姐那个丫鬟?”
有人附和:“哎哟,那小娘们儿可真不错,百里挑一的好坯子,郑大人好福气。”
又有人道:“就那水灵劲儿,一掐直冒水儿啊。”
我哈哈笑着,胡言乱语的打岔道:“直冒水儿?那得看是哪里冒水儿了。”
众人哄堂大笑:“流水儿也不管用,郑爷的家伙不是把洞给堵上了吗?”
众人有说有笑,高兴地不得了,一坛坛酒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灌下去,连周婆子都喝了不少。
这时候,听得有人沉声吼了一嗓子,“这是什么时候?你们在这儿喝大酒?”
场面一时沉寂下来,众人瞟了一眼,却是男牢牢头黑猪陈彪。
周婆子也喝了不少,她显然不满陈彪的态度,涨着一张老脸站起身,不屑的打量着陈彪:“陈彪,你tm拽什么?这女牢子什么由你做主了?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郑大人坐在这里吗?”
我装作已经喝大了,口齿不清的笑道:“哎哟,老陈啊,一块坐坐下来喝一杯吧。”
陈彪冷冷的哼了一声,“我没那好福气,倒是某些人,运气不错啊,丢了钦犯,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哈哈大笑起来,踉踉跄跄站起来,举着酒碗晃了一下,“没办法呀,上头不追究,我也没办法啊,哈哈。”
吃人家的嘴短,周婆子也附和道:“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你这糙汉,懂什么?”一众女牢子大声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彪脸色一沉,就要发怒。
这时,女牢守门的牢子忽然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周婆婆,不好了不好了。”
周婆子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叫你麻痹啊,你家死人了啊?”她看向我,“郑爷,那话怎么说来着,对,”她拍了下大腿,“泰山崩崩于前而面面不改色。”
我心中暗笑,心说待会真崩了,你就不这么说了。我心中腹诽,脸上却不动声色,指着那个瘦弱的中年女牢子,“说吧,怎么了?”
女牢子的一张黄脸都吓白了,“郑大人,周婆婆,肖家一家人,还有凌家的那个丫鬟,不见了”
周婆婆正端着酒碗,随口哦了一声,下一秒,她啪的把酒碗扔到地上。酒碗摔了个粉碎。她颤颤巍巍的指着女牢子,哆哆嗦嗦道:“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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