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气。
问题是,对此,柏卫国眼下并没有太好的办法来解决。走过去训斥他们吗?这几个家伙已经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现在过去训斥他们,不但起不到正面效果,反而会让其他人泄气泄的更快。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几个人踢出突击队!柏卫国心里做出了决定。他还不知道,在他下这个决心之前,大队部里,侯德业和苏博艺已经就这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第99章 选择的机会()
在下午特勤大队召开的党委会上,郁闷了一上午的柏卫国,终于能露出了一丝笑脸。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再次消失了。
由政委苏博艺主持的党委会上,大队长侯德业提出,由于大队干部缺口很大,又暂时不能很快的到位。而集训选拔工作却马上就要开始,所以对新调来的干部,大队要要根据需要另行分配工作。
柏卫国听到这个说法,自然就清楚这些新调来的干部,指的就是昨天刚刚宣布任命的时乐荣他们七个人。他本来就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把这几个怂包踢出去呢,现在大队有了这个说法,算是正中下怀。所以,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在侯德业说完后,苏博艺说的话,则让他再次郁闷起来。
“即将开始的集训选拔工作,在我和侯大队商量以后决定,将由柏卫国同志全权负责,包括人员的调用和安排。嗯,不要拘泥于昨天宣布的任命。会后,请柏卫国同志向大队提交一份人员组织名单,大队其他岗位的工作安排,将在名单之外的人员中任用。”
在苏博艺的这番话里,听上去特勤大队赋予了柏卫国在接下去的集训选拔工作中的绝对权力,包括了人事权。可仔细一想,却是把得罪人的活全给了他。
只要柏卫国提交了名单,那么这份名单上落选的人肯定就算是得罪了。而这份名单里,要是昨天宣布任命的那七个人也落选的话,他可能连军区政治部也得罪了。这些人会落选不?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似乎变成了柏卫国对军区政治部的任命不满,提出了异议。而大队则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选择了支持。
作为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苏博艺,变成了几方讨好的人物。对那些落选者来说,是他苏博艺把他们调到了军区的精英部队任职,将来做出成绩获得提升,毫无疑问他们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苏博艺。
对军区政治部来说,他调和了军区政治部与柏卫国用人上的矛盾,给双方都搭了台阶。甚至对柏卫国,他都成了对柏卫国工作的有力支持者。你看,你对军区政治部委任的这些干部不满意,我支持你不用他们。
这不是你苏博艺和侯大队商量出来的结果么?怎么到头来,责任都变成我来背了?柏卫国心里嘀咕着,但却无法说出口。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背这个雷。只要他把决定权让出去,服从大队的调度,就能摆脱。可大队会按照他的意图调人吗?苏博艺都准备好让他背雷了,不背?也行啊,你想调走的,我就是留在那里,你想留的,我调走。就是要恶心死你。这是苏博艺作为特勤大队政委,具有的天然权力,除非他被调走。
会后,柏卫国没有去训练场查看下午的蛇形跑和直线往返跑的训练,而是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独自思索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拎着饭盒的高炀。
“食堂里没看到你,就给你打了份饭,快点趁热吃了。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这满屋的烟,蚊香都不用点了。”
高炀把饭盒放在柏卫国面前桌上,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灯,随即看着满屋的烟雾,又去开窗。以高炀对柏卫国的了解,看见柏卫国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了麻烦。
“哎,这做领导的心思真复杂,那象我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想法就实话实说就完了。”
听完柏卫国的述说,高炀挠了挠头感叹道。
实话实说就完了!
高炀的话里这最后的几个字,让柏卫国心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嘿,你提醒我了,谢谢了兄弟!”
柏卫国高兴的一蹦而起,在高炀肩头捣了一拳,然后打开饭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晚上在晚点名之后,柏卫国留下了时乐荣他们七个,在队部开个小会。
“今天下午,大队召开了党委会,在会上作出了决定,大队的所有干部将根据需要调整岗位。在座的各位,你们到特勤大队也有几天了,我不知道的是,你们对突击队有怎样一个认识。下面,我讲一下我们这支突击队的设立原则和今后的工作运作方式。
在我设计的这支突击队最终成型时,应该是一支全部由军官和军士长组成的职业化的突击队。在下属的各个连队里,将不设班排建制,而是组成数个十至十二人组成的相对固定的战斗小组。当需要出任务时,根据任务性质和实际需要,派出一个或数个战斗小组去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各个战斗小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同训练后,相互间能产生默契。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能让战友们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除开伤病减员,或者因为年龄、体能等不能再适应高强度的训练和任务,原则上小组成员不会发生变动。这就要求我们的每一位成员,在接下去相当长的时间里,或许会晋级,但却不会升职。因为,他在小组里的位置将是不可或缺的。
作为突击队的领导成员,包括我在内,都将编入各个战斗小组中,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担负起领导责任。这也是我之所以要求所有的干部与战士们一视同仁的参加各项训练的根本原因。因为,我不希望看到,在战场上,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因某一个人的个人能力的原因,拖累整个小组,给小组带来灾难性的损失。
而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我们这支突击队将从单一的陆军突击队,通过训练,逐步成为空、地、水多栖,山地、高原、沙漠、城市等全地形全天候的突击队。这意味着,在接下来一至两年里,我们的每一个成员都要接受残酷无比的极限训练。在这期间,如果有人在某个科目上,成绩不能通过考核,也随时将被淘汰。这其中,也包括了我自己在内。
现在,我把突击队的底交待清楚了。你们每个人可以自己评估,在这次的调整机会中,是留在突击队,还是调往其他支援分队。嗯,保密守则,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次强调了。”
柏卫国没有兜圈子,直接把情况摊开在大家的面前,让在座的各人自己选择。
晚饭时,高炀的话提醒了他。老话说“公生明,廉生威”,他相信,只要他把事实公开,这些人里,绝大多数的人会自己选择离开。那么,他们也就不应该怨恨自己,而是应当感激自己。
最最起码的是,他不用担心是否得罪人的问题。而且,在应对上级机关的质询时,这也是这些干部们自己主动要求调离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柏卫国的话音落下,会议现场陷入了沉寂。时乐荣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些震惊。从柏卫国的话里,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支突击队要真的象柏卫国说的那样搞,确实将成为一支精锐里的精锐。可这同时也就意味着,想要最终在突击队里站稳脚跟,恐怕脱一层皮是最轻的了,没准要脱个几层皮。
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支精锐部队里,若是手上没有拿得出手的硬货,光靠耍嘴皮子,是绝对呆不下去的。因为光耍嘴皮,面对那些军区首长们都会视为宝贝的精锐,绝对难以服众。而发生冲突后,首长们会偏袒谁,那还用问吗?
心思更重点的,还在想柏卫国说的那句“会晋级,但不会升职”。显然,这个晋级是要拿命去博的,但不会升职,似乎就显得有些亏了。就算熬到足够的级别,在身体条件不允许再继续呆在突击队,调往其他部门任职。那时候不仅会是一身的伤病,更重要的是,常年待在一个小圈子里,就算调出去,人际关系呢?没有人脉,在其他位置上也注定不可能再走多远。
很快,时乐荣他们几个就在心里盘算清楚了,调走绝对比留下划算。这已经无关于他们是否能在今后通过训练,在突击队里站住脚站不住脚的问题了。
最简单的盘算就是特勤大队也同样算是精锐部队不是?毕竟突击队这支精锐中的精锐还是需要大队的其他支援单位支持的,上级首长也同样会重视。可以不流血不流汗就混个好位置,为什么要去流血流汗呢?
而此刻最纠结的,绝对是谢信然和林才英两个了。他们俩个属于努力一把可以留下来,松口气可以走人的人。作为军人,能有机会进入军中最精锐的部队,绝对属于荣耀!他们纠结的是他们能不能撑到最后。
多栖全地形全天候,简单的八个字,意味着无数的血与汗。他们能行吗?若是最终没能坚持下来,还有现在这样去支援部门的机会吗?现在,大队里是干部严重缺编,机会很多,以后满编了呢?
第100章 被表白了()
苏博艺看着柏卫国递过来的时乐荣他们五个人的请调报告,差点把眼珠掉出来。
在柏卫国召集的小会之后,想明白了利害关系的时乐荣、倪嘉庆他们五个很痛快的自己写了请调报告要求调离。只有谢信然和林才英决心坚持下去,他俩不想放弃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让柏卫国意外的是,写了请调报告的时乐荣他们并没有什么怨气,在把报告交给柏卫国后,脸上是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着这几份请调报告,苏博艺对柏卫国没落入他的算计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也有些无可奈何。好在总算是解决了一个自己的麻烦,还不算一无所获。尽管他也有点好奇柏卫国是怎么让几个人自己主动写了报告,可眼下的场合和面对的对象,显然都不合适开口询问。
柏卫国现在可没心思去应付他,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就拔脚走人了。
人员问题得到了大致的解决,让柏卫国不需要再花心思怎么踢这几个人出去,那么再待在学院里就没多大的必要了。陆军学院为保证这次集训选拔能顺利进行,特地把学院设在秦岭深处的一处训练基地腾了出来,作为这次选拔的营地。在学院政委冯天纵的亲自过问下,学院后勤部营房处的人正在那边做修缮和维护,汽车连也在抓紧时间往那边运输必要的物资。
作为这次集训选拔的负责人,柏卫国自然要亲自去营地看看,顺便提前熟悉一下那里的周边环境,为即将开始的集训做好准备。而且这次过去,他还要把军区警通连调来的那三十名战士也带去,让他们去负责营地的警戒和守卫,算是个警通排好了。
最终选择留下来的林才英被他临时任命兼任这个警通排的排长。对此,林才英的心里是颇不情愿的。他担心这一兼没准最后就兼成了警通连连长,这可和他选择留下来的初衷不符。好在柏卫国明白他的想法,明确的承诺,在接下来的集训训练中,会让他全程参加,林才英这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下来。
与柏卫国同行的,除了林才英率领的三十名战士,此外还有借调来的高炀。学院后勤部调拨了一批粮食副食和武器弹药运往训练营地,这些战士正好充当押车保卫的押运人员。
谢信然和刘明远被留下来,带着借调来的人员在学院里继续训练,他们要晚几天出发,去营地和柏卫国回合。
回到队部,柏卫国却意外的看到冯婉秋背着一个军挎站在楼门口的台阶上。这次出差回来后,柏卫国并没有去冯婉秋那里上英语课,他被连串的事情搞得团团转,除了临睡前背几个单词外,根本就没时间学。而接下去,集训开始去了集训营地,显然也不可能再到冯婉秋这里上课。看到柏卫国回来,冯婉秋大方的取下背着的军挎,递了过来。
“学英语要每天坚持,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复习下以前学的内容。还有,每天要背的单词也要尽量背。包里是一套《许国璋英语》和配套的磁带,你带去吧。”
冯婉秋盯着柏卫国的眼睛叮嘱道。说完,把军挎往柏卫国手上一塞,扭头就走。
冯婉秋的这个举动,让柏卫国有点疑惑,他本以为冯婉秋找过来,是要责怪他回来后没去她那里上课。可没想到冯婉秋只是来给他送书,而且,柏卫国发现,冯婉秋说完话走的时候脸有些红了。
“真是莫名其妙。”
柏卫国随口嘀咕了一句,打开了手上的挎包,随手掏出本书翻了翻。
只翻开第一页,柏卫国就呆住了!冯婉秋在书的扉页上,抄了一首诗在上面。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