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站在首领一旁的梅落也举起手中的酒碗,本想一口饮下,岂料此酒十分辛辣,梅落强忍着喉间不适,却也只喝了三两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不过也一抹嘴巴,随着众人一起拔出腰间弯刀,高高举过头顶。
首领转过头来,对着梅落说道:“梅落,你可以选择不去。”
梅落眼含热泪,眼神却是坚毅无比:“尊敬的王!请准许我为我父亲报仇!”
“好!不愧是奴乙室氏的子嗣!”奚族首领满意的对着梅落点了点头。
“大奚勇士听令!”奚族首领抽出腰间古朴的雕花弯刀,刀锋直直指定睢阳。
“进攻!”
“什么?”李小二听得传令兵回报,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我不是让他只带两千人去吗,他竟然带上整个部族?当真可恶!那些酒呢?”
“他们给分分着喝了将军饶命,我可是真真儿的按照将军的吩咐办的,哪曾想到那群蛮子根本不听”传令兵见主帅大怒,顿时战战兢兢,言语间却是急忙想撇清关系。
“滚吧!”
“是是!”
“这可如何是好”李小二急的在帐中来回踱步,本来想借助此次攻城,稍稍削弱奚族势力,岂料这奚族首领竟然倾巢而出,也不知那原本两千人的药酒分给五千人之后,能不能达到红衣人想要的结果,李小二不禁回想起红衣人所说的此漆黑药粉的效用。
“先生,这些是做什么用的?”李小二盯着碗中漆黑如墨的汁液。
“呵呵,李小二,你怕死人吗?”红衣人却似十分欣赏一般,凑近黑液闻了闻,似是极为享受的模样。
“拜,拜先生所赐,现在也不那么害怕了”
“那,你见过会动的死人吗?”
“这死人怎么会动?小的孤陋寡闻,没没见过”
“明天过后你就见到了,当真是人间奇景”
“是那这东西,怎么用呢”
“去挑两千骁勇善战的劲卒,将这碗黑水兑入两千人份的酒,明日给他们喝下去,让他们去攻城!”
这一日,睢阳的早晨似乎出奇的漫长。
天尚未亮的时候,张巡已经站在了城头,他沉着的眼神此刻已经看清城下的每一个细节,四周士卒忙碌的分发着弓箭,将锋利异常的玄铁马槊长锋向外捆绑固定在了城头上,此刻的睢阳城,俨然就像一头狰狞的巨兽,锋芒尽显,而饱食过后的士兵更是战意高昂,冷冷的盯着城外。
朝阳初升,晨雾稀疏,秦威撑着长戟,眉头紧锁的盯着城下,忽然听见一旁的人语,拧头一看,竟是海棠颤巍巍的扶着****上身,面色苍白的白煜,也来到了城头,只见白煜左胸受伤处此刻被厚厚的的草药和纱布包裹着,然而仍有鲜血渐渐渗透纱布,胸前殷虹一片,秦威面色一白,本想着上前,却一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雄厚的号角声刺入秦威的耳朵,惹得秦威眉头紧锁,他眺望着着城下黑沉沉的奚族军队。
“这就是奚族吗?燕兄,我这就为你报仇!”
片刻过后,奚族五千军推进到城下三百步以外,骤然站定,随即高举手中弯刀,大声怒吼起来。
张巡面色一沉,对着一旁的秦威说道;“今日的战斗,恐怕会很艰苦吧,城下足有五千之众,秦将军,你有伤在身,不如”
“我们的兵力虽然不及他们人多,但是我们有信念,大人,你不是宁愿吃掉百姓也要守下此城吗,今日,便让我看看大人的决心。此战必须胜利!”
张巡面容抽搐了数分,“秦将军,可看好了,我睢阳城守军的决心!”
奚族部蛮兵已经在城下列好冲阵,数架坚实的云梯被晨露沾染着,在朝阳照射下闪闪发光。一时间,战意高亢,高舞弯刀寒芒闪现,竟是威武无比。
蛮族首领上前几步,猛然抽出腰间弯刀,大喝了一声!
“杀尽唐兵!为王报仇!”
“报仇!报仇!”五千人的同声呐喊,竟然整个睢阳为之一颤。
秦威眉头一皱,当即从一旁的城头扯下一杆玄铁长槊,对着城下的奚族首领重重掷出!
“擒贼先擒王!”
首领刚刚冲出数步,便听得城上呼啸,猛地抬头,突然,只觉眼前一亮,急忙将弯刀横在面前格挡,然而质地一般的弯刀如何是玄铁长槊的对手,长槊仿佛穿透木枝一般,铛的一声,将首领手中的弯刀刺的断裂开来,下一刻,他的腹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身后,一杆沾满鲜血的长槊深深的斜插入地。
“报仇!”首领只觉喉间一甜,仍然喘息着,挣扎冲在最前面。
秦威全力一掷,却是扯动胸前伤口,顿时面色又是一白。
“放箭!”张巡见秦威一击而中,立即下令,城头立马洒下一波箭雨,冲在最前面的奚族首领顿时身中数箭,他仰天长啸,满是不甘,挣扎着举起手中弯刀,对着城头用力掷出!
弯刀回旋着,夹杂着破风之声,从秦威面庞一侧切过,锵的一声嵌在了秦威身后的城墙之上,刀柄犹在颤抖。
“报仇!”怒涛般的呐喊,震撼着秦威和城内所有守军的耳朵。
张巡脸色一凛,随即对着一旁的传令兵大吼道“速速调集西门北门的士兵来这里!!”
秦威一回头,却见海棠搀扶着白煜冷着脸走了上来,对着张巡伸出一只手。
“张大人,借你腰间宝剑一用。”
秦威本以为白煜仍要杀掉张巡,顿时想要挡在二人面前,然而,二人的话却让他一愣。
白煜盯着秦威,无力的笑了笑“秦兄多虑了,杀兄之仇,不共戴天,秦兄已经先出手杀了奚人的首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张巡犹豫了一刻,随即拔出腰间长剑,递到白煜面前,面色凝重道;“若能守下睢阳,张巡愿到白少侠面前引颈受戮。”
“杀了你,那些死去的百姓也回不来了。”白煜漠然的接过长剑,扯到痛处,面色又是一白,一旁海棠急忙扶住白煜。
“公子不要”
“海棠,我答应过燕弟,要为他报仇,事到如今,怎能退却”白煜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猛然握紧长剑。对着城下冲杀而来的奚族蛮兵大声吼道
“来呀!”
咆哮,痛呼,惨叫,残臂断肢,交织在一起,就是这一日睢阳的一切。
秦威挺起手中长戟,重重的将面前一个蛮兵刺穿,一股滚烫的鲜血顿时溅到了秦威脸上。
他心中此刻是惊骇无比,没想到蛮兵能如此悍勇,他们前赴后继,用同伴的尸体作为盾牌,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弓箭,一个接一个的爬上云梯,在须臾过后就登上了城墙,然而代价也是同样惨烈,睢阳的外墙,竟然又是一片血红!
白煜此刻却是极为亢奋,频频挥动手中长剑,将面前的蛮兵一个个的劈砍致死,偶有一二漏网之鱼,也被海棠洞穿胸口,心碎而亡,然而白煜毫不顾忌的大力冲杀,却是让他胸前的伤口崩裂,汩汩鲜血溢出,将纱布尽数染红,白煜此刻面如死灰,然而仍然紧咬牙关,死死的攥住长剑,狠狠的刺入一个蛮兵的躯体。
秦威眼前,一个中年蛮兵早已被砍掉了双腿,但仍然挣扎着扑到了面前一个唐兵,双手狠狠地攥住了对方的脸,一时间,唐兵只觉自己头骨一阵响动,下一刻,便面容扭曲,脑浆迸裂。转眼之间,此蛮兵身上就被守军戳上了十几个窟窿,满嘴鲜血,然而他仍然挣扎着向着秦威爬了过来,直到一柄长剑重重划过他的脖颈,头颅滚落,血红的双目仍然死死地盯着秦威。
见到秦威愣在原地,白煜猛地用手中长剑拍了拍他,“喂!秦兄别走神!”正说着,又帮秦威挡下一个蛮兵的刀锋,随即一剑将此兵劈作两段。
海棠此刻也是回复了那夜的模样,双目无神而冰冷,身边的人不论是蛮兵还是唐兵,都被她一爪洞穿胸口,攥碎心脏,片刻之后,海棠身周竟然出现了一个满是死尸的空场。唐军见状,纷纷后退躲闪,唯独蛮兵仍然不知死活的向这个看似羸弱的女子冲来。
“杀了你!”随着一声稚嫩的呼喊,一个蛮兵举起弯刀便向秦威肋下刺来,秦威匆忙间向一侧躲避,忙要举戟刺出,然而却见此蛮兵竟是一个年方十五六岁的少年。顿时忙收长戟,一拳重重击在少年胸口。少年吃痛,向后滚倒在地,随即便爬起身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眼睛却死死盯着秦威。
此刻,蛮兵濒死的眼睛一直在秦威脑海中挥之不去,再看眼前这孩子时,却发现这孩子眼中也是满含着怒火与不甘。
“报仇!”秦威脑海中,奚族首领濒死的呐喊久久不散,在脑海中隆隆作响。他环顾四周,见数千士兵交错在这睢阳的城头,拼死也要将手中武器刺入对方身躯。惨叫,咆哮,不绝于耳。一时间,城头已多了上千具尸体。
少年见秦威又似出神,急忙抓起地上的弯刀,对着秦威直直冲来!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少年只觉脑袋一阵嗡鸣,随即竟然喷出一口黑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第三十八章:活蛊之毒()
第三十八章:活蛊之毒
城头之战,胶着不堪。
一口黑血喷出,少年顿时头重脚轻,直直的摔倒在了秦威面前,又是一口黑血骤然喷出,少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面前漆黑如墨的血液,发觉里面竟然隐隐有东西在蠕动!少年惊慌失措的看向四周,却见自己的族人仍然和唐军厮杀血战在一起,只是皮肤上竟然出现一条条诡异的深色纹路,突然,腹间一阵剧痛,疼得少年随即晕了过去。
“秦兄你怎么了?”白煜见秦威竟然直直的怔在那里,随即猛挥长剑,将秦威身后的蛮兵砍去头颅,然而令他诧异的是,这蛮兵的血液并没有像相像中的那样,喷涌四溅,而是自颈间慢慢涌出,血液竟然极为粘稠,更呈现极为异常的黑色!白煜只觉手中长剑有异,随即横起长剑一瞅,剑锋上的污血竟然在兀自蠕动!
一个蛮兵突然大吼,双目瞪出,弯刀一丢,随即双手抱住头颅,仰天长啸,似是极为痛苦,旁边的唐兵见状,立即冲上前来,将此兵乱枪戳死。然而,一个又一个的蛮兵开始抱头狂吼,在场的唐兵顿时觉得诡异异常,纷纷一愣,下意识的躲开了这些蛮兵。
“速速将他们斩杀!”张巡见状,本是心有骇然,然而毕竟多年为将,早早回神,立即下令,众唐兵听令,随即抓住此天赐良机,上前将这些蛮兵戳成了马蜂窝,漆黑的血液从血洞处慢慢涌出,兀自翻滚,看的在场所有唐军一阵恶寒。
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蛮兵仿佛疯癫一般,然而他们也并不甘心就此被单方面屠杀,每一个垂死的奚族勇士均是狂吼着,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唐兵,用弯刀,用拳头,用牙齿,用自己可以用到的一切,和唐军同归于尽。一时间,竟然逼得这些唐军连连后退。这些唐兵脚下经过一个个本以为死透的奚族蛮兵的时候,骤然被躺倒在地的蛮兵攥住脚踝,一时间的惊慌失措,却给了这些蛮兵最后的机会,一时间,腿骨粉碎者比比皆是。
白煜和海棠此刻也是一脸凝重,招招对准蛮兵要害,再也不给这些蛮兵复仇的机会。
渐渐的。城头的厮杀声渐渐稀疏,数千奚族蛮兵的残尸堆满了整个睢阳城头。
天色变得阴沉昏暗,满手污血的海棠抓碎了最后一个蛮兵的心脏,顿时也是娇容一白,白煜狂吼着四下搜罗还站立着的奚族蛮兵,一时间,竟是找不到一个活着的蛮兵,白煜顿时心头一松,胸口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涌了上来,白煜连忙用剑拄地,堪堪没能栽倒。
“放箭!”张巡眼见还未登上城头的千余蛮兵在城下狂吼痛嚎,立即命弓箭手对着城下射出箭支,几波箭雨过后,城下的奚族蛮兵渐渐失去了生气,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嘶吼声渐渐平息,只余下千余面目狰狞的尸体。
天色渐渐阴郁,阵阵强风,将城头的血腥吹散,却吹不散这一城的苍凉。
尚有气力的唐军将一具具仍然不住在冒出黑血的蛮兵尸首推下城墙。这些狰狞异常的尸体明显不能拿来食用,这兀自蠕动的黑液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发毛。
“大人你看那里!”一个唐兵忽然对着张巡大声喊道。
张巡循着士兵手指的方向向城下看去,却见最先死在城下的奚族首领竟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秦兄”听得白煜叫自己,秦威幡然转醒,茫然看向四周,哪里还有一丝的杀伐之声,面色灰白的白煜在海棠搀扶下走了过来,见二人脚力虚浮,秦威急忙上前扶住二人。
“白兄,海棠,你们”
“这一仗,杀得真爽啊,呵呵,哈哈哈,燕弟,你的大仇得报了!”白煜仰天大笑,最后竟然哭了出来,然而随后也虚脱至极,昏了过去。
“白兄!白兄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只觉腹间剧痛难忍,翻然转醒,见杀害叔父的仇人就在面前不远处,他紧咬牙关,单刀拄地爬起身来,无力的举起长刀,对着秦威劈落,突然,颈后一寒,少年连忙回头看时,却见一位女子站在自己身后,手中银针寒芒闪动,这不是那日挟持自己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么正想着,少年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待到给白煜上好伤药,晓晓随即皱紧眉头,将所有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扎进了少年的胸腹各处,将少年腹中之物硬生生引导出来,少年又是数口黑血喷出,之后,吐出的血便是殷虹之色,少年脸色上的灰败也渐渐退去,恢复正常起来,然而少年却仍然昏迷不醒。晓晓凝神看着少年吐出的污血,用一根银针拨弄着,挑起一丝,见纤细的银针上,竟有细小之物在拼命蠕动!晓晓见状,随即米眉头紧锁起来。
另一边,却是张巡命人打开城门,将“死而复生”的奚族首领绑入城中,然而此贼然力大无穷,而且一上来就咬死了几个靠近的唐兵,众人只得用十几根铁锁将其牢牢套起,十个唐兵从四周拽住,慢慢将其拽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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