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出门了,以前头发短成那样岂不是有辱斯文,怎好见人?明年一定得要为我儿把婚事定下了,我儿长大了。”母亲爱怜地说。
黄胜发现不对千万不能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的。什么访亲、说媒实际上都是量体裁衣,什么马配什么鞍。现在自己条件不高,此时定亲岂不是太吃亏,吃亏这种事情黄胜是万万不肯的!
黄胜决定先把这件事敲定了,开始了忽悠。他用诚恳的语气对母亲说:“母亲大人,儿子有些想法不吐不快,母亲可愿闻其详?”
母亲“哦”了一声道“我儿但说无妨。”
“儿子认为眼下我们三人说亲事为时尚早。”黄胜说。
“这是为何,你今年已满十六了,正当年纪,为娘无用,家里人丁单薄。正想我儿为家里添些丁口呢。”母亲不解问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要黄胜做种马呢。
黄胜说:“现在我们三人虽然进了学,但未有功名此时定亲必受条件所限,未必能让母亲满意,过段时日我等得了功名在提此事岂不是事半功倍,母亲认为如何?”
母亲喜道:“原来如此,我儿志存高远为娘心满意足了,只是光阴荏苒过得三五年你们是不是年岁大了些?”
黄胜道:“无妨,我们可以先纳妾以传香火。”此时黄胜只觉得腰上一疼,知道又中了王遥的九阴白骨爪了。
妈妈认为很有道理,纳妾可比成亲省事多了,成亲必须得要三书六礼,分别是聘书、礼书、迎亲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等。一个中等人家会因此致贫,黄家是要脸面的大户,虽然现在家道中落,独子成亲岂能马虎,一场婚事下来,后果会很严重。
妈妈又被感动了,她坚定地认为儿子是体谅父母才这么决定的。
母亲泪眼汪汪地说:“儿啊,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黄胜张口就来,道“不委屈,不委屈,母亲您是当诰命夫人的命,现在您委屈了,您放心到时候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替我们办一个富丽堂皇的婚礼,儿子发誓!”
这时候的人对神灵的敬畏是与生俱来的,可不敢乱发誓言。母亲赶紧阻止黄胜道:“莫要发誓,莫要发誓,娘信你娘信你,嗯、嗯、嗯……”母亲实在忍不住欢喜,哭了起来。
能给我说亲,看来家里还有些银子,得把这些钱用好。黄胜心里有了主意。和母亲慢慢聊起了家常,母亲着实是这个时代过日子的一把好手,民间的女红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因为娘家是搞印染的,对染色很在行。
黄胜就把所需的材料要求,规格尺寸一一详细请教,母亲一一解答;最后黄胜得出结论:可行,成功率九成!母亲很不理解儿子为什么对这一些小道感兴趣,不由得担心起来。
黄胜赶紧神秘兮兮地告诉母亲,他们三人虽然前面的记忆都没有了,但是几人脑子里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书和图画,好像是神灵要帮助咱们家。黄胜经过党国几十年的教育,早就把人造神从心里赶下神坛,顺便也毁掉了的神坛;没了敬畏之心的人是很可怕的!所以拿神灵来当道具利用利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母亲就不同了,听得脸色煞白,黄胜对王遥点了点头,他立刻明白,把织衣服的方法和流程详细地说了。母亲是做惯女红的听得眼睛发亮。
黄胜对母亲强调是神灵的恩赐,我们先把这个恩赐传给母亲,妹妹,姨娘,张妈但是要在每一个人的手上画符,发誓守住神灵的秘密,以后如果你们要把神灵恩赐传给别人,也必须由我们来画符,私自传授如果神灵怪罪是什么结果,我们也不知道。接受传授的也必须发誓,只能把织出的衣服交给黄家,千万不能给大家招来天谴。
母亲有了黄胜三人前期无端消失,又神奇归来的经历,早就把满天神佛感谢了个遍,那有不信之理。她对黄胜是言听计从立刻安排一切事宜,如何以高出百分之十的价钱到庄子里的人家定做棉线,如何派人去购买染色的材料器具,如何让篾匠去加工篾针等等……。约定十七日后的黄道吉日排摆香案接受神灵恩赐。
连相对有见识的母亲都被成功忽悠了,周围的农村妇女应该在短时间内翻不了天,再给她们多一些工钱,在接受恩赐的时候搞得庄严神秘一些,黄家在她们心里就会是神的代言人了。黄奕、王遥对黄胜的忽悠**直咂舌,原来这样也行啊!
吃过午饭三人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脚蹲着一个人。他看到三人赶紧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地迎上前来,脸上还有些愧色。黄胜猜到了他是包猛子,是家里长工包金银的小儿子,是七小,今年十八岁。家里生了七个儿子只活了四个,可见现在这个时代的儿童死亡率有多高。
黄胜三人去湖西时,他爸爸要他跟着去的,但是由于他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水生约了别人打架死活要他帮忙,他抹不开面子偷偷跟水生去了,因此没有去成湖西。后来发现出事了被他爸爸一阵好打,还好这小子皮实耐打,一声不吭只是到黄胜母亲面前磕头。
黄胜母亲是多么通情达理的人啊!当然不会迁怒于人,没有为难他,还给他药酒抹伤。包猛子自己无地自容成天在外面找寻黄胜,言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每次都拉着水生去湖西扎猛子也就是潜水,做了太多无用功,把水生都弄烦了,为此两人都翻脸了还打了一架,据屏儿说,他们从小就是这里最野的孩子,很能打,也不知道谁打赢了。
黄胜爽朗地大声道:“是猛子,对不对呀,听说你跟水生打架了,谁赢了?别是你输了不好意思说哟!”黄胜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猛子早就听说黄胜受了不少苦,脑子还伤着了,今天来之前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少东家有些脾气,不好伺候,这一关还不知咋过呢。早就有了让黄胜海扁一顿的心理准备,谁知结果是这个样子,这到让他这个老实人手足无措了。
他说道:“胜哥儿,你还是揍我一顿吧,这样我心里舒坦些,是我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黄胜道:“甭废话,带我去子上镇买书!”没人带三人还真不认得路。
这个名叫姜堰的镇子是泰州比较大的,是后世的姜堰区。姜堰境内河流分属两大水系,南部是长江水系,北部是淮河水系,所以有上河下河一说。这里是典型的江南小镇,没有城墙,有一条叫做周山河的大河穿镇而过,镇子北部又有一条叫做西姜黄河的大河,姜堰境内水丰厚,土地肥沃,历史上重来没有发生过闹饥荒,饿死许多人的惨事,当然一九六零的那个三分天灾七分**时代除外!镇子上的商铺都是沿着周三河依次排列,尽显江南民众依水而居的风格。【!,。
第八章:前世今生的故乡()
黄胜三人跟着包猛子穿行在干净的麻石街道上,看到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是在梦游,总有不真实的感觉。
黄奕惊叹道:“如假包换的明朝古镇呀!门票得卖多贵才会让我们一饱眼福哟!”看来黄奕已经被后世景点的高价门票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也对!风景应该属于全人类的,你凭什么圈起来卖钱,包括故宫,就只应该只收取维护费用和费用,这是历史留给我们的遗产,凭什么让某个利益集团发财?
这时王遥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现在来一个清朝的试试?还如假包换,换你个头啊,明朝不是明朝的风格他还会是明朝?”黄胜也笑了起来,王遥还是喜欢抬杠,到了明朝也不例外,再看看包猛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很有当跟班的觉悟!
这时黄奕搞笑道:“王遥小友,怎么还说上绕口令呢?为兄只是说说而已,只是看到大明风俗心中喜欢,有感而发而已,哈哈哈……。”
黄胜三人在街上东张西望好不兴奋,口袋里的银子就遭殃了,“这个不错给屏儿买,这个也不错给密儿买,给姨娘买,给张妈买……”黄胜三人终于实地考察了这个时代银子的价值。
“这个不错,给娘买,多少钱?”黄胜看上了一对珠花问摊主。
“公子您要买给您算便宜点,三钱银子。”
“太贵了一钱银子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黄胜还是用的前世的砍价方式,自以为得意。
谁知那摊主变了脸色但还是礼貌地说:“我虽然只是一小贩,但也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公子您请走好,生意不成情谊在!”
包猛子走近前来轻声道:“公子不带这样还价的,他们都是长年在这里营生,有些都传了好几辈子了,怎敢坏了名头。”
黄胜三人都傻眼了,在后世还价还成一折也是常有的事,后世一块钱的东西也敢卖你一千块,不要说还有传销那种不需要有产品纯粹拉人头的了。看来没有经过无产阶级大革命的古人良心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呀!
黄胜赶紧给那个摊主施了一礼惶恐道:“先生莫要见怪,小生刚才只是戏言耳您把那对珠花包上,这是给您的银钱!”
一个读书人对一个小商贩用上了敬语,这可把那摊主感动坏了,连说不敢,取过一把精致的小称,仔细地称了重量,用一把剪刀剪下一小块还给黄胜,又复了称,觉得不妥,又找给黄胜三枚铜钱。
黄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感叹不已,自己的生意自己经营才是王道,什么平均主义,大锅饭纯粹是取死之道!最后还送了黄胜一个小木偶,黄胜要给他钱,他却说万万不可,只是自己空闲做的小玩意,不好卖钱的!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等到了书店口袋里估计只有六七钱银子和十几个铜钱了,书店很气派,青色的小楼砖,明亮的格子门足足有十二扇,高高的门槛,门口挑着大大的店幌上书“王氏”两字。
原来这是泰州学派王家的产业,怪不得小镇上还会有这么大的书店。包猛子不敢进店在门边的石阶上坐了,也是,一个文盲去书店干啥?
黄胜三人大踏步走了进去,什么娱乐都没有的宅男生活过了近两个月,今天忽然有了这么多书看,三个人哪里肯走,都各自挑了一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当然他们都挑的是话本,也就是明朝的白话。
三人看得满面潮红,不住的舔干渴的嘴唇。
三人一直看到书店将要打样,店里的伙计来告罪,表示小店马上要下班了,几位公子明日请早。他们才醒悟过来伙计找来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还好在大明这两本已经是武官的工具书,各地都有刊印,明朝又没有知识产权保护,多了自然就不贵。
两本书价银五钱五分,比话本便宜多了。付银子时,几个伙计啧啧称奇,几个读书人看了一下午的话本,最后买了两本怎么打仗的书,是不是我们没有睡醒啊!
回来的路上王遥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她感叹道:“明朝真开放呀!怎么没有扫黄运动呀!这些书比***片还三级呢,日本人买dv还躲着人呢,你看看大明的读书人,公开的看不健康,还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呢!”
黄胜故作奇怪道:“你看不健康了?我可没有我在看《资治通鉴呢》。”
黄奕也笑着说:“我一直在看《孙子兵法》呢,王遥小友你怎么可以看这种不健康的读物,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矣!”
王遥准备施展九阴白骨爪,骂道:“我明明看见你在看《灯草和尚》,装什么‘孙子!’。”说着就扑了过来。
黄胜黄奕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几人一路狂奔一路打闹很快就到了家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母亲、姨娘和屏儿等等一家子人都在门口向这一边眺望。
黄胜三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去。包猛子看到黄胜母亲责备的眼神感到不妙连忙上前道:“胜哥儿几个进了书店就一直在读书,小的不敢打扰,还是书店要打样他们方才回来,我一直在门口守着,不劳东家母费心。”
母亲听说儿子是在书店读书读了一下午,满脸的不快立刻变成了满脸的笑意,她骄傲地看看周围大声对儿子说:“儿啊!看上什么书就买回来,不要站在人家店里读,人家是要做生意的。”
黄胜道;“儿子醒得,这不买了两本呢,还给母亲买了小礼物呢。”说着把给母亲买的珠花递了过去。
母亲高兴坏了,这肯定是她头一回得到儿子的礼物。母亲对姨娘大声说:“姨娘,回家帮姐姐我戴上。”
到了家里黄胜把礼物一一分发到家人手中,家里立刻乐开了花,特别是两个妹妹乐得直蹦,母亲其实太溺爱儿子了,儿子买什么书不问,花多少银子也不问,平时什么好的都给儿子留着,如果不是黄胜的穿越,这个样子溺爱下去把儿子毁了是肯定的,这个儿子会把这个家败个干干净净的!她怎么就不知穷养儿富养闺女呢!
黄胜三人一连几天都出去乱逛。又增加了对大明朝的了解,物价就是书贵了一些,地里能种的东西都不贵,相对而言猪肉比较贵要大概三十文一斤,大米要六文一升还不算贵。只是大明朝的粮商太黑,什么大斗,小斗,进称,出称搞得你眼花缭乱,其目的就是把游戏规则搞乱,只有他们玩,普通平民只有被玩死的命运!
“我们的线衣生意要走上层路线,一定要往贵里卖。卖不掉宁可烧掉,平民的生意不做,他们买不起,我们要尽可能的延长技术的保密期。”黄胜说。三人在商量如何运作现在的线衣,以后的毛线衣生意。
王遥说:“要建立品牌意识,商标由姨娘秀,她的刺绣功夫是一绝,都统一秀在左胸前。图样已经画好了,一个变形的‘明’字,也就是一轮日,一钩月。”
黄奕说:“走高档路子,包装很,还要走礼品的路子,要广告,‘收礼只收神线衣’,这衣服是我们在大明首创,我们就命名‘神线衣’。”、;;,,!!
第九章:有一点小忙()
王遥又想到了问题补充道:“只能做一半套头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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