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亭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折腾半天也有些累了,可是他躺在榻上却睡不着,睁着双眼望着房顶回忆在磐石关的点点滴滴。不管明天是个什么结果,反正得离开磐石关了。
天黑透后,高香兰并没有等到二更,隔窗辞别爹爹高正亭,四顾了一下没有人注意,一飘身上了屋顶,三晃两晃不见了踪影。艺高人胆大,何须在乎黑夜和白昼?
梆梆梆,
哐哐哐,
三声梆子响,三声铜锣响,天交三更。除了偶尔有几声犬吠外,磐石关内静极了。
注定今夜不寻常。
就在人们都在睡梦里的时候,六百精兵在盾步的亲自指挥下悄悄地向高府逼近。
高府前后一共三层院子。前院住的几乎是守卫和管家、庖厨、家奴等下人;中院住的则是高正亭,高远,二楼住的是高翠兰姐妹,后院则是花园或宾客的客房,护卫,养马的小厮等。面积虽然不大,却是中原内地的布局,很是雅致。
这六百精兵全是磐石关的铁血卫士,大部分来自军中,有一部分是盾步秘密募集的江湖人士,经过几个月的统一专业集训,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以一当十的存在。他们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今夜被盾步密令执行任务还是第一次。至于上哪去?执行什么任务都没有提前透露,由于是守将亲自带队也没人敢问一句。
距离高府还有五百米的时候,盾步命令队伍停下,把六百名精兵分成三队,并分别部署了任务。卫士们这才知道今夜是要血洗高家,一个个心里震惊不已。可是职责在身,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第一队卫士开始行动了。
“噌噌噌……”
他们似迅捷的狸猫几个起跃就来到了高府外墙,没有任何声响。奉命守护高府外围的军兵,两两一伙正在窃窃私语,或打哈欠瞌睡的,防备几乎降到了最低,这可要了命了。这些嗜血卫士出手绝对狠辣,眨眼之间三人一伙把潜伏在高府外围的军兵全部一刀割喉,干净朗利脆。那两名家将拔出长刀想要反抗,只一合,也被割喉丧命。
有人说,高远找来的都是笨蛋啊,怎么连反抗都没有呢?这就是差距。你想想连正主都不相信盾步会知道的这么快,高枕大睡去了,更何况现在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当兵的也困啊。既然困那就阴曹地府大睡去吧。
第一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片刻之间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什么鬼?分工如此明确。
第二队,第三队一前一后同时悄没声地来到了高府门外,并没有惊动大门处四名值守的军兵。
“欻欻歘……”
第二队仍是三人一伙,没有命令步调却惊人的一致。一看身形这绝对是以轻功见长的高手。二百名卫士似鬼魅一般毫无声响,分别跃过高墙上了房顶或大树。仍然目标明确,下手狠辣。只一招就将前院隐藏的弓箭手全部斩杀,液体喷溅,一股血腥蔓延开来。
第二队撤离更迅捷,三人架起一具尸体掠房而去。现场除了鲜血,不见一具尸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卫士绝对是有备而来,针对性极强。没有内鬼,打死都不相信。
片刻之后,第二队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盾步在暗处满意地点点头,狠狠自语道:“高正亭,今夜本守将就要将你们斩草除根,嗯?不,你的那两个女儿姿色还不错,我是全部收了?呵呵,姊妹花,不知道什么滋味?好想实践一下。”盾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令人喷血的画面,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笑容。
第三队仍是二百名军兵,按2、3、5又分成三拨,一拨守在高府大门外,防止漏网之鱼逃跑;另一拨携弓箭上了中院房顶潜伏起来,还有一拨待命准备随时攻进高府。
此刻高府内已经没有了灯光,静寂的令人害怕。中院里面巡夜的心腹军兵此刻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临近,一个个或倚在墙上,或靠在树干上打起了呼噜,或梦呓。也许在梦中他们和家人团聚,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高府的大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个人影侧身出了高府,弹嗽一声,来到门口四个亲兵的身边。
四名亲兵立刻凑了上去,“高管家,这深更半夜您来视察啊?没有动静呢。”
“没有动静就好,时刻保持警惕!越是夜深人静越容易出事。”高福边说边冲另两个亲兵使使眼色。
那两个亲兵会意,一人一个冷不丁‘嘭’的一声,双手捧住另外两个亲兵脑袋,用劲儿只一扭,‘嘎吱’一声,颈骨碎裂,这两名亲兵大睁着双眼就送了性命。临死前满眼的哀怨,死不瞑目。
“高管家,任务完成。”这两名亲兵一把把死尸推到,蹭了蹭手,乐呵呵地对高福道。
“做得好!你俩近前来领赏。”高福说着把手伸进怀里。
一道寒光闪过,‘扑哧、扑哧’两声,再看那两名亲兵,胸口处分别出现了一个血洞。
“你,你……”还没有说出下文,这两个亲兵也带着无限怨恨死去了。如果那两名亲兵的魂魄还没走远的话,估计去阴间前这四只魂魄免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还想要赏钱,找阎王要去吧。”
高福鄙夷地又蹬了一脚死尸,把三棱锥在死尸身上擦了擦收好,双手拢成喇叭状,压低嗓音呼喊道:“盾将军在哪里?”
盾步早看见了,从暗处闪出来,来到高福面前低声道:“吴福,外面和上面的人都被干掉了,只剩里边的了,高老头和高大傻他们没发觉吧?”
“没有,他们睡得好着呢。高老头在中院上房,高远在西厢房,他的两个孪生女儿在楼上闺房。嘿嘿,盾将军,吴福没有白吃苦,白受累,终于等到高正亭谋反了。个鸭子的,这些年我装孙子受气,早受够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只是可惜了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片子了,不知道……”吴福的老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深深地吞了两口唾液。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的青春全部贡献给西盟大首领的事业了,如今任务完成,青春却不再,是不是赏个反叛的小妞共度良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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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们受缚()
“想得美。”盾步腹诽了一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辛苦你了,吴福。老首领果然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你派人携信物前去报信,恐怕磐石关就落入那姒禹的手中了。等逮到了高正亭你愿意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至于那两个丫头吗?我另有安排。”盾步心说,你个老家伙还想老驴吃嫩草了,哪里轮得到你?当然,这只是盾步的心里话。
盾步又安抚了吴福一番,溢美之词以言语表,然后扭头吩咐道:“娄同,娄义,娄原,率领卫士们先悄悄地把前院的解决掉。”
“不用了。”高福摆摆手,一脸的献媚神色,“盾将军,我已经送他们上路了。”
“干得好!吴福叔。”盾步满意地再次轻轻拍了拍高福的肩头。这一声吴福叔把高福兴奋得神采飞扬,几乎要哭出声来,“哎咳咳,吴福愿意为老首领肝脑涂地;愿意为盾将军效犬马之劳。”
这才是真正的受宠若惊啊!
盾步诡异地笑了笑道:“好!你且一边休息,等抓住高老头一家后给你记首功一件。”然后他转头又吩咐道:“娄同、娄义、娄原。”
“在。”
当时有三个尖嘴猴腮,身体瘦削的中年人提着短刀抚胸一齐应承道。
“按原计划行事。”
“诺!”
“歘、歘、歘”人影一晃三人就进了高府,轻飘飘地跃上高墙飞身而下。这又是顶尖的轻功高手。片刻之后,吱呀呀打开中院大门。
盾步和剩下的卫士进了中门。
那些卫士行动迅捷,训练有素,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二话不说举起长刀一阵砍瓜切菜般的动作,中院那些亲兵护卫也是惊惧一声就都哏屁了。
举手不留情。
深夜杀戮声惊动了高正亭,他拎着一把大刀穿窗而出,震惊地地看了眼满院的尸体,狠狠地把刀往地上一戳,喝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闯进守将府?屠我军兵,意欲何为?”
娄同、娄义、娄原一看,忍不住大笑道:“老匹夫,你不思上报王恩,竟然私通姒禹,阴谋反叛,你说我们何为啊?!”
“胡说!老夫忠义可鉴,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哪有反叛一说?”
“高老将军,别来无恙啊。”
高正亭一看,心里全明白了,说话这人正是他的老管家高福,可他不明白的是高福为什么会背叛他?带着疑问高正亭爆喝道:“高福,老夫一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高家?”
“是陷害吗?要不要把二小姐请出来问问她是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了?难道不是游说吗?”高福阴阳怪气地道。
“你,你”高正亭气得单手点指高福却说不出话来。
“吴福叔,你且闪在一边,让盾步跟高老将军聊聊。”
“你叫他什么?吴福?”高正亭仔细一砸吧滋味全明白了,敢情这高福就是雷都阿曼安插在高府的奸细啊。
“雷都阿曼父子一直都不相信老夫,还枉老夫为他尽心竭力地守护这么多年的磐石关。”高正亭突然感到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指着高福骂道:“高福,你个白眼狼,老夫自认对你如同家人,从没把你当外人看待。你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却瞒着老夫,监视老夫……”高正亭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拎起大刀就要劈向高福。
“爹,让孩儿来。”高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挥动双钩就要下手。
“慢着!”盾步及时制止住了,看向高正亭道:“高老将军,高副将,别做垂死挣扎了,只要本守将一声令下,立刻就会把你们射成刺猬。不信的话你们向四周看看。”果然,盾步带来的卫士正虎视眈眈张弓搭箭,等候命令,而高远安排护卫高府的军兵则一个也看不到了。
高正亭知道儿子没把今夜的事情安排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高远,叹了口气道:“是老夫大意了。盾将军,老夫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老夫甘愿弃刀受缚。”
“讲!”
“老夫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和女儿。”
“高老将军,你是在开玩笑吧?听闻你两个女儿貌美如花,风华绝代,正好可以犒劳我英勇的将士们。高远吗?念我们磕过头,算是我兄弟,可以留个全尸。”盾步哼哼冷笑道。
高正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盾步骂道:“黄嘴小儿,休要侮辱老夫!是老夫瞎了眼,错保了一群豺狼。老夫就是死,也要拉你们一同进鬼门关。”
“爹,求他作甚!不一定有人拦得住我们。”说罢,高远拿着双钩一指盾步,“盾步小儿,撒马过来,高某与你决一死战。”
“高远,你太天真了,等把你射成刺猬再找我决一死战吧。”“傻子才跟你费那力气呢。”盾步说完嘟囔了一句,猛地一挥左手,‘滋溜’一下和娄氏三兄弟撤出了包围圈。
顿时,箭如雨下,射向高正亭和高远。高福也想溜走,无奈慢了一步,顷刻之间被射成了刺猬。
高正亭舞动大刀风雨不透。高远也挥舞双钩拨打雕翎。
盾步见吴福被射死了,阴恻恻地长叹一声道:“吴福叔,莫怨盾步,我这就为你报仇。”盾步猫哭耗子假慈悲,把吴福的死全部怪罪到高氏父子身上了,恶狠狠地冲院里喊道:“高正亭,我看你有多少气力。累,我也要把你累死。”
高正亭此刻哪有功夫和他们废话?在一片刀光影里,雕翎箭纷纷落地。
“哼哼!我就不信你还能撑到天亮?”盾步冷笑道。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弓箭在冷兵器时代那就是神器,多么厉害的人也架不住箭雨的攻击。时间一长,高正亭舞刀的速度就渐渐地慢了下来。
一则,高正亭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二则,一个人终究有多少气力,也架不住长时间重复同一个动作。
“噗”的一声,一支雕翎箭射中高正亭的肩头。
高远见状,急忙喊道:“盾步,快下令停止放箭,我们受缚。”高远年轻力壮,体力根本没问题,但是他的兵器不占上风,仅仅能护住自己一人,见爹爹中了箭,就有点而投鼠忌器了,立刻叫停甘愿受缚。
高正亭知道儿子是为了他,加上打了半天也不见大女儿出房门,就知道高翠兰不在房内。这样的情况高正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高翠兰时常不言语就离家出走,次日才让丫头蝶儿禀报。一走就是十天半月,高正亭也是拿她没有办法。估计今夜,蝶儿大概又冒充了大女儿的角色。
两个女儿不在,高正亭心头一松,扔了手中大刀。一咬牙,拔出肩头箭矢,‘刺啦’撕下一片衣襟,随便裹了一下,任凭对方捆绑。
盾步心头大喜,对身边的娄同耳语了一番。就见娄同一个飞身上了二楼,一脚踹开房门,看后傻眼了,闺房内空空如也。娄同不甘心,又一脚蹬开另一个房门,冷冷一笑,从里面提溜出一个花容失色的姑娘来。
“盾步,你一个大将领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动手吧?”高正亭见是丫头蝶儿,刚刚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讥讽盾步道。
盾步原本期冀的心情也变得失望起来,吩咐娄同道:“问问他们的小姐藏到哪了?”
“守将问你,你们的小姐藏到哪里了?快说!”娄同跟屁虫似的问道。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蝶儿哆嗦着哭道。
“不知道?现在就掐死你,然后再……”娄同脸露狰狞,恐吓瑟瑟发抖的蝶儿。
“别问了,她们跑不了的,明天就会主动现身。”盾步说着看向高正亭继续道:“听说,她们都是特别孝顺的儿女,不是吗?”
“盾步,你别做梦了,老夫的女儿是不会上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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