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阿狗狞笑一声，他也是至人强者，气机感应之下，要找出另一位虽然要费点手脚，但也不是难事。
“不用了。”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给人一股弱不禁风的感觉。
话音落下，一名须发皆白，脚步虚浮的老人，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蹒跚着向场中走来，身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是风一吹便会倒下。
看到整个周家，下至肉身境弟子，上至家主，尽数跪下，特别是家主周鼎整个人凄惨无比的模样，老者的眼皮狂跳，但随即压下，不再理会。
他浑浊的目光落在秦九歌身上，话语异样的平静：“老朽来了。”
“爹，您怎么出关了？”周鼎和那大长老皆是神色剧变。
老者寿元将尽，除了偶尔云游天下之外，终日枯坐，好不容易方才将命拖住，早已不理世事，不是事关周家生死存亡之事，根本惊动不了他。
“哼！老夫不出关行吗？”老者冷哼，令周鼎三人不禁低下头去。
“老家主？！”
“老家主还没仙逝？”
听到周鼎和大长老的话语，周家之人神色激动，第一次知道这位老家主尚在人世，而且……修为极高！
虽然他们不知“至人”为何物，但从周鼎和秦九歌的话语之中便明白，这老人绝对比周鼎要强，而且强不少！
这令他们早已沉寂下来的心，顿时再度蠢蠢欲动。
“中品灵阵？”老者凝神望着那四根柱子，浑浊的眼瞳爆发出一阵精光，惊叹不已看着秦九歌，“看来公子果然来历非凡啊！”
“前辈好眼力。”秦九歌坦然点头。
中品灵阵，和中品灵器乃是一个等级的宝物，极度珍贵，甚至在某种程度之上，比之中品灵器还要稀少，因为只有灵阵师方才能够炼出，而灵阵师数量极少。
论珍贵程度，虽然比不上中品灵器，但是在某些特定范围和领域，却是有鬼神莫测之威。
就比如现在，一个重力领域之下，连枷锁中期的神通强者都站不起来！
而且相比于灵器，灵阵更多的乃是靠阵盘和天地灵气支撑，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就要低得多。
此时秦九歌身体出了问题，难以和人动手，但是控制这个重力领域却是不成问题。
由此可见其珍贵程度！
也就秦九歌贵为太虚圣子，方才能够拿出来如此灵阵。
老者呵呵一笑，摆手道：“公子谬赞了！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也就只剩这么点眼力了。”
秦九歌心中暗赞。
自己已经欺上门来，甚至将他儿子都已经废掉，眼前这老人竟然还能和自己谈笑风生，如果不是天性凉薄的话，那便是养气功夫已经练到了极深境地。
而老者，显然属于后者！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老朽毕竟为周家之人，公子此举，说不得老朽要向公子讨教一番了。”
秦九歌饶有兴趣道：“前辈就不先问问晚辈来历？”
“呵呵，还是免了。”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害怕一旦知道了，也便丧失了一战的勇气！”
“前辈倒是看得通透！”
秦九歌点头笑道，心中暗赞，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活到老者这个年纪，眼睫毛都是空的，早就通透无比。
对方不问自己来历，其中原因，老者所言不敢和自己为敌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如果他知道自身来历之后，还胆敢和自己为敌，那便是将自己身后的势力一同得罪了。
而大势力无不看重面子，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那整个周家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老朽知道，虽然老朽是至人境，但大概率在公子手中是讨不到好处的……”老者笑道，浑浊的眸子渐渐锋锐了起来，“不过，老朽忝为周家上代家主，总要给家主子弟后辈一个交代！”
“所以，战！”
话语落下，一股极度雄浑的灼热气息，从老者苍老的体内轰然爆发而出，他目光灼灼，精气神达到一个巅峰，战意冲天！
从那具苍老身体表现出来的能量，足以焚尽金焰城！
“老家主……”
见到这一幕，周家之人，特别是周鼎几人，却丝毫没有兴奋激动，反而一脸担心看着老者。
听到老者的话语，方才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便已经悄然沉寂下来，剩下的便只有担忧。
“前辈既然战意已决，那晚辈便只有奉陪了。”秦九歌道，“阿狗，你去领教一番前辈高招！”
“是，公子！”
阿狗道，狞笑着踏前一步：“老家伙，出手吧！如若我先出招的话，你怕是连出手机会都没有！”
他的这番话语，不可谓不狂妄，但老者却不以为忤，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便得罪了！”
说着，强横的元力在他身上轰然升腾而起。
老者神色肃然，显然已经将阿狗当成毕生大敌，开声吐气，怒吼道：“血脉为引，金焰滔天！”
“去！”
话毕，他脸上涌上一股诡异的血色潮红，双手结印，猛地向着阿狗一劈而下。
陡然之间，天地间的温度刹那飙升，一朵金色的火焰从老者的手中悄然浮现，猛地向阿狗飚射而去。
那一朵金焰迎风飞涨，将空气灼烧，瞬间便呈燎燃之势，熊熊燃烧。
刹那间，老者和阿狗之间的虚空便被金色的烈焰覆盖，什么都看不清，唯有可怕的温度扑面而来。
至人之威，强悍如斯！
秦九歌和血秦卫实力强大，周家之人亦有三名神通强者勉强护持，但围观之人便遭了鱼池之殃，无数人被灼伤，惊骇之下，一退再退，看向场中老者的眼神之中，满是浓烈的忌惮和敬畏之色。
“在老子面前玩火？”
就在此时，一道桀骜不驯的话语响起，蕴含着浓浓的嘲弄之色：“老家伙，你还嫩了点！”
轰然之间，从那一片赤金之色中，一道深邃的黑色悄然出现。
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竟然再升几分，吓得围攻的金焰城之人忙不迭再退百丈！
“这是？！”
老者神色微变，涩声道，死死盯着阿狗身上那黑色的烈焰，眼中露出沉吟之色。
“破！”
阿狗冷笑，口中吐出一个字。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黑色烈焰化作一条火焰狂蟒，张嘴一吸，顿时那滔天的金色烈焰，便被疯狂吸收。
片刻，那滔天的金色烈焰无影无踪，只有那一条黑色的烈焰狂蟒，如有灵性般，阴冷盯住老者。
“去！”
阿狗冷声道，火焰狂蟒激射而去，轰然撞在老者身上，后者应声而飞，疯狂吐血。
如若不是他还有后手，单单是这一击，便足以毙命。
“爹！”
“老家主！”
周家之人悲呼。
“咳咳……”
老者置若罔闻，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阿狗，半晌一声长叹，似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行将就木，涩声道：“魔焰神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阿狗先生！老夫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啊！呵呵，呵呵！”
他涩笑出声，颇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悲意。
“老家伙，你认识我？”阿狗狂笑，话语睥睨。
老者长叹，拱手道：“一年前，阿狗先生率队屠杀赤云宗满门，震动小半个东荒，老朽曾和友人远远看到阿狗先生英姿，对先生的魔焰神功印象颇深，只是今日眼拙，先前却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顿了顿，他转向秦九歌，对后者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心中苦涩不已。
他涩声道：“不知这位公子？”
秦九歌眸子低垂，朗声开口：
“太虚圣子——秦，九，歌！”
第26章 犯我者，无人可得宽恕！（）
“太虚圣子！”
“东荒圣地太虚山圣子？！”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太虚山，那可是整个东荒大地的巨无霸实力，统御亿万里山河，君临天下，一名普通弟子出现在此地，周家都要恭恭敬敬，以礼相待，更何况传说中的圣子？
那绝对是遨游九天之上的神龙！
如今，竟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诸人如何不惊。
“触怒太虚圣子，周家此次栽得不冤啊！”
有人感慨，众皆以为然。
听到秦九歌的身份，周家之人更是彻底绝了找场子的心思，全都心如死灰，目光呆滞。
“太虚山，太虚圣子……”
“我们周家，怎么会惹到如此强敌？”
“难道天要亡我周家吗？”
此刻，向眼前的白衣青年下跪，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所有周家之人心中无比苦涩，竟然招惹到如此不该招惹之人。
便是那老者，心中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太虚圣子”四字之时，本以为早就磨炼得波澜不惊的内心，依然忍不住狠狠一揪。
他长叹一声，对着秦九歌深深一拜：“老朽周江坤，拜见太虚圣子！先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圣子当面，多有触犯，请圣子恕罪！”
“前辈请起，不必多礼。”坦然承受老者一拜，秦九歌方才轻笑道，“不知如今，我们是否能够好好说话了？”
“一切听凭圣子处置！”
周江坤道，态度恭敬。
方才不知道秦九歌身份，他还意欲和秦九歌掰掰腕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如果再有半点冒犯，那便是不识好歹了。
这点，他自然清楚。
秦九歌这才满意点头，收起重力领域，令周家之人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惊魂未定之色。
周鼎毕竟是神通强者，虽然膝盖骨和身体大龙都被敲碎，但是在磅礴元力支撑之下，倒也勉强能够控制着站起。
但此刻，无论是他，还是另外两位枷锁境神通强者，都是满脸苦笑，束手恭立一旁，不敢有丝毫怨言和不敬。
“好了，此间事了，诸位请自行离去吧！”周江坤对金焰城围观之人道。
众人无奈散去，但是今日周家所发生的一切，却足够诸人津津乐道，成为经久不息的谈资。
“圣子殿下，请这边请！”周江坤伸手虚引，将秦九歌等人引领到周家的会客厅中。
除了秦九歌一行，偌大的会客厅，便只有周江坤和周鼎三人，其余周家之人，显然都没有那个资格。
秦九歌淡淡扫了周江坤一眼：“前辈，我此来所为何事，相信你也知晓了吧？”
“老朽知晓。”周江坤长叹一声，浑浊的眸子冷冷扫过周鼎三人，寒芒一闪，令后者不由深深低下头去。
周江坤这才接着苦笑道：“老朽方才便已经听手下人说了。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和殿下的血秦卫发生冲突，请殿下恕罪！”
“恕罪？”
闻言，一直淡然的秦九歌，眸子此刻刹那冷冽，直视周江坤，直把后者盯得满身大汗。
“杀我秦家血秦卫、犯我秦九歌者，无人可得宽恕。”
秦九歌道，语气斩钉截铁，蕴含着恐怖的杀机，令周江坤几人皆是下意识心中一冷，如堕冰窟。
闻言，阿狗更是狞笑着，凶厉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如同猎人在注视着猎物。
嘀嗒，嘀嗒！
豆大的虚汗，从周鼎几人头上不断冒出，在其他人面前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通强者，但是在秦九歌和阿狗面前，却是刀俎之上的鱼肉而已。
就连周江坤，早就已经活得通透，此时依然忍不住内心狂跳，天人交战。
半晌，他本就苍老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瞬间如同衰老了好几岁，长叹一口气：“老朽明白了。”
说着，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挥手，示意那名大长老：“去，把在落日渊杀害圣子殿下的血秦卫的凶……凶手，全部……押来！”
说完，他的身体，似是再度佝偻了几分。
“爹！”
那大长老神色一急。
要知道，能够前往落日渊开采地灵玉矿之人，皆是周家最为精锐，最为忠心的之人，而且数量众多，乃是他们周家一小半的实力！
一旦这些人出事，那整个周家也就空了一半，可谓是伤筋动骨的！
周江坤脸上的褶子抖动一下，随即沉声冷喝：“去！”
“是！”那大长老无奈应下，下令拿人。
周江坤深吸口气，勉强平复心中波澜，对秦九歌道：“殿下，这个交代，不知您可满意？”
秦九歌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心中也是暗叹此人为一代枭雄，一旦得知自己的身份，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小半个家族实力，说舍弃就舍弃了。
当下，他不置可否一笑，端坐首位，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不言不语，令周江坤也是摸不清他的意思，暗叹难缠。
周家的效率很快。
盏茶时间之后，大厅之外传来一阵喧闹，大长老已经命人将当日落日渊之人，尽数拿下，押到大厅外的广场之上。
“圣子殿下明鉴！”大长老对秦九歌恭敬一拱手，目光中带着一抹悲愤之意，脸皮轻抖，“当日落日渊杀害血秦卫凶手，除去血秦卫斩杀之人二十四，其余共计……三十六人，修为最低者肉身七重，最高者肉身境界巅峰！
“已尽数拿下，听候圣子殿下发落，我周家……不敢有丝毫怨言！”
秦九歌不语，给阿狗比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命人前往核实。
以血秦卫的消息渠道，只要想查，参与当日之事者，一个难逃。
很快，阿狗就向秦九歌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不错。”秦九歌脸上这方才露出淡淡的笑意，但瞬间眸光冷冽下来，“杀！血秦卫的血，从来不能白流！”
“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轰然响起，一众血秦卫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但眼中却是涌出极度冰冷的煞气，看着广场之中已经被制服之人，目光没有丝毫温度，身形猛地一动，手起，刀落！
“不！”
“不要！”
那些人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