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又回过身来继续干活儿。
“小草,休息会儿吧,咱们店的珠子定得不紧,当心别把自己累坏了!”
善珠堂中出现一位和蔼温柔的妇人对她讲。
“谢谢善婶!”
樱花草抬起眼睛笑着回答,白皙的面孔笑得诱人,纯真而显稚嫩。
之后,她起身连做工的衣服都不换,只将美丽的头发盘起,包上一块头巾,跑出门外。
后面,一位被称呼善叔的汉子赶过来,瞧着她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叹声讲:
“小草是个好孩子!咱们就把她当亲生女儿吧。”
善婶听了直点头。
樱花草家债台高筑后没多久,她的爹娘将姐妹俩带到近千里之外一片陌生的山野中,便悄然离开不知去向了。临别的时候爹娘留下纸言说:
“草儿和芸儿都已长大,以后自己好好儿为生!”
樱花草想念自己的爹娘,但找了很久都没能寻到两人的任何消息。她忘不了三番五次到达自己曾经美满的家中逼债的坏人,对她们使用了各种残酷手段。如果不是他们冷情相迫,她也不会沦落至流浪无依的。所以,当姐姐也离开自己远去之时,她却决定重返沽园城中,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泄恨”,报复那些大坏人!
可是她兜里已经没有分文,最初只好化装成乞丐满街讨饭过日子,一边掩蔽自己的模样和身份,同时暗中细心留意街头,希望能发现有关那些坏人行踪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一连好多天过去,让自己铭记一生的那些坏人的面孔竟然和令自己牵挂一辈子的爹娘身影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在前些日子,樱花草因乞讨进入善珠堂的时候,店铺中的老板跟老板娘对她突生怜悯和喜爱之情。两人一起生活半辈子了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便对其百般心疼,收留她进家中。
最初的时候,由于樱花草每天勤奋做工,善叔和善婶便提议每月给她工钱,却被樱花草拒绝,而称只需管她饱暖就好!但尽管如此,老两口儿平日里都想出各种办法给她零花钱,其数量之多加起来每月要比相邻店中工钱的两倍还多。
这一次樱花草和往常一样静静地踱步在珠饰街中,偷偷地察看,注意每一个相貌偏似的路人,接着又置身于妙女街中,还穿进大大小小的巷子里溜达,可最终仍是失望而归。
“我就奇怪了,那些坏人都化作尘烟了吗?怎么一个也不见啦!”
非常疑惑地问着自己,樱花草不知不觉回到善珠堂外。
一进门,善叔和善婶早在饭桌旁等她了。
“小草,过来吃饭啦!”
善婶柔和地招呼。
她本来没有心情吃,但也知道身在异家只是客,耍不得小脾气,便乖乖地坐在善叔一边老老实实地用餐。
看着她吃得很起劲儿,老两口儿都乐了。
晚上,善叔和善婶熟睡的时候,樱花草悄悄地从自己房中起身,披上衣服到平日自己穿珠子的厅堂里,手捏穿针反复练习针法!她要将自己手内的穿针变成一种致命杀器,亲手除掉讨厌的坏人。因为她相信那些人迟早会出现的!
第23章 仙鸟寨1()
李文芸从那个陌生的山野离开后,一路上曲曲折折、风风雨雨、走东奔西,经历了春暖花开、夏日林荫、秋野硕果,在即将迎来冬天的时候向南到达一片奇特而凉意尚浅的地方。
停在高高的山地脚下,她粗略地扫视周围,看到满眼凄落景象。似乎这里从前有人居住过,又好像很久没人涉足了。
再用不了多少日子天气便会骤冷下来,流水成冰,寒风侵骨,因此她一定要找个安身的处所才能度过严冬。
迈着空阔的步子,李文芸一身轻松地踩上坡路,脚尖蹚开枯白的长草和干黄的树叶子,哗哗地走去。连续翻过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土山后,她望见不远的前方一块微广又平坦的山地,上面同样杂乱地生长着各种衰败草木,可不一样的是,草木间好像满是残破的墙壁,一堆堆分布开。
她慌忙跑去。
身子逼近那山地的时候,她猛然注意到一旁的一根折断的宽木板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抬头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上边饱经风吹的三个苍绿大字——
仙鸟寨。
李文芸顿时疑惑,重新朝左右仔细环顾一遍,仍不见人,便无所顾忌地踏进其中了。
这里的一处处残壁早被雨水反复冲刷过不知多少年了,起初的坚硬、长方土坯如今已完全不成样儿,倘若再稍微沾点儿湿估计就会成了烂泥。好多地方的断墙上还挥舞着枯草骄傲而狂妄的影子。
她慢慢地向前。
//
很快,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一股股白色的雾状东西,轻袅袅地飞到她身边,缭绕在眼前,和着沁人心神的淡淡香气,让人沉醉不已,霎时间又被风儿吹远。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一步一步迈进,渐渐注意到一条虽不清晰了,却还能确定的弯曲小路。路边一侧高耸着成排的苍白大杨树,很整也很齐,延续下去。
她大胆地走着,而仰望之间猛然留意到一棵棵干秃的白杨树树梢处灰黑色的鸟窝,一个,两个,三个……顿时愣住。
“那是什么?我,我怎么了……”
李文芸不能自主地将手抚在胸口,问着自己,内心一份深切的思念之情油然出生。
“为什么呢?是谁在召唤我的思绪了……这般触动心扉?”
她苦苦追想,却早已记不起来。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谁了?”
胸前,颈上挂下的橘红色月瓣儿样子“护身符”对她说。
“没有!什么人也没记起呀……”
李文芸边回答,盯着那些鸟窝又瞅好一会儿,低头讲:
“算了吧,应该是被我忘死的什么了!”
之后,她一身轻盈地跑开。
沿着挺拔的白杨树飞奔几步,她忽地双眸定住,仔细辨别数十米外灰枝错综相掩之处,似乎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家。
李文芸加快脚步赶去,在距离很近的位置停下来,眼睛瞧见高高的门匾上就要褪尽颜色的两个古老的微黄字迹——
赵宅!
她挠挠头,有些不明白。而宅前的小路伴着一棵棵白杨树又弯曲着朝另外的方向伸远。
她小心翼翼地碰触一下暗黑色大门,听其嘎吱一声分成两扇打开了,露出里面宽阔的一块大院。院子的三面都坐落着雄厚的建筑,风格不凡。而此时自己正对的前方恰为一处穿堂儿,前后门都被打坏,一个趴在地上,另一个斜靠在门框。透过穿堂儿可见后方仍有像模像样的房屋,被一片长满繁花的园子隐隐遮掩。
“有人吗……”
李文芸放开嗓子一声声喊。
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应,她便抬脚迈进院中,蹚开院里过膝的乱草,猛然发现地面上残存的断剑碎衣,还包括杂躺的棍棒长木,都已经腐朽。她又在周边认真找一下,全是如此。
“这些东西显示此处曾有打斗场景!”
她嘟囔着,走到院子末端踩上石阶,重新环顾左右,越来越肯定地认为这里很久没人居住了,因为到处狼藉。
“这地方发生过什么?好像还是毁灭性的。”
她低声想着,穿过不成样子的厅堂,走进后花园。
“这一定是个不平常的人家,你看假山一座座蹲得多有气派!还有花园尽头的两个相对角落里更加奢华的两处楼阁……里面以前住的是谁呢?”
一边蛮有兴致地问着,她随意踢打几乎落光叶子的群花。
“管它曾经被谁住呢?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啦!”
橘红色月瓣儿状护身符喜出望外地叫嚷。
“嗯,轩轩说得没错,我看这地方也很适合咱们安家了。”
李文芸高兴地回答,之后转身重返前院逐间屋子推开门察看,里面各式各样的生活物品都还不少呢,虽然有几分陈旧了,尽管好多怕摔的瓷器之类都被砸破,但依然能找到一些有用的。
慢慢地,在那些本来平常的屋子中,李文芸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
这赵宅的每个房间里一进门正对的墙壁上似乎都用金黄色笔迹书写着一幅美丽的“仙”字!
而当她注意到那个细节后,又仔细观察房内的每一件东西,原来上面都刻着相同的字!接下来,她跑到后花园中寻找,也看见了假山石上醒目的“仙”字。
“这所宅子真是特别透了。”
李文芸疑惑地感慨着。
在停到位于相对角落的两座楼阁前时,她还瞅出每座楼阁的正门上方门匾中分别留有一个工工整整的却几乎也要辨别不清的字——
坐北朝南的门匾上为“杰”字!坐南朝北的是“水”字!
“有意思!”
她乐呵呵地琢磨着说,
“我倒想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之后,她朝向“水”楼走近,轻轻推开门,一股关封多年的稚冷气息顿时扑面而来,使她浑身一阵透彻地冰凉。定睛之时,她粗粗地看到门内外厅堂中杂乱无章的桌、椅、小板凳,上边积满厚厚一层灰土,而抬脚进去立即便踩出一块尘烟。简单环视墙壁和屋顶,其上都粘了黑压压的一团团蜘蛛网,半垂着,使得里面光线更加微弱不清。
第24章 仙鸟寨2()
李文芸平静地眨动几下眼睛,继续向前往内厅堂迈去,渐渐由后墙上被尘埃糊得乱七八糟的窗户纸中透进的一些光线照出屋里的大概情景——
这内厅堂相对要宽敞很多,周围的墙根处摆着几盆幸福的小花,可惜早都干死了。左右堂角各自设有一串楼梯,可以通往上房。而堂中央像模像样地安坐一张大矮桌,桌旁的小凳子像是被人踢打过,很委屈地侧躺着,顶面也满是灰土了。
她慢慢地靠近那矮桌,仔细分辨一会儿发现上边似有好玩儿的东西,便伸出一个手指头插进尘埃中很快地划,马上钩出一支小巧的画笔来,同时使露出桌面上一层枯白色画纸。就在这一刻,她也注意到一旁微微鼓起的圆弧状东西,稍稍一碰得知了那是墨盘。
好奇之下,李文芸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张画纸,看见上面纤细的笔迹,画得柔弱,全如一个孩子所为。而此猜测恰与桌表小巧的画笔相符合。
借着昏黄的光线认真瞅,她肯定了画中之物是为人身,修长头发,女子面容,但有趣的是女子嘴边多添了些细长胡须!接着,她又挨边儿寻找,翻出十余张一样大小的画纸,其内有的肖像还未完成,有的更显成熟,可这些画中的人物依然都不失稚嫩,像源出自同一个孩子的面孔。随之,她再用手指头全面划动,钩出了不远处的小镜子。
“画中人一定是这孩子照着镜里自己画出的,但仿佛画的还不是自己,应该为想象出的某个母亲形象。可事情也确实好笑了些,她不会没见过大女人吧?有长胡子的吗……”
一边摇头乐着,她转身朝楼梯步去,噔噔地上了楼。
踩上楼板,一片清亮的光芒瞬间照澈她的身子和脸。放眼瞧去,唯见和楼下内厅堂一样广阔的很大地方,却在北侧,被窗边破烂的窗纸边儿擦进的日光映射着,她心情顿时舒畅。朝右手方向看,墙壁上书写着一个苍劲的“舞”字,而冲对面的墙颜瞅,是一个有力的“剑”字。不仅如此,那“剑”字的下方还悬挂着一把非常小巧的铜剑,像给孩子用的。
“这么大的空堂专为练剑,宅主可真够有心!”
赞叹一声,她扭向南侧的一排三间屋子,看到门都敞开着,便逐一进入。
最东边的一间屋里摆着很矮的梳妆台,台上丢放一枚小发簪和淡紫色漂亮蝴蝶结,其余用品如梳子、卡子之类也全为适合孩子的。中间的房内有张不大的软床,床头的小枕头、窄被子都已被胡乱拉开。而一旁的衣柜半掩着门,投进视线能望到里面一件件女童装,五颜六色的。从其大小来看可估计出此女孩儿那时才八九岁的样子。
最让李文芸印象深刻的是紧西边的房屋里,一张很整齐精致的高桌上平摊开的一本小书。抖掉书面的灰尘露出纸上三个漆黑的字:
“五德经”!
内容如下——
夫女,以柔为刚。
夫女,以贤立行。
夫女,以洁修美。
夫女,以俭持正。
夫女,以厚多容。
“这赵宅之主看似很注重教养,也应该是个胸怀远见的人!”
她反复思量一会儿,点着头下了楼。
临出外厅堂时,李文芸又特意观察左右,发现其中的一个是柴房,另一个为膳房。
“里面应有尽有,就这所‘水’楼了。”
站在门外,她满意地说:
“以后我就长住此处啦!
轩轩,姐姐累啦。除对面的‘杰’楼外,每间屋子你都给收拾干净吧。”
“轩轩从命!”
她胸前,颈上挂下的橘红色月瓣儿状护身符欢快地摇动着回答。而其转眼间全身变大,发出白花花的耀眼亮光,随之从自己的弯月瓣儿上一连滑下九颗椭圆形的雪白“大蛋”,啪嗒啪嗒滚落地上,又纷纷晃荡几下,长出手脚来,打开眼睛在李文芸面前蹦蹦跳跳开。
“哎呀,太可爱了,真招人喜欢!”
李文芸欣然瞧着一个个光头白脑的小东西轱辘来,翻转去,两手交拍不停。
“姐姐,这是轩轩为您创造的‘小糊涂蛋儿’,以后就让它们陪伴咱俩。”
护身符依旧摇着身子很有兴致地讲。
“可是它们能做什么呢?”
李文芸有些不懂。
“虽然它们都很糊涂,但有一样好,那就是‘听话’!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吩咐它们。”
护身符得意地说着,身上发发光令道:
“小糊涂蛋儿们,快去拔草啦!”
令声刚下,便见九颗哈密瓜大小的雪白蛋蛋连轱辘带翻地绕过花园,钻出穿堂儿,开始忙忙碌碌地清理前院。
李文芸这一刻高兴得都合不上嘴了,紧追后面滴溜儿着眼睛怎么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