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兑现承诺?”
老皇帝用那浑浊的眼睛看了苏幕遮许久,似在回忆曾经有过这回事儿,老皇帝点点头:“苏姑娘替红石国解了难,理应有赏,可这国师之位向来都从天机教所出,朕怕……”
“民女虽非天机教徒,却是您亲口承诺,皇上一言九鼎,不会不注重承诺!”这个老皇帝,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这么的不着调,难怪他把国家治理的不怎么样,还要充圣贤立一个城府颇深狡诈之辈为皇帝,苏幕遮无奈至极,这个国家早晚是要覆灭的。
一语将老皇帝想反悔的心都封死了,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皇后领着宰相进了寝宫,宰相看见寝宫内的人吓一跳,九璃国太子,外来的苏姑娘,太子殿下的近卫加里阿清,作为深谙官场法则的宰相来说,也能嗅到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皇后放轻步子来到龙榻边,放轻声音喊老皇帝:“皇上,宰相来啦。”
“吾皇万岁万万岁!”宰相跪地行礼。
“爱卿平身。”老皇帝朝宰相招了招手,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是!”
皇后看了苏幕遮一眼转身出去了,苏幕遮跟在她身后,赵子齐和加里阿清一前一后出了寝宫,四人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廊下等待。
皇后再也沉不气,一把握住苏幕遮的手臂:“苏姑娘,聪儿说你聪明仁善,在九璃国帮助过他,本宫……本宫知聪儿羽翼未丰,会在将来招来祸端,本宫求苏姑娘保聪儿一命。”
“皇宫娘娘,你不要这样,民女与太子殿下相识一场,当然会帮助他,请皇后娘娘放心。”要不是不放心相里聪,她早就离开红石国了。
宫门被人打开,相里聪一身朝服快步走在光洁的石板上,看见站在外面的四个人先是一愣,而后跑上台阶走过去,先向皇后行礼:“母后万安。”
“太子,快快平身。”皇后怜爱地扶起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揽在怀中摩擦了好一会儿。
“相里聪,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万不可冲动行事!”苏幕遮叮嘱相里聪,小家伙平时就不是个淡定的人,一会儿遗诏出来,她怕相里聪接受不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就不好了。
“嗯!小五,父皇怎么样啦?”接到母后的懿旨,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往宫里赶,自父皇病了后,他也不敢进宫,怕父皇生气。
苏幕遮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站在台阶下那位阴柔的男人身上,抛开极端的性格,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泽王爷,怎么来的这么迟?”苏幕遮唇边含着笑:“我当你不来了呢?”
相里泽步上阶梯,他之所以这么迟才过来的原因是郦贵妃告诉他父皇病了,他还在沙漠找戏看,不料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跟出城后,这群人受伤的受伤,分散的分散,行踪完全不受他掌握,好不容易得到苏幕遮的消息,她居然回城在皇宫内,相里泽不得不快马加鞭回泽王府,换上宫装进宫。
他的亲信说太子被宣入宫,他立即想到的是父皇可能病危了,来到父皇的寝宫才发现,周围的亲兵被换掉了,相里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苏姑娘真是热心啊,听说姑娘凯旋而归,先恭喜姑娘了。”相里泽勾唇笑了笑:“本王有份大礼要送给苏姑娘。”
“什么大礼?”苏幕遮怀疑地看着相里泽:“不管你送什么我心领了!”
“是么?”相里泽诡异一笑:“苏姑娘不用着急,一会儿自会见到。”
“一会儿?”苏幕遮眉头皱了起来,这份大礼不会和遗诏有关系吧?
赵子齐沉下脸,挡住相里泽看苏幕遮的目光,他总觉得相里泽不怀好意,“阿遮,红石国的事情我不建议你参与。”
“赵子齐,这事你别管了,立刻回九璃国去!”红石国将要迎来大战乱,作为九璃国的太子,苏幕遮不希望赵子齐受到牵连。
“阿遮,看不到你安全,我是不会走的,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别废话,我回不去了,赵子齐,我真回不去了。”能回到从前她早就回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等你该做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再谈!”赵子齐也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时候,便不再逼苏幕遮了。
“吱呀”
木门从里面打开,宰相站在门口,瞅着众人严肃道:“宣,太子相里聪,皇子相里泽觐见!”
相里泽瞥了眼众人率先入内,相里聪低着头走了进去,房门又关上了,皇后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苏幕遮一颗心也快要跳出来了,加里阿清更是坐立不安,唯一可以置身事外的只有赵子齐。
没过一会儿,相里聪出来了,面色难看阴沉,望着苏幕遮欲言又止,又过了一会儿相里泽也出来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苏幕遮不安地问相里聪:“皇上找你们说了些什么?”
相里聪瞪了一眼相里泽,咬牙切齿道:“父皇让我与相里泽兄弟同心,相互扶持,可他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苏幕遮急忙问。
“居然……居然让父皇赐婚。”相里聪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赐婚?和谁啊?”她都快急死了,相里聪怎么还卖关子啊?
相里聪抬起眼皮,恐怕失去她似得紧紧地攥住苏幕遮的衣服,哭丧着脸道:“和你!小五,相里泽一向卑鄙无耻!”
“啊?”在场所有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谁也想不到相里泽会在这个时候让皇帝给他赐婚,婚配对像竟是苏幕遮!
第二百二十二章 遗诏(二)()
赐婚之事可大可小,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由相里泽提出来,其中意思不禁让人联想。
首先最先联想到以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困难的是皇后,她深居宫廷,懂得中情往往是在瞬息之间万变,每一步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倘若苏幕遮真和相里泽成婚,她们母子还有活头吗?
“苏姑娘,万万不可啊!”皇后踉跄后退两步,差一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柱子,她含着泪问苏幕遮:“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吗?”
赵子齐一颗心忐忑不安,听到皇后的话,更是受不了地拉着苏幕遮就走,“红石国国事与我们何干?阿遮,你不能嫁给红石国的男子!”
“不,不……”皇后摇着头哭道:“你不能走!阿清,快给本宫拦住他们!”
赵子齐抬手唤出一把发着蓝光的水剑,冷酷地瞪着加里阿清:“我乃九璃国太子,谁敢拦我?”
相里泽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目光在苏幕遮脸上流转,玩味地笑道:“苏幕遮,本王知道你们是御术高手,不过呢,这宫中也不乏御术师,凭你们两人也难出宫,本王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伤和气,本王是为了你们着想,九璃国的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挣脱掉赵子齐的手指,苏幕遮迎上相里泽狡诈的目光,扯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微笑:“遗诏乃宰相所书,内容怎样大家谁也不知,泽王爷,你也不要太过于自信了。”
“就是!”刚才还一脸忧愁的小脸,此时高高地扬起来:“父皇都已经很累了,你还要向他提要求,你居何在啊你?”
相里泽连看都不看相里泽一眼,双目死死地盯着苏幕遮:“从本王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让本王不舒服,你有本事让楚北鸿对你倾心,本王觉得你一定是个值得娶的女人,果然,你收服了神兽,完成了别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本王愿封你为泽王妃,与本王联手治理这片美丽的土地!”
听完神逻辑,苏幕遮也要醉了,相里泽之所以要娶自己全因为楚北鸿选择了她,相里泽长得那样漂亮,却不知情是什么?真是可悲可笑。
“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我苏幕遮不愿意做的事情,再简单也懒得动一下,相反,想做的事情再难也要试上一试!相里泽,我们不合适!”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她决定替身体主人好好活着的时候,便不愿受任何人摆布,只想痛痛快快活一回!
“合不合适,你我都说了不算,父皇说了算!在我们红石国,遗诏大过天,父皇觉得你我二人合适,那便是合适,你跑到布坦大陆的任何角落都是我相里泽的王妃,一生都要冠上我的姓名。”相里泽瞅着那双冒火的眼睛甚是开心,从没有过征服一个女人会另自己无比的快乐,苏幕遮确实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怪不得楚北鸿会倾心于她。
“疯了吧你?”这种发起疯来比狗还厉害,相里泽哪根筋不对要永生和她绑在一起,苏幕遮不甚理解,她现在只求老皇帝死前积德,不会将赐婚纳入遗诏。
“哎呀,不好啦,不好啦……”
宰相从房间里跑出来,对外面站着的各位慌张道:“皇上请各位进去呢。”
皇后看了众人一眼,抬脚走进去,其他人也赶紧跟进去,一只细滑的玉指拉了相里泽,相里泽回头一看,是满脸焦急的郦贵妃,他趁人不注意,拿掉郦贵妃的手,小声提醒道:“你来做什么?”
“我担心你呀,王爷,皇上他……”郦贵妃眉眼妩媚,配上这忧虑之色,更是平添出几分可怜。
相里泽是自我感觉良好之人,再漂亮的美女,他都不感冒,反而厌倦这种女人独有的媚态,“记住了,你是郦贵妃,我父皇的妃子,你最好给我注意点!”
“哦哦,王爷,我……本宫失礼了。”郦贵妃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另人迷恋而又恐惧的眼睛。
龙榻上的老皇帝瞪圆了眼睛,环视众人一遍后,开口说道:“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不敢有一点松懈,近几年来,朕感体力不支,便将朝中大事将于宰相和众大臣们商议,大小事也未出过差错。太子和泽王是朕仅有的两个孩儿,你们俩日后不管是谁掌握天下生死大权,都必须辅佐对方,不可有兄弟自向残杀的事情发生!你们知道了吗?”
相里聪和相里泽对望一眼跪在地上:“遵旨!”
老皇帝眯起浑浊的眼睛,看向苏幕遮,声音也没了刚才的严厉:“苏幕遮听旨!”
苏幕遮一愣,瞟了一眼正看向她的相里泽,跪下身叩拜:“民女苏幕遮接旨!”
“你前往收服怪兽之时,和朕曾三击掌为誓,若你收得了对怪兽,朕便封你为国师,今日,果真收服了怪兽,朕便兑现誓言,封苏幕遮为红石国国师,辅助新君治理红石国,宰相你可都记下啦?”
“是,皇上,都记下啦。”宰相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将写有封苏幕遮为国师字样的圣旨拿给老皇帝看。
老皇帝看完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道:“相里泽早已过选妃的年纪,今日朕便为他赐婚。”
所有人的心跳随着这句话都跳到了嗓子眼,苏幕遮更是紧张的手指抓紧了布料,作好向外跑的准备。
老皇帝看着众人道:“朕听闻皇后内侄女,神仲之女神蕊儿端庄贤淑,温良纯厚,朕赐神蕊儿为泽王妃,由皇后选择吉日成婚!”
赐婚之事尘埃落定,苏幕遮喜忧参半,喜得是赐婚对象不是她,忧的是相里泽要娶之人是皇后的内侄女,皇上这么做真的能安抚相里泽吗?
“是!”皇后安下心来,欣喜地跪下:“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不选苏幕遮而选择了她的嫁家人,可见皇上还是顾念她的,怕日后相里泽对她们娘俩不利。
赵子齐、相里聪、加里阿清三人同时舒出一口气,一颗提起来的心也跟着落了地,看来老皇帝还不糊涂。
最不能接受的人,最不爽的人只有相里泽,他明明求娶之人是苏幕遮,不是什么神蕊儿,为什么一向听他的父皇会这么做?相里泽惊讶地看着从他懂事起差不多就是这种时昏庸时精明的父皇,这一刻他怀疑父皇以前纵容他是故意的。
“父皇,你明明答应儿臣的不是神蕊儿啊?”才不要娶什么神蕊儿,他相里泽要娶苏幕遮,绝不能让苏幕遮成为相里聪那边的人!
“泽儿,父皇主意已定,不可更改!”
“父皇,儿臣要娶苏幕遮为泽王妃!”
“不行!”
“怎么不行?”
“红石国的王妃只能是红石国国人!”老皇帝没想到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忤逆他,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下床给相里泽一巴掌。
“您封她为国师,她就是红石国人!儿臣不管是神蕊儿还是其他女子,儿臣只要苏幕遮!”相里泽站起身,丝毫不退让。
“你……你……”老皇帝喘息着想要起身,还没有提起一点力气,整个人便朝后倒了下去,圆瞪地眼睛慢慢合上了。
“皇上,皇上……”
众人齐声呼唤,候在外面的御医小跑进来,为老皇帝诊脉,过了一会儿诚惶诚恐地跪下哀嚎:“皇上驾崩了!”
“皇上!”皇后扑到龙榻上放声大哭,其他人跪地一言不发。
相里聪垂着泪抽泣道:“父皇,父皇……”
相里泽无力地重新跪下,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点尽天时,地理,人和。
红石国国丧,全国百姓挂白布,女支*院艺馆闭门歇业,皇帝葬入皇陵七日后,皇宫朝堂,众大臣跪地等待宣读遗诏。
新国师苏幕遮,一身盛装出席,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子相里聪,将军加里阿清,皇后娘娘。
相里泽站在队首,看着这群人,他的是心情除了复杂,还有嫉妒!他谋划了许久的计划怎么能因为出现了一个苏幕遮而打乱呢?
“皇后娘娘千千岁,参见国师大人。”
齐声洪亮的声音响彻了大殿,苏幕遮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由红绸缎铺成的台阶,站在了龙椅的右侧,皇后坐在右侧的椅子上对宰相道:“请宰相大人宣读先皇遗诏!”
“是!皇后娘娘。”宰相出列,走上台阶,站在龙椅前面,打开封住的诏书,朗声宣读:“自朕登基以来四十余载,感念先祖训诫,不敢有违,而今朕时日无多,特命立下诏书,太子相里聪纯洁敦厚,性情仁德,朕将皇拉传于太子相里聪,宰相李辅,泽王辅佐,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