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动静大,院子里的人都涌了上来。
隔着烟看见裹着毯子立在那里的人,一个个都变了颜色,胆子不够的,直接抖如筛糠。
自动自发,聚拢到一起去,如临大敌。
都把她当鬼了?
也难怪,火都灭了才出来,有点怪啊。
柳依依先不解释,一眼盯上被婆子扶着的孙姨娘,绷着脸勾勾手指,“孙姨娘,看你的模样,怎么跟不认识我了似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看你,是做了亏心事了吧?我的院子烧了没地方住,不知住到你的牡丹园去,欢不欢迎?”
孙姨娘是有些城府有些胆子,可被点名了,腿一软噗通就跪了下去,惨白着一张脸上牙打下牙,“二…。二小姐…。。二小姐…。。我、我、我,我给你…。给你磕头…。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找谁去。是…。。是皇后…。。是皇后…。。不信、不信,你…。。问你爹去,他……他说的……二小姐、二小姐…。。你别跟着我…。。”
柳丞相蜡黄着脸,被家丁架着呢,一听孙姨娘那些话,急的就是一脚踢过去,“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过!疯了!你是疯了!…。。”
接连狠狠三脚,孙姨娘身娇肉贵的不禁打,趴在地上死狗一般,喘着气,话都说不出了。
终于闭嘴了,柳丞相松了口气,强撑着笑脸看向二女儿,“依依,爹、爹……爹一定风光大葬你…。。依依不要顽皮了…。。去、投胎…。。不…。。去找你娘去吧,还有…。。还有你祖母…。。”
听话听音,这斯文丞相爹家暴孙姨娘,明晃晃招式着孙姨娘说了实话啊。
那,放火的,皇后?
她那次拒绝三皇子来着,不能利用就毁掉,的确有可能啊。
天啦噜,人家穿越人见人爱,她怎么就人见人恨呢?
苍天啊,大地啊!
无心插柳,套出了想要她命的,柳依依也没了玩儿的心思,对着丞相爹展颜一笑,“爹爹,女儿没死啊。有人放火想烧死女儿,还好女儿机灵,逃了出来。太害怕了,一滩泥似的就窝在那屋里,喊都喊不出声。爹爹,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没死?活着?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相信。
柳依依再次扶额,“鬼都晚上出来啊,你们看看,天都亮了。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肯定活着的嘛。”
众人看看天,又盯着柳依依的脸看了又看,终于放松下来。
柳丞相脸色好看了一些,还是有些疑惑,“你说有人放火要烧死你,那人指定往你房里烧。你个弱女子,怎么从人家眼皮底下跑出来?看你毫发未损的,怎么看也不像从火里跑出来的。”
“女儿的屋子,外间墙上另有乾坤,能通到客厅去的。那时候怕的很,还好想起来了,就躲了过去。放火的人听屋里没叫声了,就飞走了。然后,女儿看火势已经烧到客厅来,就跑那边小屋里躲着。”
墨竹园是原配夫人住的,以前柳丞相可是经常在,闻听,他不可置信,“为父怎么不知道。”
柳依依故作惊诧,“爹爹,您不知道啊?女儿还以为您知道呢。小时候是母亲告诉我的,这么多年都没用过,要不是着火了,女儿都要把那个洞忘记了。”
反正房子都没了,也没得查啊,还不是随她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那时候和夫人如胶似漆,没理由瞒他啊。这院子是母亲派人收拾来给他们成亲的,难道是母亲交代的?
还是解释不通的。
柳丞相看看那一片废墟,也只能信了,要不是那么回事,女儿肯定活不成啊。
“依依,万幸啊,你还活着,可把爹爹吓死了。”,人活着就好,柳丞相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先搬到翠玉轩去,等这边房子修起来你再搬回来。用度什么的,孙姨娘会尽快给你办妥当。爹爹还要早朝,得去准备了。”
一个闺阁小姐能得罪谁去,肯定是冲着他的啊。
得赶紧找翼王商量商量,这回是女儿,下回保不齐,要的就是他的命了啊。
*************
相府,翠玉轩。
送走了姨娘凝香,柳依依挑拣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穿戴好。
对着镜子照照,还算满意。
虽说是来巴结她,毕竟雪中送炭。
柳婉柔先来的,打着给她送衣裳的名义,笑的那个花枝乱颤。
同样是衣裳,还是凝香送来的靠谱,柳婉柔那厮,保不齐就做了什么手脚。
现在她是草木皆兵,总觉得脖子后头发凉,有人要要她命似的。
“小姐,找到了!”
刚拾掇好,就见红杏兴奋的跑进来,手里抱个黑滚滚泥乎乎的木匣子。
后头两个丫鬟,也是那个造型。
“瞧瞧这弄得,一个个都成花猫了。快,先撂下洗洗去。”
废墟里刨首饰匣子去,这活可非常不咋地。
“没事,放下东西,奴婢几个还得回去继续刨呢。看着烧的狠,其实还是有没烧着的。”
柳依依就虎了脸,“真金不怕火炼,首饰值钱能刨出来就刨了,其他的,烟熏火燎过,就是能用也不要了。你们几个赶紧洗洗去,换了新地方,把这里拾掇好就行了。”
“是,小姐。”,红杏无法,只能苦了脸答应,“哎,我们几个怎么就睡那么死呢,着火都听不见。一睁眼,什么都没了。”
“人都活着比什么都强,钱财身外之物,你啊,就别苦瓜脸了。大难不死,要笑。”
“小姐,您真福大命大,奴婢几个住厢房是烧不着,您能跑出来可就万幸喽。”
“是啊,咱们小姐是贵命。”
“对,贵命,一定肯定大富大贵。”
柳依依就摆手,“拜年话就不要说了,赶紧忙活去。估摸着木木也快到了,还是准备早饭要紧。”
“小姐,这院子里的小厨房现收拾来不及,早饭就让大厨房送?”
“只能这样了。奥,红杏你去大厨房盯着他们准备,你家小姐我现在小命风雨飘摇啊,入口的东西更得谨慎。还有木木,镶金边的,可别在咱们这里出岔子。”
“是。”
“等吃了饭,你再跑趟福满楼。我现在浑身不舒服,请神医来给我瞧瞧。”,知心人就那么一个了,她现在是越来越依赖美男。
红杏应下了,囫囵吃了饭就去,可却无功而返,“小姐,神医不在。一帮看病的排队等着呢,说是人一下子就跑没影了,不知去向。”
柳依依也没在意,相府着火肯定传开了,兴许美男听说了正赶过来呢。
可等啊等,午觉都睡醒了,还是没有美男的影子。
派红杏再去,依旧没找着人。
这回,柳依依就急了,口口声声要娶她的人,这边一出事影子都不见。
简直成何体统!
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只能派红杏再跑一趟,镖局那帮人拉来守夜,找找安全感吧。
第九十三章 你爹就花花肠子多,你肯定也一样()
第九十三章 你爹就花花肠子多,你肯定也一样 翠玉轩。
“依依姐姐,快点!在府里窝了好几天,我身上都要长虫啦!”
木木看柳依依不急不慢的往篮子里装东西,夸张的催促。
“呀,你这破孩子,那是我的台词好不!”
柳依依得瑟的虎着脸,慢悠悠的扣上篮子,转身摇摇头开始调侃,“不知道谁,以前打死都不要出去呢。”
身上有伤再加上大火吓得,的确是在府里窝了好几天了,不过也没闲着,写字、钩拖鞋、研究小吃,充实的不行。
就是美男一直没有出现,让她郁闷。
木木瘪瘪小嘴,小脑袋一甩斜了一眼,以示不满。
之后不过两三秒,笑嘻嘻的蹦跶过去拉起收拾好的柳依依就往外走。
现在他可不怕李自成他们了,哪有不上街玩玩儿的道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约摸两刻钟到了忠烈侯府门口。
下了车,木木小正太一看那金闪闪的府名,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圆了,“依依姐姐,咱们去府里揍他们吗?”
柳依依扶额,这孩子进步太神速了,前几天见了人家就要尿裤子呢,这回都想着去人家家打架了,“打人是不对的,今天来咱们是来讲和的,以后没准你还能跟李自成一起玩儿呢。”
木木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萌萌的小脸蛋绷的一本正经,“那得看他的表现了,反正他打不过我。”
柳依依欣慰一笑,“我们木木真懂事!”,这孩子竟然没反对呢,赶紧领着木木去找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
一会儿功夫,人就出来了,客气的领着他们往里走。
三转两转到了正厅,柳依依三人刚迈过门槛,就见屋里的人迎了上来。
打头的是铁拐李忠烈侯,友好的笑着,没有那天的戾气,破天荒的还有几分讪讪的不好意思。
旁边跟上来的是一个身穿海蓝衣裙的女子,身材高挑健美,虽是墨发及腰的姑娘打扮,可浓眉大眼长的很开的五官,还是能暴露她的年龄。
柳依依笃定,这女子应该就是瑞王两小无猜的爱人李诗诗了。
一个二十五岁待字闺中的古代大龄剩女。
而且是个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
“篮子里有什么?是不是前天给我那个球球!闻着就像呢!”
忠烈侯父女还没说话,小胖子李自成率先冲了过来。
馋猫似的去摸红杏提在手里的竹篮子。
“怎么那么馋!都多胖了你!”
忠烈侯嘹亮的大嗓门直吓得小胖子手抖了三抖,看看那篮子,不情愿的退到一边。
“想必这就是柳小姐了,快请坐。”
李诗诗热情大方的招呼着柳依依,特有的,习武女子的干练豪爽,只是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急切。
前天自成拿了一封信给她,她一看竟然是瑞王的亲笔信,信里详细写了当年的事,原来这么多年她怨错了人。
一切绝情的背后,都是瑞哥哥对她浓浓的爱。
柳依依笑着接过红杏手里的篮子递给李诗诗,“诗诗姐姐对吧,叫我依依就行了,这是瑞王托我给姐姐的一些吃食,不贵重,不过这京城里少有呢。”
显然的,李诗诗很是激动,当着柳依依等人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接篮子的手还是有些颤,“谢谢依依妹妹了。”
“姑姑,让我看看是什么!”
小胖子一看篮子到了自己姑姑手里,屁跌的踪了过去,那天红杏让他给送信,在街上只给了他一油纸包吃的贿赂他。
小胖子好激动,一把把油纸掀开了,登时篮子里东西见了天日,甜香的味道四溢。
油炸糕、麻团子、炸鸡柳、炸鸡块,金灿灿的;一大白瓷碗的凉皮白嫩细腻,让人很有食欲。
小胖子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吧嗒着嘴,伸出黑胖的小手就要抓。
李诗诗动作比他快,直接把篮子放到高高的桌子上。
“这两个给你,剩下的留给姑姑吧。乖啊,自成。”
李诗诗看着那新奇的吃食,再看看要哭的侄子,只得拿了两个递给小胖子。
这是瑞哥哥的心意,她还要留着看呢。
小胖子嘟着嘴接过那鸡柳和麻团就开吃,满足了食欲还不忘撒娇告状,“祖父,你看姑姑,那么小气!一篮子呢就给我这点儿。”
忠烈侯大眼一瞪,对着小胖子板起脸,“就知道吃,别捣乱,出去玩去!”
他当然知道闺女的心思,孙子他有一堆,闺女就一个,立马站到闺女一边。
小胖子眯缝着眼睛瞅瞅姑姑又瞅瞅忠烈侯,跺跺脚走了,不过,为了守护吃的,直接坐到了大厅门口台阶上等待机会。
“木木,到门口找自成玩儿去,咱是男子汉,要大度。”
柳依依柔和的劝着木木,直接让红杏把木木带到门口去。
一句‘男子汉’让木木开心了,很听话的跟着走了。
屋里也没有下人,只剩下了三人,柳依依笑米米的向铁拐李走去,“忠烈侯,那天我和我爹的马都是您弄惊的吧?害我疼了好几天呢。”
忠烈侯老脸一红,心里心虚可那嗓门还是超级大,“那又怎么样,谁让你们欺负我孙子!”
不过眼神闪躲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切!您说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躲到房顶上放鞭炮炸人家的马呢。”
这铁拐李的幼稚,简直超出了柳依依的想象了,老小孩估计就这样吧。
也正是这份幼稚,她根本不怕他了,这种人一般不会用权利压人。
“依依妹妹,我替我爹给你道歉了。”
李诗诗小心翼翼的把篮子盖好,快步过来俯身给柳依依行礼,之后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是我和瑞哥哥当年闹成那样,爹爹他也不会碰到跟瑞哥哥一起的人就要出手。”
“诗诗姐姐,忠烈侯这么疼爱你,可真让人羡慕呢。”
柳依依扶起李诗诗,由衷赞道,父女间本当如此吧。
“你这丫头,要是那瑞王说的是真的,他怎么不自己来?你们是不是又耍什么花样,合伙诓骗我闺女?”
铁拐李是直肠子,想什么就直说,虽然闺女跟他说了信的内容,不过他还是有怀疑。
看着眼前眼睛瞪老大的斗鸡铁拐李,柳依依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开始数落,“为什么不敢来?为什么找我来说和?还不是因为您!您老人家见着瑞王的影子就要骂,要是瑞王来了,估计没进门就被您一顿拐棍打出去了。”
“那王八蛋就该打!不管怎么样,要不是他,我闺女也不可能这样!”
说起瑞王,铁拐李铛铛的蹲着铁拐,大有小宇宙要爆发的架势,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告诉你,要不是他是皇子,我早弄死他了,就算你说出花来,再见着他我还要打!”
“爹爹,您不要固执了。当年是娘亲不想让女儿去做妾受罪,求着太后姨母说服了瑞哥哥,要不他怎么会那样对我。他这十年任打任骂,还得被人戳脊梁骨,都是为了我啊。”
李诗诗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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