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护士就拿来一套便服,交给了罗科索夫斯基。谢罗娃展开看了一下,发现是一套普通的工作服,虽然有点旧,但却被洗得干干净净。她连忙将衣服塞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同时说道:“你快点换衣服吧,我在护士站等你。”
护士找来的这套衣服,对罗科索夫斯基这样的大个子来说有点偏短,特别是裤子,穿在身上就好像穿的是一条七分裤。待在护士站里和护士聊天的谢罗娃,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这身打扮,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该走了吧。”罗科索夫斯基有点尴尬地提醒谢罗娃。
谢罗娃冲护士点了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护士同志,你要的签名照片,改天我会亲自给你送过来的。”说完,走过来挽住罗科索夫斯基的手臂,对他说,“我们走吧!”
护士想起了什么,冲着已进入点头的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喊道:“十二点以前必须回来,否则住院部大门关了,你就进不来了。”
两人乘电梯来到了底楼,罗科索夫斯基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去,总不能走着去吧?”
谢罗娃噗嗤一笑,随后说道:“别担心,我有车。”说着走到停在院长里的一辆黑色轿车旁,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等她坐进驾驶室,准备关门时,还看到罗科索夫斯基站在一旁发呆,便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上车啊!”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答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从车尾绕到了车的另外一侧,拉开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坐进去随手关上了车门,问道:“我们去哪里?”
“去国家大剧院,今晚那里会有一部电影上映!”谢罗娃说完,熟悉地发动了汽车,轻车熟路地驶出了医院的停车场。
“是你演的电影吗?”罗科索夫斯基试探地问道。
“不是,”正在开车的谢罗娃摇了摇头,回答说:“是《夏伯阳》!这部影片刚获得了1941年度的斯大林奖金,我们现在需要宣传这样的传奇式英雄人物,来激励全国军民打败法西斯侵略者的信心。”
轿车沿着街道行驶了一段距离,刚进入普希金大街,就被路口执勤的交警拦下了。看着走过来的交警,罗科索夫斯基不解地问:“交警为什么把我们拦下来啊?”
谢罗娃冲他翻了一个白眼:“难道你不知道再往前开几百米,就是红场和克里姆林宫吗?为了防止敌人搞破坏,这里的戒备肯定会比其它地方要严格得多。”
交警走到车边,抬手向谢罗娃敬了一个礼,干巴巴地说道:“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谢罗娃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咖啡色封面的证件递出车窗,交给了站在车外的交警。交警翻看了一下,便将证件还了回来,还后退一步,抬手向谢罗娃敬礼,随后伸手示意放行。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剧院里的偶遇()
轿车来到了国家大剧院的门外,谢罗娃将车停在了路对面的马克思广场的边缘
罗科索夫斯基从轿车里出来,望着对面这座高大宏伟的建筑。这座淡黄色的古典建筑,门前竖立着八根高十几米的古希腊伊奥尼亚柱式圆柱,巨大的柱廊式正面雄伟壮丽。三角形的门顶上,是驾驭着四驾马车的阿波罗铜像。
“科斯契卡,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见罗科索夫斯基站在车旁盯着对面的大剧院发呆,谢罗娃连忙小声地提醒他:“我们过去吧,你穿这么少,小心别冻着了。”
穿过马路,走向大剧院时,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在门前有个圆形的平台,中间有个圆形的喷泉,因为天气冷,早就被关闭。有不少人正围在喷泉的四周,似乎正在等待着电影的开场。
罗科索夫斯基正在考虑是否也像这些人一样,在外面等电影的开场,却被谢罗娃挽住手臂,牵引着他往剧场里面走。
进门后,是一个大大的衣帽间。剧院里的暖气很足,所以谢罗娃一进门,就脱下了身上的红色呢子大衣,递给了衣帽架的工作人员。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冲谢罗娃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大衣,然后将一个号牌递给了她。
谢罗娃带着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附近休息厅的开放式咖啡店,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在一个低矮的玻璃茶几旁,找了一张圆形的单人沙发坐下,而罗科索夫斯基则坐在了对面。
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服务员立即走过来,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谢罗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她熟练地向女服务员要了咖啡和沙拉,以及面包。等女服务员走开后,她才笑着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吗?”
罗科索夫斯基此刻再次把谢罗娃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上身穿着高领的黑色毛衣,下面穿着一条过膝的红黑相间的方格裙,足蹬一双中长的牛皮童靴。坐在她对面的罗科索夫斯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露出的白皙膝盖。
在听到谢罗娃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连连点头说:“是的,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了两人点的东西,随后躬身说了一句:“两位请慢用!”便倒退着离开了两人的餐桌。
正在吃东西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听到了耳边响起了一阵音乐,因为是咖啡店专门为就餐的客人准备的。
见罗科索夫斯基在仔细地聆听正在播放的音乐,谢罗娃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笑眯眯问道:“这首歌好听吗?”
“好听。”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从歌词中所表达的对亲人深切的爱,与其说这是一首歌,倒不如说是一首诗更恰当一些。”
“你太厉害了。”谢罗娃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赞许地说:“你猜得没错,这首就是根据一首诗谱的曲。”
“这首歌真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谢罗娃问道:“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又是谁谱的曲吗?”
“当然知道。”谢罗娃的脸微微一红,继续说道:“这首诗是西蒙诺夫写的。今年一月,许多准备撤往大后方的文学家和音乐家,都住在莫斯科旅馆。当时他在那里遇到了作曲家波兰切尔,便将这首诗送给了对方。波兰切尔看后,连声叫好,便为这首诗谱曲,没想到一下就在莫斯科流行开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罗娃抬手看了看表,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电影还有一刻钟开演,你先坐一下,我先上个厕所。”
谢罗娃刚刚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将军!”
罗科索夫斯基猛地扭头朝后面望去,只见那位漂亮的女军医塔基亚娜正站在身后。她先前走了两步,冷冷地说:“我的将军同志,怎么一个月时间还不到,就把鲍里索娃抛弃了,又另结新欢啊?”
罗科索夫斯基老脸一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另结新欢?”
塔基亚娜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谁不认识这位是红得发紫的谢罗娃啊,就算大家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著名的西蒙诺夫,但追求者依旧有一个加强营。”
罗科索夫斯基愕然道:“未婚夫?!不是说西蒙诺夫只是她的男友吗?”
塔基亚娜得意洋洋地说:“你在病房里待久了,和这个社会已经完全脱节了,连这么大的新闻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要是别的人看到你们俩在一起,估计明天整个莫斯科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塔基亚娜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浑身冒汗,他此刻有点后悔不该答应谢罗娃的邀请,跟她到这里来看电影。
见罗科索夫斯基哑口无言,塔基亚娜也没有紧紧相逼,只是说:“我看鲍里索娃对你是一片真心,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哦。好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谢罗娃回来后,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对方,语气和蔼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西蒙诺夫结婚啊?”
谢罗娃的脸一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过了片刻,她表情如常地说:“西蒙诺夫是我情绪最低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并对我展开了激烈的追求。我觉得自己对他更多的只是感激,而不是爱情。相反,我对你倒是一见钟情……”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小得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好了,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场吧。”谢罗娃红着脸站起身,冲着远处柜台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结账!”
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并肩走进了剧场,顿时被里面的布置惊呆了。只见剧院的演出大厅金碧辉煌,豪华庄重,整个打听呈椭圆形,以金色为主调。中间是观众席,其它三面是贴墙的六层包厢。中央是一盏巨大的花篮式水晶大吊灯。
在座位上就坐后,罗科索夫斯基小声地问谢罗娃:“据我所知,国家大剧院拥有世界一流的歌剧团、芭蕾舞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所表演的俄罗斯古典歌剧和芭蕾舞剧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这里最适合上演世界经典剧目《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斯巴达克》、《仲夏夜之梦》之类的,用来放电影,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谢罗娃凑近他的耳边,同样低声地说:“科斯契卡,这也是一种政治上的需要。好了,电影要开始了,专心看电影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 绯闻的产生()
对于看惯了后世美国大片的罗科索夫斯基来说,这种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引不起他太大的兴趣,如果陪着观影的人不是谢罗娃这样的超级美女,估计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看到这样的电影,已属于非常难得。从电影一开始,夏伯阳的部队朝白军发起攻击开始,就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当演到夏伯阳和他政委在桥上第一次见面,政委看到正在水里捞枪的战士们,好奇地问夏伯阳:“他们在做什么?”而夏伯阳瞥了政委一眼,调侃地说:“他们在洗澡,天太热。”顿时逗得全场的观众哈哈大笑。
电影演了一会儿,当屏幕上夏伯阳向他的政委和部下,用土豆讲解在战斗进行时,指挥员应该所处的位置时,谢罗娃把头侧过来,凑近罗科索夫斯基低声问道:“科斯契卡,如果你是夏伯阳,你的指挥位置会一直在部队的最前面吗?”
“不会。”罗科索夫斯基摇着头说:“夏伯阳所处的年代,敌我双方的战术水平、机动能力和火器配备都比较原始,我们的战士只要表现得勇敢顽强,对敌人猛打猛冲,就能取得胜利。而现在,敌人在进攻之前,会进行密集的炮火准备,就算再勇敢的指战员,也无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敌人的钢铁……”
在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讲述后,谢罗娃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继续看电影,但她的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却悄悄地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后,随着剧院里灯光重新亮起,观众们纷纷离座走出剧院,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也肩并肩地朝外面走去。
在更衣室里,罗科索夫斯基用号牌取回了谢罗娃的那件红色呢子大衣,并体贴地为她穿在了身上。谢罗娃穿好衣服以后,向罗科索夫斯基道了谢,随后挽着他的手往外走。
美艳动人的谢罗娃,本来就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当她穿上红色呢子大衣后,就更加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的几个影迷立即认出了她,那个时候还没有签名一说,所以她们没有围上去,而是站在远处开始议论起来:“你们看,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谢罗娃吗?”
“没错没错,就是她,正是谢罗娃。”
“旁边的那个高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西蒙诺夫吗?”
“不像啊,西蒙诺夫我见过,没有这么高。”一个影迷言之凿凿地说:“而且你们看这个男人多土,穿的衣服和裤子,胳膊和腿都露了一截出来,哪里比得上西蒙诺夫那么始终衣着得体。”
正在穿过马路的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丝毫没有觉察到大剧院的门口,正有一群人在对他们评头论足。谢罗娃还体贴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现在去什么地方,是陪我找个地方再坐坐,还是回医院?”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此刻的心中,非常乐意和谢罗娃共度良宵,不过后背上隐隐传来的痛楚,却让他明白,该回医院去了。因此他在迟疑片刻后,还是果断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送我回医院,这样你也能早点回去。”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谢罗娃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情绪低落地坐进了车里,发动汽车,载着罗科索夫斯基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而谢罗娃的那几位影迷,此刻就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汽车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们看,我就说那人不是西蒙诺夫吧,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乡下人,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想勾搭我们的谢罗娃,我呸!”
“就是,就是,”旁边的几个人也附和道:“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下次再看到这个人纠缠谢罗娃,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正当大家群情汹汹的时候,忽然有个影迷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说,会不会是谢罗娃移情别恋,偷偷背着西蒙诺夫又找了一个相好的?”
“不会吧?”影迷们被这种推论惊呆了,过了好一阵,才有人附和道:“我觉得也有可能,你们看他们两人从剧院出来时,一直是手挽着手,关系看起来挺亲密的。”
“唉,可怜的西蒙诺夫……”有人开始为西蒙诺夫的头上飘绿而悲叹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见谢罗娃一路都闷声不响地看着车,便猜到自己刚才的话惹她生气了。因此他委婉地说:“谢罗娃,其实我非常乐意再陪你找个地方坐坐,不过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要知道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我的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疼,如果我再不回去躺下的话,我估计就会导致旧伤复发。”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原本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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