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那里有一个少年,已经在振振有辞地在闹矛盾的大新百姓和北梁百姓之间指责他们被小人利用,同室操戈,更是因此而阻止了北伐军的行军速度,给收复失地带来了麻烦。
一番说辞振振有声。
她说得客观,同样也在北梁百姓之间传递较为积极的信息,让北梁的百姓听着,不会有多少的反感之色。
苏云初和慕容渊来到城西的时候,那少年还在振振有辞,“所以,卞立城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其实不过是大家被人所利用了罢了,为何在这样的时候,在你们的爹,你们的娘你们的孩子在家中生病急于需要你们照顾的时候,你们却在这里大动干戈呢?受害的不仅仅是大新的百姓,也有北梁的百姓,大家一起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她是你的邻居,或者他是你的亲家,你们双方,一个人身上流着大新的血脉,另一个人的身上,流着的是都北梁人的血液,可是,你们的儿子,或者女儿,却是作为玩伴一起长大的……”
他还在动情地说着,看着两边逐渐安静下来的百姓,继续道,“战争,是两国之间的较量,是天家为争夺利益而引起的,可是,我们百姓何其无辜,在这样动乱的年代,难道也要让自己成为别的的武器被利用,伤害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么?以前的卞立城之内,无论是大新还是北梁的百姓,大家都能安然相处,那么……在这一次的浩劫之后,更加应该安然相处,因为,大家是一齐经历过患难的人。”
他动情的言说,赢得了百姓的而一片认同之色,原先的剑拔弩张,似乎也不见了。
苏云初和慕容渊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少年的身影在百姓之间的周旋,苏云初微微摇头,“怀清,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如此出色的演说家。”
对于苏云初这句话,慕容渊牵着她的手紧了一分,低头看她,“阿初?”
至于演说家是什么他不在乎。
苏云初突然想起,只了然,反手握住了慕容渊的手,却是道,“我觉得,那是一个女子,并非男子?”
慕容渊听着,却是皱眉了,苏云初只是道,“只有女子说话,才会用这样感性的方式和语气。”
又是一个新词汇,慕容渊不太听得明白,不过,听不明白,也不妨碍他觉得苏云初说的是对的。
那边的百姓已经四散,那少年始终背对这苏云初和慕容渊的方向,看到百姓离散而去,面上不易觉察地呼出了一口气,不知是否知道慕容渊和苏云初在此处,但是,却是看着离去的百姓,向另一边离去了。
苏云初和慕容渊并不派人跟上去,自然会有人懂得该如何做。
慕容渊和苏云初回了城主府,城中的事情交给了王子安去做,果然王子安也不负所望。
而后稍晚一些的时候,才到城主府之中与慕容渊说了一通今日的情况。
慕容渊对他的能力自是认可的,但是,的确,他没有权利去让王子安在卞立城之中做任何职务上边的事情,但是……
他看着王子安,开口道,“本王如今,无法决定你在卞立城中能做的事情,但是,你可愿意跟最本王一路?”
王子安听着,毫不犹豫,“子安愿意!”
慕容渊只点点头,“这一路的凶险,本王无法保证,你要想好了。”
“不用想,子安心意已决。”
“好”
即将天黑的时候,南星等人才到达卞立城中,彼时,慕容渊和颜易山还有苏云初等人正在厅堂之中议事,
南星将苏云初交代带来的药物,安全送达了。同时也跟苏云初说了一通在那峡谷之中遇见的事情。
原本颜易山因着上一次苏云初被劫持的时候,就对南星这些人感到好奇了,如今见到人,更是舍不得离去,只想着等他们交代完了,将人带走好好拷问一番。
不想却是听到了南星口中所言的,在峡谷遇见的那些猎物的武器。
他越听,心中就越是有一番怀疑。
恰在此时,木杨却是出现了,“王爷,人跟丢了。”
“丢了?”慕容渊和苏云初有些讶异。
木杨只点头,只另一旁的慕容泽道,“你们是在跟今日在城西出现的那个少年?”
颜易山原本郁闷,这会儿发现了一件在座的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看向慕容泽,“跟谁?”
慕容泽摆摆手,将今日城西那少年一番义正言辞的调解场面跟颜易山说了一通,还不待说完全,颜易山却是突然起身,面上的神色有些激动,疑惑是不敢置信,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慕容泽也还处于震惊之中,他却是二话不说运用轻功离开了城主府的前厅。
慕容泽在后边呼唤,“唉……你的伤……”
------题外话------
嗷呜~开学了,今儿西青要坐八个小时的车……然后多方辗转……然后回到学校……
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144章 解毒()
对于颜易山的离去,慕容渊只沉了一下眸,不做其他表示。
南星带来的药物被拿到了周宗和刘沉那边去了,解药要尽快研制出来,给百姓服用下去,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
研制出来百姓的解药之后,就要开始打理慕容渊身上的毒了。
颜易山是在亥时的时候才回到城主府的,回来了之后也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的伤,便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仰躺在了自己的屋顶之上。
他嘴角还噙着一抹依旧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是,在和寒冷的夜色之中,带着寒意的空气里边,却是无人可见他面上的黯然和眼底的悲伤。
慕容渊拿了一坛酒,跃上了屋顶,坐在了颜易山的身边。
颜易山转头看了他一眼,复而抬头望天,还是一样的表情,似乎是什么都不在乎。
慕容渊将手中的酒坛子灌了一口,递给颜易山,颜易山嗤笑一声,接过去,往自己嘴巴里灌了一口,酒水通过他的嘴角流泻下来侵染了一身的衣裳。
不过他完全没有一丝在意,又将手中的酒坛子递给了慕容渊。
两人就这么在屋顶上边,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同一坛酒,在黑夜的冷风之中,交换着喝。
一坛酒喝完之后,颜易山将手中的酒坛子往下一扔,“小爷我就是自作自受!”
不知该说他的语气是悲伤的还是难过的,或者说是自嘲的假装不在意的。
慕容渊没有说话,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要起身下去了。
颜易山却是突然坐了起来,“下一次,进邕宁山,我去!”
慕容渊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伤养好。”只一句话便离开了。
慕容渊回房的时候,苏云初还没有睡下,只靠坐在床上等着慕容渊回来,见到人进门了,她起身,朝着慕容渊走过去,口中只道,“一身的酒味。”不过语气之中却是半分责怪也没有。
慕容渊轻笑一声,却是将人拉入了怀中,低头,在苏云初的秀发之上深嗅一口,而后才开口道,“确实是一身的酒味,不如阿初的味道好闻。”
苏云初一噎,推开他,“快去换一身。”
慕容渊轻笑一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留下了浅淡的酒香,而后才去换了一身衣物。
城中的百姓,第二日的时候,收到了将士们发下去的解毒的药物,服用下来之后,当天晚上便已经有了好转,而也同样是在当天晚上,慕容渊的头疼之症开始出现了。
这几日,虽说有城中的事情,但是,刘沉一直在研制为慕容渊解毒的药物,周宗也从旁边打下手。
这一次,不能有任何的抑制,苏云初看着慕容渊痛苦不堪,一身狼狈,往常一身挺直的男子,此时此刻,却是被疼痛折磨着生死不能。
慕容渊本是不想让苏云初看着自己的,城主府之中有原先的密室,他想自己进去消化,但是,苏云初怎么会允许,但是为了不引起杨阔等人的怀疑,却是只能将杨阔派出去。
这会儿看着慕容渊痛苦不堪的样子,苏云初却是第一次留下了眼泪,随即却是快速抹去,不让慕容渊有任何觉察,在这样的时候,她只有做得更好,才能让慕容渊更好。
慕容渊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也会昏死过去,但是,不会有多久的时间,便会在另一波的疼痛来袭的时候被疼醒过来。
从初十开始,城主府的冰窖之中就已经在做准备了等到月中也就是十五的时候给慕容渊解毒的准备了。
这么煎熬疼痛的日子,在这个月的十二的时候却是发生了另一波变化。
当月十二,夜半之时,慕容渊再次被一波疼痛袭击之后,才从昏迷之中疼醒过来,但是,外边却是响起了兵器相交的声音。
应离告诉苏云初,是有人想要闯入城主府,目标,可能是苏云初。
苏云初有些讶异,但是,此时慕容渊的情况至此,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想要去想是谁要要自己的命,只道,“留下活口,盘问出来。”
她不担心会有刺客冲杀进来,且不说因为慕容渊身体的关系,此时的城主府之中已经是戒备森严,想必外边的人,连她们自己的院子都还不能靠近,更遑论是要了她或者是慕容渊的命了。
此时的慕容渊,因为毒发,本就没有任何内力可以施用,但是,应离对苏云初而言的那一番话面却是听进了他的耳朵之中,不知是否是因为被痛苦激发了体内一直隐藏的暴虐的因子,还是痛苦到极致时候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应离离开之后,他突然快速出去,在外边兵兵邦邦的战斗之中,不受控制一般地展开杀虐。
苏云初因着照顾慕容渊,维持了太久的姿势导致腿部发麻而不能立刻起身尾随而去,等她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外边的慕容渊已经染上了一身血液,许是因为没有内力,又因为头疼之症状的折磨,他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近百的刺客,几乎被他斩杀了半数,他被颜易山和木韩给架住了,痛苦不堪的模样让苏云初看了,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便是架着慕容渊的颜易山,面上也是焦急不已,他看到慕容渊的杀虐,这个此时用不了内力的人,比平常也不见得少了多少狠厉。
外边还有几十个刺客还在做着进攻的姿势,有人说了一句话,“靖王受伤了,没有内力,杀不了靖王妃,杀了靖王也一样!”
苏云初听此,手中的匕首一甩,直接刺中那开口说话的人,她朝着慕容渊走过去,抱住他,让木韩将人带回去,走之前,只对着应离说了一句,“全部杀了,一个都不留。”
她已经不需要问是谁想要杀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杀她的人多了去了。
而那些人慕容渊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何须操心是谁?
慕容渊在一场不受控制一般的杀虐之中反而是让他有了片刻的消停,这会儿,安静下来了,不过苏云初却是懂得,这样的安静,维持不了多久,慕容渊每日尤其是到了夜间时候就会间歇的疼痛,且间歇的时间越来越短,已经快要让苏云初承受不来,到这这样的时刻,他只有白日的时候,会好受一些。
只是这一次,镇定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罢了。
夜半的时候,外边的刺客已经全部被应离等人处理干净了,应离回来的时候,将一块牌子交到了苏云初的眼前,苏云虎只看了一眼,脑中便毅然清醒,这是当年在苏母的院子之中,她在那些苏府养的护卫的身上看到的标志。
嘴角轻扯了一下,她没有任何表示,而另一边,趁着城主府上边的刺杀开始的时候,城主府的地牢之宗,却是潜入进来了两个人,而后杀虐结束,原本关着尤古的牢室已经空空如也。
苏云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慕容渊痛醒过来又昏迷过去的时候了。
她皱了皱眉,没有多少表示,只道了一声知道了,表示自己了解了这件事情。
直到第二日午时的时候,慕容渊才有片刻可以忍受的清醒的时间。
可是,一个月比一个月更加严重的毒发已经消耗了慕容渊太多的体力,等到慕容渊可以和苏云初清醒说话的时候,真个人,都显得苍白了。
苏云初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当慕容渊无比清醒地抚上她的脸颊的时候,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只有不断的控制不住地流泪,没有哭声,可是,却是因着这样,才让慕容渊一颗心纠痛不已。
苏云初几乎从来没有哭过,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处理,只不断伸手给她擦眼泪,一般擦,一边机械地重复着,“阿初,莫哭……”
“莫哭……阿初……”
最后只能将人往怀中按压,以自己的衣袍为苏云初枕泪。
让苏云初流泪,是慕容渊最不愿意,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
苏云初是害怕的,这一份害怕来自于这几日慕容渊前所未有的疼痛,每一次似乎都是在往她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如同凌迟一般,也让她对于淑妃与永业帝的恨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境地。
这一份害怕,更是来自于昨夜慕容渊疯狂一般地对刺客的虐杀,她知道,人在极度不可控制的时候,会有这般虐杀的冲动,其实是潜意识里和本能里的反应,是因为慕容渊掩藏在体内深处被压抑着的情绪,在听到应离那一句刺客可能是针对她而来之后,彻底被激发而起。
苏云初不知道,若是慕容渊还有内力能够施展,会不会就因着昨日的事情入了魔。
这些都是她的害怕,也是她如今能还被慕容渊抱住,还能被他温柔擦拭泪水的唯一的安心。
她从来不相信天命,唯有这一次,在尽人力之后,她还想要祈求一次天命,至少,对待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好一些。
正月十五的时候,苏云初,刘沉和周宗带着慕容渊进入了城主府的冰窖之中,给慕容渊的解毒素,在今夜月上中天的时候就开始。
解毒是刘沉在处理,而苏云初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疏导慕容渊体内的浑厚的内力,那个已经可以克制住了体内毒性的浑厚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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