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夏洛城便是走过去,还献殷勤的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城儿真的是越发的出类拔萃了。”老夫人对夏洛城赞不绝口,夏洛离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专心的吃着点心。
这个夏府上,即使是夏洛离花了再多的心思,都没有人会认认真真的好好对待她。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对夏洛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就是看着夏洛离,也是渐渐地毛骨悚然。
“谢祖母。”夏洛城不能拒绝老夫人伸过来的手,脸上还是笑盈盈的。素面的美人,一笑,给人就是单纯善良的感觉。
谁能想到,防不胜防呢?
马上,便是老夫人震天响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一把老骨头都差点给喷的碎了。夏洛离赶紧在一边查看着。
“祖母,我去请大夫过来。”夏洛城眉间心上,看起来都是难过的。
“祖母,我去吧。”夏洛离看着老夫人还在恋恋不舍得抓着夏洛城的手,而且,下一个喷嚏,似乎更加厉害。
夏洛离便是赶紧自告奋勇的去请大夫。
“去吧。”
老夫人才掏出了绢帕,便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直接就把桌子上面的茶碗给掀翻了。夏洛离明白,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便是马不停蹄的去了找大夫。
夏洛离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那个香囊,绝对是有问题,夏洛城从来都不会帮着任何人争取头面上的好处。哪怕是她的亲姐姐,夏洛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照拂。
想来,夏洛颖最后能够听从了夏洛城的话,给皇上送了一碗有毒的汤,主要还是因为少年时代未了的情事。
“老夫人,这是过敏之症。不是普通的伤寒。”大夫看着老夫人几个喷嚏打的面红耳赤,费力的十分厉害,便是奇怪的看着房中的布置。
根本就看不到能够开花之物,就连熏香,也是寻常的冰片。
“祖母,汤药熬好了。”夏洛城端着紧急熬好的药过来,却是远远的递上去。老大夫的鼻子,就像是狗鼻子一样,迅速的转了一圈。
“二小姐留步。”这一句话,让夏洛城即将迈出去的脚步生生的停下来。
该死的香囊,怎么都拿不下来。可是,老夫人,偏偏还要她在众人面前露脸。夏洛离看着夏洛城正在窘迫,一抹笑容在脸上浅浅的化开了。
夏洛离还记得,第一次宴会的时候,夏洛城可是有意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出丑。
“大夫,怎么啦?”夏洛城转身,依然是美好的样子。大夫已经走到了夏洛城的身边。
“还请二小姐把香囊借给老朽一观。”
夏洛城的脸,都绿了。
第157章 春暖花开()
眼看着夏洛城在腰间的香囊上拽了一下,居然是轻轻松松的拿了下来。绣金线的香囊,细致小巧,象征着大户人家的身份。
“这个香囊,二小姐以后还是不要佩戴了。”大夫一点点面子都没有给夏洛城留下,眼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洛卿,你给祖母倒杯水。”这样快的时间,老夫人扫了一眼房间里面三个身量未足的女孩子。对夏洛城算是失望了,明明知道老夫人不能面对着鲜花,还非要佩戴鲜花的香囊。
当然,老夫人在看着夏洛离的时候,也是失望的,这种失望,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眼里,无论如何,都不喜欢有夏洛离这么个人的存在。
所以,自然而然的,端茶送水,能够接近老夫人的机会,落在了夏洛卿的头上。
“是,祖母。”夏洛卿看了看夏洛离,夏洛离对着她点了点头。其实,夏家的老夫人,只是脾气有些怪,还算是一个好人。
夏洛城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老夫人身边的红人的机会被人抢走了,就像是自己的大好姻缘被人抢走了一样。
有些人,算计一辈子,就是什么也没有。
出了暖阁的门,夏洛城冷冷的看着夏洛离。
“今天的事情,恐怕都是妹妹的功劳吧?”小小年纪,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的,真让人不自在。
“妹妹不知道姐姐在说些什么。只是,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待人接物,非常有礼节。这样的人,又是天潢贵胄。只是夏洛离还是个孩子,不然,也是想要父亲和哥哥好好给谋划一番的。”
有时候,召唤术一点也不伤人,就算伤了,也只是皮肉,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好了。可是,人的话,却是十分锋利的刀子,直接扎在心里,那个伤口,很难痊愈。
“妹妹说的,果然是很有道理。”夏洛城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恨恨的离开了。那样小的年纪,那样素淡的容貌,为什么不是一个素淡善良的女子?
隔天,夏敏就进了宫。因为是将军,只是需要参加日常的早朝,不能和京官过从密切。现在进宫,显然也是有事情。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敏着一身甲胄,英姿勃发,和从几案后面下来要扶起来的皇上相比。
就是青龙白虎,共同守护着夜久国的江山。君臣之间,也能这样的和谐美好。
皇上居然是亲自下来,扶起了夏敏。
“爱卿平身。”为了夏姬和灾害的事情,皇上的脸上,清瘦就像是被刀子削掉了。
“皇上,臣有个提议。”夏敏这时候才来,也是因为胸有成竹。
“爱卿请讲。”
皇上对夏敏求情,已经是十拿九稳,就等着在朝臣面前表态。
“既然是天下的灾害都是因为妹妹而起。臣希望,皇上能够贬臣的妹妹为庶人。这样子,就可以让天下能够安心。虽然是庶人,再也没有了皇上的恩宠,但是,却是能够让夏姬娘娘再也没有了在宫中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恐慌。臣虽然无能,但是也能够养妹妹一辈子。”
夏敏虽然不是文臣,但是,还真的就能戳中了皇上的泪点。显然是在责怪皇上,不能够保护好夏姬。到了现在,还是只能把夏姬送回宅。
送还宅,意思就是,永远都不能进宫。
“朕富有四海,却不能保护夏姬。是朕无能。夏将军铿锵有力,想要把夏姬接回去。这是拳拳兄妹之情。朕不能够成全这样的情谊,便是真的无能了。”
本来,皇上指望着夏敏能够和群臣一斗,没想到,还是抛了个软钉子回来。还被臣子拐弯抹角的指责自己的无能。这怎么能接受。皇上深思了片刻。
“夏将军回去吧。夏姬是朕的爱妃,朕自然会为夏姬着想。”皇上没有生气,这已经是法外开恩。
本来,夏敏还在想,若是皇帝以为他是在依仗着兵权逼迫,那该如何是好。可是,皇上居然是这样轻易的答应了。显然,皇帝不满意京中那些只知道说风凉话的文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夏洛城的主意,还真是好用。
果然,隔天就有宫中传来了消息:夏姬温良贤惠,着封为夏妃。协助皇后,统领六宫。明明只是后来册封的妃子但是品阶却是在沁妃之上。
端正门前,跪了不少臣子。
“皇上,不要被祸国殃民的妖姬迷惑。”又是一个太子太保,哭的肝肠寸断,如丧考妣。皇帝最恨别人的威胁。
几十号大臣跪在外面,简直就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皇上心理不满的厉害,正在想着到底应该拿哪一个开刀。
“皇上。”刚刚得了妃子封号的夏姬,脸上是复杂甜蜜的神色。这一次,皇上终于作为一个丈夫,维护她,能够把她的生死和荣辱看的十分的重要。
“只是,大臣都是肱骨之臣,实在是有些为难了。”夏姬真的是个贤惠的女子,哪怕是那些大臣心心念念的是想要她的命。
“父皇,儿臣有个主意。”慕容羽离少年的脸上,笑的邪魅,但是在皇上的眼里,却是最宠爱的儿子。
这时候,才像是一家三口,共同抵御外敌。很多年以前,先皇就应该用最大的力气,给夏姬正名分。一个女子,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最心爱的人能把自己摆在妻子的位置上。
说什么不计较名分的,都是假的。
“羽离有好的主意?朕倒是很想听听。”皇上放下了桌子上面的点心,专心听妻儿说话。
“母妃是爱惜国力,既然这样,就应该给国家办一场喜事。我的表妹,虽然已经被父皇赐婚了,但是,早些成事,更能够安抚众臣。”
慕容羽离看着皇上,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已经多少年了,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臣妾以为,羽离的法子,可行。”夏姬赞赏的看着慕容羽离,慕容羽离的态度非常的明确,把夏家的大女儿嫁给太子,就是把将来的皇位给了慕容羽熙。
不争不抢,自然是如了皇后党的意。只是,夏姬不知道,即使是天塌地陷,即使是泼天富贵。对于慕容羽离而言,都没有一家人的平安重要。
最难过的莫过于,最想要的东西,求之不得,不想要的东西,却是不得不伴随了一生。
“这个主意,朕觉得不好。”皇上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担忧。夏家的女儿虽然还小,但是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朕以为,过些时候,再商量吧。”
“皇上,那些大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是皇上一力维护着夏姬,但是夏姬还是担心,大臣们逼急了,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读过书的文人,野蛮起来,可是比那些市井流氓混混厉害的多了。
“朕有办法。那个带头的,太子太保,已经是正一品的官位,朕再给他镇国公的位置。就不信,他还能和朕为难。”
皇上少年登基,对于和朝臣们打太极,有的是办法。果然,圣旨下去以后,朝门清净了许多。和夏姬两个人,在高高的楼上远远望去,到处都是清明的样子。
“你看,等过了这个冬天,就是春暖花开。到时候,朕再给你制几件新的衣装。夏妃的衣服,当真是倾国倾城。”皇上看着夏姬,都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夏姬美艳,但是看了这么多年,依然能够丝毫没有生厌,就是刻骨铭心的真心喜欢。世人常常说的,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在夏姬这里,似乎是把时间封存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悲剧,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是,老天在给人开了一扇窗户的时候,一定会把那扇门堵得死死的。
当皇上没有看着夏姬的时候,夏姬看着满目山河空念远,不知道怎样才能怜取眼前人。那个黑洞的事情,虽然把声势浩大的干旱的原因稍微的抵御了一点点。
但是,灾害就是灾害,所有的江山,都是用白骨堆成的。即使是没有征战的太平盛世,也是一样的。
甜蜜就像是铁质的杯子表面的油彩,被刮干净以后,就是锈迹斑斑的。脆弱的目不忍视。
另一边,皇后宫中。
“皇上还真是厉害,一个镇国公的头衔,就能把一个忠臣收买了。”皇后脸上看不出来喜怒,但是端着水杯的手,却是微微的发抖。
要是慕容羽熙不能登上皇位,那么,她这个皇后,慕容羽熙这个太子,就只有一死。皇位的争斗,向来只有你死我活,可是没有退路。
“娘娘,那就是太保大人不中用了。不知道下一步?”太监头都不敢抬,就算是皇后在生病,也是能够像是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
“下一步,不是旱情还没有解决吗?秋后算账,早晚到了秋后,统一结算。”皇后缓缓的喝了一口水,却是不得不吐出来了。显然是已经病的不轻了。
人就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第158章 平稳过渡()
毕竟,只是有了旱灾的苗头,还不是真的到了饿死人的地步。在谣言经过了夏洛戟和慕容羽离的联手之后,终于,稍微平息了。
接下来,就是新年即将到来。虽然夏姬不能够时常出宫,但是慕容羽离已经被封了亲王,可以时常到夏府走动。
“离王殿下,请。”夏洛离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敛裙行礼,模样有些可爱。不过,托盘里面的东西,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是什么玩意儿?”慕容羽离看了看,就扔到了盘子里。
老天,那可是牛乳做的饼干,不过,夏府的工具不怎么样,老是烤糊了。难怪,慕容羽离怎么都吃不出来,夏府的点心实在是一般。
“饼干。”夏洛离自己不吃的,全部拿来给了慕容羽离。
“你每天就吃这个?”慕容羽离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洛离,这样要怎么长个。
“恩。”
夏洛离随口一说,便是坐在榻上喝茶。她自然是看不到慕容羽离脸上心疼的样子,就像是农民伯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猪,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这件事情的后续效果就是,夏府从此有了吃不完的宫里的点心。不论是将来还是现在,夏洛离的舌头始终都记得甜腻食物的美好,慕容羽离送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实惠的多了。夏家的女孩子们,都念着离王殿下的好。
捻着精致的点心,在大红的灯笼下,慕容羽离让整个过年的气氛,出奇的好。自从来了这里,夏洛离小小的身体里面,就承担的无数的压力,都怀疑会被压力挤得长不高了。还好,这个年,能愉快的玩耍了。
“洛离,你看这些灯笼,里面的蜡烛多么璀璨。但是,再漂亮,也有燃烧尽了的一天。我想,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让这些蜡烛燃烧。”慕容羽离站在灯火下面,宛如梦幻,夏洛离只是看着,都痴迷了。
这些话,就像是跨过了千年,重新回到了夏洛离的耳边。
“所有的蜡烛,都有油尽灯枯的时候,但是,璀璨的燃烧,也是宿命中最辉煌的时候,我想,这才是蜡烛最想要的命运。”夏洛离小小的人儿,却是说出来这样的话。慕容羽离的微笑,华美,而且落寞。
心照不宣,又心心相印,可能,这就是最美好的天荒地老。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既定的命运,没有办法改变。夏姬已经无力回天,若是没有她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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