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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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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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就在你们之中,谁偷拿青碧琉璃盏的碎片,谁便重大嫌疑!”

    小姐们惶然无措,纷纷撇清。

    “我没有偷拿!”

    “我也没有!琉璃盏打碎后就被下人收走了,我们怎拿得到?”

    元钰问:“都督可知是谁拿的?”

    “你应该问今夜谁尾随郑青然出过庄子。”暮青转身对花厅外的侍卫道,“去把后园守门的小厮唤来!”

    侍卫得令而去,小厮被带来后,惶然跪拜,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

    “我问你,今夜可有人从后园进出过庄子?”暮青问。

    小厮跪在地上未敢抬头,听闻此言身子却一僵,随即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人进出过庄子!”

    暮青目光一寒,对元钰道:“既如此,那就绑了此人吧!盛京府这时候应该得了消息了,郑广齐最迟天亮就能到,他女儿死了,我想他很愿意让不肯招供的人尝尝盛京府大牢里的十八般酷刑!”

    小厮一惊,惶然抬头!

    元钰面生怒色,喝道:“来人!把这欺主的奴才给我绑了!”

    “小姐!小姐!”小厮吓得直哆嗦,不待侍卫拿绳子来便砰砰磕头,“奴才没说谎,奴才今夜和一位小姐的丫鬟在后园闲聊,没没、没守后门……”

    “什么?”元钰惊出一身冷汗来,庄子里的都是朝中王侯公卿府邸的贵族小姐,庄子里虽有侍卫巡逻,但后门无人把守,如若从外头溜进什么凶徒刺客来,可如何是好?元钰越想越怒,喝问道,“是哪个丫头?!”

    哪个丫头敢如此行为不检,勾搭庄子上的小厮?

    小厮哆哆嗦嗦地抬眼,在花厅里搜寻着,一个丫鬟低着头,帕子捏得死紧。

    小厮一指那丫头,“她!就是她!”

    小姐们齐望过去,目光如潮水,那丫鬟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她身前坐着的那小姐猛地站了起来,喝斥道:“大胆奴才!竟敢胡扯!”

    那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姚蕙青是凶手的那人。

    “陈小姐?”元钰皱眉,一脸厌弃之色,望向陈小姐身旁上首坐着的那人,寒声斥道,“这可是你带来的人!”

    那被元钰点名的贵族小姐惶然起身,看向陈小姐,怒问:“真是你做的好事?!”

    “堂姐,我没有!”陈小姐慌忙摇头,四下一寻,忽然指向了暮青,“是他!都是他!定是他陷害我!堂姐,你知道的,我爹就是被他害得丢官去职,罚去养马的!”

    暮青闻言挑眉,罚去养马?姓陈?

    元钰道:“这是前骁骑营将军陈汉之女,那是陈汉的嫡兄定远侯之女,陈汉是定远侯的三弟。”

    以陈家的家世,上回骁骑营被水师大败,陈汉不至于丢官去职被罚去养马,可谁让他想盗砸水师的军需?朝中把水师看得多重就有多恼他,再加上他看上的那匹野马王是圣上的马,圣上向来胡闹,要罚谁,罚得是轻是重从来只凭心情,于是圣上和朝中都恼了他,这才重罚了他。

    陈汉被贬时,他女儿正议着婚事,几家对陈小姐有意的都因此把官媒召了回来,陈小姐因此受了不少闲话。陈家想走走朝中的关系,早日让陈汉起复,可朝中正恼他,定远侯不想得罪相府,不肯在此事上出力,只让陈夫人等着。这一等也没个期限,陈夫人怕耽误了女儿的婚事,便求了定远侯,一家子住进了侯府。

    她这回邀人来庄子上,本只邀了定远侯之女陈宛,没想到陈宛来相府求见她,说她堂妹陈蓉的婚事因父亲获罪耽误了,成日闷在侯府里也不是个事儿,望她能允她也来庄子上小住几日,盼她能认识几个说得来话的,兴许哪家府上的亲戚那里就能有不错的婚事呢?

    定远侯一门武将,多在龙武卫和五城巡捕司里任职,并非闲差,终归要讲些情面,她这才同意了,哪知陈蓉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你与郑青然有何过节,为何杀她?”元钰不解。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陈蓉连声否认,仍往暮青身上推,“是他害我,他害了我爹,还要害我!”

    “放肆!”元钰大怒,他乃不畏强权之人,连姑母和爹都敢顶撞,会看得上一个养马官之女?

    陈蓉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暮青倒没想到能在此遇到陈汉之女,也没想到杀人的竟是陈蓉,她心中思量着动机,冷淡地道:“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好,我给你机会证明。”

    她一出声,花厅里便静了下来,陈蓉看向暮青,不知她说的机会是什么。

    “拿托盘来!”暮青吩咐一声,将郑青然的帕子从怀里拿了出来,当众一抖,只见小荷垂落,雪帕殷红,血迹周围脏污片片,泥渍已被雨水洇开,但远远瞧着仍能看出其形来,那形状似是……

    “手印?!”元钰指着帕子,不可思议。

    陈蓉顿时瞪大眼!

    暮青接过下人呈来的托盘,将帕子展开铺在其上,端到了陈蓉面前,“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就把手覆上来吧。”

    ------题外话------

    哈哈,看了下评论区,有猜宁昭的,有猜沈问玉的,是谁且待下回分解。

    ……

    前两天征集广州参加慈善活动的义工,本来以为人不会多,没想到来了不少,我离得远,没去得成,看了照片觉得心里特别暖。听说昨天有一早开车从郊区赶过来的,有做完义工就去上班上课的,有没顾不上吃早餐爬到六楼晕倒的,还有带着一家三口一起来的。

    网上看文只是休闲,关了电脑,大家都要回归现实生活,上班的、上学的、为生活奔波、为前程奔波,人各有事,忙忙碌碌,这么忙还能聚在一起,只能说喜爱是种很奇妙的情感,缘分是件值得珍惜的事。

    姑娘们,少妇们(表打我!我是表白君!)爱乃们,善良,并且愿意付诸行动!以后有机会,希望我们能相见,群么!群么!群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一百七十一章 稚嫩拙劣的凶案() 
陈蓉盯着帕子上的手印,手指绕着锦帕,拧得道道青紫。

    暮青忽然屈指往她肘间一弹,陈蓉顿觉手臂麻软,正心惊无力,暮青抓着她的手便往铺在托盘里的手帕上一按!

    陈蓉啊的一声,声音惨极,不似人声,闻者头皮发麻,见她撞向暮青,托盘啪的落地,她也跌坐在地,盯着那染血的帕子不住后退。

    陈蓉如此抗拒,即便方才没看清她的手与那手印相不相合的人,也都看出了她嫌疑甚大。

    暮青看着陈蓉,摇头道:“此案根本就不是盛京城里的凶徒作案,也不是姚府中人作案,不过是一桩稚嫩的模仿杀人和拙劣的栽赃嫁祸!”

    陈蓉跌坐在地,仰头看着暮青。

    “盛京城里的那两桩案子,死者的血被放干,四肢都被卸了下来。如果这个案情的消息准确,那么你模仿杀人的第一个破绽就是血没放干,因为你不知道人一死血液循环就会停止,所以你先用石头砸死了郑青然,将她移尸进马车里之后才放血割筋。你以为这样便能放干她的血,殊不知在血流干之前,尸体的血液就会凝固,尸身上就会出现尸斑。”

    “你模仿杀人的第二个破绽是你只卸了郑青然的双臂,而没有卸掉她的双腿。我想不是你不想,而是你办不到,因为暴力导致胯骨脱臼是一件需要力气和技术的事,你两样都欠缺。”

    “你模仿杀人的第三个破绽是凶器,我虽然没看过盛京城里那两桩案子的犯罪现场,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凶手先想办法迷晕了她们,随后将人割腕放血,让他选中的女子在昏迷中流干血,不知痛苦地死去后,又将女尸摆成了布偶的模样,这些都说明凶手享受着一种变态的温柔感,诠释他所谓的美学。这类凶手多是完美主义者,他选的凶器一定很锋利,绝不会允许刀太钝,割坏了美丽的布偶。而你用的却是一块碎琉璃,太不讲究,怎么说呢?如果站在那个凶手的角度,你的布偶太丑!”

    “这三个破绽足以证明这是一起模仿杀人案,手法不够成熟。但如果说你模仿杀人的手法稚嫩的话,栽赃嫁祸的手法就是拙劣了!你受邀来相府的庄子里,身上必不能带兵刃,所以你就随手摸了一块打碎的青碧琉璃盏,这是你做的第一件蠢事。”

    “第二件事是你用来砸死郑青然的石头不是随手抛在一旁,而是整齐地摆在树下,两块石头有血渍的那面都是朝下。我猜你如此做是因为你料定郑青然死在姚府的马车里,郑广齐必定会命人搜查姚府内外,等人进了林中搜查时,看见郑青然遗落在树下的帕子,自然就会发现那两块石头。石头朝下放着,血迹不至于被雨水冲刷干净,如此一来,带血的凶器便找到了,而凶器出现在姚府外的林子里,会加重郑广齐对姚蕙青的怀疑。可是你就没发现,如此摆放太过刻意?”

    “第三件事,也是你干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那条帕子。你怕那两块石头摆放在树下不会惹人注意,所以你还想增加些罪证,杀人之后就把郑青然的帕子拿出来在头上的伤口处沾了沾血,可是你忘了,那时下着雨,石头已被淋湿,在你抱起那块石头杀人时,你的手就已脏污,抓帕子岂能不留下手印?!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到头终害己,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暮青一口气将此案的疑点通通说清,陈蓉听得早已傻愣,花厅里鸦雀无声。

    暮青却还有话说,“哦,对了,今夜死的不止是郑青然,还有她身边的丫头。杀人的也不止你一人,应该还有你身边的婆子。”

    郑青然走时是酉时末,那是天还没下雨,相府的庄子离姚府的只隔了一片果林,这么近的路她应该没有坐轿,而是徒步去的。但她不可能独自出去,身边少说也会带个下人,所以她当时判断至少还有一具尸体。今夜来到相府的庄子后,见花厅里的小姐们身后皆有一个婆子一个丫鬟,郑青然身边应该也是如此。她的婆子留在庄子里,陪她去姚府的应该是个丫鬟,而陈蓉的丫鬟今夜在后园引开守门的小厮,陪陈蓉出去的应是她的婆子。

    暮青看向陈蓉的婆子,那婆子噗通跪倒,磕头道:“都督明鉴,此事都是奴婢做的,与小姐无关!”

    “哦。”对那婆子牺牲自己救主的行为,暮青反应很冷淡,“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手拿两块石头,同时砸死两个人的?”

    “奴婢、奴婢……奴婢是一手抓着一块的!”

    “哦。”暮青的反应依旧冷淡,却忽然道,“来人!去寻两块石头来,约莫五市斤。”

    侍卫得令而去,山路上寻块石头实属易事,侍卫去而复返时抱着块石头回来放到了婆子面前,暮青淡淡看着婆子,道:“你一手抓起来给我看看。”

    那婆子却久未动手,那石头的大小,一只手根本就抓不起来,更别提抓起后抡胳膊砸人了。

    谎言不攻自破,婆子慌忙改口,“不是不是,奴婢糊涂了,记错了!奴婢是、是……是双手捧起这石头,先砸死了郑小姐,再砸死了她的丫头。”

    “哦。”暮青点了点头,“你一个人砸死了两人?”

    “正是!”

    “所以你准备了两块石头,一人用一块,砸死一人,放下一块,抱起另一块来再砸死一人?”

    “……”

    此事不合常理,任谁都听得出来,元钰不想再听这婆子胡搅蛮缠,唤来侍卫吩咐道:“把这满口谎话的婆子给我绑了!还有她家小姐和那丫头,连带这小厮也给我绑了!待郑广齐来了,让他把人带回去审吧!”

    侍卫得令便进来绑人,陈蓉的婆子、丫鬟和后园守门的小厮慌忙磕头求饶,陈蓉坐在地上,似已傻了。

    陈宛指着她问:“你究竟为何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寄住在侯府,外头已知侯府还管你们一家的死活,你爹早晚能起复!再过些日子,你的亲事许就有着落了,究竟为何要做下此事?”

    陈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仰头看着陈宛,满脸的厌恶嘲讽,“你是定远侯之女,自小受宠,哪知爹爹遭贬之痛?哪日伯父也被罚去养马,你成了人人嘲笑的养马官之女,你就不这样说了。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我看着就恶心!”

    “你!”陈宛气得脸色发白,直抚心口。

    婆子丫鬟忙扶住她连声哄劝,婆子斥道:“三小姐,你怎可辱骂长姐?”

    陈蓉扫向那婆子,目光含恨,“三小姐?你们这些奴才都是狗仗人势的,何时把我当做主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嘴上喊我三小姐,背地里拿什么眼神看我,拿什么闲话说我!我爹也是嫡出,不过是出生时难产,险些害死母亲,祖母不喜他,早早的就让他在外建府独居了,你们就把我们一家子当成外人,让我们回府不过是可怜施舍,何时待我们热络过?我和我娘哪天不听一耳朵明嘲暗讽的酸话?”

    婆子语塞,陈宛羞怒难当,戴着薄纱都能瞧出脸色通红。

    这时,侍卫已将三个下人绑了,拿着绳子便去绑陈蓉,刚碰到她,她便如同受惊之鸟般大喊:“别碰我!”

    侍卫被她喝斥得一愣,怔愣间,陈蓉狼狈回身,朝上首跪爬了几步,砰砰磕头,喊道:“郡主!郡主救我!我这可都是为了郡主!”

    此话如一道惊雷,落在花厅众人耳中,炸得人脑中嗡的一响!

    元钰回头看向宁昭,懵然难醒,“……宁姐姐?”

    宁昭面色煞白,迎着众小姐的目光,眸底渐生惊怒,指着陈蓉道:“胡说什么!”

    陈蓉一愣,她已杀了人,事情败露,后果自知,此时宁昭便是她的救命稻草,抓住了岂有放手之理,她愣了愣便说道:“郡主难道忘了午后之事?我除掉郑青然和姚蕙青,帮您出口气,您帮我爹在太皇太后面前美言几句,让他早日起复!您都忘了?”

    “放肆!胡言!”宁昭还未开口,她的婆子便怒斥陈蓉,并对元钰福了福身,禀道,“小姐,陈小姐说的不错,她午后是求见过郡主,话里拐弯抹角地称她知道郡主为何恹气难消,还说您不解郡主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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