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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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南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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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卒从门洞里往里看,赵含章看向汉子下巴一扬,得意的笑笑。那成想狱卒又缩了回去,惹得汉子哈哈大笑。

    赵含章再喊,狱卒又过来看了看缩回头去。继续喊,狱卒索性都不过来了。

    赵含章将碗里的饭踢翻在地上,把空碗踢到栅栏边上,侧躺下来拿着筷子在碗上一敲,大声说道:“

    马有垂缰之义,

    犬有湿草之恩,

    羊羔跪乳报母恩,

    猿偷仙果自奔。

    蛛织罗网护体,

    鼠盗余粮防身,

    麋鹿见食等成群,

    无义之人可恨!

    话说这杨国正本不姓杨。

    列位可就要问了,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不成,嘿嘿,这杨国正现在的父亲,其实打小就是伺候老佛爷的,人称小杨公公,当年与李莲英李公公并称杨李……”

    牢头哪敢听这个,赶紧提着个木棍子开门进来,怒声吼道:“杀千刀的,想死不成?”

    “所以说,这杨国正的生身父亲姓赵,名含章……孙子哎!有种就打老子!”赵含章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敲着碗。

    牢头恨恨的在栅栏上砸了一棒子转身出门。不多时进来一狱卒,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说道:“大爷,咱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咱替人办差的也没办法,还请大爷多多包涵。有什么冲撞了您的地方,小的给您陪礼了!”

    赵含章斜了狱卒一眼问道:“老子说的书好听不?”

第八章,谁言草莽非英雄?一() 
狱卒连连告饶道:“您说笑了,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咱们尽力去办。这书还是别说了罢。”

    赵含章坐起来,将筷子往对面牢房一指说:“把那几个烟鬼弄走!”

    狱卒为难道:“爷!大爷!这个咱们可真办不了,这可是反贼的至亲,要不您换个?”

    赵含章饶有兴致的站起来,凑近了问道:“那你说说都是谁的至亲?”

    只听见外面响起两声咳嗽。狱卒一脸恐慌的捂着嘴。

    “算了,不为难你了,让他们别鬼嚎了!”赵含章道。

    “这好办,小的给他们弄点烟土就好,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狱卒如蒙大赦的说道。

    赵含章想了想说:“没了,等老子想起来再叫你!”

    不一会,大狱里烟雾弥漫,满是鸭片味。汉子一脸厌恶的扇了扇说道:“果敢没人了吧!”

    “啊,果敢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不过杨家剩不下几个人了!”赵含章将干草挪到栅栏边上靠坐下来说道。

    汉子嗤笑一声说道:“杨国正派你来算是白费心机了,不过本钱下得倒足!哈哈……”

    “杨家真没人了!”

    “呵呵,好,我信!呵呵……”

    “麻痹,我是说杨家就剩下他一个了,其他人都嗝屁了!”

    “我信!我信啊!接着编让老子乐呵乐呵!哈哈!”

    “昨天打雷你没听见啊,脑残!”

    ……

    等狱卒拿走烟具,将门关上。汉子凑过来小声问道:“哎!杨家真的出了事情?”

    “啊!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你爬来爬去,屁股不疼了?”

    “怎么不疼呢,杨国正的倒霉事,哪怕是假的听着也止疼。”

    “被雷劈的。”

    “昨天?”

    “可不,他们出征平叛嘛,乌泱泱的一群人搞誓师,台子有这么高……然后一雷劈下来,干翻了几十人呢!”

    “都有谁啊?”

    “我哪认识!听杨国正自己说,他三个老婆,十几个儿子,还有侄子什么的都躺那了。”

    “真被雷劈了?”

    “可不,要不我也不至于倒这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那雷是你劈的啊!”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哎……我犯得着跟你说这个吗?一边去!”

    “嘿嘿,你故事编的太差了!”

    “嘿……怎么是编的呢?喂,那谁!过来下!”

    狱卒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大爷,您请吩咐!”

    “哎!我问你,昨天出事的那些人埋了没有?”赵含章拖着汉子凑到栅栏边上问狱卒。

    狱卒一脸紧张,不敢张嘴。

    赵含章威胁道:“你不说,老子就接着说书了!”

    “爷,您还是说书吧!”狱卒无奈的说道。

    赵含章眼睛一瞪,说道:“要是老子猜得不错,杨国正还想着战局不顺利的时候利用老子的吧?你信不信老子拿脸撞墙了!老子撞个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你们一个个能讨得好去。有你们夹板气受的。”

    “埋……埋倒是埋了,不过我听说啊,等杨老爷……”狱卒说道一半赶紧打住。

    赵含章一脸鄙视的说道:“别紧张,老子能猜到,不就是要把老子怎样怎样,然后那啥么?瞧你那怂样!那你说说都有谁啊?”

    狱卒一连支支吾吾的说出好多个名字。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赵含章在后面追喊道:“给老子送坛子酒过来,要烈酒,不烈老子就拿脑袋撞墙了,我跟你说!”

    赵含章和汉子两个一人躺着一人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小半个时辰,牢头领着狱卒抱着一坛子酒进来,让两人退后。将门打开一道缝,塞进来,又飞快的把门锁上。狠狠的瞪了赵含章一眼转身离开。

    “快,倒一碗过来,让我也尝尝!”汉子见了酒连姓什么都忘了。

    赵含章撇了撇嘴,上去抱起酒坛子倒出一碗递给汉子,汉子凑到碗口深吸一口气,屏息半晌才陶醉的吐出口气来,伸出舌头从碗里舔了一点砸吧一下嘴,才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下去,长舒一口气。

    碗还没有放下,被赵含章一脚踏在腰上大喊一声“咬住辫子,走着!”,稀里哗啦给他屁股上淋下半坛子酒来。只疼得汉子两眼突出,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赶紧将辫子塞嘴里死死咬住,额头上的青筋高高冒起。

    最里面监狱里的人呼啦啦的挤到栅栏口,一脸的关切。好一会,汉子才吐出口气来,将辫子往外一吐说道:“这么好的酒,浪费了!”

    “所以我只舍得用半坛子,你要不是个毒贩子,一整坛子都值得。”赵含章提着剩下的半坛子酒在一旁把玩着。

    “姥姥!谁毒贩子谁是这个!”汉子伸出一只手比了个王八的手势。

    赵含章不屑的说道:“到这里来的,不来买鸭片,来做寿来了?”

    “哈哈,你不是也在这么?”汉子反击道。

    赵含章张了张嘴又停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说不着!”

    说完,转过身子背对着汉子。汉子挪动身子找个干点的地方趴着,很是落寞的说道:“我本姓马,名凤武。家父本是翼王部将,安顺场兵败之后,一路逃到此地落草为寇。不想前几年杨国正带领乡勇围剿我们,家父一时不察,中了杨匹夫的奸计……

    我和义弟还有妹子,带着寨子里剩余人马一心为家父报仇,不想被杨匹夫的侄子杨春荣领兵围困。我拼死冲杀,才掩护二弟带着妹子逃脱。满寨子的弟兄就剩下里面这几个和我了。要不是义弟在外面不时弄出些动静,让杨老匹夫有所忌惮,我们早就被害了性命了!”

    “倒是我错怪你了!”赵含章长叹了口气,将手里剩下的半坛子酒递过去,站起来四处张望。

    汉子给碗里续上,喝了一小口说道:“你不怕我骗你?”

    “有必要骗我?骗了也没所谓,我说那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你都没有说我骗你。再说了,要是你真是毒贩子,我有的是机会让你给老子把酒吐回来。”赵含章走到汉子跟前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说道。

    汉子坦坦荡荡,半点不躲闪。将酒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那也要赶紧了,要不你就要去乱坟岗子上找我了。呵呵,我马凤武的一双招子还算好使,看得出来你心地不算太坏,我信你!

    可惜遇到的不是地方,要不就拉着你拜把子了!”

    “信得过我,那你就好好活着。等老子抽出时间了,去看看你妹子跟张飞谁更美,哈哈哈……”赵含章笑道。

    “你他娘。的,你妹子才跟张飞比美呢!先活到那天再说吧!”马凤武笑骂道。

第九章,含章算命() 
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如此,有的人来往一辈子也不过相交泛泛,有的人不过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就从此莫逆,更有甚者可生死相托。

    君不见刘关张一起喝了顿酒便能桃园结义生死相交,至死莫逆。更何况二人同样身陷囹圄。

    马凤武抱着酒坛子独自喝了三碗,顿觉忒没意思,将酒坛子往赵含章一送道:“兄弟,来,陪老哥喝一个!”

    赵含章笑了笑,接过酒坛子和马凤武碰了一个,抿下一小口,又转头四处打量。

    马凤武可不干了,将酒碗往地上丢说道:“你这人喝酒也太不爽利,我老马好心与你喝酒,你却如此做派!莫不是瞧不起我老马?”

    赵含章笑笑,问道:“马大哥,你信不信我?”

    “老子是那么娘们唧唧的人么?老子能看你对眼,就能信你!”马凤武瞪着眼珠子说道。

    赵含章凑到马凤武耳朵前一阵低语。马凤武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真的?”

    赵含章颇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声音略大一点说道:“我能骗你!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可惜啊!可惜……”

    “你别神神道道的了,你就说怎么办!”汉子不耐烦的说道。

    赵含章如此这边一番低语,两人好一阵指手画脚的低语。恰好被牢头给看见了,开门进来问道:“干什么,干什么呢?我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含章满目怜悯的看看牢头,低叹一口气,转过头不发一言。

    牢头越发的怀疑起来,满腹疑问的问道:“老实交代,要不我禀告主簿,给你上镣子了啊!”

    赵含章深吸一口气,抬起来在牢头脸上端详一阵,摇了摇头再次低下头去长叹道:“哎……”

    牢头火了,就要转身出去。赵含章冲着马凤武眨了眨眼睛,马凤武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劝道:“我说别介啊!人家赵兄弟也是为你好,别冲撞了真神,我告诉你!”

    牢头嗤笑一声道:“哼哼,都进了这了还真神?”

    马凤武赶紧劝道:“我说赵兄弟,你就帮帮人家,虽然咱们都命不长了。可是你要帮帮人家,说不定别人还能给咱烧点纸什么的。再说了,人家对你也算好了。你看看你吃的中午饭比我们好那么多,就帮他化解化解!”

    转过头来又对着牢头说道:“你还别不信,人家要没有点真本事,能到了牢里还比咱活得滋润?小心到时候后悔莫及呀!”

    “哼哼,骗人骗到爷头上来了,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镣子去!”牢头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往外走。

    赵含章不疾不徐的说道:“也好,咱们到时候也能做个伴!”

    “说什么呢?老子跟你做个伴?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敢咒老子,看来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的,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呐!”牢头火了

    “你先别急,你且过来让我给你看看,把右手给我!”赵含章依然老神在在的说道。

    “且看你耍什么把戏。”牢头一脸蔑视的将右手递到栅栏半尺之内。

    赵含章随意看了一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凑近一旦仔细一瞧,顿时脸色骇然,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

    这人啊,不怕别人对你说了什么,就怕别人一言不发。牢头赶紧问道:“你倒是说呀!”

    马凤武在一旁劝道:“赵兄弟,你就告诉他嘛!咱们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

    赵含章仿佛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一般转过来严肃的说道:“你家门前有两棵大树对不对?”

    牢头摇头道:“没有!就一颗”

    “这可开不得玩笑的,你好好想想!有,还是没有?”赵含章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牢头问道。

    马凤武帮着腔道:“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要不化解不了可就麻烦了!”

    牢头不耐烦的说道:“没有!有什么不对吗?”

    “果真没有?”赵含章跟着问道。

    “没有,我家门前就一颗树,还是我爷爷小时候那会栽的呢!”牢头回道。

    马凤武悄悄一攥拳头,狐疑的看着赵含章。谁知赵含章“啪!”的一拍手道:“完了!完了完了!看你的命格,你应该还只有一个儿子吧!”

    “三个小子一个姑娘!”牢头说道。

    “啊……咝……”马凤武有些难堪了。

    “哎……麻烦了!”赵含章面色不变,摇了摇头说道。

    马凤武赶紧补救道:“这有问题吗?”

    牢头一脸不解的问道:“儿子多不好么?”

    “哼哼,岂止是不好!命里该有什么,没什么都是有定数的!就跟这人长肉一样,你长个两百斤可以说富态,可是要长个八百斤还富态么?那就要命了!命里该只有一个儿子,这一下来了三个,就克着你了,再加上你家门前就一颗孤树,还是一甲子的老树。哼哼!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么?”

    牢头老实的摇了摇头。

    赵含章再次一拍巴掌道:“独树当门,寡母孤孙。大树当门,六畜无存。你还觉得好么?幸好你八字还算硬,要不然……”赵含章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再回忆回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觉得腰膝酸软,烟瘾比以前大了?精神也大不如前了?以前是倒头就能睡,现在是整天打瞌睡,可要到了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哎……你去给我把镣子戴上吧!”赵含章看着汉子明显肾虚的脸说道。

    马凤武赶紧说道:“你别这样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帮帮人家啊!”

    “我又不是和尚,造浮屠有什么用?别人儿子生都生下来了,树也长成了,再帮叫什么?那叫逆天改命!逆天的事能干么?”赵含章一摆手,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牢头脸上一阵比一阵精彩,僵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马凤武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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